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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小芸笑道:“虞兄既然承认我是霸王,你愿不愿作一次打虎将军,保我赴‘鸿门宴’呢?”
虞大刚失惊问道:“项姑娘不是戏言,你当真要赴什么‘鸿门宴’么?”
项小芸拿出那张柬帖,递向虞大刚,并故意取笑地,沉声说道:“常言道‘君无戏言’,将军请看!”
虞大刚接过柬帖看罢,虎目双张,恭身肃立地,含笑说道:“既然真有此事,虞大刚愿效驰驱,就请霸王传令。”
项小芸问道:“这‘崤山’之中,是否有‘鸿门岭’的地名?”
虞大刚点头答道:“有,由此北行,约莫翻过三个峰头,便是‘鸿门岭’了。”
项小芸笑道:“多谢虞兄指点,虞兄若无要事,不妨陪我走走。”
虞大刚装出一副恭敬神情,肃然答道:“君命召,不候驾而行,虞大刚怎敢有违圣命?就请霸王上马。”
项小芸忍不住地,失笑说道:“虞兄别做戏了,我若上马,你怎么办?难道再唱一出‘精忠说岳’,你要做我的‘马前张保’,‘马后王横’?”
虞大刚笑道:“项姑娘尽管上马,我也有我的坐骑。”
项小芸知道其人如此英雄,坐骑定也不俗,遂微笑说道:“虞兄,你先把你的坐骑,叫来给我看看好么?”
虞大刚闻言,剑眉略扬,也自发出了一声长啸。
但他仿佛深懂侍奉君王的为臣之道,绝对避免与项小芸适才所发啸声,走向同一路数。
项小芸所发啸声,是高吭刚强,虞大刚所发啸声,是柔和宏远。
这样,便没有比较,免得相形之下,强则欺君,弱则逊色。
虞大刚的啸声未了,林中也起了啸声相应。
武林人物,入耳便知,林中所应的是兽啸而非人啸。
项小芸愕然问道:“这就是你的坐骑?”
虞大刚笑道:“霸王神勇,应乘龙驹,虞大刚是山野猎人,我的所谓坐骑,无非是披毛带角之类。”
啸音方了,山风狂作,满林落叶萧萧,从林中冲出了一只比寻常猛虎几乎大了一倍的罕见黑虎。
项小芸的那匹“乌骓宝马”,虽是龙种神驹,但骤然见了如此猛兽,也不禁惊得希聿聿的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虞大刚招手把黑虎唤到面前,向虎头上轻拍一掌,笑声骂道:“老黑,你放斯文些,莫要惊吓了项姑娘的马,你和它应该交个朋友,大家都是煤炭店的掌柜,一身黑呢。”
黑虎仿佛通灵,闻言之下,竟扬起虎头,向那“乌骓宝马”,低声三啸。
寻常马匹,若是见了虎豹之属,早就吓得屎滚尿流,夹尾飞逃,或是瘫软在地,这匹“乌雅宝马”,果然与众不同,只被黑虎初出林时的无限威势,惊得人立长嘶,随后便渐渐安定,并未过份慑惧。
黑虎向它低声三啸以后,“乌骓宝马”更即恢复常态!
项小芸起先真担心自己的心爱宝马,被黑虎吓坏!如今见状之下,遂大放宽怀地,摸了摸“乌骓宝马”的颈上长鬃,娇笑道:“小黑,你听见没有?你叫‘小黑’,它是‘老黑’,你是龙,它是虎,你们真应该交朋友。”
说也奇怪,“乌骓宝马”听了项小芸这样说法,居然便毫不畏怯地,走向黑虎身边,黑虎也轻摇虎尾,一马一虎,喉中均咕哩咕噜,好似在互示亲善。
虞大刚看得哈哈大笑道:“人是绝代仙子,马是罕世龙驹,我虞大刚委实万分心折!项姑娘留个芳名好么,我这山野猎夫,想高攀仰结,从此订交了呢?”
项小芸笑道:“我叫项小芸,今年才二十一岁,你定比我大,我以后就叫你大哥如何?”
虞大刚高兴异常地,点头笑道:“我二十八岁,只好叨光一些,作了大哥!我们‘鸿门宴’还未赴,是不是应该先扮君臣戏,后叙兄妹情呢?”
项小芸面孔一板,神情十足地,扬眉说道:“既然如此,便有劳将军带路。”
虞大刚觉得这位“红粉霸王”的脸色一沉之下,真有点君临天下之威!遂也装出诚惶诚恐神情,躬身领命地,跨上虎背,项小芸见大家装得十分有趣,不禁噗嗤一笑,飘上马鞍。
虞大刚失笑说道:“芸妹,你少时到了‘鸿门岭’后,尽管把我呼来喝去,摆出霸王威风,千万不要绷不住脸,若是这样回眸一笑,固百媚皆生,但好好顶天立地,叱咤群雄的霸王,就变得软绵绵、娇滴滴了。”
项小芸晕红双颊地,啐了一口,佯怒叱道:“虞将军休得戏言欺君,头前领路。”
虞大刚哈哈大笑,举掌一拍虎背,便缓缓向北跑去。
项小芸一面策骑相随,一面芳心百转,暗想这位虞大哥人既勇武绝伦,又颇风趣并似饱读诗书,才识渊博,只不知他内家武学如何?若与此人经常并肩江湖,岂不十分有趣?尤其双方姓氏,也有巧合,昔年虞姬项羽,是一对颇为恩爱的英雄美人!如今的虞大刚和项小芸……
项小芸不好意思再想下去了,她那一张绝代倾城的俏脸庞儿,业已布满红霞,红,红得比她那迎风飘飘的一袭红衣,还要娇绝。
虞大刚呢?虞大刚心中倒没有这些儿女私情,他只是雄纠纠气昂昂地,骑在他那头名叫“老黑”的黑虎背上,越涧翻山,凌风疾奔。起初,他因恐“乌骓宝马”跟随不上,而不敢命黑虎跑得太快。
但后来发现“乌骓宝马”在脚程方面,决不比黑虎逊色,遂豪光勃发,双足紧夹虎腹,全力飞驰。
象他们这样跑法,三个峰头路程,简直转眼即至。
项小芸玉颊上的娇红羞色,尚未褪尽,虞大刚便已命黑虎收住脚步,向这“红粉霸王”,抱拳报道:“启禀大王‘鸿门’已到,但不知宴设何处?”
项小芸妙目双翻,冷然叱道:“你不会去问么?就说‘红粉霸王’项小芸,已来到‘鸿门’赴宴,主人刘季何在?”
虞大刚躬身领命,刚刚下了虎背,还未发话,就听得“鸿门岭”下那宛如天生石门的中空山壁以内,传出一声极为清宏的“无量佛”号。
项小芸想不到对方竟是三清教下人物,方觉一愕,有位仙风道骨的清癯全真,已从石门之中,缓步走出。
这道人身穿青色道袍,年约八十开外,须发如银,甩起手中拂尘,搭向左臂,稽道为礼地,含笑说道:“主人姓刘,并非刘季,正如客人姓项,并非项羽一般,贫道刘叔温,恭迎‘红粉霸王’。”
项小芸一面翻身下马,一面心想,明代的开国军师叫刘伯温。这老道人竟叫刘叔温,倒也有趣。
她心中虽然好笑,但看出对方神情不俗,宛如古月苍松,遂也不过于傲慢地,一抱双拳,娇笑说道:“项小芸何德何能?敢蒙刘道长宠召盛宴。”
刘叔温目注虞大刚,含笑问道:“这位骑虎壮士,怎样称谓?”
虞大刚恭声答道:“在下虞大刚,是我家大王姑娘的马前小卒。”
这句“大王姑娘”,委实匪夷所思,差点把项小芸听得失笑。
刘叔温“哦”了一声,微笑说道:“我明白了,昔日的‘鸿门’之宴,是樊哙随侍汉王,如今‘红粉霸王’项姑娘,赴宴‘鸿门’却是以虞壮士为樊哙。”
项小芸轻笑一声,摇头道:“刘道长比喻不当,‘舞阳侯’樊哙只是一位‘屠狗将军’,我这虞壮士,却是一位‘伏虎将军’。”
刘叔温闻言,念了一声“无量佛”,向虞大刚稽首为礼地陪笑说道:“失礼,失礼,虞壮士多多包涵,请恕过贫道比喻不当之罪。”
话完,转身,又复礼貌甚恭地,向项小芸含笑说道:“项姑娘请,贫道的一席薄酒粗肴,就设在这石门之内。”
项小芸神气十足,把“乌骓宝马”缰绳,交给虞大刚,由刘叔温陪同向石门之中走去。
一进石门,方见其中是一小小山谷,鲜花四放,碧草如茵,怪石凌云,飞泉挂壁,景色颇为清丽。
谷中碧草之上,有一圆形平石,高约三尺,周围约莫两人合抱,恰好是一天然石桌。
刘叔温走进谷口,举掌微拍,便有十来只猿猴,从壁间一个石洞之中,搬出不少酒菜,罗列桌上。
项小芸见刘叔温以猿猴为仆,不禁暗暗称奇,但目光四扫之下,却未见在“杏花山”中,向自己送信的那只白猴在内。
刘叔温伸手肃客,项小芸含笑就座。
这时,虞大刚已把那只黑虎,及那匹“乌骓宝马”,安置妥当,大踏步地走进谷来,侍立项小芸的身后。
刘叔温又向他看了两眼,拈须赞道:“虞壮士好魁伟的体格,好英武的风神,真是今之贲获一流。”
虞大刚微微一笑,略抱双拳,表示感谢之意。
刘叔温转过面来,向项小芸笑道:“项姑娘,荒山野宴,似乎无须拘甚礼数,贫道深觉虞壮士气宇不凡,可否请项姑娘也赐他一个坐位?”
项小芸向虞大刚看了一眼,点头笑道:“好,你也坐下。”
虞大刚应诺一声,先向项小芸躬身行礼,然后坐下,并对刘叔温扬眉笑道:“多谢道长赐坐,但最好还是请道长赐些食物,因虞大刚随侍我家大王姑娘,长途奔驰……”
刘叔温不等虞大刚话完,便指着石桌上十来样精美菜肴,含笑说道:“虞壮士不要客气,这满桌菜肴,尽管随意食用,至于美酒方面……”
虞大刚连摇双手,接口说道:“道长错会意了,虞大刚不懂客气,我是觉得道长的满桌佳肴,尚不够我果腹半顿,若能赐以烤鹿一只,美酒十斛……”
刘叔温听到此处,抚掌狂笑说道:“妙极,妙极,虞壮士是世之虎将,自然应该有兼人之量!恰好我洞中有只烤鹿,可以供你大嚼,至于十斛美酒之数,却只好打点折扣,因贫道所用来待客的,是极为难得的‘猴儿酒’呢?”
至此语音微顿,逍向壁间洞内,扬声叫道:“老白、小白,你们把我那只烤鹿抬来,给虞壮士解饥下酒。”
项小芸听得又是一愕,暗想“老白、小白”之名,岂不恰好与虞大刚及自己的“老黑、小黑”,针锋相对?
念犹未了,一高一矮两只异种白猴,果然抬着一只烤鹿,从洞中走出。
她目光犀利,到眼便自认出小的那只白猿,双臂奇长,目光如电,正是“杏花山”中所见。
大的那只,神态更为威猛,脑后长发如银,身躯足有大半人高,那里象是猿猴,简直象是一只雪狒,或是白色猩猩模样。
两只白猿,把烤鹿放在虞大刚的面前便自退回洞内。
虞大刚毫不客气,自行斟了一巨觥“猴儿酒”,撕下一条鹿腿,便开始旁若无人地,狼吞虎咽。
豪放男子,自然具有一种豪放美感,极富男性魅力。
项小芸虽是名扬四海,久闯江湖,却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具有粗犷魅力的豪放英雄。
不禁对于虞大刚那副神采飞扬的吃喝姿态,看得有点发怔。
刘叔温目光注处,微微一笑,举杯叫道:“项姑娘请。”
项小芸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遂饮了一口酒儿,赧然笑道:“刘道长,你请我远来赴宴……”
刘叔温微笑摇手,截断了项小芸的话头说道:“项姑娘请饮酒用菜,在未把我为你所准备的一大坛‘猴儿美酒’饮完之前,我们不谈他事。”
项小芸听对方这样说法,为了表示大方,保持风度起见,也就只好含笑举杯,暂时不问刘叔温邀请自己之意。
刘叔温一面向项小芸不断敬酒,一面却指着虞大刚,含笑说道:“项姑娘真了不起,难怪‘红粉霸王’四字,誉满乾坤,你能令这样一位人物甘为侍从,委实非有一些降龙伏虎的手段不可。”
项小芸扬眉笑道:“刘道长对于我这位‘伏虎将军’的观感如何?”
刘叔温一伸拇指,含笑赞道:“贫道别无可评,只能说‘真壮士也’。”
这时,虞大刚业已把整只烤鹿,吃得只剩下些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