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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此处了。”
张凡的眉宇间露出了一抹喜色,在这窄瘦井口边上,他分明感受看一种异样的气息,一时无法用言语尽述,只觉得好像隔了一层,有一个特殊的空间存在。
“叔通,你在里面吗?”
张凡自语了一声,旋即一步踏出,凌于井口。
“砰~”
刹那间,仿佛一只蚊蚋撞入了大张着的蜘蛛网中,周遭地表上的灵气缓缓震荡。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张大网在浮出、拉起,随时可能合拢过来,将撞入网中的存在绞杀、束缚。
“天风化羽,万载灵禁!”
张凡心中一动,神识蓦然爆发,又局限于方圆丈许之间,豁然压下。
“原来如此!”
“这就是所谓的万年灵禁。”
一层又一层的禁制,密密麻麻。强弱交杂,一步踏入其间,既似落入网中的虫子,又似匍匐着攀登高峰的虔诚者,每一挣扎、每一朝拜,皆在万千禁制大道之上。
“好了得的禁制!”
张凡神色不动,脱口赞叹的同时,嘴角露出了一抹哂然笑意。
“拿来对付他人,便是化神道君也要费上一番手脚,可惜……”
“你碰到的是我!”
张凡无声地冷笑了一下,蹲下身来,手掌遥遥在井口处按落。
“砰!”
低沉的闷响,束缚于丈许间,不曾远传半点。
五色灵光,如紫电游走,倏忽之间,遍布方圆丈许。
——大五行破禁术!
大五行破禁术下,天下禁制,万载亿年,亦不过纸糊一般。
那遮蔽整个天音岛云的大网一隅全无抵抗力地颤动了一下,无声消融,甚至连震荡异变都不及传出。
刹那间,张凡身子一沉,从万载灵禁大网中,从井口处,没入不见。
整个变化过程,不过顷刻之间,当他没入井口中不见后的顷刻,被融开了一个破口的万载灵禁便蠕动着。自我修复、还原,再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一直到这个时候,笼罩在方圆丈许内的气势方才散去,好像盖顶的乌云溃散。
……
“咦~”
天音岛云不远处,云海瑶、舞恋,两人同时从静修中蓦然睁开了眼睛。
在这一刹那,她们两人就好像盘踞于蜘蛛网上的毒蜘蛛,一察觉到蛛网的颤动,便猛地一下惊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两道强大的神识爆发,在天音岛云上横扫而过,一次、两次、三次……七轮过后,无功而返。
“奇怪!”
舞恋与云海瑶齐齐皱眉。
万载灵禁,那一不起眼的羽毛,乃是天人遗宝,极其难得之物,万年诸般禁法加持,方能成就一羽。
哪怕是以云海瑶中州云渊之主的身份,也不过看家族传承,方有一羽,她是决计不会相信万载灵禁会轻易为人所破的。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次是意外,现在两次呢?
不觉间,云海瑶与舞恋的心中。皆生出了一种不详的感觉,又一时把握不住,就仿佛一阵幽冥之风吹过,不伤肉体,却将神魂割裂了一大块一般。
……
在云海瑶与舞恋忐忑不安,无数次探查全岛的同时,张凡已是彻底了落入了井中。
井下世界,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揭开了面纱。
“嗯?”
张凡蓦然止步,一个低声惊疑,轰然回响百万次,成洪流从万丈上冲刷而下的威势。
“这里是?”
他四顾了一圈。暗暗心惊。
这哪里是井下,分明便是另外一方世界。
无边空旷,无边孤寂,无数合理分布排列的药田,向着无尽的远方蔓延着。
以张凡的丹道修为,竟也有数中灵草从未听闻,不少更是只从古籍中看到过点滴。
“好手段!”
张凡此时的心情,几可用骇然来形容。
明明知道这无边无际,不过是梦幻泡影,虚而不实,然而无论他如何爆发神识,展开感知,皆无所获,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一般。
下意识地,张凡伸出手来拂向一株七叶灵芝草。
刚一碰到,触感方生,“砰”的一下,那株灵芝草便如泡影般湮灭。
刹那间,好像整个天地所有药田中的每一株灵草,都感受到了威胁一般,在极短的时间内,成片成片的破灭、消散,化作无数的光点汇聚于空中。
片刻后,那无边无际,直铺陈向天际的药田尽数不见,代之的是一个光门在虚空中浮现。
浮空而起,凝于光门之前,张凡心中一动,恍若感受到一种孤独,一种呼唤,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步踏入,入得光门之中。
一入光门,眼前的情况再变。
无边的空旷不见,恍若是各走极端一般,再次出现在张凡面前的,不过是一间小小的静室。
这间静室狭小到了极点。四面墙壁,上下两面,就好像在不停地压来一般,连转身都觉得吃力。
张凡在这样的房间内,只会觉得压抑,可或许换成了某人,便是一种安全的感觉吧。
这间静室之内,无云床桌椅,唯一存在的,便是一面光洁的玉璧,其上光辉流转,渐渐字迹显化而出。
在张凡进入这个狭小的空间时,这些字迹就在一个接着一个地浮现了出来,不过片刻功夫,汇成一个问句:
“蕴灵丹的丹方是……”
“这个……”
张凡的脸上满是古怪之色,此前他都已提起灵力,准备任何应对了,便是一个化神道君蓦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也不足以让其如此。
“丹道问答!”
“叔通……”
张凡一时无语,发现自己对叔通这个百多年来在他的修仙之路上出现过无数次的人物全无半点了解。
无语归无语,这个问题还是难不倒他的。
几乎在心念刚动的瞬间,精神烙印在玉璧上,构成了一行行的字迹,正是蕴灵丹的丹方。
“砰!”
恰在字迹行了到最后,一个完整丹方浮现的瞬间,玉璧、静室,乃至整个天地,轰然崩溃。
破碎与重组,在须臾之间,重复了无数次,最终汇聚成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啊~”
举目一看,这次张凡已经不能用无语来形容了,简直是郁闷了。
无边空旷依旧,光门浮于半空,一切恍若片刻之前。
上一刻见到这一幕,张凡还有点期待与激动,这次再见,却几乎郁结于胸。
这光门之后会是什么东西,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了。
“叔通……叔通……”
“丹道问答……”
张凡郁闷得要吐血,四顾了一下,还是不得不一步迈入光门之中。
随即,在无边空旷崩溃之前,一个近乎呻吟的声音,依稀从光门中传来。
……
时间在这个时候也失去了意义,仿佛这个世界,是一个独立于时间与空间的特殊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张凡在一扇又一扇的光门中穿梭着,在一个个丹道问答的海洋中畅游,如是反复,不知凡几。
一直到……一扇明黄色的玉璧,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好!”
一切已成了习惯,当张凡习惯性地作答之后,才恍然惊觉了过来,却是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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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零四章 “我要化神”,造化秘法
第一一零四章 “我要化神”,造化秘法
“不好!”
张凡恍然惊觉。却是为时已晚。
顷刻之间,明黄玉璧上的问题,他给出的答案,齐齐如流水般从他的脑海中滑过。
“若有人辱我、谤我、以强力压我,当如何?”
这便是明黄玉璧上的问题,与此前的丹道问答不同,这是一个纯粹的选择。
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凡一个“杀”字脱口而出。
一路无数光门,不尽丹道问答,他都有点麻木了。在这种情况下,所给出的答案纯粹是出于本心。
以张凡的心性,面对压迫,悍然反抗,血战一场,你死我活,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吗?
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暗叫糟糕。
叔通要是有如此杀伐手段,至于成为结丹之耻、元婴之辱、中州之鼠吗?
霎时间,张凡心头一跳,一个不详的预感涌出。
果不其然。明黄色玉璧上突然光华大作,一个龙飞凤翔的字迹浮现。
“逃!”
硕大一个“逃”字,占满了整个玉璧,字迹扭曲盘旋,恍惚间似一个狼奔豕突,鼠窜奔逃的形象跃然而出。
“砰~”
蓦然间,狭小的空间破碎,明黄玉璧飞遁,张凡眼前一花,只觉得被卷入了倒流而回的激流中,随波逐浪。
稍顷,待他回过神来,举目望去,几欲吐血。
无边空旷,区域药田,向着四面八方蔓延,恍若永无穷尽……
“又来……”
看着药田上每一株药草消散,药田崩溃,尽数化作无数的光点在天穹上汇成一个光门,张凡一时间竟有欲哭无泪之感。
一切,从头再来!
……
不知过了多久,无数次头昏目眩的丹道问答之后,张凡再次站在一间狭小的静室之中,内有一玉璧,色呈明黄。
“终于……”
张凡长出了一口气,甚至没有敢直接看明黄玉璧上的文字,而是先平静了一下。
“若非丹道宗师。单单这些丹道问答就足以阻拦住所有人。”
“即便是丹道宗师,若非有特殊的经历,怕也要失败无数次,才有可能到达这里。”
一路行来,他心中的感触实多。
此前那次明黄玉璧的失败让一切重头再来,最开始的时候张凡还郁闷得想吐血,到得后来,反而渐渐沉浸入了丹道问答之中。
这些问题包括了上古丹道、大破灭后的九州丹道,及至地下修仙界的金石矿丹之道,水蕴丹法,要不是张凡的经历让他对这些都有足够的研究,换成任何一个丹道宗师怕都是要捉瞎。
缓了一缓,将自身的心神从丹道上拔出,张凡这才望向了明黄玉璧。
玉璧上书:
“若有强者以力压之,万里追杀,逃之不得,如之奈何?”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玉璧上“如之奈何”四字重复多次,望着这些文字,似可见得一个贼眉鼠眼的老者唉声叹气,抱怨命运多舛,不得安宁。
“如之奈何?”
张凡几乎是强压下本能的反应。不让心念透出。
这一幕与此前的那次几无分别。
要是按他的本心来答,第一反应定然是回身一击,血战到底。至不济,也是步步谋划,设置陷阱,通过各种手段将双方的实力拉至同一个水平线上,然后战而胜之。
不过张凡知道,他要是这么答,不用说,再来一次吧!
深吸了一口气,张凡很是回想了一番叔通的经历,小心翼翼地透出心念。
旋即,一行字迹在明黄玉璧上浮现:
“逃之不得,惟有躲避,挖掘一洞府,遍布众禁制,藏身其间,待敌退去!”
张凡用心念显露出这行字后,便静静地等着明黄玉璧反应,同时心中暗暗发狠:
“这样要是还不行,我就破坏一切,看看是这个空间的承受能力强,还是我的破坏能力刚猛。”
他正自咬牙间,明黄玉璧上的字迹齐齐扭曲,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作用其上,更有一股欢愉之意透出,如遇知己之感。
“知己……”
张凡摇头苦笑,要跟叔通成为知己,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从明黄玉璧上的情况来看,至少不用重头再来一遍了。
字迹扭曲整整持续了不下十息的功夫,到得最后平静下来,整个空间骤然一凝。
这一凝,恰似时间与空间齐齐变成了固体,坍塌汇聚,向着中心一点凝聚。
稍顷,“轰~”的一声巨响,天崩地裂,尽归混沌。
无边空旷天地,光门丹道问答,明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