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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能用运气来解释了。
“果然!”
张凡微微一笑,没有半点诧异之色,反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行至石碑之前,他将手掌缓缓按落其上,灵力运转感应之下,血碑顿时光华大作,云气蒸腾,恍若活了过来一般,与此前相比完全是两副模样。
这与他臻至元神大成境界有关,也与云中三宝齐聚,还原出真正的云池息息相关。
“怪不得昔日如何风起云涌,哪怕三宝之二失落云中,这座血碑关系到天人命脉,却始终无人能撼动!”
“怪不得叔通当年得五大云渊之主相助而在云池中成就化神,偏偏没有将这血碑破坏……”
“原来如此啊!”
张凡朗声大笑,只觉得漫天云雾都清晰了起来。
说来简单,这血碑压根就是根植在云池的根本之上,想要撼动血碑,就要先彻底掌握住云池。
想要掌握云池,则要三宝齐聚,将其还原成完整状态!
环环相扣,三宝不聚,一切无解。
可怜云中修士,无数年的殚精竭虑,早已注定了失败,若非机缘巧合张凡凑齐三宝,这次等待他们的仍然只能是失败。
“无数年都过去了,也不在这一时。”
张凡脸上带着笑容,却不曾顺势收服云中三宝,并破除血碑,反而缓缓收回了手掌。
“六年之后,便是你们解脱之时!”
正文 第一一六五章 灵寂,六年!
第一一六五章 灵寂,六年!
“六年!”
“哼!”
张凡的目光从血碑上收回。那抹罕见的悲悯顿时收敛,望向云池之外时,已是化作了森然冷厉之色。
毫无疑问,若是他愿意,现在就可以将羁绊云中人族无数年的锁链斩断,可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
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要破坏血碑,就要先收取云中三宝还原出来的完整云池,如此这般张凡固然可以立得一宝,却也会让保护他已经三十年的云池天幕立刻崩溃。
那样一来,他就必须马上面对天人全族,三大化神尊祖,再无转圜的余地。
本来鼓着刚刚成就化神,踏上长生大道的心气,张凡未必不能战而胜之,至不济也不至于惧了他们。
奈何灵寂期就好像一柄利刃高悬于头顶,让他不敢恣意妄为。
此时,张凡从元神大成,骤脱天地藩篱产生的巅峰中回落了下来,一个诡异的感觉开始从新生的元神中蔓延了出来。
“灵寂!”
张凡的脸上,一抹苦笑浮现。
灵寂之感早有痕迹。先前那他汪洋恣肆般的神念横扫将一身灵力消耗殆尽,更是加速了这一过程。
在手抚血碑的时候,张凡便心有所感,才会立刻下了再待六年的决定。
就这么原地不动,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全部心神沉浸入体内、融入到元神之中……
好半晌,他才长叹出声:“所谓灵寂,原来如此!”
亲身一探查,胜过一切典籍连篇累牍的赘述,灵寂之秘如清泉般在他的心中流过。
元神刚刚大成,最开始的发泄之后,无可避免地就会沉浸入这么一个状态之中。
此时的元神,正可就其与新生的婴儿作比。
新生的婴儿,在第一声宣告其降临人世的啼哭之后,接下来不是沉睡,便是陷入对第一口母乳的渴求当中。
新生的元神亦然,与新生婴儿一般,它也需要一个完善、适应的过程。
灵寂期,便是这么一个过程。
所谓“灵寂”,并不是真正的灵力沉寂,而是处于一种跌宕起伏的状态之中。
这就恍若新生婴儿陷入沉睡,平稳的呼吸沟通外界,偶然醒来便是大声地啼哭。
张凡此时的状态,元神好像也进入了沉睡,本来奔涌不息似长江大河的灵力洪流,蓦然间转化成涓涓细流,时断时续。再不可依靠。
天知道沉浸在元神大成狂喜中的那些新晋化神们,是怎样才能弭平这种从九天之上坠入九幽的心理落差的。
至少此时的张凡,很是不自在。
“呼~”
良久良久,他的脸色在须臾之间变幻了无数次,方才长出了一口气,稳了下来。
“灵寂期,不好挨啊!”
张凡摇头苦笑,一脸的无奈之色。
这是天地规则,元神初成之后的本能,他也无法改变,只能接受。
片刻的探查,让他对体内的情况一清二楚。
陷入灵寂之中的张凡,绝大多数的实力都被局限在了结丹巅峰级别,真要动起手来,充其量也就是不惧普通元婴真人罢了。
要是在寻常时候,这也足够用了,元婴真人中的强者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碰上的。
然而,在云池天幕之外,就有足足三个化神道君在张网以待,这还不计那百多天人中不乏的好手,区区相当于结丹巅峰的修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灵寂期间,张凡的修为起伏不定,然其最强时,亦不过是元婴巅峰,尚不能攀上化神境界。
真正要发挥出元神威能,那得等他度过了灵寂期,元神完善后才有可能。
“短则十年,长则一甲子……”
“这灵寂期,不好过啊!”
一时间,张凡除了苦笑,也无法可想。
稍顷,一个洒然的声音,在云池中回荡:
“六年后,天幕开,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留下灵寂期的张某?”
“能的话,张某也无话可说;不能的话,哈哈哈~~”
“天意要让天人一族灭亡,就莫怪张某心狠手辣了!”
……
云池天幕之外,一片死寂沉沉。
一众天人们面面相觑,脑海中无不在回荡着三个天人尊祖离去前掷地有声的六个字:
“六年后,誓杀之!”
想着这六个字,再望向平静下来,仿佛在酝酿着惊涛骇浪大海般沉寂的云池天幕,一股寒意蓦然在众天人心中回荡。
他们明白,这六个字的潜台词是:若是不能在这个最后的机会将张凡灭杀,那么等待着他们天人一族的将是……
——族灭!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此前在云池天幕中波动不止的时候,三大天人尊祖彼此讨论分析的话语不曾隔绝,字字句句皆落入了他们的耳中。
“张凡元神已成。从此踏入长生秘境,为化神道君!”
“此时的他定是陷入了灵寂期内,这可说是其最虚弱的时候了。”
“六年之后,云池天幕溃散,而张凡度过灵寂期至少需要十年!”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那个时候,没有人觉得三大尊祖的话有什么不对,哪怕那云池中端坐的不过是一个刚刚踏入化神境界,甚至连凭依都未曾拥有的化神新人。
他们天人一族拥有的,则是三个老牌的化神道君,更有举族之力布成的大阵围困。
这样悬殊的对比,却不曾让哪怕一个天人觉得老祖们是小题大做,这三十年来天池中的一幕幕变化,这些天人们虽然不是亲眼所见,却能感觉到仿佛一座高山正在拔地而起,正渐渐攀升到他们再不可企及的高度。
即便是三大尊祖不言,他们也明白:
“不成功,便成仁!”
正在云池天幕外一众天人陷入沉思之时,玉钟尊祖为首的三大化神,却在原本隐居的那个小山谷中现出了身形。
“大哥,我们这样会不会打击到孩儿们?”
现身之后,三人中的雷霆尊祖不无担忧地说道。
“玉不琢不成器,由着他们吧!”
玉钟尊祖顿了顿,先是一叹。继而化作坚定之色,毫不犹疑地说道:“能走到哪一步,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们能做的,便是扶一程,顺便将张凡这个威胁扼杀,以后……”
玉钟尊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之色,道:“天若要亡我一族,岂是人力所能抵挡?”
言语间,这位不知生存过了多少岁月的一代化神道君,竟是现出了苍老疲倦之色,摇了摇头。向着谷后一片迷雾中走去。
“我天人一族,已经病入膏肓,或许,这便是最后崛起的希望了……”
玉钟尊祖的背影处,苍老的声音随着风儿传来,听在耳中,神剑、雷霆两尊祖,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崇敬之色,紧随在他的身后。
随着三人的脚步,小山谷后那仿佛亘古存在的迷雾消融、散开,现出了重重掩盖下的真容。
“轰~~”
一声轰鸣,云中隐现漩涡,正是天地云气聚散的自然显露。
若有任何云中修士,哪怕是天人一族见得小山谷中的一幕,定会惊呼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巍峨壮观,仿佛将数十个山脉层叠堆积,然后雕琢而成的巨大宫殿,出现在了小山谷后。
宫殿的匾额上,以太古神文,带着无尽苍凉气息烙印着三个大字:
“天~人~宫~”
这,才是真正的天人宫,天人一族核心重地。
三大尊祖结庐于这不起眼的小山谷中,何尝不是为守护与靠近这个真正意义上的祖地。
这座宫殿硕大无朋,却又无任何繁杂之感,与遍布弥天境密密麻麻的宫殿相比,甚至显得有几分简陋。
正是这粗犷简陋之感,才成就其独一无二的特质。
旷古之悠远,粗犷而简约,这座天人宫一砖一瓦,皆是沉淀着太古洪荒,以天为穹顶,以地为席被,以山岳为桌椅的古拙与豪迈。
这般宏伟的宫殿,庞大的建筑,并不适合人类居住,其传承的由来。也未必是现在的天人一族。
经过与天人始祖的一场交锋,这处天人宫若是落入了张凡的眼中,他定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太古巨人!”
这样的宏伟宫殿,正适合太古巨人那般庞大的身躯,在其中席地而坐,纵情恣意。
事实上,此时此刻,亦有一个庞大的身躯,横陈在天人宫中。
那雄伟无比,带着无尽压迫力的身影,仿佛正陷入到了沉睡之中,平稳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引起阵阵回响,恰似狂风不知疲倦地怒吼。
“不肖子孙,玉钟、神剑、雷霆,拜……”
天人宫匾额前,三大尊祖虔诚地拜倒在地,伴着一个在天地间回荡的“拜”字,其中的玉钟尊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缓缓起身目露坚定之色,一步一步向着天人宫中走去。
“砰~砰~砰~~!”
他沉重的脚步声,似是步步踏在雷霆与神剑两大化神道君的心上,两人竟是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
六年有多长,那是一甲子的十分之一,也是大部分人漫长一生中也不可忽视的岁月。
这六年来,云池外的天人们,在一片安宁祥和之中,却有度日如年之感,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从未觉得区区六年,竟有一生般的煎熬。
现在,时间的沙漏终于走到了尽头。
正文 第一一六六章 拔血碑,大逆不道!
第一一六六章 拔血碑,大逆不道!
烟云雾海,缭绕升腾。
整个天地若坠蒸笼。一片朦朦胧胧。每一刻,都有无数变幻,或如象而庞,或似蚁而密……
笼罩这方天地,只剩下了烟云,表面的生机与无穷的变化,代表的却是一种平静与死寂。
一切的一切,众生沉浮,万物生灭,都不过是云聚云散,徒有其表而无精神,倒头来不过虚妄,经不过微风一拂,换上了另外一个形貌。
此时的云池,与六年前相比,已是截然不同了。
六年前,乃至再向前推三十年,紊乱的灵气成洪流暴风肆虐,惊天轰鸣声此起彼伏,目之所及偌大云池,连丈许方圆的完整云层都找不到一块。
眼前的烟云繁荣。祥和宁静,实是六年休养生息的结果。
这六年来,云池天地恍若沉睡了过去,那变幻万千的云儿便是梦境的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