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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临走时回头看我一眼道,呜呜呜,你给我小心一点。
我跳着脚大声问道,班长,你要把他怎么样啊?
班长也不理睬我,大踏步走了。
我拄着铁叉愣愣地站在锅沿上,心头一片乱麻,没个计较。
油锅中有个鬼说,报告老大!他们肯定弄他去判刑了,说不得又要加个几千年的刑期。
我回头看那鬼道,真的?
报告老大,那鬼得意洋洋地说,肯定是这样,你害惨他了!
我一叉子就把他给连头叉进了沸油。
等到下班,那怪人朋友也没回来,我问巡逻的阴兵,也都不晓得消息。我扔下铁叉就往阎王的办公室跑,我心道那阎王虽然古怪,还算好说话,且去求个情看。
地狱虽然广大,但作为一个阴兵,连跑带飞的,速度也还勉强赶超飞机。阎王的办公室修在一片荒野的中央,从外面看,那房子就跟个仓库似的,根本看不出里面住的是个高级干部。
四周也无人守卫,冷冷清清的,我飞到那石头房子外面,正要敲门,却听得班长和阎王的说话声。我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但我觉得人家谈兴正浓,总不好将人打断。于是我就站在门外听他们说,居然是在谈论我。这么一来,我就更有兴趣了。
班长要求严厉处罚我,撤我的职,阎王不干,阎王说,我的鳄鱼兄弟,你不晓得么,现在地狱里的鬼越来越多,那阳间过来的人也一味只要上天堂,根本没人愿意来地狱当差,咱们地狱的人手本来就不够了,将那呜呜呜撤职之后,他那口锅怎么办?谁来顶替?
鳄鱼班长道,阎王,我先前在赤水河修炼的时候,也结拜了一帮小兄弟,如今这许多年过去,想必也有些道行了,我却接他们来地狱当差,如何不好?
阎王笑道,鳄鱼兄弟,你道我们这里是条鳄鱼就可以来?实话告诉你,就连你来,也算是破格提拔,如果严格按照地狱的人事制度,那么地狱的管教人员就只能是人,不能是鳄鱼,知道么?
鳄鱼班长怒道,阎王爷,你好不讲理,我本要修炼成个男儿身,就要出关做人了,你却花言巧语把我骗来,如今又说我没有资格,说我是破格提拔的,若真是这样,你放了我回去,我不希罕这个班长,我自接着修炼便好。
阎王笑道,鳄鱼兄弟,你觉得自己委屈了是不是?
鳄鱼班长道,正是!
非也非也,阎王道,你不过是条鳄鱼,有什么好委屈的?你可知道呜呜呜是个什么人?
鳄鱼班长不作声。房子里的声音顿时没有了,我在门外好着急,心道你这个大鳄鱼,快问啊,呜呜呜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沉默了好一会儿,那阎王才道,本来天机不可泄漏,但今天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为了你以后能够安心工作,我就实话告诉你,那呜呜呜来头可不小,在他的前世——前三世的时候,乃是天堂果报使者。
鳄鱼闻言嗷地叫了一声,我也是听得心头一震,虽然不知道果报使者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过从那谈话的气氛能够估计得出来,肯定官儿不会小。
只听那鳄鱼道,他前世是果报使者又如何,六道轮回,他今世就是个地狱阴兵,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阎王哈哈大笑,鳄鱼啊鳄鱼,如果他今世仅仅是个地狱阴兵,那我何必跟你说他?
鳄鱼道,哦?难道他今世是什么了不起的神仙,也是被你给诓骗来的?
话不要说那么难听,阎王道,我跟你讲,他今世本应仍然回天上,做他的果报使者,但是……
但是如何?鳄鱼跟我一样心急。
这小子凡根未断,而且完全忘记了从前的种种因果,所以,我才差那黑白无常,趁他这个破绽,将他抓了来当差……
哎哟,鳄鱼惊道,若是天上知道了,这可不得了。
废话,阎王怒道,我自然晓得利害!但有什么办法?天上不给我派人,尽给我添鬼,我怎么办?难不成我亲自上岗当阴兵?没人啊,没办法啊!
阎王爷,鳄鱼道,我真服了你了,连天上的果报使者你都敢弄来当差,我鳄鱼没话说了,往后您讲我做啥,我就做啥,决不再有半个不字!
听到这里,我只觉怒火中烧,你鳄鱼倒是服了,我不服啊!原来老子竟然是天上的神仙,好大胆子的阎王爷……当个阴兵就算了,当初还幻化些地狱来吓唬我,让我入了火海,进了铜钱地狱,说我贪污撒谎,我就说嘛,那么点儿事情,怎么就成了贪污撒谎呢,原来尽是诓我的……好大的狗胆,老子回到天上,非整死你不可……我越想越气,但想想自己法力全无,也不知道怎么回天上去。
正踌躇无计时,听得一阵铁镣哐当之声,回头一看,原来是黑白无常拖着一个鬼来了。
我本不想躲,但转念一想,现在我还找不到去天上的办法,若是跟他们闹将起来,怕惹恼了他们,设些计来整我,让我越发上不了天了。如此看来,只得忍气吞声,待机而动。
左右并无退路,正惶急时,看见房子旁有一丛草,半个人那么高。我心下大喜,想那时怪人朋友也是在草丛中躲过了黑白无常的眼睛,这招定是管用。如此一想,我闪身躲了进去。
第三章·怪人·1
黑白无常拖个鬼大摇大摆走到房子前。我在草丛中得意地冲他们摆手,心下想道,嘿嘿,你们这样利害,穿梭阴阳,却怎地看不穿草?
那黑无常猛地一回头,盯着我藏身之地道,呜呜呜,你蹲在那里做什么?
我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咦,真是怪了,我那怪人朋友能藏得住,我堂堂一个地狱干部,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
没得法,我站起来撂了撂工作服的下摆,从容笑道,我正要找阎王谈公事,远远看见你两个拖个鬼来,所以想藏起来吓唬吓唬你们,没想到你们眼尖。
白无常笑道,我两个都是阴阳眼,莫说你藏在草里,便是藏在铜墙铁壁之后,我们也看得穿。
我心下怪道,如何我那怪人朋友却能躲过他们的阴阳眼?
哪个怪人朋友?白无常笑问我。
我猛省,这些家伙可以看穿别人的心思,好可怕。我连忙道,最近工作劳累,尽在胡思乱想……
正说时,鳄鱼开门出来,见了我几个在外面,满脸诧异。
黑白无常也不理他,自拖了鬼进去了。我和鳄鱼你看我,我看你,我主动开口道,班长,我来找阎王为我朋友求求情……
那鳄鱼睁双怪眼打量我半天,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挥手道,你去罢,你的面子,阎王一定给。
言罢,那鳄鱼自飞快地去了。
我听得门内阎王叫道,呜呜呜,可是你在外面喧闹?
我连忙进去,给阎王躬身作揖道,阎王万福金安,属下呜呜呜给您请安了。
阎王坐在石桌子后面,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笑问道,呜呜呜,你可是为你那朋友而来?
正是。
放心吧,阎王道,本来要多判他个三千年的,后来一听是你的朋友,你的面子一定要给,我就给他减了减,二千九百九十九年就行了。
阎王,我笑道,你在耍我?
聪明,阎王笑呵呵地说,我就是在耍你。
咦,我心下怪道,这阎王明明晓得老子有来头,怎么还这么跟我说话,于是我问他,阎王,你为什么要耍我?
为什么?阎王想了想说,因为你好耍,我看你好耍,所以耍你。
黑白无常闻言都笑起来,房子里只有两个人的脸色比较难看,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地上铁镣锁着的鬼,他痛苦地呻吟着。
好吧,我铁青着脸说,我知道了。
我正要转身出去,却听那阎王道,呜呜呜,我逗你玩的,今天的事情,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了,原谅你,也原谅你朋友,就当没发生吧。
我闻言大喜,回身对阎王道,阎王哥哥,谢谢你了,呜呜呜铭记在心。
阎王笑嘻嘻地挥手道,你回去吧,以后好好工作,不要再犯错误了,害人害己——另外,按照地狱油锅条例,回避原则,你和那人属于亲朋好友之属,不宜在一个锅,因此我将他调去四环了,你没意见吧?
我笑道,没意见。阎王哥哥,二位无常哥哥,还有地上这位鬼兄弟,呜呜呜先行告退。
言罢,我迅速退了出去。
第三章·怪人·2
当天夜里,我就赶到油锅城,四环上,一口一口锅找过去。我不知道那怪人朋友的名字,叫不出来,只好全凭眼睛看。那油锅城里的硫磺火又全都熄了,到处阴风惨惨,黑云滚滚,看不太分明。
在四环上来回走了两圈,只见到密密麻麻的鬼在锅沿边蹲着躺着,分不出谁是谁来。
情急之下,随手抓了个半截身子的鬼问道,你可晓得有个刚从二环转过来的鬼?
那半截鬼有气无力地说,报告管教,我旁边那个就是。我一把扔开他,蹲下一看,果然就是我那怪人朋友,长袍马褂又穿得整齐了,正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呢。
我摇醒他,把他拖到个僻静之地,把从阎王那里听来的事都说了。他笑道,我早就看你不凡,原来果然是天上的。
我说,如今我得想个办法回天上去,这地狱里面我就你一个朋友,你帮我想想办法。
那怪人叹道,我哪里有什么办法,若有办法,我巴不得你早升天,然后想办法救救我。
听他这么说,我也觉得很灰心,颓然坐在了他的身边。我忽然想起草丛之事,于是问他,哥们,那黑白无常有阴阳眼,上次你在江边怎么躲过他们的?
怪人笑着摇摇头,那表情很奇怪,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越发好奇了,揽了他的肩头笑道,你必然有好办法,说来我听听。
唉,怪人道,咱俩有缘,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亲,咱们前世一定是朋友,是吧?
我说,有可能,不论怎样,咱们现在也是朋友啊。
那么,怪人道,我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你可知道我前世是干什么的?我是个算命先生,不看相,不算卦,不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
哦,我奇道,那你算得准吗?
准!怪人肯定地说,那阵子,我记得是清朝,哪个皇帝我都记不请了——时间太久了,我住在一个大城市里面,我从小就与众不同,比如说,我看见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我指着她的肚子说,生儿子,就生儿子,生双胞胎,就生双胞胎。那年我七岁,我已经在当地很有名了,有一家人请我去看媳妇生儿还是生女儿,我一看,当时就说了实话——我那时候小啊,不晓得人情世故,我直接就说,你家媳妇要生怪物。结果,那家人全家出动,拿棍子把我和我爹撵了十里路,累得够呛。跑是跑脱了,后来就不敢给人看了。可没想到,后来那家果然生了个毛茸茸的怪物,据说长得跟猴子似的,还俩脑袋。这么一来,我的名声就更响亮了。
从那以后,我家的门槛都给人踏破了,大家都说我是神仙下凡,我爹也高兴,拿我当摇钱树。
我插嘴道,你这种情况,搁现在叫特异功能。
怪人道,随便叫什么吧。我长大后,越来越利害,不但会给人看生儿生女,连人的前程运势什么的都能看,而且百看百灵,奇准无比。
我问道,你根据什么看的?易经,还是奇门遁甲什么的?
没,怪人撇嘴道,我什么都不根据,我那是想当然,随口胡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嘿,怪了,连我自己都不能理解,每次都很准。比如有一次,有个和我一般岁数的男人来我家看相,我看那家伙,我认识啊,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他还拿沙子塞过我的嘴。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