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苹睾赫帧
丁翠花看见志鹏往西边跑了,猜是由西侧楼梯回办公室了。于是,撵上楼;到宣传部推开虚掩的门一看,空无一人。料想上了三楼。
三楼也是阒无人声。只有指挥部的门敞开着。她踅过去朝里瞅,没见志鹏,只有陈团长在房里。
志鲲上穿短袖白衬衫,下着黄军裤,叉着腰在窗口观看下面情景。他躇踌满志,意气昂扬。孔庆德、韩东山打过几次电话,代表陈司令、钟政委表扬他。江城八大区,数江汉区搞得最好。俞文斌、杨道安、汤忠云、刘敬胜等总部头头多次来这里慰问。只有巴方庭反映冷淡,还像争功似地说:“不是人武部下文件支持,搞民兵集训,哪来这片大好形势?”娘的,不过是当过左倾机会主义头子王明和李先念的警卫员,有什么了不起?本人要生在那个年代,何止一个市人武部长!来日方长,走着瞧。想到这里,猛瞥见不远处的江水:哼,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内心又惬意起来。他准备下楼接见一下群众。转身间,碰见丁翠花在门口探头探脑:“小丁呀,有什么事吗?怎么不去同革命群联欢?”
丁翠花一笑,就势甩手甩脚扭进办公室,本要问:“你家志鹏呢?”想起陈团长从不喜欢扯到家事,连李卫东都是“指挥长”相称。思忖找个由头,仓促间,头一歪,胸一挺,笑着调皮地反问:“外面多热闹,你怎么一个人忍受这寂寞呢?”志鲲看她淘气烂漫的样子,胸脯高耸,心想,并非志鹏讥笑的那般难看嘛!志鹏还引用左拉的一句名言:“再没有比一个丑女人向你表示好感,更叫人厌烦的事了!”志鲲联想弟弟苦恼投诉时的那付滑稽样儿,笑了。丁翠花凑拢来,几乎像耳语,问:“陈团长,你笑什么?讲哇,不讲,我不依!”说着,撒娇地摆动身躯;摆动时,胸脯在志鲲胳膊上擦来擦去。女人都是这般乞怜,有如猫儿欢喜歪着脸儿在人的腿上拭蹭。丁翠花卖弄风情令志鲲心旌飘摇,情不自禁瞟瞟入云峰巅:胸脯胀开的衣领里,露出的奶蒂虽只冰山一角,圆臌臌,双峰对峙形成的沟壑尤其抢眼,与其说是奶房,不如形容为一扇小屁股更加恰当。她的五官固然比不上继瑛优雅,也还周正;继瑛修女般毫无表情的面孔,纵然美丽端庄,只能算尊冷冰冰的石雕像。眼前这个生气勃勃的姑娘真够有情趣,讨人喜欢!其时,年轻的军官还很纯洁。自然不懂八十年代称此类美人“充满*”,更没听说过九十年代“性感”一词,并为腊狗精辟地解释作:“性感就是让人看见便想日一通!”的高论。但是,丁翠花那对异乎寻常的*和*使他怦然心动。他忍不住又瞟了一眼。她捕捉到他的眼神,柔声问:“看什么呀,陈团长?”志鲲莞尔一笑,掩饰道:“你胸前别的像章红彤彤,真漂亮!”丁翠花认定是*,奶房往前一挺:“你说漂亮一定喜欢上了。喜欢就送把你好了!”说时,两眼盯着他,忽忽闪光,晶莹欲滴。志鲲再没经验也体会到是一种鼓励,大着胆子接一句:“你真自愿送给我,我就摘下了……”丁翠花背起双手,胸脯挺得更高,含情脉脉地点点头。俗语形容这般眼神为“*眼”,随着她的头一点,如同真有把勾子抓挠一下,志鲲灵魂出窍,神不守舍,伸出手,用姆指和食指去抚摸她别着的像章。瞅她没躲闪,只是摇曳腰肢,志鲲另外三个指头落在乳房上了。柔软、坚挺、富有弹性。他的手颤栗了,想抽都抽不回,一如乳房有股强大磁力,真舍不得啊!他瞅她的反应,准备随时收手。她毫无愠恼,倒是笑咪咪盯着他眼睛,几同耳语地问:“好吗?摘呀……”志鲲一笑:“你同意我就动手了!”她再次点了头。于是,他的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兜起她的乳房;不防,丁翠花将他两手一扒:“偏不!”并且,咯咯地笑着跑开,好像要夺门而去。志鲲已然完全把握了,此刻她的举止言行,纯粹是*。他一个箭步跳上前,脚一扒,将半掩的门关严,用背顶上,把她堵在办公室里。丁翠花又笑着转身朝套间里逃,刚想关上穿堂门,志鲲硬挤进去了,抓住她两只胳膊,将她顶在门扇上:“你答应送给我的呢……”脸逼脸地问。丁翠花边笑边喘气:“不行,不行,人都扳得没劲,软了……”她靠着门,不再挣扎,闭上眼,由他搓揉。志鲲发觉,她的身子软了,两个*却硬了。一把搂起,放倒床上……窗外的锣鼓飘飘忽忽,仿若梦境。和着锣鼓点,志鲲或快或慢地拱动着……
从此,两人瞅空就云里雾里,恣意偷情。丁翠花不再纠缠志鹏。有次,狂潮滔天之际,她嘎着嗓子边“唉哟哟”*,边断断续续说:“我…我…一次,可以搞定你…你兄弟俩!把志鹏也叫来一起上!哥俩轮流上!”
这婆娘确乎非同寻常,志鲲并不见怪她的亵语,反倒更觉剌激。他双手捧住她的一只奶房,轻若未触地抚摸着,一如制陶工抚摸转轮上的泥坯,口里赞叹:“像你这样丰满硕大的乳房,中国女人真是少有啊!要是嗓音甜润一点,更会迷死人哟!”
丁翠花“呲”地一笑:“你喜欢*大,又巴望嗓音好。甘蔗哪有两头甜!仔细去瞧瞧吧,唱戏的,唱歌的,哪一个不是嘴巴长得大大的,胸脯却是扁平的?*大了,吊上两大砣肉压迫胸腔,影响发音,哪会有一付好嗓子?”
十八年后,志鲲当上市委书记,许多歌星、明星投怀送抱之余,逐个考究,想起丁翠花一番见解,不由不佩服香消玉殒的昔日情人,唏嘘不已,甚为哀伤!又十六年,作为激进的改革开放派遭人诬害,身陷囹圄,志鲲那么多重大后事不考虑,最后想到的竟然也是她这句话:“甘蔗哪有两头甜!”
二十二、总把你当成我的同学
刘立言一时回不成学校了。两封不同来信告诉道,“大联合”的学生要把他当“黑手”揪斗。
武汉闹工总翻案,栗阳的东方红公社也在县一中重新树旗。首都红代会、工代会、武汉二司、三司革联,包括工总等造反观点组织云集栗阳支持东方红公社;虽说工总简直像俗语形容,“自家屁股流鲜血,去帮人家医痔疮”,毕竟政治观点相同。蹊跷的是,三字兵从来是百万雄师同盟军,三司也是反对工总翻案的,竟然都支持栗阳东方红公社翻案。倒是百万雄师政治立场坚定,支持大联合。
栗阳东方红公社以县一中、县师范,立言所在的也称县二中的白水中学及各区高中学生为主体;大联合则由县直机关干部,邮电局、机械厂职工为主体。两派在县城大十字街展开的舆论战,基本上为武汉大字报的翻版。东方红树旗后,*到大十字街,遭到大联合的工人、学生和从四乡调集进城的农民围攻、谩骂,还将旗帜撕了。东方红司令孙麻子家住隔河的东园。东园大队农民子弟兵及傍河麇居的回民火速赶到大十字街增援。两派展开激战;所幸,都是赤手空拳,伤害不大。事后,东方红成篇累牍地控诉县里走资派挑动农民进城武斗,还往北京寄发材料。
其实,利用不懂政治的人干予政治并非新发明。早在反右,就有人组织工人、农民向右派开火。汉阳一中只是议及高考升学问题,被指控“进行反革命*”,成群结队的农民经人组织涌到学校要用锄头砸老师、学生的狗头呢!*伊始,大抓南下一小撮,湖北省委层层发动,让工人、农民、街道上爹爹婆婆与北京来汉点火的人民大学学生赵桂林“辩论”。成都“贫下中农战斗军”常常手持锄头、钉耙与产业军并肩战斗;武汉百万雄师有一支农民组成的赤卫军号称二十万人,可随时听调进城协同作战!
据说,有人向毛泽东汇报:“乡下农民进城搞武斗,组织者一天一人发给一元钱做工资。”出身农民家庭的伟大领袖听了很高兴,笑呵呵:“农村包围城市?好得很!农民平时要种田,没有功夫进城,如今农民也可以进城了嘛。一人一天一块钱,比他们工分收入高,划得来!”又有人汇报:“现在学校不上课,工厂不开工,矿山闹*,公路、铁路、航运交通都中断了……”毛泽东听了,又是一笑:“形势大好!不通的反面就是通!”
那刻,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大地上,城市无论大小,乡村无论远近,如同煮沸的开锅粥,乱纷纷,闹轰轰;人们分作两派,反复冲突,势不两立,反复较量,彼此消长。到处在流血,随时在死人。真正全面内战,天下大乱啊!
对于毛泽东反复强调的:“形势大好,不是小好,也不是中好”两派中人并不全能理解接受,关必升甚至内心暗地认为“好个屁!自已往自已脸上擦粉。”在本书的故事里,有四个人从各自不同角度作出的诠释,似乎有一定代表性。李卫东认为:“这句话表现出毛主席有着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伟大气魄。他是既打得出,也收得回的。”杜玉章琢磨:“把那些专门整人、不干活的人请下去,耽误的生产很快就赶出来了。”陈志鲲觉得:“将历次运动中没搞透的阶级斗争、阶级矛盾,像把脓疱挤穿头一样来个彻底清除,经济上有点损失也属事出无奈。”刘立言认定:“这次运动,与法国大革命和美国的南北战争相似,是一次形而上的改朝换代。较之以起义流血为代价,经济上的些须损失当然划得来!”
在那非常时期,人们关心的不是工农业生产,而是形势的变化。热衷揣测报刊字里行间含意,探听来之各种渠道的消息。
立言每每将他看过的油印件、小报精选了寄给田家宝,在宣传品上批写自已的观点、左证,又在信中绘声绘色描述所见所闻。最后一点,比之粗略的消息更有剌激性。经辗转传递,写成大字报贴在街头,无疑给栗阳运动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大联合自然要抓住这只黑手!
王重九在信里埋怨;回家玩就玩,为什么寄那些小道消息田家宝?他这人就是不安份,拿着到处传扬。老李很生气,说你超假未归,工资全都扣下了。你看怎么办?
田家宝信中嘱咐:暂时不要回,免得吃现亏。东方红公社翻案掌权,还怕不补发给你?
立言看完两封信,往桌上一丢,叹口气,苦中作乐地唱一句:“回不了我那可爱的家乡!”
刘袁氏瞅瞅儿子,问:“怎么啦?”听明原由,连声说:“莫回去,莫回去!有我这铁儿子赚钱还怕没饭吃?” 她指的是汽枪摊子。她同丈夫在江汉公园、亁鲜果仓库摆汽枪,一天可赚七、八上十元钱呢!
刘甫轩说:“只要户口能转回,不教那个书也不打紧!”汉正街的人,从不计较有无单位,更不讲究单位的好孬,赚钱吃饭就行了。
立言一笑:“那倒不必。暂时不回嘛,路线问题解决,一切都解决!”
“造反派能不能赢呢?”刘袁氏悄悄地问,仿佛隔墙有耳;前不久还在说“两派都不是好东西!”现在她的口风也变了。刘甫轩问儿子:“对方有军队支持,造反派能赢?”虽是质疑,含有希冀。这个资本家潜意识里还不止像妻子担心儿子;他每常与孙家驹闲谈,竟然产生倾向。两人同情造反派。
立言底气十足:“必胜无疑!成都问题不解决了吗?中央出的‘红十条’满街贴着呢!”
立孝从楼梯间小阁楼里出来,说:“哥,你要是不回学校,我就去把美国大使请来!”她虽然在“鸽子笼”里鼓捣自已事儿,外面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