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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今天玩儿的不累么?”他写完了一个折子,放到一边,抬头问我。
“你还敢说!是谁答应我今天一定会和我一起去赏雪的?结果还不是不见人影!”我气呼呼地说。
“我的宝贝妹妹生气了。”他笑了,搁下毛笔,走到我旁边坐下,“哥跟你道歉。今天是哥不对。可我也没想到会突然有事情绊住了。下次,下次一定和你一起去。其实你跟魏将军一起去更好。。。。”
“哎!不要再说这个了!”我立刻打断他,“哥,这件事一定要跟你说清楚。我对他只有朋友之意,绝无男女之情。以后这个红娘你就不要再当了!”
他看了看我,叹口气说:“好,你不喜欢,我也不勉强。哥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我现在就很幸福啊。”我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让我永远陪着哥,我就会永远幸福。”
“又说傻话。女孩子总要嫁人的,不能老是在家里呆着吧?”他拍拍我的头,笑着说。
“哥,灵镜寺后面的梅林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看?”不想继那个话题,我就问了个别的。
“是啊。那里是京州有名的地方,很多人都喜欢去的。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笑了笑。最后不想告诉他今天的事情。算了,不过就是巧遇故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了反而涂增烦恼。
子轩的目光有些闪动,看了我一会儿说:“快去睡吧。哥手里还有公文要看,不用等了。”
我把以前和在爹的书房看书的习惯,延续到了子轩身上,经常陪着他挑灯夜读。不过今天也是有些累,我点点头:“那好。你也早点休息。”说完,打了哈欠,便回房去了。
只是错过了身后,那双沉思的眼睛。
崇德元年(穆容成的年号)的除夕不紧不慢的到来了,伴随着不断响起的震耳爆竹声,是一道出乎我意料的旨意——穆容成把自己的表妹韶珍郡主,指婚给了子轩。
看着子轩平静地接过诏书,招待传旨的太监。直到所人都走了,我还是有些发呆。
“其实前些日子,皇上就跟我说起此事,只是一时朝中的事情太多,没有跟你提起。”
“恭喜大哥了!怪不得以前推掉那么多的媒人,原来最好的在最后。”嘴里那语带嘲讽的话,好像不是我说的似的。
“别人都无所谓,可这门婚事是圣上亲许,我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没有办法推辞。”他没有在意我的语气,心平气和的说道,“况且,皇上也曾问过我的意见。”
“他怎么问的?”
“皇上问我,是否已有了意中人。”
我们正坐在温暖如春的室内,但此刻我却觉得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所以,你说没有。”我笑了一下,这个笑肯定比哭还难看。
“雪儿,你不用担心。听说韶珍郡主虽地位尊贵,但性格温婉沉静,是很好相处的人。。。。”
“哥!”我忽的站了起来,打断了他,“我,是你的妹妹么?”我看着他,声音微颤。
他也站了起来,依然用好像从未改变的温柔目光凝视着我:“你当然是我的妹妹。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靠近他,双手抓住他的衣服,“我们不是兄。。。。”
“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唯一的妹妹,蓝雪。”他接口道。注视我的目光仿佛有种力量,阻止我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我低下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滴眼泪,落在他前胸的衣襟上,湿成了一个小小的圆斑:“我知道。可是,可是我舍不得哥啊。”
“傻丫头,哭什么,哥还是一样疼你啊!而且以后你有了嫂子,就有两个人疼你爱你了。”他轻轻抚上了我的头发。
“真是的,这么件大好事,我却在这里煞风景!你什么时候把人家娶进门?”我闭了闭眼,把剩下的眼泪咽了回去,抬头笑着问他。
“要到明年了。毕竟是个郡主,要准备的东西是很多的,礼数也不能少了。”
回到房里,我反复跟自己说。这是件好事,娶了郡主,子轩在朝中的地位就更稳固。不但对我有好处,而且他也更能放开手脚做事情。我知道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但任职以来一只被人制肘,发挥不出来。我虽不过问他的公事,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他的难处。现在有人帮他了,这不是很好吗?我是他的妹妹,应该为他高兴才对啊。可为什么心里好像扎了根刺一样的痛呢?
“雪儿,你怎么了?!”碧玉这时走近了,看见我便惊慌的跑过来,“好端端的,哭什么?”她擦着我的脸问道。
我看着她笑,原来我竟然哭了?“想哭就哭了呗,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雪儿,出了什么使事?跟我说说好吗?”碧玉担心地看着我。
“没什么,我很好。碧玉,帮我个忙,抱住我好吗?”
我遇到过多少艰难困苦,从刀光箭影、血肉横飞的战场,到杀人、失身,都没让我哼过一个字。可今天,我却像个孩子似的控制不住,埋首在碧玉的怀里嚎啕大哭。这一刻,我甚至觉得世界都在崩溃,仿佛生活的方向都失去了。
不,我并不是伤心子轩的娶妻生子。我和他是亲兄妹,走不到一起,本是平常事。我所痛哭的,是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的妄想:即使外在条件不允许,至少他的心,会和我的情是一样的。
可现在,他轻飘飘地一句话,就将我长久以来坚持的东西破灭了,像肥皂泡一样的不堪一击。那以前所有曾受过的苦,又证明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可我却不能恨他,把我当做妹妹来疼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没有错。错的,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那么这一路北上也错了么?也不是错啊,我投奔是我唯一的血脉亲人,又怎么能说是错?
想来想去,都没有错。可我为什么还要流这莫名其妙的眼泪?但它们就是要从眼睛里冲出来,我也没有办法。我在心里叹息,就这么一次,只哭这么一次。之后我就会振作起来,我一定可以找到,属于我的道路!
刚刚进入正月不久,这一天魏阳一脸焦急地来到我家,对我开门见山地说:“雪儿,嫁给我吧!”
“魏大哥,我很喜欢你。但是就是像一个妹妹喜欢哥哥一样。对不起。”我毫不迟疑的说。
不能再拖了,这件事情一定要说清楚。
“雪儿,不得无理!”子轩严厉地在我背后说。他本已留下我们单独说话,不知什么时候又去而复返。
“我的话再说多少遍也是一样!”我的声音斩钉截铁。
“雪儿,你不知道。。。。”
“明然,你先到我书房。这件事情我会跟她讲的。”子轩温和对魏阳说。
魏阳一脸担忧地离开后,我马上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勉强我?”我也有点不高兴。
子轩默然地看了我一会儿,才说:“三年前皇上还做王爷时,他的正妃曹氏就病故了。直至今日都未曾立后,所以明年春,宫里要选秀了。按照祖制,朝中重臣的家眷中,有待字闺中的成年女儿,若无婚约在身,都要送进宫去。”
我这才想到我刚过了十五岁的生辰,刚好是成人的年纪。
“今早右丞相高怀仁上奏此事,朝臣们纷纷附意。而且,他还特别提到了你。。。。”
“高怀仁是高承志什么人?”我听到一个让我敏感的姓氏,打断他问道。
他皱着眉,叹了口气说:“是他父亲。”
我冷笑。果然来了,就说高家不会善罢甘休。但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他们这是唱的那一出?
“唯今之计,只有让你和魏阳尽快成婚。。。。”
我问子轩:“谁说我不想进宫了?”
他看着我,却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过了半晌才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淡淡一笑,却没有答话,只是说:“我想和魏大哥说些事情。”
进宫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我知道。可我更知道,嫁人只是逃避问题,再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从北辽回来以后,我虽然悠哉地过着日子,可心里从没有半刻安宁过,总觉得舒服日子都是暂时的。现在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反而松了口气。这才明白前段时间,心中隐约的不安是什么。就好像我一直在黑暗里行走,知道有人在暗处盯着,总有一天会给我使绊,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我最讨厌这种类似于行刑前等死的感觉,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就一定要把那人给揪出来,撤底干掉,要不然,永远也别想过得舒心!
高家虽然据说是大不如前,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个太后,一个右相在那里戳着,想要陷害蓝家,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与其这么心惊胆战地拖着,指不定哪天让他们抓住子轩什么错处下狠手,不如趁现在他们把目标放在我身上时,迎难而上。虽然我懒散,但躲避绝不是我的行为,只有认真地面对和解决问题,才是我的作风。和高家的怨仇是解不了的,我也不想解,那就干脆些,想办法做个了断。
我拉紧了身上的披风,走进书房,心里苦笑:进了宫,就不用呆在蓝府,看着他成亲,新婚燕尔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或许只有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难道,你宁愿进宫,也不想嫁给我?”禀退下人后,魏阳皱紧眉头问我,神情忧愁又哀伤。
“魏大哥,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现在的问题并不是我嫁不嫁给你。”我苦笑了一下,“要是我真嫁了,你就惹祸上身了。”
“雪儿,难道在你眼里我魏是个胆小怕事之人?!”魏阳双目圆睁,怒道。
“当然不是。魏大哥在我心目中,永远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但这并不是我连累你的理由,你并不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我不怕被你连累!”他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了我的双手。
我看了看他,平静地说:“魏大哥,我已经不是完壁了。”
他的手忽的抖了一下,但马上又重新握住,双眼哀伤却坚定地看着我:“全是我的错!只恨当初我没有能力,护你们周全!以后我魏阳决不会。。。。”
我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与你无关。这都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重要的是,我们以后该怎么做。”
我回握住他的手:“魏大哥,雪儿与你一直非常投缘,今天,我想和大哥结为异姓兄妹,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
“莫非魏大哥看不上雪儿?”
“当然不是!但。。。”
“那就好。来,我们今天就对天盟誓,义结金兰!”我真诚的看着他。
良久,他才闪动着目光,轻轻的应了一句:“好。”
和魏阳拜为兄妹后,他看着我严肃地说:“妹子,我明白你的心意思,所以我答应做你的大哥。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赞同你入宫!你应该知道,你已经不是。。。”他住了口,看我神色无常,这才接着说,“不管你想做什么,就这个样子进宫,你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问你。依你看,高怀仁为什么会特别提到我呢?”
“哼!姓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魏阳气得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具都跳了一跳。
“就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要联合起来对付他们。我哥自然不必说,大哥你。。。。”
“妹子放心!就算没有那些恩怨,他们得罪了你,也和得罪我魏阳一样!”魏阳正色道,然后他想了想又皱眉说:“我也不知道那老东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总知,肯定不是好事!他对于排除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