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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维道:“就是乔年炅派人来江南刺杀颜瑞的事。这几日我们赶路一点也不急,其实是我故意拖慢速度,等阿大这些人追上来。”
弥水清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
夏维道:“见步行步吧,总之先和他们合作,想法子阻止他们的计划。颜瑞可不能现在就死。若是他死了,乔年炅能稳定南方,那也罢了,可乔年炅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弥水清明白夏维的意思。如今北方战乱,最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无法预测。而北王军在西二省试图截断莽军后路,不得不顾及西北省的动向。南方是牵制西北省的关键,若是南方乱了,西北省总督无论是去阻挡北王军,还是进入南方四省,都会带来难以估量的后果。因此颜瑞虽然近来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但总的说来,他确实对稳定大局做出了贡献。
弥水清道:“三哥,你还是没有解释阿大的事。”
夏维讶道:“这还不算解释吗?”
弥水清道:“阿大既然是来刺杀颜瑞的,为何要请我们帮忙?无论怎么看,我们都不该帮他。更何况你已经揭穿了他的计策,为何他不干脆一点,或杀或抓都可,却执意要我们帮助?”
夏维心想:“真是越解释越糟,这下小妹知道更多事,想骗就更难了。”
有些事情夏维是暂时不能说出来的,毕竟高威给他送消息,是背着东王行事,若是他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弥水清,弥水清恐怕要影响到他的计划,其直接后果大概是对高威造成不利。无奈之下,夏维只好决定再透露一些事情,他说道:“阿大不动手,是怕活捉不了我。”
弥水清惊问:“此话怎讲?”
夏维咧开嘴,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后槽牙。弥水清仔细一看,见他牙齿上镶着金箔,忙问:“这是什么?”
夏维笑道:“是鬼参营的人自杀用的,金箔下面藏着毒囊,只要咬破,人立时就死。”
弥水清大惊失色,道:“三哥你装这东西做什么?”
夏维道:“我这人是个软骨头,万一被别人抓住了,恐怕顶不住严刑拷打,所以我让高威给我装了这个东西。”
“可是……”弥水清急得说不出话来了,许许多多事情在脑海里翻涌着。夏维这样做,无疑是抱着随时送命的觉悟了。可是想想他一贯的作风,若不是有绝对的必要,他不可能这样做的。忽然间弥水清意识到这里面有些问题,便问道:“你镶毒囊的事,阿大知道?”
夏维一笑,点头道:“应该知道。”
弥水清道:“如此说来,阿大进入江南的事,东王家不仅知道,而且还在背后暗中帮助了?”
夏维赞道:“小妹还真是聪明啊,这都让你想到了。东王家虽然没有正式出面,但确实利用鬼参营的人脉,暗中给予了乔年炅不少帮助。当然,乔年炅大概不知道这些。如今他从皇都那边撤下来,东王自然想让他将南方搞乱,不仅能打击颜瑞,连北王家也会受到影响。若不是高威和我交情不错,我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弥水清不说话了,垂着头,神色黯然。
夏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既然她不再多问,自然最好,不然夏维实在瞒不住其他事情了。
弥水清忽然抬头道:“三哥,你镶在牙上的毒囊,不会有问题吧?”
夏维笑道:“放心,鬼参营的东西还是很高明的,必须用一个简单却又巧妙的方法咬,才能将毒囊咬破,否则就是戴上一辈子,也不会出问题。再者说,我睡觉爱磨牙,若是那玩意不结实,我不是早就一命呜呼了?”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弥水清却没笑,恳切地道:“三哥,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自杀!”
夏维道:“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咬毒囊的,我也想多活几年。”
弥水清拉着夏维的胳膊,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无论遇到什么事,也不要咬。就算万不得已,也不要咬。你必须好好活着。”
夏维笑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只要再遇到高威,我就让他把这毒囊取下来,反正嘴里有个要命的东西,我也觉得别扭,吃饭都吃不香。”
弥水清这才安心一些。
次日清晨,弥水清醒来的时候,看到夏维和阿大站在不远处,正在低声交谈。显然他们是在商量刺杀颜瑞的事情。弥水清其实意识到夏维还有隐瞒,不然阿大请他们帮忙这件事,本身尚有说不通的地方。但弥水清没有多问,她看到夏维镶上毒囊,就知道他早已有了计划。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已经把自己的命押进去了。既然如此,弥水清知道自己该跟着他,给予最大的帮助,而且他会在需要的时候,将更多的事情告诉自己的。
弥水清呆呆地望着夏维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出神了。
夏维的背影有些消瘦,一身粗布衣衫,风尘仆仆的样子,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他和阿大交谈的时候,肯定是时不时地插科打诨,搞得阿大一脸无奈。弥水清不禁微笑起来,却又有些茫然。
从当年北王军在西北省征兵,他们相识、结拜,到如今一晃已有这许多年了。弥水清暗暗回忆着,仿佛看到当年那个一脸邪气的夏维取笑自己的样子。如今的夏维还是那副德行,可弥水清却感觉他变了许多。似乎,他已经不像当年那般天不怕地不怕了,大概只有弥水清看出了这点。他偶尔会发臭脾气了,还会固执己见,但他始终是对的。至于他的变化,或许是不得已吧,他一个人在莽军之中待了三年,与虎谋皮,在刀锋上行走,什么人也会变吧。
这时夏维和阿大似乎商量妥当了,阿大去招呼手下,夏维走到弥水清跟前,笑道:“起来吧,咱们该上路了。”
弥水清拉住夏维的袖子,道:“三哥,你还记得昨晚答应我的事么?”
夏维故作茫然,道:“什么事?”
弥水清嘟起嘴道:“你说过,你不会死!”
夏维苦笑道:“一大清早说什么死啊活啊的,多不吉利!”
弥水清铿锵有力地道:“总之你答应我了,三哥,当哥哥的可不能骗妹子!”
夏维道:“我哪里骗得了你啊。小妹多聪明,把三哥卖了三哥还帮你数钱呢。别说这些啦,我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快走,咱们今天就要赶到玉宁,到了那里,阿大他们还要做一些准备,我可以带你在城里转转。”
弥水清笑了笑,道:“三哥,你有多少年没回去了,还认得路吗?”
夏维道:“什么路都忘了,也不会忘了回家的路吧……”
(二十四)故土
沧星江在下游的支流分出,受地势影响汇集成湖,水势减缓,条条小河蜿蜒而下。
玉宁城依江而建,支流小河在城内纵横,江畔的炎武军正在紧锣密鼓地加固堤防。不过,暑汛的压力,并没有破坏这座连接华朝南北的大城所特有的繁华与安宁。卫戍部队在城内主要街道巡逻,气氛略显紧张,但在条条小巷间,倒是写意如常,百姓的生活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天气有些闷热,小桥下的流水静谧温和,两岸杨柳倒映其间,时不时吹过一阵清风,拂柳微摇,人也能感觉到一丝凉爽。夏维和弥水清租了条小船,畅游河上。进城之后,阿大带着手下去布置计划,留下了四个人监视他们。那四人在两岸密切关注着夏维他们的行动,不过夏维也不在意,和弥水清坐在船上,一边欣赏风光,一边与船家聊着玉宁的掌故。
“阿伯,您身体还蛮不错哩,撑这半天船,汗都不出,真是不输给年轻人哟。”夏维坐在船头说。
船家立在船尾,熟练地撑着船槁,笑道:“哪里的话,我这把年纪了,怎会比年轻人身体好?只不过撑了几十年的船,这小河道上拐弯抹角的地方都记熟了,撑船也不费力。小伙子,听你说话,有一点本地口音啊。”
夏维笑道:“阿伯听得不错,我是本地人,小时候闹瘟疫,跑到外面飘了总有十年了。”
船家默然点头,道:“那场瘟疫死了不少人呢。小伙子,你这次回来,是打算探亲么?”
此时船正向夏维故居驶去,夏维想起自己爹娘,不禁有些忐忑,不知爹娘是否还在,就算在,也不见得还住在老宅了。就算还住在老宅,他能不能找到也是问题。毕竟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才只五岁,如今只是凭着模糊的印象,又询问了船家半天,才大致确定自己家的位置。
夏维望着水面,道:“是啊,我是回来看我爹娘的。”
船家看了看弥水清,老脸上的笑容有点油滑,道:“是带媳妇见家人咯。”
弥水清脸一红,道:“阿伯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妹……”说着就低头剥刚买的荔枝,将剥好的递给夏维。
夏维吃的满嘴流汁水,不亦乐乎,笑道:“小妹,分出一些给阿伯吃。”
船家忙道:“啊唷,这可不成,荔枝太贵咯。你们这两个年轻人也是,瞧打扮,家里也不富裕吧,还吃这么贵的东西。”
弥水清笑道:“是别人买来送我们的,我们俩也吃不了这许多,阿伯就收下吧。”说着分出一大半荔枝,放在了船头。其实她和夏维都没带钱,进城的时候看到刚运来的荔枝,就要阿大花钱买了许多。反正阿大也不好驳他们面子,毕竟还是有求于他们。这兄妹俩就狮子大开口,一路买东买西,还在最好的客栈要了上房。
船家一时也摸不透他俩的来路,心里有些犯嘀咕。他撑船有几十年了,老来成精,眼力也算不差,早就发觉岸上有人盯着这边,料想是跟这两个少年船客有关。此时船家想的,就是赶紧把这两人送上岸,收了船钱,回家吃饭去。
忽然间看见前方河道上横了一条船,船上站着几个炎武军的战士。夏维和弥水清立刻警觉,岸上那四个阿大的手下也*向街边,谨慎地向前走着。
夏维低声问道:“阿伯,这是要干什么?”
船家倒是很从容,笑道:“放心,最近有些乱民喜欢在船上开会,商讨反叛之事,炎武军时不时会拦船检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说话间船已停下,炎武军战士在两船之间横一条板子,走了过来,说道:“例行查船。”说着在船上搜了一遍,又扒在船边,把剑在船下扫了一遍,确定船上没什么异常,又看拉的是一对少年男女,便也没在意。
战士们正要收队,却忽然瞧见了船头的荔枝,立刻停下脚步,回头问道:“这荔枝是你们买的?”
荔枝可不是玉宁本地产的水果,尤其是刚到成熟季节,送来玉宁的都是大户人家自己花钱,用自己的人运来,还要打通各处关卡。夏维和弥水清是半路拦了一个车队,花重金买下一些。炎武军战士看这二人衣着素朴,绝对不是吃得起这东西的人,于是有些警觉。
夏维和弥水清也不是成心要引人注意,他们只是少年人贪嘴,又觉得坐在船上吃,不会有问题,哪想到半路会有炎武军拦船检查呢。
这几个炎武军也确实谨慎,夏维和弥水清稍微一愣,就齐刷刷抽出刀来。岸上那四个阿大的手下见势不妙,领头的便发一声长啸,四人立刻从两岸飞身蹿了过来。
河道不宽,正巧又是一个转弯处,船停得*近左岸,只有一丈多远。左岸上的两人一个起落,就来到船上,飞脚将一个炎武军战士踹进了河里。双方打在一起。阿大的手下没带兵刃,但功夫破硬,拳脚在炎武军士兵的刀剑中来来去去,竟然不落下风。只是这一打起来,想要脱身就不容易了。
夏维见势不妙,掏出钱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