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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回报:莽军伤亡三千余,逃走五千,剩下四万余兵力全部被俘。而己方伤亡也超过了三万。
被俘的莽军散布在方圆十几里的范围内,正垂头丧气地被北王军战士驱赶到一起。北王军战士面上难掩获胜后的喜悦,以及对莽军的憎恨,但他们都已累坏了,刚才的战斗对他们来说也并不轻松。
瞿远下令,杀!一个不留!说着便率先拿起一柄鬼头大刀,砍掉一个莽军战士的脑袋。北王军战士也紧随其后,挥舞着武器,将已经被缴械的四万余俘虏一个不留全部砍头。其间有部分俘虏试图抵抗,但手无寸铁的他们基本没有还手的能力,最终也逃不掉砍头的命运。
唯一没被砍头的是巴托尔,他被瞿远射中肩膀,失血不少,但瞿远却让郎中保住了他的命。接着,瞿远用一柄匕首一刀一刀,在他胸膛上刺上“畜牲”二字,然后派人送往皇都,去给黎烈汗看。当然这一路是敲锣打鼓,沿途宣扬,倒霉的巴托尔自然也挨了不少百姓投出的鸡蛋石头。
但是,一场战役的胜利并没有挽回全局。蛮军已经控制了关北地区,前去支援的北王军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就在这时,错招连连的颜夕又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她竟然坐下来和蛮族大旗主乌齐鸠炽进行了一次面谈,面谈的结果是,颜夕以北王家代家长的身份,承认北王军在关北失败,并且将自己控制的关东也一并送给了蛮军,作为战争补偿。乌齐鸠炽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条件,并与北王家结盟,宣布不会入侵北王家剩下的领地——关中和关西。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众口一词,均是斥责颜夕的可耻行径,怒骂北王家又出了一个叛徒!上一个自然是颜英吉。甚至此时的人们对颜夕的憎恶,远远超过了当初对颜英吉的。
身在江南玉宁的夏维从颜瑞手中接到了这个消息,看罢之后没有像以往一样发脾气,只是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颜瑞看了看他,然后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我这妹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我,恐怕也不敢啊。”
夏维冷笑道:“得了吧,你以为你杀安广黎的手段,比你妹妹高尚许多么?你们一家三兄妹,没一个好东西。”
颜瑞道:“至少我没反叛华朝,至少我没出卖国土!你夏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立了多大的功劳。若不是你,莽军也不可能攻破长城,现在的局面也不会形成!”
站在一旁的弥水清看得出来,两人都对颜夕的做法感到不解,此时这般互相讽刺实际只是发泄怒气。唉,男人啊……弥水清心中感叹,劝道:“三个,瑞公子,你们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夏维侧过头不置可否,颜瑞倒是对弥水清比较客气,点头道:“弥团将请讲。”
弥水清道:“虽然我也觉得夕小姐这样做是为虎作伥,但据我对她的了解,始终觉得她不是这种卖国之人。她这样做,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我们还是尽快和她取得联络,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比较妥当。”
夏维没吭声,站起身走了出去。弥水清回头说:“瑞公子,这些事请你来做吧。”说着便追了出去。
颜瑞站在窗前。夏日明媚的阳光洒落到院子里,淡淡花香在空气中弥漫。颜瑞摇头道:“她何必要这样做呢?”
(二十七)悔之晚矣(全)
颜瑞试图通过正式公文与颜夕取得联系,但送出去的公文却如石沉大海,只有雪片一般的大星关军情不断传回来,却始终没有颜夕的正式回应。既然能收到军情,说明邮路仍然畅通,颜夕没有回应,只能说明她不想、或者不能回应。
问题越来越严重,关北和关东都被送给了蛮族,蛮族大军正从关外源源而至,开入这两块地区。北王军则在颜夕的率领下撤入关中和关西,但许多将领终于对颜夕公开表示不满,甚至宣布脱离北王家的统帅,揭竿而起,与蛮族作战。虽然叛乱的北王军不在少数,但由于互相之间无法连接起来,因此在失去北王家支援的情况下,对蛮族的威胁极小。
此时最关键的是停在坠星河北岸的阎达部,他所处的位置注定要使他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他的前方是刚刚在皇都犯下滔天兽性的莽族大军,背后则是正在盗取关内疆土的蛮族大军,此时阎达是唯一阻隔这两部外敌的力量。
阎达的态度非常强硬。虽然,他重病在身,手下仅剩四万多兵力,而且河北省洪灾泛滥使他的部队得不到补给。粮袋都已见底,士兵开始饿肚子,药品奇缺,许多伤病得不到救治,只能躺在病榻上等死。蚊蝇滋长了疾病的传播,疟疾在军营中迅速传播。加之蛮族和莽族大军已成前后夹击之势要联手将他消灭,但他还是坚定地表示,一定要驻守河北省。
颜夕多次下令,让阎达尽快撤回关中。阎达最终只回书一封,写道:“河北总省若无防线,蛮莽两族必形成合力,我华朝将再无人可以抵挡。我部官兵誓死守卫此地,人在则防线在,绝不后退半步。”此后便再也不理颜夕的任何命令。
蛮族根据协定,要求颜夕不得再给阎达提供支持,否则便是向蛮族宣战。在这样的无理要求下,颜夕再一次选择退让,从此不再提供阎达任何支援。
已退回京东省的东晨迦蓝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东王应有的风度,虽然在之前的战役中与阎达勾心斗角,但在此时还是对阎达伸出援手。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深深的知道,若是阎达的防线消失,蛮莽两族连成一片,最先倒霉的一定是他东王,而不是与蛮族定下协议的颜夕。
但东王的援兵与补给无法直接送到阎达那里,必须从海上绕到河北省东部登陆,再走陆路送到阎达部所在地,这般长途跋涉耽搁时日,阎达的情况越发不妙。而且莽军已经开始调派军队,准备向他发起攻势。
远在江南玉宁的夏维,每日都只能通过军情文书,远远观察北方局势。弥水清多次提出一起回北方,但夏维只是摇头,说不回去。弥水清有些着急,与他大吵一次,他才道出自己的想法。
“回去也没用。”夏维当时无奈地说,“不管颜夕出于什么目的,她这样做了,就绝对下了决心,谁去劝都没有用。没有她的支持,我就算再有本事,也扭转不了北方的战局。”
弥水清不满地道:“那也要去试一试啊!总比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要强!”
夏维道:“我这是有自知之明,我现在返回北方,大概和送死无异。还是留在这里吧,帮颜瑞发展发展,等他壮大起来再说。”
弥水清有些疑惑地道:“三哥,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帮颜瑞?”
夏维点头道:“是,现在我只能在他身上看到一点点希望了……”
弥水清有些着急,道:“那你留在这里吧,我要回去了!”
夏维面无表情地道:“哦,慢走,我就不送了。”
弥水清真的生气了,她还以为夏维至少会挽留自己,急道:“三哥,大哥现在困在河北省,你就真的能安安心心坐在这里?”
夏维叹息道:“大哥已经把需要做的都做了,能不能守住河北省的防线,只能看老天的意思了。我们去了,也不会有帮助……唉,我去看看颜瑞吧。”说着就独自走了出去。
弥水清也不知是生夏维的气,还是担心身处险境的阎达,总之心里又慌又乱,却也知道夏维说的没错,他们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随着沧星江上游接连几场暴雨,玉宁河段迎来了暑汛的最大难关。炎武军在江堤上连日奋战,加固堤防,颜瑞亲自监督,也有许多天没下堤了。夏维去到的时候,颜瑞刚刚坐下休息一会儿,赤膊的上身满是汗水和泥污,显然是亲自扛沙去加固大堤。炎武军战士仍在奋战,如蚂蚁的人流穿梭往来,挑着装满砂石的担子冲上大堤,垒在堤上,再冲下来挑,来来回回不知疲倦。
夏维走到颜瑞身边,望着江堤,问道:“怎么样?”
颜瑞摇头道:“不妙啊,水位一直在涨,工匠们说,一味增高堤防,恐怕不够稳固,早晚是要决口的。”
夏维又问道:“若是决口,会造成什么影响?”
颜瑞道:“不仅玉宁会被大水淹没,整个江南省恐怕有一半以上的土地也会被淹。”
夏维思索一阵,问道:“北岸的堤防如何?”
颜瑞看了他一眼,答道:“乔年炅在负责。不过江北地势高,堤防也较之我们这里更为坚固。而且南岸若是决口,北岸就几乎没有压力了。”
夏维道:“若是北岸先决口呢?”
颜瑞愣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去破坏北岸的堤防?不容易啊,乔年炅不是傻瓜,他肯定有所准备。而且时间紧迫,想要破坏出一个能缓解南岸压力的缺口,没有三天时间是做不到的。”
夏维道:“给我三十个工匠,我可在两个时辰内让对岸大堤彻底崩溃。”
颜瑞忽然想起夏维曾破坏了西洲人的防海大堤,或许他真的有办法故技重施,忙道:“好,给你三十人。”
夏维道:“不忙,你先去准备渡江船只。现在水势这么猛,想要渡江也不容易。我现在回去做些准备,你把江堤的图纸拿来给我瞧瞧,嗯,让工匠也都来见我,我需要他们。”
颜瑞依言行事,不多时,三十个最出色的工匠聚集到夏维面前,夏维将江堤图纸铺开,仔细向工匠们询问细节。
夏维的计划自然是找到北岸江堤的薄弱环节,由工匠迅速打通,之后让江水冲垮大堤。但图纸相当陈旧,多年来没到汛期,江堤都会进行扩建加固,因此细节上与图纸有许多出入。而且夏维要去破坏北岸,事先无法派人去北岸探查详情,因此他的计划更加难以施行。
夏维只好又向颜瑞要了五十个工匠,一共八十人,每十人一个小队,每两个小队为一组,负责破坏北岸江堤的四个薄弱环节。并且定下几套后备方案,免得到了对岸发现实际情况与图纸不符。
但寻找这些薄弱环节并不容易,夏维将自己所知的计算方法教给工匠们,这套方法倒不难学,难点在计算太过复杂。看着工匠们埋头计算,一次一次将算错的结果扔掉,从头再来,夏维心中不免想起了古丽思,若是她在就好了。想到这里,夏维有些沮丧,心口像堵住了什么一般。于是他让工匠们继续计算,自己则返回颜瑞的府邸。刚一进门,便看到弥水清慌慌张张往外跑,夏维连忙将她拦住,问道:“出什么事了?”
弥水清急道:“是安雪香,她身上的伤口化脓腐烂,开始发高烧呢,我这是要去找郎中。”
真他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夏维心中暗叹,“去罢,记得去江堤那里通知颜瑞一声。”说着便放开弥水清,自己则赶忙去看安雪香。
安雪香躺在床上,眉头蹙紧,显得极其难过。高烧出汗太多,正有一个府里的老婆婆在用毛巾给她擦身,见夏维进来,连忙拉起被子把安雪香赤裸的身体盖上。
夏维也不顾男女有别,直冲过去,伸手探头,果然烫得像火烧一般。
“何处化脓?”夏维问道。
老婆婆道:“大腿内侧……大概是太私密的地方,被大夫忽略了。”
夏维皱起眉,也不管太多,一把掀开被子,只见修长雪白的双腿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而在左腿根部,有一道不起眼的伤口正在腐烂,周围皮肤都已变成黑绿色,黄色的脓水从伤口里渗了出来。
夏维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颜英吉虽然没将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