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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不舒服?”
“没什么,丽思,我不是什么娘娘了,你我情同姐妹,以后叫我姐姐好吗?”
“姐姐。”
颜如云微微笑了笑,说:“丽思,答应姐姐一件事。”
“姐姐请讲。”
“走吧,离开这里。”
“姐姐不和我一起走?”
颜如云哀叹一声,说:“我累了,走不动了。”
古丽思忽然发觉她是如此虚弱,仿佛就在一瞬间,整个人的活力便如退潮一般消失了。
“姐姐你……”
“没什么,我只是累了。”颜如云怅然地说,“没想到生孩子是这么辛苦的事情,累得我好像把一生的力气都用完了,这些日子总是感觉身子困乏,也越来越没精神了。大概是我老了吧。”
“姐姐还年轻呢。”
颜如云笑着伸出手,轻轻抚在古丽思脸颊上,说:“女人老,是从心开始老。从我走进皇宫那天起,心就老了,一下子就老了。皇宫浮华一片,其实却是一只贪婪的妖魔,会把人心里的善良、愉悦、梦想一点一点啃噬干净。丽思,你还年轻,趁着这个机会,赶快走吧。去哪里都好,千万别再回皇宫了。”
古丽思沉默良久,呜咽着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我在皇宫长大,离开这里,便再也没有去处。”
“去找他吧。”
“姐姐是说维公子?”
“是啊,他会带你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因为他就是那样一个孩子。如果你见到他,帮我转告他一句话。”
“姐姐请讲。”
“这个世界仇恨好人,千万不要作好人。”
当夜,颜如云猝死。这位华朝最后一个太后就这样安静而祥和地去了。没有风光大葬,甚至天下少有人知道她的死讯。安广黎在皇宫的火场搭起木架,将她的尸体放置在上面,点一把火。化了。
火光在干柴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中越来越旺,火星飘摇着向上跳跃着,将那副生前优美动人的皮囊化为灰烬。
安广黎对古丽思说:“你走吧。”
古丽思愕然说:“你?”
“走吧,宫里的事情已经了解了。你想去何处就去何处吧。”
古丽思再不多言,转身离去。
安广黎看着眼前腾腾火光,自言自语说:“下辈子别作女人了,尤其不要作后宫的女人。投胎作乡野之人,一辈子庸庸碌碌,也胜过这般虚无的一生。”
第四卷 圣域战争
(一)河北会战
1274年,金秋十月,华朝内战已打了不到两年,许多弱小的军阀势力早已没有了生存空间,要么被强者吞并,要么干脆被消灭掉,永远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甚至渺小得不足以在史书上留下半笔。而南王安广黎却风头正劲,他一个人的光芒,便足以盖过全天下人。当年血洗皇都,皇族上下只有一个慎帝幸存,被安广黎牢牢攥在手心里。不过慎帝的威望已经日渐衰落,虽是华朝正统,但似乎已经没什么人关注他了。安广黎对慎帝也失去了兴趣,往宫里一丢,不许任何人觐见,他自己便去忙碌内战。
内战初期,南方数省连续发生民变兵变,安广黎忙于平乱。之后又被东西两王左右夹击,搞得焦头烂额。不过,苦日子算是过去了。如今南方已经平定,在几次大规模会战之后,西王军全部退入西二省,并与安广黎签订停战协议。而东王家早已被海盗搞得不胜其烦,实在无力再应付内战,也只得与安广黎议和。
摆脱了东西两王的纠缠,安广黎立刻集结部队北上,准备与北王颜华一决雌雄。
双雄对决,内战迈入高潮。双方同时将兵力往河北总省边缘集结,无疑将在河北总省境内展开正面会战。
在河北总省北部,妍河北岸,三十万北王军正在集结。其中包括颜英吉的第三军五万,颜夕的第十军八万,阎达的第九军七万,以及北王颜华亲率的第一军十万。
大军正在千里妍河北岸大大小小的渡口上紧锣密鼓的准备渡河,在中游的风星渡口,近千条渡船已经开始穿梭河上,将第一军的士兵源源送往南岸。
北王颜华站在北岸边,蹲下身用河水洗了洗手,这时尤金言赶来,到达他身后说:“王爷,南王军已有十万先锋部队进入河北总省,统帅之人是阿瑞。”
颜华遥望河面,感慨说:“安广黎还真是信任我这个儿子啊。”
自从内战开始,颜瑞便归入南王安广黎麾下,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叛徒。天下人对此事也议论纷纷,但安广黎却始终给予颜瑞高度的信任。
尤金言说:“阿瑞天赋异禀,这些年来帮了安广黎大忙了,自从当年洪查匡战败死于维公子之手,安广黎就像缺了一条手臂,若不是阿瑞投*他,估计这几年也够他忙的了。内战以来每一场战役胜利,几乎都有阿瑞的功劳,安广黎想不信任他都不行了。”
颜华感慨说:“看起来,阿瑞倒像是他安广黎的亲儿子。”
尤金言安慰说:“王爷也不必惋惜了。”
颜华说:“是啊,儿子大了,想走哪条路就让他走吧。当老子的也不能总把他按在眼皮底下不是?”
尤金言说:“王爷当年既然选择了大公子为继位人选,就该想到阿瑞有可能会离家的。”
颜华说:“有时我也后悔,为何当初选了英吉,而不选阿瑞呢?可是思来想去,觉得若是再让我选一遍,我还是会选英吉,放弃阿瑞。”
尤金言诧异地问:“为何?”
颜华说:“因为,从我最早将阿瑞送往皇都当质子开始,就把阿瑞推向安广黎了。阿瑞对北王家的感情很淡薄,在北王军中,他更像是个外人,而不是我的儿子。若是想把他扶植起来,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他本心已经离开北王家,前去投奔南王了。在这一点上,英吉比阿瑞要强,无论英吉多么亲近蛮族,他也都是北王家的人。”
尤金言说:“是啊,大公子这两年来也算是中规中矩,不仅不再和蛮族联系,对北王军的建设也出了不少力。看起来王爷选的也不算错。”
颜华苦笑说:“错了又能怎样?”
尤金言说:“错了就错了,王爷还有夕小姐这个女儿嘛。”
颜华说:“你也知道她是女儿嘛,这丫头最近两年还算听话,脾气变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不过嘛,她的心也不在我这儿了。早晚她是要飞走的。”
尤金言意味深长地笑着说:“王爷大可放心,这两年来维公子只送了一封信回来,信中只字不提夕小姐,也没说清他身在何处,小姐也该看得淡了。”
颜华苦笑说:“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以夕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早晚是要去找夏维的。我倒希望夏维赶紧滚回来,我召他作女婿,以后让他留在我身边。”
尤金言忽然怅然地叹了一声,说:“维公子恐怕不会回来了吧,当年他和太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直到现在也还时常有人提起,他一定不会回来给北王家添乱的。”
在妍河上游的三岔口,第十军正试图秘密渡河,迂回到南王军后方实施骚扰。东晨炫也在队伍中,当年他被逐出家门,四处游荡了一些日子,后来被阎达派人找到,接回大星关,在关中的一块方圆百里的大作坊里,指挥上千人制造新型的星羽弩,一年多来从未离开半步,也实在把他憋坏了,正好这次北王军和南王军将要对决,他便主动请缨,加入了颜夕的第十军。
东晨炫找到颜夕的时候,颜夕和白穆正摆开地图,研究斥候的回报。东晨炫便没有走过去,无论如何他还是姓东晨的人,是东王的长子。这些年他在北王军中相当于一个高级工匠,没什么实权,也不适合参与到北王军权力核心中去,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这一次出征,他只负责规划分配粮草。
颜夕见东晨炫来了,又和白穆商量了一阵,定下行军路线,便让他去传令了,自己走到东晨炫跟前,微笑说:“阿炫,你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啊。”
东晨炫打了个哈欠,说:“可不是嘛,一年多没出来了,这几日行军累得要死,没睡好。”
“说谎。”
“说谎?”
颜夕笑着说:“你根本不是没睡好,你是嫌监管粮草的工作没意思,所以才没精神吧?”
东晨炫正色说:“颜夕,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啊。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去死。”颜夕啐道,“刚说两句话就没正经了,我发现你这两年越来越像某人了。”
东晨炫嘿嘿笑着说:“某人是谁?”
颜夕脸上一红,侧过头去不说话。
东晨炫装作痛心疾首地说:“我真该死,现在北王军上上下下,谁都知道,在夕小姐跟前绝对不能提起某人,唉,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你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东晨炫得意地笑起来,“对了,昨天我刚刚收到高威送来的一些消息,你想不想听听?”
东晨炫虽然已经离开东王家,但高威还时常将鬼参营收集的一些消息送来给他,他也会有选择性的将一部分传达给北王家。这些消息大多都至关重要,因此颜夕立刻让东晨炫说出来。
“你知道你二哥颜瑞已经率十万先锋部队进入河北总省了吗?”
“知道。”
“那你知道,安广黎率领的二十万南王军主力并没有后续跟上吗?”
颜夕眉头一皱,说:“他想干什么?难道他想让阿瑞独自来对抗北王家?”
东晨炫说:“安广黎固然爱惜人才,但也绝对为人谨慎,说来说去颜瑞也是北王家的人,这些年颜瑞和东王西王作战也就罢了,真正面对自己的父亲兄妹时,可就说不好他会不会变节了,安广黎还是要留一手嘛。”
颜夕说:“把十万南王军交给阿瑞,安广黎下的赌注可真大。”
“安广黎像赌徒吗?”
颜夕愣了一下,说:“确实不像。你知道他有什么后着以防万一?”
东晨炫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高威给我送来的消息说,进入河北省的十万南王军先锋虽是颜瑞作主帅,但乔年炅也隐藏在其中。”
“乔年炅?”颜夕露出吃惊的表情,人人皆知乔年炅是安广黎手下干将,这几年他的风头虽然被颜瑞盖了过去,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此人绝非凡庸之辈,与其他三王交战,平定南方乱事,背后都有他的功绩。颜夕连忙问:“乔年炅不是还在镇守南方吗?”
东晨炫说:“南方乱事已经消停,安广黎挥军北上,不可能不把乔年炅叫来,毕竟他手底下可用的人也不是很多。怎么样,这个消息很有价值吧?颜夕,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我?”
“想要我如何谢你?”
“亲一下好了。”
“呸,亲你个大头鬼!一拳打飞你!”
东晨炫笑着说:“不是吧,如果我还有一个更为有趣的消息告诉你呢?”
“什么消息?”
“上个月十八日,莽族黎烈汗提升夏维为征西大将军,与藩夷族缔结盟约,共同进攻西洲。”
颜夕惊讶得半晌没说出话来,快两年时间了,夏维在莽族那边只送来过一次消息,之后就像消失了一般,北王军在外的密探也始终探听不到任何关于他的情报,有时颜夕也会失望地想,自己永远都见不到这个人了。
“快两年了,真快……”颜夕悠悠地感慨说,“莽族一直没有动静,如今又和藩夷族联盟进攻西洲,看来他真的做到了。”
东晨炫轻轻叹了一声,说:“是啊,夏维是非常之人,到哪里都能翻云覆雨。不过,他当初说能牵制莽族三年,如今已快两年,莽族方才进攻西洲,此战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