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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汀回头看了看我,并微笑着点头。我回到了更衣室。我似乎到了个好几英里以外的地方。更衣室里出奇地安静,我花了一两分钟才适应过来。这不太像是英格兰队。
没有入愿意和其他人说话。只有埃利克松说:“我们要确保快速地处理球。”
然而,那恰恰是整个下午全队没有做到的一点。铃声响了,我们比赛的时间到了。在通道里,我找到克里斯汀,拉着她的手。她的手简直小得难以想像,也就刚刚能够握住我的一个手指。她紧紧地抓住我。我问她是不是有点紧张,她回答:“不,没有。”
我只能对她微笑了。
“现在外面有65000 名观众在等着我们,他们都盼着我们能直接进入世界杯,如果你不紧张的话,你就是这里惟一不紧张的人。”
“不,我不紧张。”
她抬头微笑着看着我,这已足够表明她感觉很好。我们一起走进充满着欢呼和阳光的赛场。照相机的镜头都在克里斯汀走向球场中圈的时候对准她。我已用不着再问她感觉如何了。她显得极其优雅和镇定。我真希望英格兰的队员们也能向她那样冷静,她是整个老特拉福德里最冷静的人。她简直太棒了。
从那个下午起,克里斯汀成了我和维多利亚的好朋友。我们尽全力帮她募集资金,但我不希望别人认为这是我们之间全部的交往“克里斯汀总能给人带来惊喜,她身上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地是个重病在身的人,而事实上她每天都在与死神进行搏斗。你应该忽略她的氧气瓶,你应当忽略她的重病。你应该看到她身上的品质,看到她改变他人生活的那种决心,看到她脸上洋溢着的快乐。她是我所认识的最勇敢的人。
我记得在2 阊2 年夏天,在曼彻斯特举行的英联邦运动会上,我手举火炬跑进体育场,将要和克里斯汀‘—起去见英国女王。当我在跑道上奔跑的时候,我总是担心火炬上的火焰会突然灭掉,或者是我运动服的扣子突然脱落,或者我跌倒在跑道上。可当我见到克里斯汀的那一刻起,一切紧张情绪都不见了。就在那一刹那,仿佛整个体育场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入:你看着她的眼睛,她回报给你的就是平静和鼓舞。她的微笑能把你从自己的世界带到她的世界里,她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大踏步地前进。英格兰队队长?尊敬的女王陛理?看台上数万名的观众?很高兴见到你。我叫克里斯汀·霍华德。
这就是我们走向老特拉福德球场中线时的状态。整个礼拜,我都很烦躁。突然,我脑海里想的事情不再是比赛了。我不再想这个场合是多么的重要,以及我们必须竭尽全力地拿下比赛。我只想知道走在我身旁的克里斯汀感觉是不是还好。她向她遇到的昕有人一一问好。她显得容光焕发。在我的记忆中,那个下午以遇到克里斯汀开始,以我的进球结束。
克里斯汀离开了球场之后,我也开始提醒自己正在这里参加一场必须要赢的比赛。你在开球前不会清楚将要发生什么。开球后,我们发现希腊队真的很难对付。他们踢得很积极认真,尽管他们已经出线无望。我记得他们中的一两个队员试图研究什么战术,虽然他们没说希腊语,我还是听不懂他们在商量什么。他们踢得很出色,而我们却迟迟进入不了状态。队员们显得很紧张,观众们也发现了这一点。比赛越发平淡,似乎我们的队员觉得一个入球就足够了。可麻烦的是,大约半小时后,我发现英格兰队根本没机会破门。10分钟后,灾难发生了:希腊队率先进球了。这是我们松散的防守所致,在上半场剩下的时间里,我们根本找不到比赛的节奏。本来一开始全队想取得胜利以确保直接出线,可现在我们不得不期盼着平局也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机会。半场休息的时候,埃利克松并没有发火。
“我们需要加快比赛节奏。我们一直在等机会来找我们,而我们真正需要做的是主动去寻找机会。”
果然下半场开始后场面有所改观,但是并不大。队员之间没有交流,我的头脑里也只想着去抢球。我心里很愤怒,对自己愤怒,对正在把我们推向深渊的希腊队愤怒,对我们自己造成的这种局面愤怒。球场里显得那么燥热,那么死气沉沉,英格兰的队员们显得无精打采。我想,指望别人帮助是行不通的,你必须自己改变命运。在那种情况下想一些关于队长责任之类没有用,简单地说,冒险的时候到了。于是如果我在自己的位置上拿不到球,就跑到其他位置去争抢。我记得当时加利·内维尔冲我喊:“你应该站住位置。我们必须保持阵型,不然他们会再度破门的。”
要是在其他比赛里,加利的话也许是对的。但是在那个下午与希腊队的比赛中,我已经不能听加利的话了。我试着带球突破并且造成了对方两次犯规。可就是那样一个下午,无论我怎么努力,踢出的任意球要么偏离球门,要么高出球门。似平所有事情都朝着不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至少截止到下半场前20分钟是这样。希腊人继续保持着攻势并且又一次差点破门,如果他们真的再次得分的话,我们就真的落入深渊了。这时门将尼格尔·马丁把球从禁区里抛给在左边路的我。我敢肯定,当时加利一定在奇怪:他怎么会在那个位置?我带球过了一名防守队员,在对方禁区外10码的角旗附近准备晃过另外一名队员,这时裁判吹希腊队防守犯规,也许那并不是个犯规。可那个角度对于任意球直接射门来讲太偏了。这时泰迪·谢林汉姆准备换下罗比·福勒。就在我等待换入完成的时候,我注意到草皮上有—张红卡片紧挨着皮球,我迅速把它捡起来扔到一旁。当时我太泄气了,以致把麻烦归咎到乱丢垃圾上。这时泰迪慢跑着经过我,他说:“注意我的位置,就注意我的位置。”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们一起在曼联队踢了很多场比赛。我把任意球踢向一个空当位置,我知道泰迪会在那里出现。他需要做的只是碰一下皮球,他知道皮球的运动轨迹。结果球越过对方门将飞入球门远角,我们终于追平了比分。但是仅仅过了一分钟,似乎我们还没有结束庆祝的时候,希腊队突破后再入一球。难道那天真的不属于我们吗?我们正向着加时赛前进。
我像被冻僵了似的站在那里。我看到其他队员都同时垂下了肩膀,大家的脑海里划过了同样的念头。我们继续比赛,当然,你必须得把比赛踢完。但是我们扦没有再得分。我们又获得了两次任意球,又是两次偏离门柱。也许这就是我为什么总是跑来跑去的原因。那场比赛我在任意球上受了太多的挫折,我获得了大约七八次任意球机会,结果竟然没有一次打在门框以内。比赛的最后一分钟,尼格尔没有时间做太多的选择了,他大脚把球踢到前场。谢林汉姆上前去争抢。他十得太棒了。找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被从背后推了—把,总之他又为球队赢得了—次任意球机会,位置就在希腊队禁区外左侧5 码的地方。我把皮球放在罚球点上。但谢林汉姆走了过来,仿佛他要来亲自主罚。
“我来踢。”
“不,泰迪,这距离对你来说太远了。”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事实并非这样。但是谢林汉姆抬头看了看对方的人墙后走开了,他还是把机会让给了我,我心里明白这将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连着做了两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泰迪则做着他以往做的事。他很善于这样做:站在对方人墙后面,他能找出对方门将的位置并且站住门将的前面,但是他并未把门将完全遮挡住,然后在我把球发出的最后一刻闪开,这时往往门将的空当就暴露无遗了。如果没有泰迪的那些努力,希腊队的门将很有可能及时做出判断并把球挡出去。而此时我只要全神贯注地把球射在门框以内就行了。我助跑,然后起脚射门,当我的脚触到皮球的—瞬间,我就知道,这个球必进无疑。
那个下午在老特拉福德看球的所有人,那天通过电视看了直播的所有人,都会记得找在进了那个球之后有些难以白控。谢林汉姆飞快地跑到球门里把球拣了出来。而我却跑到一旁,和队友们庆祝起来,包括里奥·费尔市德、埃梅尔·赫斯基和马丁·基翁,我们甚至忘了我们离胜利还差一个球呢。当时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我并不是惟一的在那一两分钟内完全失去自我的人。马丁是个非常敬业且有趣的人。但我从没见过他的表情像那天那样: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可笑,回想那天他的眼睛似乎都要从脸上突出来了。他紧紧地抱住我,一边笑一边喊:“太不可思仪了!这太不可思议了!这就是为什么你是男子汉!”
但突然,我们意识到我们其实还需要一个人球。德国队同样在那个下午主场迎战芬兰队。他们上半场打成了平局:如果在曼彻斯特和慕尼黑的比赛都以平局收场,出线的还是我们。我激动得难以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了。我跑回到自己的半场,看到史蒂夫·麦克拉伦站在端线附近。我冲他喊到:“比分是多少?”
“零比零。”
“结束了吗?”
“马上。”
希腊队重新开球,并把球大脚踢向前方。我祷告着我们绝对不能再让他们得分了。球一出界,我对加利·内维尔喊:“那边发生什么了?如果他们也是平局,我们能出线吗?”
加利在弄清楚我的问题后,点了点头。我们发界外球的时候,史蒂文·杰拉德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拿球。他仍然以为我们还需要一个人球。当他把球扔给我的同时,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子。我拿起球,把它尽可能高地踢向空中。我的所有队友们都朝我跑来。
阿什礼·科尔已经被换下场了,但他还是穿过替补席向我跑过来,后面跟着其他队友们。我感到无比地自豪,因为我的任意球把球队带入了世界杯决赛圈。我们在体育场广播员宣布之前就确信我们已经出线了。
“德国队与希腊队的最终比分是……”
猛然间,整座球场陷入了一片寂静。我记得自己当时还打了个小冷颤。
“……德国比芬兰,零比零。”
老特拉福德球场顿时爆发出排山止倒海般的欢呼声,我以前从没听过这么热烈的欢呼,这种声音一直伴随着我们走进更衣室。这太奇怪了:人们那天都陷入了疯狂,震耳欲聋的看台以及教练员和替补队员们。但回到看台下相对安静的更衣室,大部分队员都安静下来了,甚至有点沮丧: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今天踢得并不好,下午的阳光和刺激把球迷们折磨得够呛。我发现自己总回想着那些被我射失的任意球,而并不是最后得分的那个任意球。我们后来重新回到球场上来享受——下荣誉,这多少让我们的情绪得到了些恢复。我们可以自豪、可以激动,因为我们毕竟闯人了世界杯的决赛圈。对于老特拉福德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的狂热场景,我只有一点遗憾,就是迈克尔·欧文因腿部拉伤而不得不在电视里看比赛。我们应该让他也加入到庆祝活动中来,他在慕尼黑表演的帽子戏法对于英格兰队来说太重要了,那3 个入球把英格兰带到了他们想去的地方。
老特拉福德球场主队更衣室的外面就有一部电话,我们回到更衣室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维多利亚打电话。她正在意大利工作,因此她没有看到比赛。她已经知道了比赛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