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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去警局交待罪行。”夏依依冷冷地瞟了季扬尘一眼。
“会吗?他有这么听话?”季扬沙不放心。
“明天等着看报纸。”夏依依像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往季宅走去。
“哎哎哎,我还想问,刚才赵大海怎么变成一头猪了?”
“可能是幻觉吧!”季扬风实在不忍看三弟困惑,自作主张给予答复。
第二十三章 起死回生
每天早上,季非凡是第一个看报的,今天也不例外。翻开报纸,赵大海的“玉照”映入眼帘。
“婉玲,依依,三个宝贝,若琪,快下来。”季非凡站在客厅中央扯破了喉咙喊。
所有被点到名字的人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一个个都两眼无神,头发乱得像鸡窝。季扬尘更夸张,眼角挂着两砣眼屎,嘴角残留一串白色的梦口水。
“爸,拜托你不要那么恐怖好不好?害得我们一个个连洗漱都来不及就跑了下来,还以为你遭人暗算了。”季扬尘是老大不高兴,他正梦见与他暗恋多年的校花约会,父亲却来惊扰他的春秋好梦。
“啊哈,不行,我要回房去梳洗了。”白若琪拢了拢乱发,她从未以这么酷的形象示人,站在这里多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依依怎么没来?”
“我可不像你们,蓬头垢面地跑出来。”夏依依姿势优雅地款款而来,她侧倚在楼梯边,头发梳至右耳处挽了个髻,戴了朵大红花,身上罩着的一条白裙上缀着大红花,细白的双足套着一双细高跟鞋,整个人醒目、清新、自然。
底下的人全看呆了,季扬尘拼命用双手揉眼睛。
白若琪发觉苗头不对,倒退,回到季扬风身边,说:“扬风,我想亲你一下。”
“呀,你有口臭。”季扬风倒退几步,掩住口鼻。
夏依依已走了下来,身上散发阵阵清香,笑容满面的她樱桃小口微启,同样散发着簿荷香味,令在场的人都闭上眼睛猛吸鼻子。
太没面子了,太没意思了!看这些人根本不把她放眼里,白若琪气得跑了出去。
“非凡,你叫我们下来有什么事?”王婉玲问道。
集体清醒过来,注意力集中到季非凡身上。
“没什么事。”兴奋劲儿已过去,懒得说了。
“啊,不是吧?老爸,你太能诓人了!”季扬尘又昏昏欲睡。
“是赵大海的新闻见报了?”这是季扬沙最挂心的一件事。
“是,你拿去看看。”
季扬沙并未接报纸,他昨晚是一夜不眠。按理说,多年的一块心病解除了,应该很高兴才对,可他没有那种强烈的感觉,失去的是永远也回不来了,他甚至感到一丝悲凉,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空虚。
“我想等一下吃过早餐带你们去参观我的农场。”他想涟漪了,离开她两天,怕她孤独寂寞。
各自回房洗漱,又匆匆到餐厅吃完早餐,就出发了。
白若琪去后花园坐了半天,季扬风还是没上来哄她,她等得不耐烦,只好折了回去。反正是吃早餐的时间,也不会失掉面子。等她走进客厅,才发现一切都不对劲,季家主人竟然一个都没见到。
“白小姐,老爷太太和少爷他们出去了。”管家老余对她说道。
“去哪里了?”
“二少爷的农场。”
“扬风是不是找我了?”
“没有,只有太太问过你。”
白若琪咬咬嘴唇,火冒八丈:“快带我去!”
“对不起小姐,我不知道在哪儿。”余管家为难地低下头。
“气死我也!”白若琪感觉快要疯了,举起双手疯狂地往楼上跑,余管家错愕不已。
季家人的车正走在半途中,季扬沙坐季扬风的车,其他三个人坐季非凡的车,王婉玲坐副驾驶座上,季扬尘和夏依依坐后排。
季扬尘总想和夏依依套近乎,他的手想去触碰夏依依的手,但总是还没靠近就被夏依依打了回去,第三次时,他的手像被电打了一样,麻酥酥的。
“给我老实点,不然把你的手废掉。”
“你下手也太重了吧?看你的手那么细那么嫩,打人却一点都不含糊。”季扬尘直揉着手,吹着气。
“终于找到可以治一治捣蛋鬼的人了。”季非凡幸灾乐祸。
季扬风对季扬沙说:“这次多亏了依依,要不是她,我们的一颗心还在空中悬着。”
“她是从哪儿来的?”
“几乎所有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无从回答。我想我们不必去探讨这个问题,反正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就是了。”
到了农场,季扬沙带着全家人在树林里乱穿,权作一次导游。
“二弟,这些年我们都为你提心吊胆,没想到你还挺会享受,躲到这么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都市生活紧张忙碌,这儿真是休闲的好去处,你长年累月呆在这里,可能会比我们多活几年。”季扬风说完,把眼光投向其他人,他们也配合着一起笑。
“其实拥有一个农场是很多人的愿望,很多人都想过一种安定没有人打扰的生活。二哥,我来你这里住一年怎么样?”
没等季扬沙回答,王婉玲就表示反对:“你前面一句话让你老妈我听了很舒服,后面一句让我听了很失望,你别忘了你是学生,读完大学还要读研究生。”
“哎,有麻雀。”季扬尘一蹦,双手抓住树枝,树一抖动,十几只麻雀都飞走了。
“这孩子,你跟他说正事,他从来都不听。麻雀你是捉不住的,还是乖乖读书。”
“妈,我要是捉住了,就不回去读书。”
“我们两个比赛,我要是赢了,你回去读书,我要是输了,你留在这里,怎样?”夏依依说。
“依依,我跟你比,当然乐意,不过,我有话说在前头,别的事我赢不过你,这次你一定赢不了我。”
“牛皮不是吹的,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
这边,季扬风和季扬沙在打赌。
“我赌依依赢。”季扬风说。
“我赌三弟赢。”季扬沙说。他知道属猴的季扬尘对爬树最在行。
季非凡和王婉玲也在打赌。
“我赌依依赢。”季非凡满怀信心。
“我赌三宝贝赢。”王婉玲还是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棒的。
比赛规则是十分钟之内捉三只麻雀。
“我宣布,比赛开始。”
夏依依和季扬尘同时爬上树,季扬尘总是一上树,麻雀就飞走了,而夏依依轻飘飘地上树,双手出动,像采茶一样轻松,把麻雀顺顺利利地捉在手中。
“时间到。”
“三弟,你捉了多少只?”季扬沙焦急地问。
“一只都没有。”
“哦,依依赢了。”季非凡和季扬风父子俩抱成一团,欢跳着。
“我们来看看依依捉了多少只。”王婉玲是中立方,三宝贝这下该听话了。
“一、二、三……哇!一百只,一百只啊!”季扬尘被罚数数,数到最后,都忘了自己输得有多惨。
大家齐齐坐在半山腰上,这里可以看见整个农场。
“二少爷,你回来了。”阿俊听人说季扬沙在这边,就马上跑过来了,他的脸上充满惊喜,但笑容很快消失。
“发生什么事了?”直觉告诉季扬沙,他不在的日子,出了事。
“二少爷,池塘那边淹死了一个小孩。”
“什么?”季扬沙差点站立不稳,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赶到池塘时,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哭得肝肠寸断。小孩子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阿俊,这是怎么回事?”季扬沙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揪得死紧。
“这个小孩子偷偷溜进农场,可能是为了在池塘里洗澡,又不会游泳,才会酿成悲剧。”
孩子的爸爸上前一把捉住季扬沙的衣领,说:“你还我儿子,我儿子再过二十天就过八岁生日了,他还跟我说要买蛋糕给他好好过生日,还要带他去吃肯德基,可是,他就这样去了,都怪你,都怪你!”说到最后,也放声大哭。
“我很抱歉,我知道失去亲爱的人的痛苦,但是,你儿子也有过错不是吗?是他自己掉进去的。”不是为了推卸责任,而是为了让家长认清事实。他的眼里有泪在滚动。
孩子的爸爸更加生气:“你害死我儿子,一点都不难过,是不是你故意推他下去的?你安的什么心?”
“别吵了。”夏依依喝住了他们,说:“吵能解决问题吗?责怪能解决问题吗?愚蠢至极!”
夏依依这一吼,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她走近那位妇女,说:“把孩子给我。”
“干什么?”孩子的妈妈充满戒备。
“我叫你给我就给我,哪来那么多理由。”
不会吧?她这样说话也不怕引起人家反感,季家人都替夏依依捏了一把汗,但他们担心的情形没有发生,小孩的妈妈把小孩给了夏依依。
夏依依把小孩平放在草地上,摘了一枝狗尾巴草在小孩鼻子下面来回扫动。看的人是一头雾水,但也一脸认真,没有人敢去惊扰。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小孩的脸色由青变黄,唇色由紫变红。
“啊啾。”小孩打了个喷嚏,突然坐了起来,睁大眼睛望着众人,仿佛初生的婴儿,充满了好奇。最后,他的目光定格:“爸爸,妈妈。”
孩子的爸妈这才如梦初醒般奔了过去,搂紧了他,一家三口搂在一团,父母的双手在孩子的头上、身上来回抚摸,试探他是否真的活过来了。
“我的孩子,妈妈好怕失去你,你再也不能有任何闪失了。”孩子妈妈的吻一个接一个地落在孩子脸上。
“你的生日,要怎么过就怎么过,你的一切要求我们都尽量满足。”孩子爸爸哽咽着。
孩子妈妈起身,想感谢夏依依,却发现人已不见了。
“他们已经走了,这是我们家二少爷给的重生费,你收下。”阿俊将厚厚的一沓钱塞进孩子爸爸的怀里。
第二十四章 打草惊蛇
季家人已站在云涟漪坟前。
王婉玲当年和云涟漪亲如母女,她的离世,使她的悲痛并不比季扬沙少。二宝贝带着云涟漪失踪后,她也逐渐平复心伤,现在亲临现场,又不免伤感。
“我可怜的二媳妇哎,你真命苦哇!你年纪轻轻地怎么天天躲在棺材里睡大觉呢?世界属于你,你应该是散发青春活力的呀!”
“婉玲啊,别太难过了,你这双美丽的大眼睛哭坏了我会心疼的,求你为了我,停止你的眼泪吧!”季非凡非常委婉深情地劝自己的太太,抬手为她拭泪。他担心她再鬼哭狼嚎下去,涟漪恐怕会被她吓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季扬沙被父母的亲密举动所刺激,一把抱住墓碑,大声哭泣:“涟漪啊,我多想你能活过来啊,我好想再抱你一次,一次就够了。”
季扬尘一脸厌恶地看着季扬沙说:“二哥,你看看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丑得要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世界上的女孩多得是,你偏要守着一个死人,跟自己过不去,真是傻哩吧叽的。你应该学学我,三天两头换一个,多潇洒!”
“你呀,用情不专,还自豪得要命,自以为是优点,把别人的一往情深踩在脚底下。”夏依依边说边在季扬尘脚上踏了一脚,疼得他抱住自己的脚,跌坐在地。
夏依依又反过来说季扬沙:“你这个人真够无聊的,我已经不是跟你说第一次了,你用不着每天对着一个肉烂了只剩下骨头的人说情话,就算你磨破嘴唇她也听不到,只会让人认为你是神经病。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让你去地狱,反正你喜欢和死尸说话。”
天啊!这话也太打击扬沙了吧!他怎么受得了?每一个人都紧张万分,认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
“依依,如果能换回涟漪的命,我这条命你就拿去吧!”季扬沙双膝跪地。
“哎……”第三次世界大战没有爆发,一片失望的叹息声。
“真没出息!别怪我鄙视你,让腐烂的一个死人活过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