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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万九原军骑兵相对于莫乎尔这方密密麻麻的十万东胡骑兵来说，就显得稀疏多了。
重新出现在战场上的九原军排列成一条散漫的长长直线，缓缓的朝着同样在策马而行调整阵形的东胡骑兵接近着。九原军骑兵就这样缓缓的沉默的前进着。
即便如今两军还相隔着至少六七里，莫乎尔以及东胡骑兵却从那缓缓逼近的九原军骑兵身上感受到一股难言的如山压力扑面而来。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只有数万人的骑兵，而是一只即将破土而出的洪荒巨兽般。这只洪荒巨兽如今正在积蓄着力量，没有人怀疑当他真正的露出獠牙的时候，那攻击怕是让天地都为之震惊。
这就是威名天下让凶残的匈奴人数十年不敢南下的九原军吗？即便没有展开真正的进攻，仅仅是凭借一条很散漫的阵形就让自己等人感到莫大的压力。
原本还因为自己这方的兵力要远远多于出现的九原军骑兵而在心中嘲笑九原军不自量力的东胡骑兵。不知不觉间一个个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嚣张之态，尽皆变得面色凝重，甚至于有的第一次上战场的东胡骑兵在面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释放的气势越发高昂的九原军骑兵。已经面色苍白一片。
作为动物，东胡骑兵胯下的战马对于杀气的反应明显要超过后知后觉的东胡骑兵。不时有东胡骑兵胯下的战马因为恐惧而停在原地打着响鼻不愿意再继续前进。
不过数万的九原军骑兵，还没有进攻。就已经上几乎三倍于九原军骑兵的东胡骑兵心头齐齐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
莫乎尔眼神凝重，知道如果再这样任凭九原军积蓄气势一直逼近，怕是不用等到他们冲锋的时候。自己这十万东胡骑兵就将在九原军滔天的气势下士气全无，未开战已经先败了。
不能再让九原军骑兵继续这样用气势来压迫东胡骑兵，必须马上进攻！这个时候莫乎尔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同八万九原军步卒胶着在一起厮杀的东胡骑兵。
直觉告诉他，他这十万东胡骑兵的危险还要超过那正在同九原军步卒厮杀的东胡骑兵。
“轰隆隆！”
莫乎尔刚刚准备下令东胡骑兵全军冲锋，对面九原军骑兵已经开始率先对着他这十万东胡骑兵发动了冲锋。
硕大的“秦”字遥指之处，正是莫乎尔这十万东胡骑兵所在。四万九原军骑兵由静到动的迅疾冲锋给人以极大的视觉震撼。
轰隆声响中。数万九原军骑兵一往无前的气势瞬间达到顶点。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莫乎尔这十万东胡骑兵碾压而来。
莫乎尔看着率先发动冲锋的九原军骑兵，双眼情不自禁的一缩。
只见原本排列成长长一溜散漫直线的九原军骑兵，在迅疾的奔驰中，长长的阵形逐渐在缩小在汇聚，渐渐形成四个锥形状的冲锋阵形。
四支锥形，每支锥形代表着一尉九原军骑兵，也就是一万人。
李钢。蒙昧，赵展，蒙过四人身先士卒尽皆处于这四支锥形的前方！这是所有九原军的惯例，也是秦军的惯例！每支军队的将领，除了领军主帅。都是如此行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九原军无论是出现的时间，还是发动攻击选择的时机，亦或是在奔驰中调整阵形的流畅，都让莫乎尔有种叹为观止之感。
他之所以选择缓缓策马而行，正是为了调整阵形的需要。
在冲锋的时候随意调整改变冲锋的阵形，即便是他麾下的这些从小就生长在马背上的东胡族人都不一定有九原军做的顺畅和自然。
因为这是数万人集群冲锋，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在冲锋！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九原军骑兵的阵形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四支锥形阵还在继续变化。奔驰中，最中间的两支锥形阵完美的融合到一起，形成一个比左右两翼要大上一倍的巨大锥形冲锋阵形。然后左右两翼以最中间那个巨大的锥形阵为中心，再次形成一个完整的巨大无比的既可以各自为战又可以互为犄角的锥形阵。
流畅，简洁，效率，高效！
在莫乎尔这十万东胡眼前，九原军骑兵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这些自诩为马背民族的勇士什么叫做精锐，什么叫做骑兵！
只有四万人的九原军骑兵冲锋，给了所有东胡骑兵以不可撼动之感，似乎他们面对的不再是四万人，而是四十万人一般。
绵长的号角声中，莫乎尔的十万东胡骑兵开始动作，朝着冲锋过来的九原军骑兵由缓缓策马而行再到小跑，最后变为急速的奔驰。
在奔驰中，十万东胡骑兵一分为二。一支六万人的骑兵也变化为锥形冲锋阵形，不过东胡骑兵的锥形阵徒有九原军之形，却无九原军骑兵锥形阵之髓。
另一支四万人的东胡骑兵则是朝着侧翼奔驰而去。莫乎尔显然是想用一支骑兵同九原军正面对决拖住九原军，然后另一支骑兵袭击九原军的侧翼，打乱九原军的阵形。
莫乎尔在东胡诸将的规劝下，并没有加入战场，而是在数千东胡精锐的保护下，留在了后方。
如今，东胡此次跟随冒顿南下的三十万大军已经尽皆投入战场。莫乎尔心中虽然无奈，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看着飞速接近的两只骑兵，莫乎尔沉默不语。自己难道真的要成为东胡一族的罪人吗？
还有不到一里，两支骑兵就要正式的碰撞了！九原军骑兵对东胡骑兵分兵似乎压根没有看到一般，只是死死盯着迎上来的那五万东胡骑兵。
这极为不正常的一幕让莫乎尔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闻名天下的九原军难道就这般自大吗？还是长生天听到自己的祷告也在帮助自己，让这些自大的秦人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另一支四万人的东胡骑兵由于要避开两只骑兵对撞之处，所以绕了一个圈子之后反而距离战场最远。从目前来看，到九原军同东胡骑兵碰撞的时候这只东胡骑兵如果要攻击九原军的侧翼腹部最多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只要六万主攻的东胡骑兵能够拖住九原军骑兵一盏茶的时间，另一支四万的东胡骑兵就能突入九原军的侧翼腹部。那么这场九原军即便再勇猛善战，也只有溃败一途。
莫乎尔没有也不敢想仅凭自己这十万骑兵能够留下这骑术精湛的四万九原军骑兵。
只要能击溃九原军骑兵就好。
山崩地裂般的马蹄轰鸣声中，同样阵形的一黑一白两支骑兵，飞速的接近着。
五百步！
三百步！
两百步！
“嗡！”
锋矢阵最前方的硕大“秦”字旌旗摇晃间，正在快速奔驰的九原军锋矢阵最前方的九原军骑兵纷纷抬手射出了早就蓄势待发的弩箭。
一团漆黑的云彩出现在奔驰的九原军头顶上空，瞬间这云彩仿佛会瞬移般就直接出现在了东胡骑兵的头顶上空。带着尖利的破空声呼啸着扑了下来。
血花四溅，惨叫连连，人仰马翻！突如其来的密密麻麻的弩箭瞬间就撕开东胡骑兵的血肉，贯入他们的身体以及战马身体之中。
这只是开始！
片刻之后，响亮的号角声响彻天空！
这不是东胡骑兵的号角，而是从九原军骑兵锋矢阵中响起的号角声！相比东胡和匈奴人低沉的号角声，大秦的号角就要显得苍凉和高亢许多！
就在奔驰的东胡骑兵阵形大乱时，发射完弩箭的九原军骑兵原本巨大的锋矢阵在这号角响起的同时，片刻间四分五裂，左右两翼的九原军骑兵瞬间脱离大阵，原本已经极快的速度瞬间暴涨了三四分风驰电掣般朝着人仰马翻的东胡骑兵两翼扑了过去。
正对着东胡骑兵的九原军骑兵，不到片刻就仅剩一个巨大的锋矢箭头而已！
在两翼的九原军骑兵脱离大阵独自组成锋矢冲锋阵的同时，两股小了许多的黑色弩箭云团自左右两翼九原军骑兵阵中腾空而起。
弩箭腾空，两翼的两万九原军骑兵收回手中的强弩，握紧了手中的铜剑！
九原军，一连串让东胡人和匈奴人眼花缭乱的阵形变换，让他们这些自诩为马背上的民族的人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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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七章凿穿
本身六万东胡骑兵学着九原军骑兵的样子组成的锥形阵就徒有其形，连续遭到三波弩箭的打击，一下就变得混乱不堪。
一百步的距离，对于奔驰的战马来说不过是不到十息的时间。
陡然分开成为三支锋矢阵的九原军骑兵除了正中间那只人数最多足足有两万九原军骑兵组成的巨型锋矢阵距离东胡骑兵在八十步以外外，左右两翼各一万人组成的锋矢阵在这片刻间已经距离东胡骑兵不到六十步。
六十步，已经进入东胡骑兵长弓的射程。但是，九原军陡然分散的阵形以及从天而降的弩箭都让东胡骑兵有措手不及之感。都不知道该往哪一方飙射了。
稀稀拉拉的箭只从东胡骑兵阵中飞出，有的射向两翼扑过来的九原军骑兵，有的射向中间的九原军。没有形成齐射的羽箭，对九原军骑兵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只有不到百人被羽箭射中，而跌落战马的更是几乎没有。
这也正是李钢等人合阵又分阵的主要原因。聚集在一起的九原军，面对人数远远超过自己的东胡骑兵，虽然他们手中的强弓没有大秦的强弩威力大，但是蚁多咬死象啊。果不其然，连续的阵形变化，虽然有很大的危险，不过在九原军精锐的手中还是完成了，而且东胡骑兵发生了预料之中的混乱。
一场看似实力悬殊的骑兵对决，其实从九原军骑兵分阵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分阵之后。原本将会遭到四万绕道的东胡骑兵偷袭的左翼脱离了本阵，机动性和灵活性都大涨。不仅宣告了莫乎尔截断九原军阵形的设想落空，而且还让六万主攻的东胡骑兵的羽箭对九原军的威胁大减。
更为主要的是。面对突然分阵散开的九原军骑兵，接连遭受弩箭袭击的东胡骑兵已经有点惊慌失措了。原本还算严整的阵形顿时散乱起来。
可以预料的是，这样的东胡骑兵根本不可能阻挡或者拖住九原军。甚至有被九原军骑兵分割的危险。
战场上的一切发生的看似缓慢，其实也就是短短数十息的事情。等到后方的莫乎尔发现东胡骑兵面临的形势急转直下时，左右两翼的九原军已经齐齐突入东胡骑兵阵中，如同两把火红的黑色大刀切入奶油，片刻间半个锋矢已经深深没入东胡骑兵阵中。
最中间那个由两万九原军骑兵组成的锋矢阵，同样还有不到二十步也将同已经彻底被从左右两翼突入进来的九原军骑兵给打乱的东胡骑兵碰撞。
莫乎尔面脸苦涩，他已经可以预料这六万主攻的东胡骑兵将面临什么样的遭遇。被九原军从三面突入阵中，九原军必然会用最短的时间焀穿这六万东胡骑兵。如果那四万原本准备攻击九原军侧翼的东胡骑兵能够及时回防同这六万骑兵会合。那么十万东胡骑兵还是有一搏之力。但是如果不能在九原军焀穿这六万东胡骑兵前加入战场，那么当九原军焀穿这六万东胡骑兵之后，就是这剩下的四万东胡骑兵的末日。
说莫乎尔不后悔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果十万东胡骑兵不分兵，那么面对人数才数万的九原军骑兵，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
不过即便莫乎尔已经在心中尽量将九原军骑兵的战力夸大，当战场的形势发生变化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依然小觑了九原军！
如今。莫乎尔身边仅有数千的亲卫，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加入战场去救援或者说拖住九原军。唯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