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见她起身已走开,便一步上前拽住她的头发把她扯回自己怀里,低头凑进,死死盯着她看,真真是恨透她了:“你竟敢帮他算计我!今天不撕了你我就不是黎绍铮。”
说完就重重地吻上她的唇,直啃得她的唇瓣血流不止,一股腥甜冲入云殊喉中,她只觉得恶心,扬起手刚要挥下去却被他截住,把她的手腕捏得毫无血色,只听他说:“怎么?还想打我?今天这样三贞九烈到底是为了谁?”¬;
“黎绍铮,你这个疯子。”¬;
他突然又笑了,那样子的笑让她心底生起了绝望,只对着她说:“不!我不是疯子,我是傻子。被你和赵云天耍着玩的傻子。”¬;
云殊觉得自己就像快要溺毙的人,只能寄望他伸手拉自己。她哀求着:“慕棠,我求你放了我吧。”¬;
这样一句话彻底激怒他,黎绍铮把她推向梳装台,自己立刻欺身上去:“放了你?好让你去跟他双宿双栖?你休想!我告诉你,你生是我黎绍铮的人,死是我黎绍铮的鬼。”
一扬手便扫掉桌上罩着流苏的琉璃灯,顿时一室全暗了下去,黎绍铮欺身吻了上去,吻住了她低低抽泣的声音。
夜里竟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地打着窗外的芭蕉叶,听着只觉得更加寒冷,那雨一滴一滴地顺着屋檐落在中庭的积水池里,拖着极长的尾声,令人心里更加生起了烦闷。云殊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整个人离他远远地绻在床的边沿,她一直在微微抖着,就像一只在雨夜中受伤的小鸟只是可怜兮兮地躺在那里。她隐约听到他在听电话,语调倒是极为宠腻,一直在哄着电话那边的人,仿佛那便的女子是他永远要含在心上的柔软。只听他说:“你不要哭,我这边还有事,处理完就回去陪你。”
那边的人却像被宠坏的孩子一般还是不依,黎绍铮微怒地说:“你还要闹?怎么这样不懂事?”
话一出口,又终究不忍心,又低低哄道:“你别再耍性子了,我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后,云殊便听到他开门出去的声音,却又在廊外唤来姚任浦:“别让她进我的书房,看紧她。”
云殊紧紧咬着手指,泪水落在手腕上被他扯出的伤口,也不觉得疼。皓如纤雪的皮肉上就这样触目惊心地印着一痕,仿佛是一株凄艳的红玫瑰开在不合时宜的冬季,天地间一片茫茫只有它孤零零立在那里。
他这样温柔的对待另一个女子,却给她那样的屈辱。她只是觉得累,想好好睡下去,也许醒来了会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恶梦。不管是黎绍铮还是赵云天她都从没遇到过。恍惚间她记起那个晚上,他说‘我今生今世再不会放开你’。明明时间过得并不久,她怎么觉得这样模糊,连轮廓都辨析不出。他的‘一生一世’原来是这样短暂,也不是一个转身回头的瞬间。山盟海誓言犹在耳,而情缘已是随风而逝。如果这一切真是一个‘命’字,那为什么偏偏是她?
云殊深深把头埋在枕上,唯有这样才不会哭出声来。她怎能哭?她怎能让他夺走她最后的尊严?今生今世她绝不会再在为他掉一滴泪。
近几个月来外边说着北湘两军的关系已经彻底决裂,问题也已到了白热化阶段,局部小规模的战争已经开始,两边的兵力不相上下,倒难预料局势。黎绍铮意欲一统南北,而那赵云天却也来势汹汹,完全不是等闲角色。虽说内阁出面在中间周旋调停,可两位少将却都是年轻气盛,谁也不肯退让半步。此时,内阁督府的议事大厅里依旧紧张拔扈。黎斯年也知道到了这种地步已是多说无义,只能是让他们自己找出办法。
黎绍铮看着坐在对面的赵云天不知为何心里便想到了她,只觉得恨,好像小时候心爱的玩意儿被旁人抢去一样。见他瞧着自己似笑非笑,他当下就恨不得撕了那张脸。只听他说:“四哥上次在寿宴上可是送了份大礼给我。”
黎绍铮冷笑一声:“那不过是江迎事件的回礼。”
说着拿起桌上的银镳轻轻往大厅正墙上的地图一抛,那镳便定定地停在临江以南的版图上,他说:“让临水以南全部姓黎,才是我送你的大礼。”¬;
第十三章:点滴芭蕉心欲碎
“那我和四哥算是两清了,至于是北边姓赵还是南边姓黎倒不是四哥说了算!还有云殊我也会一并带走。”¬;
听他这样唤她‘云殊’,黎绍铮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全部逆流回脑子里,胀得他头痛欲裂,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碎尸万段,连声音都在抖着:“你竟敢叫她什么?”¬; 赵云天的脸色也冷凝起来,那样子倒是势在必得:“我今天就告诉四哥我打这一仗单只抢贵妃一个,非专为锦绣江山。”¬;
黎绍铮终于是忍无可忍,抽出腰间的佩枪指着赵云天,许家决立刻带了湘军的卫戎近侍包了上去,顿时几十挺枪同时对着黎绍铮。
程运灵见动起干戈来,知道不好,领着东北军也围了上去。
整个议事大厅奇静无比,周围流动着的空气里满满都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连风扫动树叶的声音让人听着也是毛骨悚然。
两边人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怕不小心擦枪走火,引来不堪设想的后果。在这样空旷寂静的大厅里,黎绍铮说的话更加掷地有声,就像宣誓主权的王一样:“你当自己是安禄山,可惜我不是唐明皇。你要是再敢去招惹她,我绝对一枪嘣了你。”¬;
撂下话后,黎绍铮转身欲走,赵云天却又开口:“黎绍铮,你不配拥有她。”¬;
听着这样的话,他的心口仿佛呛了一口血,阵阵腥甜只往喉里冒,让他只觉得恶心。心里竟又浮起了那张容颜,总是那样欲说还休。他知道自己是不懂她了,她有怎样的心思?她到底要他怎么做才肯回头看他一眼?直到现在,他已是累了,唯有不择手段把她留在身边才好。 ¬;
见他就这样走了,赵云天也是觉得恨,他只不过是比自己早到了一步,凭什么就可以那样伤她。脑海中浮起那夜送自己走时她的脸色,她的眼泪。赵云天暗暗发誓即使是把整个天下掀翻,他也要把她带到自己身边。 ¬;
¬;
转眼间已到了年底,因着前线在打仗,所以官邸内也并不十分热闹。总理夫妇长年访外,并不怎么在官邸。黎瑛琳也出外留学了。偌大的院落就只余了她和侍从官,倒是无边的冷清。昨夜下了好大一场雪,今天便把长青柏的枝丫给压弯了。
站在窗边望着那一片茫茫天地,云殊觉得渺茫。昨夜竟梦到黎绍铮周身是血地站在那里,背后是一片的烽火连天,他只说了一句:“你背叛我,我恨你!”¬;
看着他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倒下,云殊突然就哭了,她喊着‘慕棠’,而他却是永远也不回醒来,带着如此绝决的怨恨就这样离开了她。
她疯了一般地跑到他身边,却发现他已在别人怀里。而她还能怎么办?他已然只是恨着她了,自己除了任他躺在旁人的怀里外也只能做个最心痛的旁观者。 ¬;
醒来时全身已浸满了虚汗,想起那样的画面她只觉得心有余悸。她不知道梦里为什么会有他,自从寿宴过后他就在没回来。云殊觉得这样永远不见倒好,免得总是痛苦,免得总是欲罢不能,她如今不想再这样挣扎了,一切就任他去了。¬;
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女儿,她只觉得心疼,这样小的孩子却要夹在他们中间受着罪。¬;
帮孩子掩了被角后她便披衣下床,空气的干冷让她不禁瑟缩,拢了拢外衣,她突然想起梦中的那名女子,应该就是那位水小姐,那样的倾城之貌与他倒是极为相衬,楚楚容颜上倒是有三分稚气。
一份外国报纸上曾登过黎绍铮与她的照片,两人都是一身戎装,极是英姿飒爽。那水小姐与他共乘一骑,靠在他的怀里极为小鸟依人。她仰头望着黎绍铮笑,如一朵热烈的玫瑰,有得夺魂摄魄的美丽。
可能是外国报纸并不知道实情,用了‘黎少夫人’四个字称呼她。云殊那时看了那张照片许久,仿佛要把它印在心上,眼泪落在那女子的笑容上倒是极为讽刺,如今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黎绍铮甚至行军打仗也把她带在身边。而自己是什么?不过是一只他囚在笼里的满身是伤的蝶,即使破了茧也并不能展翅飞翔。 ¬;
¬;到了元宵夜,官邸倒还是一如平常,只多了许多五彩斑斓的灯笼和没有间断的礼花,这样的热闹倒衬得自己在这样的日子里更加寂寞。
外边的节礼又陆续送了近来,那样门庭若市,却都好像与她无关。
云殊想起小时候过元宵节,母亲总是给她穿上新做的小袄,吃过汤圆后,父亲便会抱着她,一家三口去集市逛花灯。置身于那样一片灯海中,她只觉得开心,母亲的笑和父亲的笑被那样柔软的灯火照得只如梦中隔云隔雾的椿花,有着迷离而朦胧的剪影。那时靠在父亲宽厚的肩上看着人潮涌动从自己身边经过,只是觉得安全,觉得那样的红尘纷扰于她来说是十分遥远的。而如今,她失去了那样温暖安全的怀抱,站在这茫茫人海中,只觉得彷徨,只觉得下一刻便会被淹没。 ¬;
妍秀找到她时,她一个人坐在莲花池旁,此时已是暮色时分,水中剪出她的侧影,看着十分单薄。
见妍秀这样匆忙,她问到:“出什么事了?”¬;
妍秀只答道:“外边一位公子抱着在厅里玩的小姐说要找您。”¬;
云殊听说女儿被旁人带着,心里顿时如一团乱麻。现在前线正在打仗,怕是有心人趁虚而入。现在孩子是她唯一仅有的,她不能再失去。
云殊马上便赶了过去,只吩咐妍秀先不要惊动侍从室。走到外边才发现是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见了她也是彬彬有礼地唤了一声‘柳小姐’,见她只是防备地看着,那男子又说:“我家主人已经等小姐许久了。”¬;
说完便往旁边撤去,只见一个人影隐在暗处,却是赵云天。几月不见,他依旧如故,西服外边罩了一件褐色大衣,让人觉得沉稳老练了许多。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刚从前线下来。见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只说:“你来了?”¬;
云殊看他这样心里倒觉得生气,不知道他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手,于是冷淡地问他:“云少,你这是做什么?”¬;
赵云天把孩子让她抱着,眼神灼灼地瞧着她:“我只是想陪你们看花灯。”¬;
云殊并不答话,抱着孩子转身想走,赵云天却又唤住她:“我明天要下去临水督战,今天只是想和你一起看花灯。”¬;
听他这样一说,她的心便软了下去,想起了初见时他戏台上顾盼生波的样子,他拉着自己奔跑的样子。那时,她真的以为他是那个能带自己逃开的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看待他,只知道他给自己一种清风的感觉,是靠近自由的感觉。而如今他就要远赴战场,或许再无相见之日。赵云天又唤了她一声,她不答话只是背对他。孩子显然是极喜欢赵云天,只一直喊着:“萌萌要和叔叔去看花灯。”¬;
赵云天心里一动便抱过孩子,笑着哄她:“那我们和妈妈一起去看花灯,叔叔给萌萌买糖葫芦吃。”¬;
孩子‘咯咯’地笑着,而赵云天看着自己,她终于是点了点头。
车开到闹市外,赵云天就只让侍从远远跟着。自己抱了孩子在怀里,而云殊就走在他身旁。这样看着,倒像是极为美满的一家人。
满街的灯笼,就像在一只只活泼的火精灵,让整个京都仿佛笼在水烟迷雾之中。孩子手中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