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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了也没有二话,起身便要走,倩心一急,生怕他真的走了,便抓住他的袖子。戚星繁看一眼她的手,就毫不犹豫地甩开。嘴角依旧呛着笑,对她说:“我不爱与女人谈事情就是这样,只会拉拉扯扯没有一点本事。”¬;
她知道他是在笑话她,双手握紧成拳,一双明眸看着他:“那你放了我们的设计师,我留下来!”¬;
所有人听了都全愣住了,李春鹏急忙说:“二小姐这是在说什么?要我如何跟总司令及夫人交代?”¬;
她依旧看着戚星繁,并没有一丝退缩:“东北军正在修建南北铁路并不能没有设计师!我留下于戚少主也不会有所损失。”¬;
戚星繁一时觉得自己小看了眼前的女子,她并不如外边那样弱不经风,况且她说得对,黎家二小姐是比一个设计师有用得多,于是说:“我们都是土匪,二小姐在这会发生什么事戚某人可不敢保证。”¬;
“相信戚少主会以礼相待。”¬;
李春鹏还来不及表态,她已随着戚家家仆出了梅坞。
这整个温泉山庄都是戚家堡的人马,倩心毕竟是个女子,面对着这样一些陌生男子,心里难免害怕,只是为了先稳住戚家堡的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这几日里,她总是待在房间,并不想出去与他们见面。
起先,戚星繁也并不怎么理会她,只当是庄里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倩心也只知道他很忙,十天倒有八天是不在庄内的,总是天南地北地到处走,所以她如果想走,有的都是机会,萌生了这样的念头后,她就一直在等待着机会。
那天夜里,庄里也不知道怎么了,异常热闹,烟火腾空,倒是五彩斑斓,把整片天空都照亮了,那样欢声笑语,和乐融融的氛围,是她在府邸从没有见过的。也因着这样的热闹,庄里的戒备也松了许多,本来是派人请她去观礼的,她说身体不舒服就给推辞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便披了件外氅走出房间去。整条廊子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她想着可能都去广场上看烟花了,这样倒是成全了自己,心里一下便轻快起来,嘴角也扯着一眸淡淡的笑。快走出廊子时,却突然有人出声,只说:“黎小姐现在才去看烟花是不是晚了一点?”
倩心听着心里一惊,分明是他的声音,听着有点轻浮,有点沙哑,却很清亮。抬头一看果然是他,一身干净俐落的马靴马裤,看样子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此时,他随意地靠在廊柱上,清冷的月光剪出他的侧影,看着地上拉长了的他的影子,她的心里竟有点恍惚,突然就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她记得陪着她的丫头跟她说过他去漠北了,短期内应该不会回来,可这时他为什么站在这里?还没想清楚时,她悠悠便问出了口:“你怎么在这里?”
戚星繁听了,便一步步慢慢走过去,她也并不退,只底着头看着他的影子越来越短,最后,戚星繁停在她几步遥的地方,不答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还是…黎小姐要做什么不方便我在这里。”
倩心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她不懂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总是用话来堵她,总是挖苦她,笑话她!一时生起了气,只转身往回走。没想到他倒追了上来,也不说话,只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心里不胜其烦,便回过身对他说:“我不走了还不行吗?戚少主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戚星繁提前从漠北回来时便听说她不舒服,便想着来看看她,没想到她是别有用心。见她因为窘迫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他的心竟轻轻扯了一下。以前,这样一身娇气的女子是他最不待见的,可能是夜色迷茫的缘故,今天的她看在他眼里,却是风情万种,就像一朵开在夜里的幽兰,虽然无声无息,却有着世间最动人的姿态。
倩心见他只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一时心里更加不安了起来,像是藏着什么心思怕被看穿似的,她转身又要走。戚星繁像着了魔一样伸手便扯住她的手腕,任她如何也甩不开,只对她说:“不去看烟花了,我带你去看更好看的东西。”
说完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就拉着她往马场走去。
看着他轻身上马,她倒为难了起来。戚星繁低头一看,才知道她今天穿了一身素青的旗袍,这个样子倒是不能骑马。他也不说什么,只弯下身子,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便把她带上自己的马背,只紧紧圈在怀里。
倩心不防他这样做,脑子一片空白,该做什么她倒也没想起来,耳边只回荡着穿谷而过的风声,他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她抬头看着他还略显稚气的眉目,他手执马鞭,挥洒自如的样子,他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轻笑。她突然就觉得这样的男人太陌生了,自己的父亲总是太过威严,让人亲近不得。而顾昔宇也是一直彬彬有礼,周身全是名门公子的气派。于是,她认为天下的男子应该都是那样的。直到遇到了他,他就像一阵风,一会停留,一会又悄无声息地走了。倩心忽然就感到他很活得很自由,连那样的笑都很随性。此时与他奔驰于天地之间,她的心里一时觉得原来自己活得那样浅薄。
戚星繁把她带到梅领的顶峰,勒住僵绳后,他才对她说:“你看看,这比烟花美多了!”
倩心这才回过神来,一时就被震住了,从这里看去,连绵起伏的关山山脉尽收眼底,晦明晦暗的群山线条衬着天边那一轮皎洁的明月,让人生起了苍凉悲壮之感,更远的地方却是一片暖烛微光的万家灯火,更显得这里的孤寂与冷清。自古以来,这里不知染了多少忠良好汉的鲜血,不知洒了多少英雄美人的眼泪。真真应了那句‘一将成名万骨枯’的古话,而岁月终究如大浪淘沙一般,带走了曾经徘徊着的人影,只留下荡气回潮的故事。
倩心看着这里不免悲伤起来,戚星繁见了只拿出怀中的口琴静静地吹着,那样怅然瘦硬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间,竟是思念的声音。她听着不觉便流下了眼泪,他抬起手为她拭去,她避了避,却更往他怀里靠近,他停下手突然就没了动作,倩心只说着:“我有点冷,还是回去吧。”
他久久没有回答,她觉得纳闷便抬起头,没想到他一下便吻了下来,直吻得她脑子如炸开的锅一样,七零八落的全是思绪的碎片,怎么也拼凑不起来,他放开她时,或许是很久了或许没有,倩心只记得自己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然后抖着声说:“戚星繁,你放肆!”
而他,只是用手指轻轻扫过被她打了的脸颊,然后笑着说:“早就告诉过黎小姐,我是土匪,你在这里会怎么样我不能保证。”
她听着更恨起他来:“你这样卑鄙的小人,我无话可说!”
看她挣扎着要下马,他更收紧僵绳把她困在马上,也着实是被她的话气到,想他戚星繁虽不是在软枕温衾中长大的,但也从来是予取予求的。即便是黎家小姐他也并没有顾忌,当下便对她说:“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过,所以…你不要惹恼了我!”
倩心怒视着他,孰不知她与他的纠葛便是从那时起的,从梅领的那抹月色起的。
再梦:曙色远连山色起
从梅领回来后,倩心就再也没有与戚星繁说一句话。她总认为他是有意让她难堪的,他是在提醒着她是他的阶下囚,否则怎会做出那样轻薄的举动来。而戚星繁依旧不怎么理会她,两人之间表面看着倒是平静如昔,谁也没有再提起那夜在梅领上发生的事。¬;
她是后来才知道这温泉山庄只是他的一处行辕,‘戚家堡’的营寨却是在那有着‘天下奇险’之称的雁峰崖。他年纪轻轻便实权在握,难免会引来嫉恨。¬;
倩心忘了那日自己是要去找他说什么事了,只记得刚走进梅坞时便听见书房传来东西破碎的声响,她一时不知该走还是该留,愣在那里,便听到他极怒地说:“他们竟敢倚老卖老,我早晚有一天要把他们全收拾了。”¬;
旁边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东家您不在的时候,二爷和三爷都快把戚家堡给吞了。”¬;
另一个人也出声附和道:“如今世道不好,黎家已经封了我们在靳北的运输线,丁成玺更是觊觎着我们漠北的马场和商队!东家应该早做打算了!”¬;
他本就心烦,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只就得头疼得难受,当下便不耐地对他们说:“你们让我好好想想!”¬;
见屋里的人要出来,倩心就往院里的花障避了避。人都走了之后,她刚也想离开,却见他一个人在梅树下站着,依旧是一身俐落的马装,背对着她的身影竟很是孤独,朵朵暮春的晚梅落在他肩上,远远看着就像一幅幽静的丹青写意图,画着他的清瘦,就如他无人知晓的寂寞一样。也就在那时,倩心知道,他总是忙着的是商旅行邑的事,他之所以不受任何一边的拉拢,也无非因为他只是个生意人,如果不是父亲误夺了他的领地,他也不会扣下他们的货车。¬;
知道了这些后,她心里一时便对他愧疚起来,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也不敢上前。¬; ¬;
她终究是没有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口,回来后也就忘了。整日里倒是心神不宁,只不知为何一直想着他,最后实在是累了,便迷迷糊糊睡下去。¬;
直睡到很晚,她才醒来,隐约听到有人在敲门,一下紧似一下。她看了一眼座钟,才知已经晚上十二点了,以为是丫头找她有要紧事,便披了衣去开门,却是戚星繁。只扶着门框站在那里,周身上下弥漫着浓烈的酒气,衣物被细雨打湿了几分,看着她也不说话,那样凌厉的眼神倒好像要活剥了她一样,她四处躲着他的眼神,问他:“这样晚了,你来做什么?”¬;
戚星繁突然就把她推进房内,自己也走了进去,倩心分明看着他把房门落了锁,心里顿时没了主意,只觉得是无边的害怕。见他一步步逼近,她便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他把她困在自己的怀里,眼底布满血丝,倩心不知道他有几分清醒,只抖着声对他说:“你敢!”¬;
他一下便笑了,就如以往一样地笑着,下一刻却又冷下脸来,只说:“你看我敢不敢!”¬;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唇上,颈上,让她措手不及,一路丢盔弃甲,眼看着那火苗将成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她终于找回了一些理智,狠狠将他推开去。¬; 两个人此时才如梦初醒,就如快要溺毙的人突然呼吸到空气一样,他们看着对方只一直喘着。倩心抓起桌上插了桂枝的花瓶毫不犹豫便砸过去,戚星繁只稍稍一让,花瓶就碰在他身后的墙上,碎在了地上。¬;
他走到她面前用指腹轻轻扫过她的唇瓣,她头一偏,他却不让,捏着她的下巴对她说:“如果你父亲不把我的靳北吐出来,我就活活撕了你!”¬;
看着他甩门而出,她终究是哭了,这辈子没受过的委屈,在这短短半个月里全领受了。那时,她想起了顾昔宇,她想他总是待她很好的,他绝不会像他这样对自己。戚星繁总是让她害怕,让她想逃开。她从没像现在一样想着父亲来带她回家,即使是那段一直被寄养在国外的时间也没想过。可是,现在却因着他,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如果让她在他身边待一生,那她该是怎样的凄楚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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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过了几日后,戚星繁的人马就准备返回雁峰崖。倩心知道他自己内部的人在寻他麻烦,以为不过是像一般的幼主掌权,元老不服,如今看他那阴晴不定的脸色,才发觉到事态严重。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