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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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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法跨越半步!
徐道覆虽然在后面看的心急如焚,但也没法可想,这个大家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既使把最精锐的士族私军派上去,也不一定能够突破的了,关键还在于,双方都器具简陋,骤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措手不及啊!
退军打造器械不但意味着这几千人白死了,还会影响到全军上下的士气,更令他忧心忡忡的是,打造器械耗日良久,恐怕还未造好,朝庭的援军已经来了,说到底,还是轻敌了,轻而易举的取下了乌程,可谁能料到,规模小于乌程的阳羡会更加难啃呢!
“真他娘的窝心!”徐道覆恨恨的骂了句,转头喝道:“传令,不必攻打城门,全军尽力攀上城头!”
“遵命!”一名侍从拱手离开。
才走上两步,城头突然传来了檑鼓声,徐道覆抬头一看,褚爽摞起衣袖,手持棒捶,用力敲打着牛皮大鼓,伴着有节奏的鼓点,已方的攻势竟似乎没先前那么猛了,守军的气势却仿佛被拨高了一截!
“娘的,比敲鼓是吧?那好,看谁敲的响!”徐道覆转身就走,奔到自家军中的鼓前,抡起棒捶,重重敲击!
两边阵地都是鼓声震天,双方士卒也杀红了眼,站上天台与躲在望楼里的感官效果截然不同,俗话说,物极必反,恐惧到了极限就会转化为动力,看着将士们奋力搏杀,就连褚灵媛都不再惧怕,紧紧捏着小拳头,脸蛋涨的通红,她从没有想过自已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她相信,假如卫风再敢手脚不干净,她会毫不犹豫的对着这人的裤裆猛的一脚踹过去,废了再说!
褚灵媛战意昂扬,更逞论其他人热血澎湃,恨不能操起刀枪冲下去与敌拼斗,好在残存的理智提醒他们,手上没两把力气,又不谙军阵配合,下去只是送死而已。
“不好!贼军上城了!”褚家老三褚喻之突爆出一声惊呼,声音中装满了恐惧,只见有贼寇一跃而上,挥起兵刃杀入守军当中,随着话音落下,各处云梯都纷纷有人跃上城头,倾刻之间,竟已上来了近百人之多!
观战毕竟不同于亲临战阵,观众们那澎湃的热血迅速降温,恐惧重新占据了上风,蒋宣赶忙大喝一声:“府君匆慌,来的正好,看弟兄们如何破敌!列阵!”
鸳鸯阵最适用于混乱与地形受限的环境,城头那狭小的空间恰好适合鸳鸯阵的展开,守军立刻组成数十队鸳鸯阵却敌,狼筅向前一伸卡住敌人,长矛手紧跟着就是一矛狠扎!再夹以冷箭流矢,攀上城头的贼寇根本组织不起有效进攻,甚至有人刚站上城垛,就被一箭射上面门,摇摇晃晃的坠落向了城下。
这使得褚爽等人重新松了口气,褚夫人忍不住赞道:“这肯定是卫将军传下的军阵,看似松松垮垮不成队形,却不料有如此奇效,卫将军果然是天纵奇才啊!”
褚灵媛顿时不乐意了,不满道:“阿母,不一定是他呢,看您把他夸的,就似无所不能一样,难道他是圣人临凡?”
褚夫人也是俏面一沉,不悦道:“除了卫将军还能有谁?我大晋以致历朝历代何曾出现过这般战阵?卫将军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也是咱们褚氏的福份,过段日子,你得把《列女传》、《女诫》读个通透,要倒背如流,阿母要检查的,你那坏脾气是该改改了!”
“阿母~~”褚灵媛小嘴一撇,委屈的眼圈都有些微微泛红。

第五十六章贼寇退却

眼见跃上城头的贼寇纷纷陨命于鸳鸯阵中,甚至有人给逼急了也不管不顾,纵身一跃跳回城下,观众们再不紧张,纷纷现出了如释重负之色,徐道覆却是焦急万分,城门被攻破,已军又杀上了城头,搁在哪儿都是夺下城池毫无疑问啊,可这阳羡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次三番,徐道覆都想与身边的几位士族当家人商议,调动士族私军去攻打城池,只不过,每当眼神一扫过去,这些人立刻躲躲闪闪,似乎早猜到了他的想法,令徐道覆心中暗恨,关键还在于成军太仓促,各怀各的心思,没能拧成一股绳,可短时间内他也没法可想,必须要在孙恩攻破山阴之后,声威大振才能慑服这些末流士族们!
惨烈撕杀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然而,战局没有半点进展,其间也有几次攻上了城头,但一如既往,仅小片刻,城头的喊杀声就渐渐止歇。
一名将领忍不住拱了拱手:“将军,天色已晚,不利再战,不如暂且收兵罢。”
徐道覆的脸面现出了很明显的不甘之色,他自已、孙恩、卢循与以刘牢之为首的北府诸将虽然都出身于次等士族,受高门甲族排挤,没法以婚宦显达,但在本质上大相径庭,北府军根基稳固,就驻扎在建康附近,朝中谁都不敢忽视,所以王恭、司马元显争先拉拢。
而孙、卢、徐的基础又有不同,他们以道术谄人主,虽不失为一条出仕门径,但命运决定于人主的偶然宠幸与门阀士族的暂时优容而不能自主。
当年孙泰在建康,虽获得一部分门阀士族的信奉,王珣却以一言流于广州,孙泰在广州,虽得王怀之任为太守,又得王雅荐于朝廷,但吴兴太守谢逸又以一言使司马道子诛之,并及其子,孙泰在朝庭居官,浮沉生死全在他人,这使得孙、卢、徐三人无可选择,只能趁三吴民怨走上以道术组织武力的道路。
具体到任务分配,是孙恩、卢循攻占浙江以南,以此为根基抗拒朝庭甚至北府军,而徐道覆则是趁着朝庭未能反应过来,尽量劫掠浙江以北,掠夺人口物资造成破坏,并渡浙江与孙卢汇合,要知道,朝庭的赋税来源便是三吴,把这一地区破坏的越彻底,就能给朝庭越是沉重的打击,使其无力讨伐浙江以南,被迫承认孙恩划浙江而治的事实,以后寻到机会,再过江攻打建康。
徐道覆原计划今日取下阳羡,明日领军前往吴郡,去接应当地响应孙恩的地方豪强,并劫掠几座大城,然后撤回会稽,只不过,计划是不错,却没料到,由吴兴起兵,才杀到兴义就磕到个硬石头,他明白,如果明日再攻,那么又得重头开始,阳羡城里的情况谁都不清楚,没人知道它能支撑多久,但就此退走,刚一出兵就吃个败仗,这会让孙恩、卢循如何看待自已?自已心里也憋的慌啊!
正当犹豫不决时,又一名将领拱了拱手:“将军,我军由午后开始攻城,这都两个多时辰了没一点进展,将士们已经疲惫劳顿,锐气早泄了啊,实在不宜再战了,请将军下令退兵吧,明日吃饱喝足再来攻城也不为迟!”
徐道覆转头看了看众将,每个人都显出了一副颓丧模样,的确是士气大失,再战下去已无意义,于是恨恨的瞪了眼城头,喝道:“鸣金收兵!”
“咣咣咣~~”刺耳的铜锣声响起,落在贼寇们的耳中,却比仙乐还要美妙,均是转头就跑!
敌人潮水般退却,守军也失去了支撑,全都一屁股靠上城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褚爽领着众人步下望楼,但见满目疮痍,城墙上到处是尸体,血水淌的满地都是,女子医护兵一队队奔了上来,把伤员抬下去抢救包扎,另有一部分则承担起了清理战场,搬运尸体的任务,这没办法,男人们已耗尽了全身力气。
渐渐地,城下有哭声传来,战死的将士有相当一部分是女子医护兵的男人,昨晚还耳鬓撕磨,今日却已天人两隔!
不知不觉中,一股悲壮苍凉的气氛盘旋在了阳羡上空,每个人都面色肃穆,心情无比沉重,好半天,褚爽才忍不住问道:“蒋将军,我军伤亡如何?贼寇死伤多少?老夫可有效劳之处?”
蒋宣施礼道:“回府君,阵亡将士多为家中顶梁柱,上有父母,下有妻儿,请府君善加抚恤,弟兄们已感激不尽了,另据末将估计,弟兄们死伤近三百人,贼寇虽不清楚,但不会少于三千,具体结果还要明日才能得出。”
褚爽捋须叹道:“死者虽逝,生者却不能不感念恩德,你让将士们都放心,今晚便会有双倍钱粮送往各户家中,并从此免征赋税。”
“府君仁义,末将代将士们多谢了。”蒋宣再施一礼。
褚爽苦笑道:“不过是聊表心意罢了,哎~~我等士人吟诗谈玄,却从不曾过问百姓死活,以致贼寇四起,天下不宁,皆我等之罪也,这谢字万万当不得,蒋将军,快起来罢,莫要折杀老夫了!”
“府君能有此心,实乃阳羡百姓之福!”蒋宣依言起身,褚炎之却又问道:“蒋将军,贼寇虽暂时退去,但很可能明日还会再来,今日这城已是守的险之又险,倘若贼寇接连数日攻打,万一生出意外该如何是好?蒋将军可有万全之策?”
蒋宣摆摆手道:“卫将军曾有言,行军作战只须军纪严明,训练刻苦,再加上因时制宜便可长胜不败,请大郎君放心,贼寇久攻不下,气势已泄,明日即便再来,也不会如今日般凶猛,何况三吴生乱,朝庭岂敢置之不理?卫将军临近前曾交待末将,只须守个三五日,朝庭大军一至,贼寇将不战自退!”
众人想想也是,叛乱就发生在眼皮底下,司马道子不可能不派军平叛,而依着守军的骁勇,守个三五天不成问题,想来徐道覆也能意识到这一点,或许明早登上城头,城外已不见一兵一卒了呢。
褚爽松了口气道:“老夫立刻回府牙征调钱粮,阳羡就拜托给蒋将军了。”
蒋宣拱手道:“请府君放心,末将即刻安排人手修补城垣,定不教一贼一寇入城!”
褚爽领着众人回了一礼,便转身向下走去。

第五十七章朝议讨逆

阳羡的战事暂时告一段落,而建康宫城,作为中朝大殿的本昊殿却是灯火通明,孙恩、卢循起兵作反、东南八郡纷纷响应、乃至吴兴太守谢逸与各郡县主官被杀的消息如雪片般一窝蜂的传来了朝庭,虽然当今天子司马德宗是个白痴,但三吴叛乱事关国本,放在尚书台商讨显然不合适,必须来要本昊殿作出商议。
一众公卿权贵均是满面凝重,默不作声,端坐于大殿两旁静候着天子司马德宗的驾到,尽管这个人来不来无关大局,可必要的形式还是要走的。
“陛下驾到!”伴着黄门的尖鸭嗓子声,在随从宫女的护侍下,司马德宗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年纪约十七八岁,又肥又矮,脸上带着如孩童般的天真表情左顾右盼,看那眼神,似乎对遍布大殿的灯具很感兴趣,虽然他身着冕服,头戴十二旒白玉珠平天冠,一幅天子临朝的正式行头,可落在所有人眼里,却是如此的滑稽可笑,沐猴而冠这四个大字纷纷闪现在了他们的识海当中!
在司马德宗身边,则是当今皇后王神爱,身着皂色谒庙服,神色淡漠,无悲无喜,仿佛这世间已没有任何事物能使她心动,只不过,如果细细看去,会发现她的眼眸里隐含着一丝淡淡的悲哀。
身为琅琊王氏王献之的女儿,也身为建康最富盛名的女才子,又生的貌美无双,却于十三岁那年嫁了个傻子,再是性情恬淡,又如何会不暗叹命运弄人呢?
按常理来说,王神爱本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但司马德宗是有名的痴呆,愚蠢异常,口吃不能言语,甚至冷热饥饱都没感觉,一举一动全得靠别人扶持,因此盖玺押印总需要个人手,而孝武帝的正室皇后王法慧,即王恭的亲妹早已过逝,司马德宗兄弟俩的生母陈归女也于十年前病故,孝武帝生前宠爱的张贵人则用被子捂死了孝武帝,早已逃之夭夭,因此,宫里确实没有别的女人比王神爱更有资格陪伴司马德宗列席大朝。
在群臣的焦急眼神中,司马德宗一步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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