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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宪斗啊……探子可有消息?”黄台吉从默然中醒来,呆立了一下,然后问道。
“回大汗,暂且没有消息……”范文程连忙低下头,不敢应对,今年开年就死了十余骑探马,果然不是个好兆头,如今围了松山堡才几天,就丢了好几批探子,这不好的预感,逐渐笼罩在范文程的心头,在黄台吉面前,他都不敢喘气,怕触霉头。
“哦,倒是本汗小看了那个袁蛮子,不知道这袁蛮子从哪里学到了偷鸡摸狗的本事,堂堂辽东巡抚,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黄台吉无由的一阵心烦,心头逐渐笼罩上一层迷雾,视野和思维居然似乎不似先前那般灵活和开阔,这丢了几个探子事小,可没探子打探消息,那种滞塞的感觉总是让人不舒服。
“大汗,那袁蛮子不过是个胆小鬼,不敢和我大金正面对阵,只会干些下三滥的事,给奴才一万人马,敢叫他来多少死多少……”旁边一个额真将领大大咧咧的说道。
“……”黄台吉没有答话,而是直直的望着松山堡,他也想和明朝打野战,可面对这空空如也的锦宁,面对严阵以待准备死守的松山堡,这就是废话,你要跟明朝打野战,明朝还说要咱们大金去攻城呢。
“……,宪斗,你如何看此事?”黄台吉转而问自己的谋士。
“回大汗,文程以为,丢失探子一事,怕是那袁蛮子得了高人指点,专门朝我大金的探子下手,想我大金如今围了松山堡,要逼锦宁出兵,就不得不派探子四处打探消息,袁蛮子这是看准了我大金的弱点,故而针对这一点而来……”范文程见黄台吉问起,不得不开始为黄台吉仔细的分析起来,虽然他也不愿意,不过,却由不得他。
“嗯,不错有道理,宪斗接着说。”黄台吉看了看范文程,点头说到,转而继续看着远处的松山堡。
“……如今也只有二途,第一乃是加强哨探的人数,避免被袁蛮子的人乘虚而入;再者就是干脆急攻松山堡,紧逼松山堡去求援
,如此,袁蛮子就不得不出来了,他想打我探子的主意,自然落空。”范文程稍稍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两条路。
“强攻?……”黄台吉有些失望的反问道,这个问题,他也考虑过,强攻要是能行的话,他早就强攻了。强攻为了什么?又拿什么强攻,如今他大金是一门像样的大炮都没有,要想攻城,除了人命,就是人命,而如今整个锦宁这地方上,估计除了有限的几座城池都不会有人,难道用自己人的人命去填?仅仅是为了拔掉这一座小城池就死那样多人?
“……宪斗说说,如何防止探子丢失的事吧,强攻暂且就不提了。”黄台吉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强攻的后果,除了和战略意图不符,更是伤不起,故此,只能问探子的事。
“……回大汗,如今我大金的探子多是十人一队,少则二三人一队,如今看来,怕是不行的,如今每队探子,少则要四五十骑,多则至少要百余骑,如此,才可防范袁蛮子的偷袭……”范文程想了想,只能给出这个办法,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百余骑一队的探子就够夸张了,要知道,探马可是军中绝对的精锐,不是精锐可当不了探子,四个大方向都需要派出探子,而每队探子探查的地域,又不会太宽,还必须接连不断的回报消息,这需要的人手可不是个小数字,百余骑一队的探子,这可就相当的夸张了。
“袁蛮子第一次打我探子的主意的时候,可动用了两千人马,这一点,宪斗如何看?”黄台吉长叹了口气,这人太聪明了也不好,想的东西就多,如今这个情形,就是让他琢磨了又琢磨,想了这里又想那里,担心此处,又担心彼处,有操不完的心,有担不完的心,有想不尽的问题,实在是件折磨人的事,黄台吉此时,倒是羡慕起那些没脑子的蛮汉了,他们不会想到这些问题,也不会考虑如此多的问题,也必定没有自己这按烦恼,不会受这般折磨。
“这……”范文程听了黄台吉的话,为之一窒,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不过,他也不愿意过多的考虑,这可真的是个无解的难题……
“……回大汗,如果是要对付袁蛮子的骑兵,我大金的勇士以一对三,有必胜的把握,如果是一对四,也能赢,如果是一对五,则只能自保,但如果再多,怕会不妥,如果以大汗说的,那袁蛮子一次就出动两千人马,则我大金至少需要四五百人,才能保证赢……”范文程立刻借着黄台吉的话头说道,这个问题他考虑过,不过,他不愿,也不想直接说出来,这个难解的难题,他不想触霉头。
“……四五百人一队的探子?”黄台吉自问道,如果是这般,就以每个方向两队探子,那就需要八队,那可
就是三四千精锐人马,想想三四千精锐长期在外人困马乏,黄台吉就头疼,这样一大股力量缺失了,日后明朝出兵,他要围歼明军,也是件麻烦事……
一旁的额真部将们,听着自家大汗和那汉臣的对话,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家大汗怎么会说这些。
黄台吉依旧远望这松山堡,依旧是在思考着。
“……大汗,有句话,文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范文程看着皱眉紧思,远眺不止的黄台吉,内心斗争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把这话说出来。
“哦,文程有何话只管说,你是本汗的谋臣,当为本汗出谋划策,即便说错了也不要紧。”黄台吉收回远眺的目光,紧盯着着范文程说道。
“回大汗,文程以为,袁蛮子既然能派两千人马出来追我二十骑人马,必定也会派更多的人马出来,故此,文程以为,即便是三四百人一队的探子,怕也有问题……”范文程犹豫了许久,还是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袁崇焕一开场就用两千人马给他们下马威的事,对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怎么可能会忘记,先前不说,那是怕触霉头,可揣摩了一回黄台吉的话,范文程知道,黄台吉也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问题,范文程一想到黄台吉那忧郁的目光,就觉得害怕,还是将闷在心头的话说了出来。
“……不错……”黄台吉收回了盯住范文程的目光,淡淡的说了句不错。
范文程只觉得自己这一瞬间,背心头湿透了,见黄台吉转过脸去,才觉得能喘气了。
“……那依宪斗看,该当如何呢?”黄台吉又瞥了眼范文程,淡淡的问道。
“回大汗,依文程来,有两个办法,可以防御袁蛮子骚扰……”范文程紧接着说道。
“宪斗只管说。”黄台吉道。
“其一,我大金应在锦州和宁远这两个主要方向,各派一只精锐驻扎,人数当在两千左右,如此,可不惧怕袁蛮子偷袭;再在东北、西南方向各驻扎一只较小规模的人马,和那两只人马互相呼应,以避免探子被偷袭的事发生,此乃是正守……”
“其二,则是诱出袁蛮子,将他的骑兵一网打尽,让他再无骑兵可骚扰我探马,日后更只能以步卒来救……”范文程狠狠的说道。
“……不错,有道理,那诱袁蛮子出来,又该如何办呢?”黄台吉紧追着问道。
“回大汗……”范文程正准备回答,不远处忽然奔来一骑。
众人连忙把眼光望过去。
“报主子,关内的消息,是急报……”那名奴才急喊着。
“快拿来……”黄台吉一改淡定的模样,焦灼的说道。如今关内的消息,因为大雪和晋商的关系,几乎全部中断,这种看不清,认不明的棋局,
他实在是没心力下下去了,整个人都被这些琢磨不定的局面困扰着,焦灼而不安,为了稳住军心,也不得不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消息从何而来?”黄台吉一边撕开信,一边问道。
“回主子,信是从海上送来的,如今海上刚刚解冻一些,能走船了,咱们围松山堡,这船也就容易靠近咱们这一段海了……”那个奴才连忙解释道。
“唔……”面对这样的解释,黄台吉只是唔了一句。
撕开信件,黄台吉焦急的阅读起来,越读,这眉头就越皱得老高,脸色就越差,脸上忽然一阵红,一阵白……
“大汗……大汗……”范文程看着黄台吉不对劲,连忙轻声呼喊。
黄台吉脸色极差,变得艳红,半响才道:“……无妨,本汗头有点晕,要去休息一下……”
范文程忍不住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那信,只瞧见了几个字,瞳孔就急剧收缩,然后惊恐的看着黄台吉。
黄台吉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脸上艳红依旧在,已经看不出什么名堂,脸色平静,淡淡的道:“……无事,回去吧……”。
第五百零三章 范文程的诛心之语
辽东。
夜。
松山堡外。
后金汗帐。
汗帐里,灯光十分的昏暗,从昏暗的灯光里,可以看到,黄台吉的脸色,是灰暗的。
昏暗中,范文程麻木的看着黄台吉,从白日里得到这封信开始,黄台吉就把自己关在汗帐里,谁也不见。
黄台吉把自己关在汗帐里,从接到消息起就一直关到现在,也顺带着把范文程关在了汗帐里,时不时以狼一般的眼睛盯着范文程,范文程自知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从刚开始的惊恐到后来的惊惧,到如今,已经麻木了。
“……嗯……唔,咳……”黄台吉终于开口说话,含糊不清的嘴里,由于发音不准,根本听不懂说了些什么。
“……,咳,文程,那信,你看看吧,看过了之后,告诉本汗,本汗该如何做……”黄台吉淡淡的道,声音很淡,毫无生机。
“喳……,奴才遵命……”范文程麻木,小声的说道,脑子里,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和黄台吉君臣相称的胆量和快意,如今又的只有麻木和恐惧。
范文臣拿起桌子上的信件,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的阅读起来,虽然这封信上的内容,他早看到了一些,早已有心里准备,可翻开这封信,则是更加的震惊,是比黄台吉给他的压力更大的恐惧。明朝皇帝已经顺利解决了盐商,和盐商达成妥协,大明朝内部已经是一片和谐,这个消息的后果就是他们想借助明朝内部内乱,再以外力压迫,从而使明朝防御出现破绽,好乘机而行的打算,落空了,明朝皇帝早已预料到他们会来打锦宁,早已做好了布置,锦宁还有人的城池,也都早早的加强了防御,不是轻易能打下来的,更恐怖的是,这封信上面说,明朝皇帝顺利拿到了盐商二百年的家财,光是银钱,就高达三千万两以上,其他家财皆不在其内,更可怕的是,明朝皇帝今年已经收到了一半盐课,这一半盐课,高达五百万两……,这些消息的后果是什么?那就是明朝皇帝有无数的银子和他们打仗,如果按照他们大金二十万人口算,这三千万银子换成五十两一锭的银锭,即便是用银子砸,他们每个人的脑袋上,都至少要挨三下……,范文程越看,脸色是越白,脸色是越差,他终于明白黄台吉为什么这样了。这个消息,可谓是晴天霹雳。
“回主子,奴才看过了。”范文程看完了信,脸色已经比黄台吉还要灰暗,眼神里,充满着惊惧和麻木。
“……唔,宪斗如何看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如是真,本汗当如何处置,如是假,又该如何处置?”黄台吉面色灰暗,平缓而僵硬的语气,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听着格外渗人。
“……三千万两银子……”范文程一开口
,就不由自主的将三千万银子说了出来,这个天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