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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开到这里,也算是开得差不多了,曹于汴心中烦乱,看了看韩爌,道:“阁老可还有话说吗?”韩爌让出了“老大”的位子,倒是轮到曹于汴主事了。
“老夫也就不多说了,一切就看总宪的。”韩爌倒是想得开,不打算站在反对皇帝的第一线了,这种事,实在是太大了,韩爌觉得,自己只怕是撑不下来,还不如退居后方,让曹于汴出头,这两边的实力对比,实在是看不出这边有什么胜算。
“好,此番已近决战,我等必须阻止陛下收税,此事还需诸位需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成败在此一举。”曹于汴做了总结,虽然没有一条好的办法对付皇帝,可曹于汴觉得,可以把所有用不上的手段都用一遍,合成一条龙,说不准会有奇效,打定了主意,就准备散会。
……ro@。
第六百二十四章 转身
第六百二十四章转身
这热闹的北京城,其实,除了各种热闹,还有一种“热闹”,也来凑热闹了。
这种“热闹”,就是分家热。
来北京城的,有的是来之前,就早早的把家分好了,也有的是火线分家。
如今这北京城的局面,谁赢谁输,委实难以预料,既然看不准,怕压错,那就两边下注吧,好在也没人说不准两边下注。赢一半也至少比全输了强。
王家也算是山东的大族了,本来是到京城里寻求一些门路的,可如今这京城里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太吓人了,王家里主事的人倒是给吓着了,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办法,如今眼见着就要开骰子了,再不下注,只怕两边都不落好。如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两边下注,分家,一家支持皇帝,一家支持那些人,这样,将来起码也还有一家尚在,不至于跌得太惨。
王家是急急忙忙把几房的人都招进了京,在这个炎热的日子里,在这热闹的北京城里,火线分家。
王家是山东的大族,朝廷里自然也是有人,住的自然也是内城,地方也算是宽敞,住进来好几房的人,也丝毫没有拥挤的感觉。
一大早。
王家几房的人,都早早的聚集在了大厅里,要在这里分家了。
见众人也都到齐,负责主事的人这才开腔。
“今日这事,也是莫奈何,为了我王家能传下去,也只能如此了,到时候分到那边,就是那边,不可推脱。虽然你们分家了,但都还是王家的子孙,日后这场风bo过去了,要互相提携,知道吗?”这个主事人很老了,说话很缓慢,话里透着无奈。这分家,都是给如今这局面闹得,两方已经到了撕破脸皮的地步了,天知道到时候撕破脸皮了会出什么事?那些人那边聚集了不少“人马”,很多家族都聚集起来要和皇帝争斗,要是他们输了,皇帝肯定会找他们麻烦。他们王家,作为山东的望族,本来不想掺乎这事,可形式逼人,如果不参与,那万一那些人日后赢了,他们家岂不是也不讨好?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先分家,两边下注再说,至少不会全家覆没。他们王家虽然是山东的望族,可进了京,就算不上什么了,还没有把自己置身事外的能力。
这个主事的人一开口,几房的人就各自闹腾开了。
“九叔公,侄孙觉得陛下天纵神武,圣明无比,肯定会赢,咱们何不全家投靠陛下呢?全心全意投靠陛下,在陛下眼里,岂不是比如今首鼠两端的强?”其中一房的子孙开始闹腾了。
“是啊!九叔,侄儿看陛下的手段大开大合,光明磊落,有浩然之气,不管是民生,还是外辱,都做得极好,甚是有手段,那想些人要赢,怕是很难啊!如今这局面虽然看上去危急无比,可侄儿觉得,陛下似乎是胜券在握……”这房的家长也站出来,ting自己的儿子了。
其他几房的人立刻加入闹腾,场面一下子混乱了。倒是一面倒的支持皇帝的,倒是都不看好那些人,毕竟看过了皇帝的手段,都觉得皇帝的赢面大些。
那位被称为九叔公的人,本想喝止,可听了这些人的话,心又软了些,看过了皇帝的手段,他也觉得,确实是皇帝的赢面大,可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那可是遍布天下的势力啊!集合起来,绝不可小觑,沉吟了几下,却更加为难了。
“世恒,你如何看?”那个年长的九叔公沉吟了半响,开口问身边的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如今在朝中任职,是进士出身,是他们王家的顶梁柱,靠山。这个九叔公也不得不问他的意见。虽然分家是早就商量好了,可事到如今,这个被称为九叔公的老者又犹豫了,这个老者也不想分家,偌大的家业分了,只会越分越小,这些家业,置办得不容易啊!
众人见家中的主事人说话了,都停下来,看着主事人如何说。
“九叔,依世恒在朝中观察,陛下做事,确实慎密,有浩然之气,往往都是大手笔,常常让人难以想象,更难以预料,要说如今这缴税之争,世恒还是那句话,恐怕陛下也早有埋伏,早就布下了局了,如今就等着那些人跳出来了,别看那些人貌似有着偌大的势力,可世恒觉得,倒是像一群土鸡瓦狗,只怕是不堪一击啊!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有杀招。世恒知道,九叔都是为了王家好,此事,还是九叔做主……”这个被称作世恒的,是一位官员,虽不是顶级官员,可也不是芝麻小官,虽然无法直接参与争斗,可也还长着一双眼睛,当下就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这个叫世恒的这么一说,那个被称为九叔公的人更加犹豫,实在难以下决心。
“唉……,不管他了,不管是谁赢谁输,总之,我王家不能输,至于赢得更多,我王家也不敢太奢望,只要别输得太惨就是了。这个办法虽然很笨,可也都是多少年传下来的,必定有他的道理。还是分家吧……”这个被称为九叔公的老者,还是决定分家,皇帝要收税,确实对他们家有一定的影响,按理说,他们是该反对皇帝,加入那些人的一派,可皇帝也不是一般人,那使出来的手段是层出不穷,件件都是大到不得了的大事,如此一比起来,皇帝的胜算又实在太大,着实为难,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古老的办法最顶事,甭管谁厉害,谁会输,总之,王家不会输的一干二净就是,这才是正理。
家中主事的人做了最终决定,那几个还想再说。这个被称为九叔公的人立刻呵斥起来。
“静声!再闹就家法伺候。”九叔公一声大喝,厅堂里立刻安静下来,虽有不满,可也不想试家法。
“……虽然九叔知道你们说得对,可王家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们都想投靠陛下,可万一输了呢?那我王家怎么办?这多少年置办下来的家业,只怕会一空,这次抓阄,抓到什么算什么,该去帮陛下的帮陛下,该去帮那些人的帮那些人,……九叔在这里再说一次,不管你们将来到了那里,你们都还是王家的子孙,不管是那一家富贵了,还是落魄了,都不许糟践自己人,要互相提携,知道吗?”这个被叫做九叔公的人,还是决定分家,还是强迫分家。
几房的人虽然有气,可也没办法,从家族的角度来考虑,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惜,必定会有几房不如自己的意,必定是要去投靠那些人。
“来人啊!”老者一声喝,一个下人端着一个瓷坛子进来了。
那个被称为九叔的人,提笔在纸上写字,写了几个字,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字写好了。
“……这次,抓到正的帮陛下,入缴税派;抓到圆圈的,则入不缴税派。”老者严肃的说道。说完,又把写好字的纸揉成团,扔进瓷坛子里。
“……开始吧……”说完,就叫下人挨个去伺候,让几房的人都抓阄。
几房的人不得不开始抓阄,即便是不想入那些不缴税派,也没办法。
几房的人翻开纸片,有的欢喜,有的恼火,可却也没办法,抓到什么就是什么。
“好了,大房,三房,你们一起加入缴税派,由大房领头;二房和四房,则加入不缴税派,由二房领头。家产,已经分成了三份,你们两边各拿四成,剩余两成,暂由公中保管,给日后选错的房起家用……”老者又宣布道。这种分法,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事态逼着人战队啊!如今就连那些个做苦力的,赶车的,也要分出个派来,更别说他们这种在地方上有较大影响力的家族,更别想置身事外,站队已经成了天下人都要做的事,站队已经成了一种风潮。
几个分到不缴税派的房,倒是说不尽的晦气,可也没办法。
“对了,世恒,你在朝中为官,咱们这么分家,不会有问题吧?能顶事不?”老者分完了家产,又有些颓废起来,又问起世恒这个在朝中当官的人要不要紧,虽然也早就说过这个问题了,可老者还是担心。
“九叔放心,世恒自有办法应对。”这个叫世恒的官员,倒是充满了信心的回答着,脸上甚至洋溢着一些笑意。
“世恒心里有数就好,那九叔就放心了,唉……,这世道,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啊!……老咯……”老者又叹息道,以前他还可以仗着年纪大,见过的世面多,指点一下后辈,可如今的事,他倒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个叫世恒的官员倒是有些自得,按理说,他们一家只能投靠一方,可如今,这官场里却流行脚在东边,脑袋在西边,本来,他们是不可能这样的,因为没有那个喜欢脚踏两条船的人,可如今却成了官场上的教条,这也是有来历的。
说起他们如今能脚踏两条船的原因,其实,也还和皇帝有关,皇帝做的大事,也不是一件两件,可也没见皇帝大肆的收揽帝党,如今的帝党依旧是只有那么几个核心,有些人是“报效”无门。这就有问题了,既然皇帝这样厉害,每每能做出大事,可又不让人家加入帝党,那跟皇帝对着干,不是每次都输?谁输得起?于是,也才有了平时虽然看似站在皇帝的对立面,到了时候就跟皇帝站一起这种教条和历史,这种官员,在朝中占了很大的比例,他们的老祖宗,又是韩爌……,所以这种脚踏两条船的把戏,也才能玩得转,不然光是分家是不行的。
而“那些人”虽然也知道很多人是脚踏两条船,可也没办法,如果要学皇帝那样只要只要精干,以精干对精干,不讲究人多势众,那他们的势力,可就要更小了,更加没法跟皇帝斗。
……
北京乘着热闹分家,南京那边又何尝不是在闹分家,这股风一刮起来,就成了风尚。
上海县。
喜公公如今是忙得厉害,水师已经宣布封航了,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就会分出胜负。他到是加紧了招收缴税派,乘机把缴税派的势力做大。
“浙江湖州宋家?如果咱家没记错,你们家不是说铁了心要和陛下对着干吗?不是不准备缴税的吗?怎么又想起缴税了?”喜公公一见这家的人,就立刻问道,内情喜公公其实也知道,而且见得多了,不就是分家吗?如今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是从哪里流行开来的规矩,大家都两边下注,都把家分了,这下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喜公公虽然看不起两边下注,脚踏两条船的人,可按照皇帝的意思,也没有拒绝的必要,分家了就按照分家了来对待,分家了就是两家人了,只要入了缴税派的按照缴税派的规矩做事就可以了。喜公公倒是遵照皇帝的意思执行了。这规矩,喜公公也只是依稀知道,是从北面传来了,如今,在南京城里,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