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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商量对策。当布哈林最需要精神支持和安慰时,当布哈林的众多的战友、 同事和学生不能接近他或因政治恐惧心理而回避他甚而有的加入政治恐怖的 大合唱时,布哈林从自己的只有20 多岁的年轻妻子那里得到了他最需要的东 西。拉林娜给予丈夫的支持和奉献,不仅仅是一个妻子的柔情、温暖和勇敢, 而是对一个要与邪恶斗争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支持,是对无产阶级革命事业 的支持。后来,我们看到,当拉林娜忍受着失去丈夫的悲痛,当她的膝下有 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而自己又被抛到集中营忍受煎熬,而她仍牢牢地记着丈 夫的遗言,忍受着难以想象的屈辱、艰辛和哀怨而坚持活下去的时候,她竟 是一位多么刚强的女性呵! 布哈林与妻子讨论绝食问题时认为,既然全会的议程中有讨论他的绝食 问题这一项,那就意味着不会马上开除他和李可夫的党籍,因为如果把谁开 除出党中央委员会和党组织,就用不着去讨论他的绝食问题了。于是,布哈 林结束绝食。 在中央全会开幕的前一天,李可夫在党中央政治局里,与先前被捕的拉 金、施密特和涅斯捷罗夫进行了对质。拉金供认,李可夫 1932年曾向右派分 子下达了有关使用恐怖和破坏手段的指示。施密特供认说,1929年以后,右 派中心仍旧活动,1932年举行了右派中心的会议,在会上审议了关于必须用 暴力手段清除联共 (布)领导斯大林等人的问题。对上述供词,李可夫当面 予以严厉驳斥。 中央全会于2 月23 日开幕。所有与会者都收到了预先整理好的诬陷布哈 林和李可夫的材料。当布哈林进入会场时,只有乌博列维奇和中央执行委员 会书记阿库列夫与他握手。叶若夫在会上作了关于布哈林和李可夫进行间谍 和破坏活动的报告。这一报告实质上是他在上次中央全会的报告的重复。报 告除了列举危言耸听的罪名和一些已经被判决和正在受审讯的人的供词外, 并没有提出什么确实的证据。除了进行间谍活动、恐怖活动、组织阴谋集团 等罪行外,叶若夫还指控布哈林和李可夫企图举行 “官廷政变”。作为证据, 他引证了刚刚从内务部得到的列宁格勒消防部队中一个人的供词。叶若夫在 报告中说,布哈林和李可夫在 1929年欺骗了党。他们没有交待和揭发自己的 地下组织,而把它保留下来,继续进行反党活动,直到最近以前。他们的目 的是使用暴力手段夺取政权,并且他们实际上己与托洛茨基分子、各种反苏 党派和孟什维克结成了反革命集团。叶若夫报告的主要根据是采取非法手段 获得的犯人供词。当时被迫作出伪供的几乎所有的人现已平反,其中的幸存 者在 60 年代向苏共中央监察委员会反映了情况。当时,他们受审时受到了威 胁,当局对他们说,如果活命,必须交待有用的材料,不然他们将被镇压。 许多人受到了难以忍受的精神和肉体折磨。许多人坚贞不屈,宁死也不编造 假供。但叶若夫在引用犯人的供词时,只引用了有用的供词。因此全会的参 加者也感到大惑不解,为什么所有的被捕者都自愿交待罪行。莫洛托夫和卡 冈诺维奇在报告和发言中除了列举一些人的供词外,也没有什么新货色。米 高扬接着叶若夫作了一个长篇讲话,几乎成为谴责布哈林和李可夫的另一个 报告,在对布哈林的围攻中起到了很坏的作用。在会上发言的人一致谴责他 们二人,并要求对他们提出公诉。甚至对他们使用了侮辱性的字眼,给他们 扣上各种各样的帽子。在发言中,还列举了前反对派成员在经济、文化各个 领域进行破坏活动的例子。我们前面已经说过,在这次中央全会上,以波斯 蒂舍夫为代表的一些地位不太稳固的党政领导人曾对恐怖政策进行了无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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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当时,布哈林无法期待党内正确和健康的力量能够改变斯大林错误和 罪恶的政策,他也没有幻想斯大林会良心发现,改弦易辙。但是,作为一个 诚挚的共产党人,他仍然觉得不仅必须而且应当向党说明事实,即便受辩护 的是他自己,即使听他辩护的人是立意要整掉他的人,根本不愿意听和根本 听不进任何辩护词或爱莫能助的人。 布哈林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了。会场的气氛十分紧张。人们不知道这 位曾与斯大林并列为党的最高领袖的人可能会说出什么来。他曾经是列宁的 战友,共产国际执委会的主席,是斯大林曾经赖以击败托洛茨基、季诺维也 夫、加米涅夫等反对派首领的最强固的靠山。即使他 1929年被冷酷无情地赶 出党的最高领导层,后来长期从事理论工作,但只要他存在,他就是继托洛 茨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之后,了解党内历史真相最多的人,也是老一 代革命家中功劳最大、理论水平最高和威望最高的人。或许正是主要因为这 个原因,一旦遇到风吹草动,形势突变时,他是最有可能东山再起的人,也 就是说,是个十分危险的潜在的竞争者。必须将他及时地完全地逐出政治舞 台,进而使他彻底沉默。而布哈林呢,在权力高于党、高于党的原则、高于 真理和事实的情况下,在党内民主被破坏殆尽的情况下,几乎只能是孤身一 人起而为自己辩护。力量太悬殊了。如果有基洛夫、古比雪夫和奥尔忠尼启 则在,或许还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可是,他们都在年富力强之年相继神秘 地去世了。而波斯蒂舍夫等人的威望又显得薄弱,不足以与强权和高压相抗 衡。布哈林只有孤军奋战。 布哈林的身材不高。有人说,布哈林的身材和形象颇有些像列宁。他的 本领和智慧也使他作为列宁的战友而当之无愧。正是因为这一点以及他熟知 党的历史,因此当他站出来讲话时,会场的气氛骤然变得十分紧张;即使是 非常强有力的人也害怕真理。可是,布哈林今天并没有去披露什么历史真情, 去论述党的历史上的是非,他只是神情自若地否认了对他的一切指控。米高 扬劝告布哈林老实承认参加了反国家的活动,布哈林当即义正词严地回答 说:“我既不是季诺维也夫,也不是加米涅夫,我不准备对自己编造谎言。” 莫洛托夫从他的座位上吼道: “你不肯交待!这只能证明你是法西斯的走卒 ——他们的报刊总是说我们的审讯是蛊惑人心的——总是说我们逮捕人,让 人交代。” (22)布哈林回答道: “在内务人民委员部,有人以党的威望作 掩盖,干着空前未有的恣意妄为的勾当。”斯大林插话了: “那么,我们就 把你送到那里去,你会知道(23) 莫洛托夫威胁布哈林时所说的话,暴露了中央最高领导层对布哈林、李 可夫的既定政策,即不论布哈林和李可夫是否有罪,他们都是人民的敌人。 交代了反党反国家的罪行,证明他们是人民的敌人;不交代就是对抗党,站 在法西斯一边,同样证明他们是人民的敌人。布哈林会后回到家里曾气愤地 对妻子说,莫洛托夫的叫嚷 “是个圈套”。布哈林和李可夫陷入了绝境。他 们想驳斥指向他们的诽谤和诬蔑,但这样做被看作是与法西斯同流合污,是 与敌人唱一个调子,是敌人的代言人。可是,难道能容忍对他们的赤裸裸的 诬蔑和中伤吗?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布哈林在全会上宣读了一份由他和李 可夫联名写的声明。关于这一声明的内容, 《布哈林的最后岁月》一书是这 样叙述的:声明指出,通过审讯皮达可夫和拉狄克等人所取得的指控他们的 供词统统是诬陷。他们谴责了内务人民委员部制造假证,建议成立一个专门 的委员会来审查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活动。斯蒂芬·科恩在《布哈林政治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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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书中说的多少详细些: “根据在莫斯科流传的一种说法(其中的许多内容 已经为其他渠道所证实),布哈林承认有 ‘一个骇人听闻的阴谋’己在实施 中,但是这个阴谋的主要策划者是斯大林和叶若夫,他们要建立一种以警察 权力为基础的 ‘对党和国家’的个人专政。‘正因为如此,他们要消灭我们。’ 他转过身来面对斯大林指控说: ‘你们利用前所未闻的大规模的政治上的恐 怖主义和折磨手段,迫使许多老党员写下了所谓 ‘证明’材料。 你们掌握 着一大群供你们使唤的领取薪金的告密者。你们非要杀死布哈林和李可 夫不可,以便进行一场策划已久的政变。 ’ “布哈林强调这不是他们个人的命运问题,而是整个国家的命运问题, 因此恳求中央委员会 ‘回到列宁的传统上来,并且不许那些隐藏在党的权力 背后从事阴谋活动的警察们乱来。今天,管理国家的是内务人民委员部而不 是党。正在准备搞政变的是内务人民委员部而不是布哈林的追随者。’”(24) 在全会上,波斯蒂舍夫曾发言表示不相信布哈林这样忠诚的老党员会是 人民的敌人。他的发言被斯大林用威胁的口气所打断。这样,即使中央委员 会中有一部分人想为布哈林辩护,看到这种情况,也噤若寒蝉。 全会的气氛由于斯大林在场及其直接向与会者施加压力而变得更加紧张 和沉闷。斯大林常常粗暴地打断布哈林和李可夫,用一种咄咄逼人、居高临 下的口气询问或训斥他们,使与会者对内务部的侦讯材料只能相信而不能怀 疑。在这种状况下,布哈林和李可夫的任何反驳和自我辩护,都被斯大林和 无法冷静考虑问题的代表视为缺乏诚意、两面派行为和对内务部的诽谤。这 里,让我们引用会议记录中一段没有经过校正的速记记录。 “布哈林:同志们,我想首先就米高扬同志刚才在这里的发言讲几句。 可以说,米高扬同志在这里将我给联共 (布)中央政治局委员的两封信,即 第一封和第二封,描绘成了这样的信件,即它们之中包含了类似于托洛茨基 吓唬中央委员会的方法。 我首先应该说,我是相当了解中央委员会的,以致简直预先就否定了这 样一点,即中央委员会一般来说是可以被什么吓唬得住的。 赫洛普梁金:那么你为什么这样写:只要不撤销对你的指控,你就不停 止绝食? 布哈林:同志们,我恳请你们不要打断我,因为我感觉很困难,我的身 体状况简直难于说话。我将回答你们向我提出的任何问题,但请你们现在不 要打断我。我在那两封信中叙述了我的心理状况。 有人问:那你为什么写,只要不撤销对你的指控? 布哈林:我这不是对中央委员会说的。我这里不是对中央委员会说的, 因为中央委员会,作为中央委员会,在这些事情上还没有正式提出对我的指 控。我是受到了各种各样的报刊的指控,但在这些事情上我还一点也没有受 到中央委员会的指控。我叙述了我的状况,这种状况实在是需要予以人道地 理解的。当然,如果我不是一个人,那就没有什么要理解的。但是我认为我 是一个人,因此我认为我有权让我的心理状况,在对我来说极其艰难、沉重 的生命攸关的时刻 有人喊:嗬,那当然啦! 布哈林: 我处在非常的、极其困难的时刻,我写的就是这一点。因此, 这里没有任何吓唬还是最后通牒的成分 斯大林:那么绝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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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哈林:至于绝食,我现在也没有停止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