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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谣言最毁人,尤其是在这种思想落后消息闭塞的乡下地方,外面都快把自己传成妖精了,任事态这么继续发展下去,就算祖父爱护自己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王氏族人也会上门来找茬吧!
都怪钱财诱人啊!胜兰深深的叹了口气,丧礼结束后她听江管家和祖父盘过家里的账;除去丧礼的各项开支,还掉筹款时借的各种账目,王家还有近二十倾土地在手中。
胜兰不知道别的地方是怎么算的?她隐约记得在她前世生活过的乡下,一倾地等于十五亩。但是在小王庄这里,一倾地等于一百亩,近二十倾,就是还有近两千亩土地。
这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啊!任谁都会眼红吧!更何况这土地的主人又已经年迈,膝下还没了儿孙。
简直就是块不抢白不抢的大肥肉啊!也难怪王族长会上门提出过继的建议。如此大的一笔财富,王氏族人当然会眼红。有自己在的时候,祖父或许还能招个孙女婿入赘,要是自己没了,这些家产就等于是已经进了王氏族人口袋里的肉,再也飞不了。
这谣言是自那日王族长走了后就没几天就传出来的,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和他有关。可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自己的确是起死回生的人,家中也的确出了一连串的祸事,事实在此,面对愚昧的村民,她想辩解很难。
更让胜兰觉得要命的是她现在年龄太小,眼下这种情景,一个九岁的孩子,越表现的聪慧,越会被人往妖怪上想。自己很被动,只能忍着,乖乖的等着大人们的处理。胜兰相信以祖父对她的疼爱,绝对不会伤害她,可被王氏族人这么一搅合,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好日子过,那就难说了。
唉,人活一世,真是艰难,到哪里都避免不了争斗。原来还以为王氏族人性格淳朴知恩图报呢,想不到到头来天下乌鸦一般黑。胜兰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心想着慢慢看着吧!先看看祖父的意思,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又不会明天就被拉去沉塘烧死,也没什么好怕的。
“欺人太甚,这佑全才去了几天,他们为了我的家产,就要把兰儿往死里逼呀!”此时王家大院的另一处房舍中,王孝宗气的脸色紫红,一口气差点堵在嗓子眼里上不来。他喘着粗气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浑身颤抖道:“我就剩下兰儿了,兰儿要是出了事,我怎么活的下去?族里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真想不到我王家花了几十年的钱,最后却养出了一窝的白眼狼啊!亏我前些日子还很感激他们呢。”
他老泪纵横的拉着江管家的手道:“怎么办,老江?那些瞎话要是再传下去,兰儿名声被毁,这辈子嫁不出去事小。要是有人借此发挥,硬说她是妖孽要她的命就麻烦了!”要是族里真的为这事搬出了族规惩罚胜兰,连他这个亲祖父也没办法护着。
“都是钱财惹的祸,要是大少爷还在,他们哪里敢打咱家财产的注意”江管家擦了一把老泪,叹息着摇头道:“实在不行,就舍了这个家吧,他不是要过继吗?那咱就过继一个,至于大姑娘,想来族里弄出这事就是为了钱,看在钱财的份上,他们不会再为难她的。只要把大姑娘送到外地生活几年,那些谣言自然就会平息了。”
“我不甘心啊!老江”王孝宗扶着桌子,瞪着气得通红的眼睛道:“我王家几辈子单传,家业都是自家人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王氏一族虽然也算是我们本家,其实隔的远着呢?我每年大把银钱供着族里,和他们拉关系,就是怕家里人少出了事没人照应。结果如今真出了事,回头他们就在我心口扎了一刀!”
王孝宗越说越愤怒,狠狠拍着桌子道:“凭什么我自己的家业不能留给自己的孙女,兰儿再怎么是女娃子,她也是佑全的孩子,是我家的骨血,那些个族里子弟,和我家有什么关系?”
“老,老爷”江管家急忙按住主人,听了听四周的动静,才压低声音道:“老爷要镇定啊,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其实我早就想到了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老爷听了意下如何。咱们先把大姑娘送到可靠的人家养着。然后挑个年龄小的过继来,这几年小心防着族里的人,表面上好好养那个孩子和他多亲近,暗地里想办法把家产一点点变卖了。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的,收成越来越差,土地也越来越不值钱,不如全换成金条大洋,将来也好给大姑娘添嫁妆。大姑娘手里钱财多了,到了婆家底气足,也不怕受气。”
“这个办法好?”王孝宗思考了一会,伤心愤怒的的双眼顿慢慢亮了起来,他又四顾了一圈后,有些丧气道:“可惜这套宅子怕是不能偷着变卖。”
“老爷,凡事留有余地,要是咱真的什么都不留下,王氏一族闹起来大姑娘的日子也平静不了,他们毕竟人多,大姑娘可只有一个人。”江管家见主人已经平静了许多,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想着这么好的房子却不得不留给族里那群贪心的人,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好,就这么办?”王孝宗沉默了许久,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吩咐道:“明儿你找个可靠的人,去淮城送封信,把这事和兰儿的舅舅说说,看看他的意思。”
“老爷这是要想把大姑娘送到淮城她小舅舅家去?”老江想了想道:“也好,淮城离咱这有两百多里路,不算近也不算特别远,大姑娘这个小舅舅人不错,是个可靠的,就怕他老婆吕氏……”
“哼,男人的事情,哪里轮的得到女人做主”王孝宗不以为然的哼了声道:“只要孙文青对兰儿好,她一个妇道人家就不敢不对兰儿好。文青我是信的过的,他向来喜欢兰儿,能当自己眼珠子一样疼。兰儿交给他照顾,我放心。要是吕氏有意见,就告诉她,咱们不会让她白养兰儿,这每年该给多少费用,咱们一分也不会少他的,要是兰儿过的舒心,我以后还有谢礼。”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舅舅
一晃又是数天过去了,胜兰并不知道祖父已经暗中安排好了自己的去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充分体会到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威力。
随着谣言愈演愈烈,如今家中的下人仆妇见了她都有点面色惊慌。连最亲近她的王妈也开始疏远她了,小芽更是早早的去了别的房里,死也不肯再服侍她。弄的胜兰烦躁不堪,却又一时想不出什么对策。这一日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摆脱谣言的危害时,忽然有下人来禀告,说胜兰的小舅舅来了,祖父叫她去趟前院客厅。
“什么?小舅舅来了?”听到舅舅突然到来的消息,胜兰有些诧异;王家丧礼结束后小舅舅才回去没多久,怎么又来了?舅舅一家居住的淮城离小王庄虽然只有两百多里路,可现在是民国;路况差,路上土匪又多,很难走的。他这么急匆匆的又跑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么?
难道是和自己有关?胜兰自然的想到了谣言的事情,不过淮城离这远,谣言不可能传过去,要是小舅舅真的是为此事而来,那肯定就是祖父差人送了信。可是这种事情找小舅舅来能有什么用?他又不能让外面的那些人闭嘴。
难道?胜兰苦苦的思索原因,忽然脑中一亮,惊讶的想到:不是要把我送到小舅舅家吧!苍天啊!难道是祖父被谣言影响了,他也觉得自己是个扫把星,要把自己扫地出门?
不不不,不可能是这样的!胜兰怎么想都觉得祖父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可心头的疑虑又没有更好的答案,便急匆匆的跑去前院,想早点弄个明白。
她一路小跑着出了中院的门,老远就看见前院的花圃边站了个身穿藏青色长衫的男子,他年约四十左右,有一张和母亲孙氏极为相像的脸,此人正是她的小舅舅,母亲孙氏的二哥孙少青。
“小舅舅”胜兰立即亲热的叫了一句,看着他那与孙氏酷似的脸,不由得觉得鼻子一阵发酸。
她这个小舅舅人还是不错的,王家出事的时候,因为离得远,孙少青得了信连夜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到了孙氏的遗体。当时他就抱着妹子哭的死去活来,后来又当场拿出了一大笔钱给祖父。说是来得急,只临时带来了家里所有能筹到的现金,原想着帮妹子一把,却不曾想已经用不上了,就拿出来给妹子办个隆重的葬礼让她风光大葬。
祖父当然不会收他的钱,只不过当时王家确实账目空空没钱办丧事,只能先拿了用,说好了等办完丧礼家里缓过来再还给他,当时小舅舅还一个劲的说不要还,那些钱要留给胜兰这个外甥女花用。
这年头天下纷乱,人们大多只顾着自己。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就算是至亲的人也不一定能做到这样,胜兰的大舅舅就没做到这一步。知道妹妹一家出了事后,匆匆来吊唁烧个纸就走了,连话都不愿意多说,生怕王家会赖上他一样。
两厢对比这下,胜兰对这个小舅舅印象不错,虽然她没有这具身体原主人以前的记忆,可还是很愿意和这个小舅舅亲近的。
“兰儿,过来让小舅舅看看”小舅舅见胜兰过来,立即微微一笑敛起了脸上的伤感,大步上前一弯腰就把胜兰抱了起来,掂了掂道:“还好,没瘦,乖,兰儿要听话,每天要多吃多睡,开开心心的,才能快快长大,好不好!”
“好!”胜兰应了一声,悄悄偏过头撇了撇嘴,心说我这身体好歹都九岁了,怎么一见面就抱啊。她是个拥有成人灵魂的伪萝莉,被个成年男子抱着心里非常的别扭,便扭着身子要下来,嘴里甜甜的道:“小舅舅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兰儿去倒茶给小舅舅,小舅舅先坐下来喝茶休息好不好?”
“兰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孙少青有些赞叹的放开了胜兰,牵起她的小手道:“外面日头毒,仔细晒花了你的小脸,来,跟小舅舅去里面说话去。”
“好!”胜兰响亮的回应了一声,被他牵着走进了大厅,一进去,她就看见小舅妈吕氏正坐在客座上偏头同祖父在商议着什么,一张脸黑得像坛子里的腌菜,似乎随便碰下就能洒一手的酸水。
见胜兰同自己的丈夫一起走了进来,吕氏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点,依旧没有半分笑容。
胜兰对小舅妈吕氏没有一丝的好感;首先吕氏面相不好,生的长脸高鼻子,小嘴薄唇,年轻丰腴的时候或许是个美人。可眼下已经步入中年的她瘦的皮包骨头;一张脸上刮不下二两肉,眼窝凹陷,颧骨高高的突起,鼻梁细直,一看就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其次就是吕氏人如其貌,确实是个尖酸刻薄不识大体的人,在这一点上,胜兰非常佩服老祖宗的相面之术,在吕氏的身上简直是准的要命。
胜兰不知道吕氏以前是什么样子,但是在当日王家的丧礼上,胜兰亲眼看到迟来一步的吕氏听到丧礼的钱是丈夫拿出来的,登时就冷下了脸。对她这个外甥女爱理不理不说,还不顾周围有亲戚乡邻在场,把个面孔板的比铁板还硬,时不时的出言讽刺丈夫。一直持续到数天后丧礼办完他们夫妻启程回家时也没半分缓和的意思。祖父知道这事后立即就差人去贱价卖了一部分田地,硬是把钱还给了孙少青,弄的孙少青尴尬异常。
要是祖父真的打定主意让自己跟着孙少青去淮城生活,我的个天啊,光天天对着吕氏那张苦瓜脸胜兰就觉得吃不下饭了,她才不要在这种人手底下讨生活呢!
“兰儿来了呀!”今日的吕氏穿了一身老式的衫裙;莲青色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