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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看见什么了?”边上的侍卫长官万松年敏锐的发现了他的变化,随即诧异的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透过朦胧的布满水汽的车窗,只见面前淅淅沥沥的春雨中,一个容貌秀美的小女孩瑟缩着站在一名老式女子身边。小女孩不过八九岁的样子,不似一般小孩子穿红着绿的模样,她头上梳了对可爱的双丫髻,扎着白色的绢纱蝴蝶结,穿了件月白色的小袄,淡蓝色的裙子。
小女孩的一身装扮清新素淡,再加上她小小年纪皮肤白嫩样貌过人,娇俏可爱的就像雨中枝头初绽的一朵梨花。只是她双臂都戴着黑色的孝章,一看就知道是父母新丧不久,叫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小女孩身边的老式女子虽然衣着富贵,却显然并不疼爱她,手中的一把大伞大半都遮了自己,反倒是小女孩小小的身子露了不少在伞外,裙子侧面明显湿了一大片。
“是那个小丫头?真是巧,居然又碰上她了”万松年也见过胜兰,他向来过目不忘,见此情景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挺聪明漂亮的女娃子,就是命不好。”
他没有去想她为何会戴了两个黑孝章,只是想起了那天夜里的事情,微微有些惋惜。
“她娘怎么也死了?”武兆铭低声嘟哝了一句,神态有些低迷,待车子开远后,他忽然抬头问万松年道:“她爹那案子,后来怎么样了?凶手查到了吗?”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你看玉阳县衙那一帮人有要查案子的样子吗?”万松年反问了一句,摇摇头道:“六少就别关注这些小事了,该想想回去怎么应对督军,我还是建议六少留洋去读军校,把那些个西方强国的用兵知识学过来。咱们中国落后,这两年督军辖地的局势也相对平安,正是外出学习的好机会。”
“知道了,万叔”武兆铭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像是已经愿意接受武督军的安排,破天荒的头一次没反驳万松年的话,惹的万松惊讶的挑了挑眉毛,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了看雨中那个小小的身影。
“不晓得是碰到了六少的哪根弦,不过这年龄差别也太大了点”他暗暗的想了想,苦笑着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多心了。
万松年万万没有想到,今日这个看似柔弱不堪的小女孩,数年后会再次与武兆铭相遇,以她的美丽聪慧,自知沉着,成了六少生命中过不去的一个劫。
车中发生的这一幕胜兰并不知情,她只是躲在吕氏的伞下,静静的看着汽车缓缓的从自己面前开过去,至于里面坐的什么人,她没注意也不想注意。
雨有点大,吕氏手中的伞并不小,但她自私的只顾护着自己,胜兰一开始没怎么留心,等发现时衣服已经被打湿了一片。这春日雨水寒凉,衣服湿了后,风一吹立刻让人觉得寒气嗖嗖,周身瑟瑟的冷。胜兰怕自己因此被冻出个感冒咳嗽什么的,在这个年代也不好治,见马车已经被推了出来,她便迫不及待的钻上车去找衣服换。
李妈方才一直站在吕氏的另一边,没瞧见胜兰的衣服湿了,这会子她才发现胜兰的衣服湿了吕氏的却没怎么湿,不由得火冒三丈。可她是下人,不好冲着吕氏发火,只好先跟着胜兰上了车,故意大声嚷嚷道:“哎呀,大姑娘,你这衣服怎么全湿了,你不是站在舅太太的伞下的吗?怎么有伞还会湿啊!快快找干衣服换掉,这春天的雨水寒气重,最容易生病了,大姑娘身体本来就不好,前段时间才生了场重病,可得仔细着。”
孙少青闻言看了看吕氏,见自己的妻子干干净净的,裙子上只有零星的几点水渍,想起去世的妹妹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顿时怒气冲冲的对吕氏道:“你看看你,你还有个当长辈的样子吗,下这么大的雨你都只顾着自己,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人?今儿兰儿淋了雨没事还好,要是她因此受了凉,看我回去怎么整治你!”
孙少青为人和善性子绵软,平日里不惹急了绝对不会过多管束吕氏,也极少在人前说出这么重的话。吕氏顿时委屈的两眼发红,可胜兰的衣服湿了是明证,李妈和那两个车夫都看见了。这事到底是她做的不地道,就算吵起来,被下人看了笑话不说,别人知道了也只会责怪她。
想了想吕氏只能咬了咬牙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等丈夫说话,她就低头黑着一张脸也上了马车,坐下来后瞧见胜兰已经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见到自己的这个舅妈上车别说打招呼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一点礼数都没有,惹的她心里又是一阵气闷,对胜兰的不满愈发加深了。
胜兰是故意不理吕氏的,她本来还想着吕氏若是能对她好一点,哪怕只能做好表面功夫,她也会尽量好好和吕氏相处。可今天这事是彻底叫她寒了心,对于这种眼中只有自己的女人,她绝不会留面子,为了能早点回家,干脆就早早扯破脸皮,她还能活的自在点。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转折
因着路上的这点小事,胜兰彻底的对吕氏寒了心,换好干燥的衣服后,她就开始思考;自己难道非要去淮城避风头吗?
胜兰知道王家亲戚不多,离得远没听到谣言的更少,可是吕氏这样的为人即便是小舅舅孙少青人再好,胜兰去了也不可能有好日子过。只是为了躲避谣言而已,干什么非要委委屈屈的寄人篱下呢?只要身边有合适的人照顾,去哪里不一样?
想到这里时她忽然眼前一亮,当即想到了桐花巷的那套房子。
因为父亲死在那里的原因,桐花巷的房子没有卖出去后,就被祖父下令封了,现在正好空置着。如果自己能住进桐花巷,身在县城打听各种消息关心时局方便不说,离小王庄也近,万一祖父有个头疼脑热的自己第一时间就能赶到他身边。
而且一个人住也多了许多自由,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读书,比如不必再天天装小孩子。
至于父亲是死在那里的——呵呵,自己一个穿越人,最不怕的就是鬼神之说了。
就这么办,一定要回去让祖父答应自己住到桐花巷去,至于淮城,她不去了。胜兰暗暗攥紧了拳头,抬起头看着车窗外慢慢退后的风景,兴奋的准备实行自己的计划。
因为下了雨道路难走,马车走的很慢,一天是肯定到不了淮城的,晚上他们不得已投宿在一家客栈,胜兰自然和吕氏李妈同住了一间房。
胜兰在马车上想了很久,觉得吕氏肯定还不知道谣言的真相,不然以吕氏这样自私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收留个不吉利的天煞孤星回家的。
这样事情就简单了,要想吕氏赶自己回家,把真相告诉她就行。
于是晚上临睡前,胜兰找了借口打发李妈去店小二那要热水,自己则抓紧机会靠近了吕氏神神秘秘的问道:“小舅妈,您知道什么是天煞孤星扫帚星吗?”
吕氏对这个刚失去双亲的外甥女没一丝的好感,从前她和小姑子孙氏就不怎么合得来,如今要不是丈夫逼着,她根本就不想帮忙照看小姑子的女儿,她正想着以后要怎么对待胜兰才能自己舒心又不影响夫妻感情,突然听到胜兰这么一问,她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妙。
丈夫为什么要这么匆匆忙忙的把胜兰接回淮城,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怜悯这丫头失去了最亲的人吧!况且她爷爷还在,再怎么也不该去舅舅家生活。那老家伙还说希望自己夫妻两个以后就在淮城给胜兰说门亲事,让胜兰嫁在淮城,再也不要回小王庄,还为此许诺了一大笔金钱。
那个老家伙就剩这么一个孙女了,为什么不肯留在自己身边?王家一个月内死掉了一家三口,吕氏早就有些怀疑是不是王家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如今听胜兰这么一问,她一下子茅塞顿开,立马就起身皱紧了眉头沉声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外头好多人都说兰儿是什么天煞孤星,还说兰儿克父母亲人,说我爹娘和弟弟都是被我克死的”胜利吸了吸鼻子,酝酿了点泪水,装作非常伤心的道:“因为这些谣言,家里的下人们都不敢靠近我,还说什么谁碰上我谁倒霉,王家就是被我克落败的,我将来到了谁家,谁家就没好日子过,这些天我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呜呜呜——”
“果然如此!”吕氏闻言顿时瞪圆了眼睛,气得嘴唇直哆嗦,拿着帕子的手攥的骨节根根分明,还没等胜兰说完,她就猛然往外走去。
“小舅妈,到底什么是扫把星啊?”见话已凑效,胜兰故意继续追着。
“臭丫头,我现在没空和你??拢?愀鲂∥辽瘛甭朗匣赝烦饴盍艘痪洌?蚩?啪统辶顺鋈ィ?诉诉说呐艿礁舯诜壳敖?棵徘玫纳较欤?呓凶牛骸八锷偾啵?茄就返降资窃趺椿厥拢磕愀?页隼此登宄?!?p》成了,房内的胜兰微笑着悄悄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很快隔壁就传来了吕氏和孙少青的吵闹声:“孙少青,你安的是什么心,这样一尊瘟神你也敢往家里接,你是嫌我们母子三人活的太长了是不是?她连爹娘都克死了,还能克不死我这个舅妈?她爷爷做了一辈子善事都挡不住她的霉气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她就一实实在在的扫把星啊……”
“你,你小声点,怎么能这样说孩子呢?她爹娘那是土匪干的坏事,和孩子没一点关系,快别喊了,丢不丢人呀你”孙少青刻意压着嗓子,听声音似乎是在拖拽制止吕氏。
“没她这个扫把星,她爹娘能出事?我看她爷就没安好心,他是故意把扫把星往咱家里推呀,他要是不怕的话,干嘛不留在自己身边,他们王家可就剩这丫头一个后代了。”吕氏哭哭啼啼的闹着,惹的客栈里同住一层的客人们纷纷开门出来看热闹。
“你小声点,你给我进来说话”孙少青慌张的拉扯着吕氏,匆忙把她拉进房间关上了门。
“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允许你接个扫把星回家养,你不疼两儿子的命,我疼。要是这丫头进了咱家,两个儿子出什么事,你能负的起责任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十几年的夫妻,什么事我不是顺着你的。可今天这事关系着咱全家人的性命,我坚决不同意。”
即便是关起了房门,吕氏的嗓音还是透了出来,胜兰待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怎么回事,舅太太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拎着热水的李妈在楼下就听到了吵架的声音,她吓的慌忙跑上来找胜兰:“大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舅太太和舅老爷会吵起来了?”
“是好事,李妈”胜兰满不在乎的冲她狡黠一笑:“咱们不用去淮城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李妈被胜兰的神情吓了一跳,又听着隔壁吕氏一口一个瘟神扫把星的骂着,气的脸色刷白,当即就丢了热水壶哆嗦着道:“这舅太太怎么能这样,老爷明明说好了把大姑娘托付给她,她会好好照顾大姑娘的,她怎么能这样坏大姑娘的名声,还有舅老爷,他怎么也不管管,我苦命的大姑娘啊,这样下去你可怎么办……”
李妈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李妈,别担心了”胜兰叹了口气,上前拉住李妈的手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这样咱就不用去淮城看她的眼色生活了。”
“大姑娘,你不懂”看着胜兰幼稚无邪的面孔,李妈心疼不已,有些无奈的道:“你要是留在小王庄,那将来可就很难嫁出去了。”
“我不一定要留在小王庄啊,咱家别的地方不是有房子吗?”胜兰拉紧了李妈的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