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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坑儿?哪里又不是火坑呢?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再说,你也太低估于正浩的能力了,他不会有事情的。你不是要结婚了吗?尊重一下蓓蓓的感受,我们都是女人。”她直视着我的双眼,坚定而勇敢。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铁了心要来告诉她于是个危险人物,有着不法行为,也铁了心要劝她离开他,但是小雨却好像铁了心要和于生死在一起,这让我很无趣,并有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抓着她异常坚定的肩膀,我有一种极度的失败感。就在我准备松手随她去的同时,一辆黑奔驰缓缓开了过来,停下。于正浩,深邃而意味深长地笑着立在车门边上,微抬着下巴,优雅地看着我。
我放开小雨,但是一种护卫自尊的潜意识又萌生上来:“小雨,离开他!他只会毁了你!”我的口气从没有如此迫切和诚恳。
“小雨,我不强迫你,你自己选择,选择你要的人和情感,选好,就不要后悔,我给你充分的自由去选择。”于正浩远远地站在那里,冲小雨说着,并自信地看着这一切,那种傲慢的笑容像锥子一样扎着我的心。
丫头站在我们中间,看了看于,又看了看我,我看见她咬了咬唇,那么缓慢地抬起了头,她看着我,但眼光却像穿透了我,飘到我身后去了一样。
“郭子,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一下子滑落下去,一种寒意从脚底浸了上来,她的声音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似的。
“郭子,我爱他,我不能离开他,我爱他,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生命,即使见不到的时候,那种爱还在燃烧着,我做不到不爱他,所以我不能离开他,你了解不了,甚至连他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他……”
奶奶的,这几句话竟然用了五个爱,我如同被重锤猛击了一样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她转身,向着于正浩走去,连头都没有回。那辆车冒着白白的烟尘瞬间从我面前急驰而去。
我又一次自取其辱。从今往后,我和夏小雨,将再不会有任何交点。
一一六
111。决裂
我拖着破烂不堪的身躯回到我的房间。一路上,我好像都没有醒过味儿来。直到走进空荡荡的家中,我的思路才像是老牛吃完草以后的反刍,一点点拱上来,我所能做的,就是仔细咀嚼后再生生地吞咽下去。再恶心的东西也是自己造出来的,或者说是自找的。小雨最后的一段真情告白着实狠狠地抽了我一记大嘴巴。一直以为她的心里也如我一样不曾忘记,就像那天我们可以彼此不约而同伸手去拿同一个毛绒猩猩。也一直固执地认定她的背叛总是有些我无法理解但或许是可以原谅的原因,因为她到底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却没想她竟然对于正浩有着这般深厚的情感。
我伸着四肢仰躺在宽大的床上,身体的舒展也许能让我的头脑开阔起来。盯着天花板上一块巴掌大的渍痕,突然觉得它像一个女人嘲笑的脸。我不知道于正浩能否给小雨一个安稳的未来,但如果从丫头情感上已经获得了一种比钞票所能带来的更大收益的话,我应该从心里为她高兴才对。我的嘴角开始慢慢漾出一种欣慰的笑容,可是,我真的又觉得这种笑容不过是被自己的“高尚”情操所感动出来的。我希望她幸福是真的,否则我不会冒着跟蓓蓓吵翻的风险追到北建去苦口婆心地劝说她回头是岸。但,我同样受不了她跟另一个男人快乐却对我诉说着充满幸福的赤裸裸的话语和表情。那让我觉得不光难堪,还很屈辱。
蓓蓓?想到蓓蓓,我这才注意,蓓蓓没有在这里,明明是把她送了回来,怎么人没影了?我从床上跳起来,掏出手机,迅速给蓓蓓拨了电话,没在她自己的家里,手机也传来不在服务区的信号。我知道蓓蓓娘家的电话,但不敢贸然前去叨扰。一般往女方娘家打电话都是最后的无奈之举,那等于告诉娘家,我欺负了你女儿。这种傻事不到狗急跳墙的地步是不敢做的。我重新冲下楼,除了父母那里和自己的家,蓓蓓还能去哪儿,她不过是不愿意接我的电话而已。女人,生起气来,也就这么几个俗招,这些,我早在小雨身上领教过。
驱车来到蓓蓓家楼下,果然她的房间亮着灯,天空飘起了雨丝,黏黏绵绵,纠纠缠缠。天气也是这样,白天还好好的,阳光灿烂,不过几个小时就可以变了天空,变了颜色。
敲了蓓蓓的房门,刚敲两声,房门就开了。门内,是蓓蓓一张异常平和而安静的脸,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陌生的连那眼光都让我觉得自己不过是个上门收电费的外人。
蓓蓓很礼貌地把我让到了屋子中间,那种端庄娴静的笑容让我不寒而栗。我没见过古代如何杀人,但从电视里放的无数清宫戏里我知道,慈禧太后要杀人前,露的就是这种镇静的笑容。我挣扎着,心虚地在蓓蓓面前挤出一丝璀璨的笑,希望这丝笑可以让她眼中露一些温柔和暖意。但是没有,蓓蓓看着我,眼皮忽闪一下,突然很客气地说:“换鞋。”
“什么?”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紧张中的我竟然听成了“破鞋”。我想我最多算个流氓,怎么也不会被骂成个破鞋。
“换鞋我刚拖的地,希望你能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把鞋换一下。”蓓蓓看我没明白,重复了一遍,不过多加了很多前因后果,让我恢复了本该有的智商。
我低头看了看还带着雨点子的烂皮鞋,用脚蹭蹭把它蹭下来,踢到了一边,穿着袜子,踏在了干净的地面上。蓓蓓并没有劝我穿拖鞋,只是看了看我的脚,转身到饭桌边儿上给我倒了杯水,很客气地端到我面前:“请喝水。”
“蓓蓓,别这样,我们认真谈谈,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是从情理上的,并不是我要背叛什么。”我抓住她握着杯子伸到我面前的手,急赤白脸地解释着。我了解女人,她们表面上总是装出不爱听、不相信的样子,但是没有一个女人不希望心爱的男人能给她一些动人的解释。人,就是这么自欺欺人。
“背叛?”蓓蓓的眼神从原来的平静如水突然变成了只有深宫怨妇才有的凄楚,“你有背叛吗?我倒真的希望你背叛,背叛别人,投向我,其实,你真的没有从心里爱过我,我知道……”蓓蓓的眼神有些飘忽,散漫开来,像石子投向湖心后泛起的一圈一圈涟漪,慢慢荡漾,漾得我也跟着心酸起来。
我把杯子从她手里拿过来,放到桌子上,转过身,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的眼睛看着我。我真诚的样子一定要让她看见,我知道面对面眼神的交流更能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坚贞不渝:“怎么会,蓓蓓,我离了婚要娶你,我一直希望你开心,这你是知道的。”
“知道?郭子,你非要让我说得很明白吗?你的离婚并不是为我,这你比我要清楚,你让我开心,想娶我,其实不过是为了让你自己可以愧疚少一些,因为我太犯贱,太不知好歹,对你太好了。”蓓蓓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应该知足了,毕竟你没有真的一脚把我踹开。”
“你胡说什么?”我把她拽到怀里,“我真的爱你的,以我的个性,我是那种为了愧疚可以委屈自己的人吗?”我开始抚摸她的头发,我的吻点满她的眼皮,嘴里咸咸的,是她的泪,她的脸有些冰冷,就这么紧紧抱着她,我的下身腾地有了反应。看着旁边树立的衣服架子上挂着的一件外衣,我突然觉得自己很龌龊。难怪女人经常骂男人什么时候都用下半身来思考问题。我不知道在蓓蓓正悲痛欲绝的这个时候有了如此反应是正常还是太不人道。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吻她的脖颈,吻她的肩膀,并慢慢把手探进她的体内。我的肩膀突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巨痛,一阵钻心的痛,我疼得叫出了声儿,一把松开了她。与此同时,很奇怪的,对面那个衣服架上的挂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自动折断,耷拉下来,那件外套应声落在了雪白的地面上,而我的欲望和下体也如那折断的支架一样,坠落了下去……
我的肩上多了两排还冒着血的牙痕,我捂着肩膀,吃惊地看着蓓蓓。蓓蓓靠在桌子上,突然笑了,她的唇边还有着点点血迹,她笑得眼睛里流出了泪:“疼吗?郭子,我就是让你疼,让你流血,让你记住这伤害,记一辈子!”
“你疯了吗?”我十分恼怒,她的样子像一头受伤的母兽。
“疯?我早就疯了,你知道吗?你以为是今天吗?你错了,今天不过是个从量变到质变的结果。你爱的是小雨,你自己不愿意承认吗?抱着我想着另外一个女人,和抱着另外一个女人想着我都是我不允许和受不了的。爱情永远是霸道、自私的,我只要你抱着我,想着我!我以为给你时间,可以达到,我甚至错误地在你的柔情下一次一次感动、溃败。可是我真的很失败。你并不是爱我,你只是……需要我。”蓓蓓的眼神里出现了我从认识她到现在所见过的最深的痛楚。
“我没有,我抱着你的时候,真的是想着你的……”
“不要欺骗你自己!你跟我做爱高潮后,迷迷糊糊的时候,数次在我耳边轻声叫的是小雨的名字,你知道吗?!”蓓蓓的声音几乎是一种哭喊。而听到这句的刹那,我整个人如雷劈了一样,呆立在那里,半天不再有意识……
看着蓓蓓那张痛苦受伤的面孔,我突然强烈地鄙视我自己,我干的都是些什么?!我一直希望她能开心,也尽量让自己不要伤害到她,可突然发现,我的存在就是深深的伤害。那一刻让我真正意识到,我和蓓蓓是永远不可能有任何的结果,我们之间永远存在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阻碍,那个阻碍就是——小雨。如果勉强结合,我们所拥有的不过是日复一日的争吵,抱怨,乃至互相伤害。真的不可以,我不可以再伤害这个女人,我突然心如刀绞,我不能再对她做什么,任何一次的接近,实际上都是最深的伤害。让她爱我越深,伤得也就越重。要想不让她继续伤下去,只有离开她,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默默地低下头,穿回我的鞋子,蓓蓓呆呆地立在那里,看着我回身,摸摸她冰冷的脸,咧着嘴,傻笑了一下,我只想让自己潇洒一点,任何的不舍都会造成更猛烈的伤害:“蓓蓓,找个爱你的男人,好好疼你,我很抱歉给你造成的伤害,实非我所愿。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快乐,从来没有这么真心过,相信我。”
我看见蓓蓓浑身震动了一下。我不敢再继续待下去,我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违背了自己刚立下的誓言,再次伤害她。我转过身,打开门,就听到身后,蓓蓓遥远的声音像从雪域高原飘过来一般:“郭子,祝你前程似锦……”随着门关上的撞击声,一切,便如儿时乡间黄昏里风中的笛哨,越飘越远……
一一七
112。颓废的时代
蓓蓓后来在我上班的时候,偷偷来到我的家中,取走了所有剩在我那里的属于她的东西,唯一给我留下的,是房门的钥匙,那时候,我知道一切真的都成了往事,成了不可追回的一段往事。我控制着自己不再去给蓓蓓打电话,尽管我十分想知道她的心情,但我真的怕对她的伤害越来越大,到最后都无法弥补。对蓓蓓的离去,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并没有当初小雨离开时的撕心裂肺,内心更多的是一种伤感和无奈。那种感伤和哀愁来自于歉疚。因为我一直知道她对我的付出比我对她的要大得多,当爱在一开始便不平等的时候,越到后面便越会呈一种病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