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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肩、比翼二门的弟,掌门大师兄刘大、刘二有秘密任务,目下都不在军中。在许都时,我部下的亲军这些时日里就靠了铁肩门二师兄刘纲和刘目二人支撑,他二人性都比较温和,不善于约束一众师弟。所以随军来伊川的半道上,我见淳于铸秉性忠厚,武艺出色,是个能服众的人,便立刻提拔他做了刘纲的副手。
刘纲在铁肩门虽然是二师兄,但为人随和,下面一众师弟们不像怕大师兄那么怕他,有时就会和他开开玩笑。韩臭嘴就是其中之一。他老是不服刘纲的武功,可又老打不过刘纲,每次打败就乱牢骚。开始都是什么“今天没吃饱、昨晚没睡觉”之类的搞笑歪理,等刘纲得到含章刀,输仗的理由立刻就变成了“师兄刀真好”,弄得刘纲哭笑不得。虽然我对他们师兄弟间的事情管得很少,但这种趣闻轶事却总能听到一星半点。
正说话间,公孙箭去而复返,道:“飞侯,徐先生有令,攻击即将开始,请您和池先生先退入营北淳于铸军。”
我一愣:“那你和元直他自己呢?”
公孙箭道:“我们率领第二批虎豹骑,随时准备支援前锋。”
我道:“让池兄先撤,我要和你们一起留在中军。”
公孙箭为难道:“末将奉有徐先生军令,请飞侯体察。”
他搬出徐庶来,我倒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能道:“我自己去见元直。”
忽然,徐庶一步闯了进来,道:“飞帅怎么还没走?前军已经准备开门冲击了。”
我坚持道:“这时候我怎么能离开你们?”
徐庶和公孙箭互相看看,徐庶点点头,道:“好,我们一起撤。”对刘纲道:“刘司马,你就负责指挥中军,按计划执行。”
刘纲看看他,又看看公孙箭,应道:“是,请徐先生放心。”
退出北寨大门,纵骑下驰的时候,徐庶终于找到个机会问公孙箭:“适蔡、朱二将表现如何?”
公孙箭哼了一声,吸口长气,然后用力一吐,似乎要借此呼出胸中的郁闷:“他二人竟然真要驱赶那些民伕在前面送死,真不是东西。”
徐庶道:“其实你若不阻止他们,由得那些当地民伕推车先驱,敌军若稍有同乡之情,手软那么一下,也许真可以保住他二人性命。”
公孙箭恨恨道:“如此无德无,又毫无人性的将领,早死早托生,免得拖累了多士卒。我只是为那些跟随他们的属下可惜。”
徐庶道:“如果牛金都督阵亡,他们回去都是死罪。”
公孙箭叹口气,忽然看徐庶一眼,道:“徐先生早料到蔡、朱二人会如此卑鄙行事,为何却不加以阻拦?”
徐庶淡淡道:“我原本是要去的,不过既然有你代劳,何必我多事?”
公孙箭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徐庶轻摇其头,道:“公孙兄,我很钦佩你的仁心善念。不过你这样的人,先后在公孙瓒、袁绍、曹操这些不把属下生死放在心上的强豪手底任职,居然能活到现在,也真是异数。”
公孙箭道:“你……不要把我师叔和袁绍、曹操他们相提并论。”
徐庶道:“哦,原来公孙瓒大人是你师叔,得罪。不过……他的所作所为,难道能称得上仁义之主么?”
公孙箭想起师叔当年一剑刺死强行直谏的忠贞之臣严纲,不禁默然。
徐庶道:“现在你我决意跟随飞兄,不正是因为他难得的仁义之心么?为了主公,为了天下百姓的大义,我们纵然放弃一些小节,又有什么好怨怪好不安的呢?”
公孙箭咬着牙关沉思许久,终于深深地点点头。
徐庶道:“那些民伕,你如何处置的?”
公孙箭叹道:“都是些善良无知百姓,我已嘱咐刘纲,放火烧粮前让他们先取,能拿多少是多少,然后放任而去,让他们赶逃走。”
徐庶啊了一声。
公孙箭道:“徐先生,我如此处理,有什么不妥么?”
徐庶道:“没有,我在想如何如何向飞兄解释此事。”
公孙箭哦了一声,道:“如果徐先生觉得不好说,那么我来跟飞帅说也一样。”
徐庶点点头,心想:“你是一念仁慈,却不想这么会害了那些民伕,拿了那么多军需,哪儿还能跑得动啊?”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能寄希望于敌军手下留情,不要伤害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了。
申酉时(下午四点),蔡阳、朱赞击鼓开营,督促众军驱车而出。
这俩全身披挂整齐,朱赞左手上还提了一只锅盖大小的皮盾。蔡阳好生羡慕,自己怎么就忘了弄一个来?现在再去问军士们要吧,脸拉不下来,只好一挥大刀,大喊道:“弟兄们,冲过前面那片树林,我们就有活路了,冲啊,烧死他们!”
刘纲和刘目站在营门一棵巨木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
但见士卒每三十人一排,每人前面都是一辆粮草车,三十辆大车并排而行,分为六排。行不多久,前面那排粮车忽然微微一顿,接着就见车垛上火苗蹿起。后面几排如法炮制,不一刻一百八十辆大车全都火光熊熊,驾车的马受了惊吓,不用再燃什么尾布,就自动拼命奔跑起来,士卒们举起刀枪,跟在车后猛赶,生怕露出身体,被敌人的弓箭手看到。
刘目吃了一惊:“这就点着了?”按计划,应该是再走百十米是放火惊马的佳距离。
刘纲叹道:“果然不出徐先生所料,蔡阳、朱赞贪生怕死,不敢抵近。唉,他们这么点燃粮车,只会提醒对方,那是在招引对方的十石蹶张啊!”不忍再看,命令道:“关闭寨门,准备火把。”
骤然呼啸声大作,接着是几声惨叫,有马的,也有人的。
这啸声实在太耳熟了,刘目想到那强弩的凌厉,心头一软,道:“纲哥,不关寨门好么?”
刘纲狠狠瞪他一眼:“去。这是徐先生的将令,违令者,立斩!”一把抢过一支火把,塞进木寨墙上的箭孔里。
不多时,曹军大营内一片火海。
这时候,黑山军的主帅张燕正舒舒服服地蹲在那片树林后不远的一个山沟里拉屎,那里,离曹军大寨不过两里多路。
这位张燕,也不是寻常人物。他出生在常山真定(今河北真定县),和赵楷、赵云兄弟乃是同乡。他本姓褚,少时家境贫穷,爱好习武,人称“褚飞燕”。东汉末年黄巾起义爆,他聚众万人起义,与博陵(今河北蠡县)张牛角义军合兵一处,推张牛角为领。瘿陶(今河北宁晋县)之役,张牛角战死,他被推为起义军领,遂改姓张,以张燕之名行世。他联合中山、赵郡、上党、河内等地义军,兵至2万,号称“黑山军”。后来他又与朝歌(今河南淇县)农民起义军领于毒等部于黑山会合(今河南省鹤壁市郊蔡庄、下庞一带),纵横河北、河南、山西一带,声势浩大,军威所至,“郡县莫能制,朝廷不能讨”。中平二年(公元185),他出兵3万攻占渤海郡(今河间以东至沧县一带),由于汉军围堵,不久战败撤退。中平三年(公元186)六月,张燕率精兵3万、骑兵8千与冀州的袁绍激战于常山城(元氏县故域)下,大战十数天未决胜负,各自撤兵休战,这一仗打得非常精彩,杀出了张燕的江湖名头。初平四年(公元193)六月,袁绍再遣大军围剿,进入黑山军所在的朝歌鹿肠山。张燕自恃勇力,不听部下劝阻,与袁军激战5日,终因智谋不敌,连战失手,大将于毒战死,义军被杀万余,袁绍部乘胜沿山北上追击,黑山军损失惨重。
这一仗之后,张燕痛战友之死,恨自己之蠢,将军队暂交给部将白饶指挥,自己则出外寻找明师,决意钻研兵法。后找到黄巾枪王,拜在枪王门下。五年后他回到黑山军,带回了赵颖、赵伟、赵椴三姐弟。当时黑山军在他走后又几度遭挫,白饶身负重伤,一直苦苦支撑,见到他回来,不久就气泄而亡。张燕重整旗鼓,再振黑山军威名。他为人义气,此次亲自出马,精兵强将尽出,只是为了援助生死之交上淮徒。
他拉得兴尽,问道:“徒好了么?我要起来了。”
和他屁股贴屁股对拉的正是鲁山军主帅上淮徒,听到张燕说好了,呼地就站起来,跳了开去,道:“好了。”
张燕没防备,一个后仰,差点坐粪坑里。急忙双脚一撑,两手在空中一抓一拉,身体就那么硬挺挺地挣脱起来,倾斜度数绝对过15度。站直之后,他回看一眼身后的“险恶背景”,大骂道:“你个臭徒,我说你怎么不在五云峰坐阵,要跑这儿来陪我拉屎,原来还是想害我呀!”
上淮徒身材魁梧,一脸黑胡,他提起裤,有点懊恼地笑道:“不过是试试你的功夫而已。噢喝,长进了啊,原来你叫飞燕的时候,我也能让你变成‘屎燕’,现在你了福,却居然反害不死你了。”
张燕拍拍自己的肚:“咱现在,肚可不像以前那么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嘿,我是一肚学问,老哥,你啊,有空的时候别老练你那狗熊功夫了,跟兄弟我学学用兵之法,以后也好出人头地。”
上淮徒摇头:“谁稀罕学你那什么破兵法,出人头地?那是你喜欢的事,我不在乎呢。”
张燕哼哼两声:“所以啊,我极力栽培你家焉,她可比你上进,现在别人都叫她焉帅了,以后啊,你这鲁山军,我看也该改名叫焉军好。”
上淮徒连哼四声:“哼哼哼哼!”忽然想起来:“喂,我上次跟你提起的,你跟小妹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燕随口骂道:“胡xx扯什么,焉是我的好徒弟!”
上淮徒脸色冷下来:“你还挂着你的颖督小师妹呢?”
张燕脸色也一变,想了一想,忽道:“我看焉和赵伟倒很般配,不然咱俩做个月老,替他们撮合撮合?”
上淮徒骂道:“去死,我是焉的家长,让我给她做月老?”想想这些日接触下来,赵伟这小伙倒也真不错,武功既强,人又厚道谦虚,犹豫了两下,道:“就是焉比他还大一岁,这个……人家会不会嫌弃?”
张燕拢上裤,哈哈笑道:“大就大了,那有什么*关系?焉看着,可比赵伟小不少呢。”
上淮徒叹口气:“好吧,那这事就交给你了。”瞅瞅他:“你也老大不小了,老这么吊着,也不是个事啊。我看颖儿这丫头……未必适合你。”
张燕烦恼地摆摆手,转身向他的战马走去,道:“你还不嫌臭啊?”
二人上了马,上淮徒道:“现在咱们去哪儿?”
张燕想了想,还真没地方好去:“五云峰有军师指挥,那边也该差不多了,这边就等后的冲锋了。”搔搔后脑勺,再揉揉肚:“嗯,那就随便骝骝马吧。”
二人并骑而行,上淮徒羡慕道:“你在哪里寻来的这么个宝贝,用兵使计,好不歹毒奸猾,令人防不胜防。”
张燕嘿了一声,没说话。
上淮徒道:“怎么,这个不能给我说?”
张燕道:“你又想到什么屎地方去了,我有什么鸟事不能跟你说的?”皱起眉,苦恼地摇摇头,道:“我遇见他,纯属意外,也就去年七月间,我率十万人马援助公孙瓒大人,不知道哪个龟孙向袁绍泄露了我们的作战机密,袁军将计就计,点火为号,假称我军来援,诱骗公孙大人出城接应,把他给灭了。我一看不好,急忙就要回去。这家伙不知从哪儿忽然蹦出来,跟我说不能这么跑,应该如何如何三路互相为援,方能安然撤走。我听了他的,果然袁军未敢追击。这家伙不光头脑要得,武艺也高,赵家哥俩也不过勉强胜他一筹。我觉得这小行,有够厉害,就让他做了我的军师,排位第三。”
“哦,原来如此。你后来也没查查他的底?”
“我问过他,他也糊里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