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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敢死队的冲锋摧毁了日军的炮排,使日军失去了九二步兵炮的火力支持,为蔡团消除了一个重要威胁。
蔡荣基命令把全团原有的和从高桥大队那里缴获来的重武器全部用上,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九二步兵炮等构造起一道道火网,封锁着日军冲锋的道路。浜田杀红了眼,举着指挥刀嘴里不停地喊叫着,命令日军一波接着一波地发起进攻。随着重武器的弹药耗尽,以及前沿士兵的不断伤亡,蔡团的防线终于崩溃了。
“一营的阵地被攻破了,一营长带着剩余的弟兄已经退进村子里了。”
“二营阵地丢了,二营长殉国了。”
“三营阵地丢了,三营长带着弟兄退回村里了。”
传令兵一次接一次地跑进临时观察所向蔡荣基报告,蔡荣基面色凝重,眼睛盯着西边的天空。
“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天黑,如果天黑之前我们能够顶住,就有可能趁着天黑突围出去。雨亭,按我昨天说的办,你带着这几十名弟兄先撤出去,保住全团的一点种子。我在这里坚持到天黑再撤。”蔡荣基对甘雨亭说。
“团座,还是你带着警卫班先撤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我们已经守了两天一夜了,只要坚持到天黑就完成任务了,你也就可以向上峰交代了。你放心地先走,我肯定能坚持到天黑。”甘雨亭说。
蔡荣基笑着拍拍甘雨亭的肩,说:“雨亭,我是扔下部队不管的人吗?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坚持吧,也许天无绝人之路呢。”
蔡团设在村子外围的防御阵地全部失守了,残部退入了村子,开始与日军进行巷战。这是一座比较富裕的小村庄,许多人家的住房都是青砖盖成的,非常结实,这给蔡团的士兵提供了与日军周旋的依托。利用昨天一个晚上,蔡荣基指挥着士兵已经把村庄里的房屋进行了一些改造,设置了火力点,打通了房屋与房屋之间的通道,从而创造了进行巷战的良好条件。
日军从四面包围了小村庄,然后以小队为单位向着村庄里冲锋。蔡团的残余士兵钻进各家各户,顺着楼梯爬到阁楼上,从事先掏出的枪眼里向冲进村庄的日军射击。
一营长卢运达带着几名士兵退进了村里一家大户的宅子,这座宅子的围墙是用青石垒成的,十分坚固。卢运达把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架在堂屋里,用这家人家的家俱做成一个掩体,封锁住了大门,十几名试图冲进大门的日军士兵刚刚露头,就被卢运达和士兵们用乱枪打死了,门前日军的尸体堆成了一小堆。
“里面是什么人?”日军的一名中队长向围困宅子的日军士兵问道。
“报告中尉,里面是中**队的一名军官,还有他的几名卫兵。”
“这幢房子有没有后门?”
“报告,有后门,但已经被堵死了。”
“向屋里扔掷榴弹!”中队长下令道。
两名掷弹筒兵跑了过来,支上掷弹筒,隔着院墙向院子发射掷榴弹。卢运达等人藏在家具后面,又拿出这户人家的棉被盖在头上,掷榴弹的爆炸一时还伤不着他们。
“营长,我们守不住了。”一名士兵对卢运达喊道。
“没事,俺们已经打死多少鬼子了?够本了,现在拼一个算一个。”卢运达豪迈地说,“当兵吃粮,哪有不死的?死在这里,值了。”
“营长,咱们不能光挨打呀,怎么还。”
“你有什么办法?”
“有办法。”士兵说着,趁敌人掷榴弹停止的间隙,从家俱后面钻出来,拎着一篮子手榴弹,找到楼梯上了房顶。他拉着手榴弹,一颗接一颗地向着躲在院墙外的敌人扔去,随着轰轰几声,掷弹筒的发射停止了,院墙外咿里哇啦地传来一阵哭喊声。
日军中队长被院子里扔出来的手榴弹的弹片划破了前额,鲜血流了满面。他恼羞成怒,下令道:“翻过墙头,把这群支那人全部消灭!”
一个小队的日军从四面开始翻墙,同时不断地向院子里投掷着手雷。卢运达见状,端着机枪冲出屋来,对着墙头一阵扫射,三四名日军从墙头栽倒下来,余下的日军纷纷向卢运达开火,卢运达身中数弹,倒于血泊之中。另外几名**士兵进行了最后的抵抗,最终也因为寡不敌众,全部阵亡。
“团座,鬼子已经顺着大街向这里冲过来了,沿途火力点的弟兄估计都已经殉国了。”甘雨亭报告道。蔡荣基的观察所设在村子中间的一座宅子里,这座宅子比周围的房子略高一些,站在屋顶上,可以看到村里村外的全局。
“好,最后一搏的时候到了。雨亭,咱俩比一比吧,看看谁杀的鬼子多。”蔡荣基笑着对甘雨亭说。
“我肯定不如团座。”甘雨亭谦虚道。
蔡荣基取来一瓶酒,倒上两碗,对甘雨亭说:“来,雨亭,咱们喝了这杯酒,就跟鬼子拼了吧。雨亭,如果一会我体力不支,有可能被俘,你务必要开枪打死我,我蔡荣基不能当鬼子的俘虏。”
“放心吧,团座,一会我会陪着你一起上路的。”
“雨亭,你跟着我有七八年时间了,名为上下级,实为亲兄弟。咱们在一起打仗,在一起带兵训练,也在一起喝酒。今天,就是咱们喝的最后一次酒了,来,干了这碗。”
甘雨亭双手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道:“团座,你的知遇之恩,雨亭无以为报了。如果有来生,我还给你当副官。”
蔡荣基哈哈大笑,说:“你不是从来不信鬼神的吗?怎么这会也说起什么来生了?好,咱们集合起弟兄们,开始冲锋吧。”
四十几名原来特务连的老兵杀气腾腾地聚拢来,毛瑟枪上已经挂上了雪亮的刺刀。蔡荣基也拿起一杆长枪,准备带着士兵们向日军进行最后的冲锋。
“团座,你听,什么声音?”甘雨亭突然竖起耳朵倾听着。
“枪炮声!”蔡荣基也听出来了,“村外有密集的枪炮声。莫非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他几步上了屋顶,拿起望远镜向着村外了望。只见就这一会的工夫,村西边的日军已经乱了营,一彪人马从西边像风一样地掩杀过来,冲在最前面的一群士兵人手一把汤姆逊冲锋枪,枪口火光闪闪,发出刺耳的“芝加哥打字机”的响声,迎着他们的日军士兵在大口径枪弹的扫射下跳着难看的舞蹈纷纷倒地。
在这支队伍的中央,飘着一面鲜红的战旗,战旗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江东突击营!
第二卷 浴血金陵 110 没有悬念的战斗
110 没有悬念的战斗
“江东突击营!”甘雨亭欢呼起来,“是罗营长的队伍!咱们的援军到了。”
蔡荣基微笑着说:“看来咱们命不该绝啊。如果真是罗毅的部队,这一仗就没有悬念了,他们的战斗力是完全可以相信的。雨亭,你听说过还有其他的部队叫这个名字的吗?”
甘雨亭道:“就算其他的部队也叫这个名字,至少眼前这支部队肯定是罗营长他们。在国内,装备着这么多汤姆逊冲锋枪的部队,可没几支。”
说话间,战场上的形势已经一边倒地发生逆转了。浜田大队与蔡荣基团激战了六七个小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各中队都伤亡不小,战斗力大为减弱。江东突击营近800人生龙活虎地投入战场,相当于在已经精疲力竭的日军屁股上猛踢了一脚,日军迅速地垮了下去。
“机枪手掩护,全体撤退!”浜田和高桥叫嚷着,指挥士兵退却。机枪手架上重机枪企图阻拦突击营的冲锋,但为时已晚,突击营的前锋已经冲到了日军阵地的跟前,几十支汤姆逊的强大火力瞬间就把日军的机枪射手全部打成马蜂窝。日军兵败如山倒,残卒向着东边狂奔。一部分冲进村子里的日军来不及撤出,被突击营堵住,村里蔡荣基团的残余兵力也发起了反攻,一场以强凌弱的屠杀过后,几十名日军伏尸在村口。
“请问,贵军是哪部分的?”突击营的指挥官许良清对着迎接上来的蔡荣基团士兵问道。
不等士兵们回答,蔡荣基带着甘雨亭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了。“许兄,还认识我们吗?”蔡荣基远远地就招呼道,其实许良清的年龄还不如蔡荣基大,但考虑到许良清没有官职,不便称呼,所以蔡荣基称他许兄,以示尊重。
许良清定睛一看,连忙上前敬礼:“蔡连长……啊,不对,应当是蔡团长了吧?失敬了!”他是正规军出身,一看蔡荣基的军衔,便知道他已经不是过去的连长职务了。
“哎,许兄,自家兄弟,还这么客气干什么?“蔡荣基回了一个礼,然后双手握住许良清的手,由衷地说:“许兄,你们真是及时雨啊,如果你们晚来10分钟,我和雨亭恐怕就要以身殉国了。”
许良清看着蔡团士兵们满身的血迹和烟痕,又看到遍地日军和**士兵的尸体,能够想象出战斗是如何残酷。他说道:“蔡团长,我们还是来迟了,让弟兄们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实在是惭愧啊。”
“许兄说哪里话,我们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蔡团长,现在先不着急说客气话,我们抓紧时间整修工事吧?这一批鬼子被打跑了,说不定很快大队鬼子就上来了。”许良清战斗意识非常强,向蔡荣基建议道。
“不必了。”蔡荣基挥挥手说,“我的任务是在此阻击敌人两昼夜,现在已经两天一夜了。估计鬼子人生地不熟,不敢夜战,所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可以撤离了。现在东边已经没有我们自己的部队了,你们也不要再向东去了。”
许良清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我们赶紧打扫战场,准备撤离。”
“你们罗营长在哪里?我应该去向他当面致谢才对。”蔡荣基不忘礼节。
许良清说:“罗营长本来要亲自带队冲锋的,被我拦住了,让他在后面观察所坐阵指挥呢。这样吧,我带你们二位过去。致谢我们可不敢当,到观察所去喝口热水,给二位压压惊倒是应该的。”
蔡荣基团伤亡十分严重,除了此前送到后方去的伤员之外,现在村子里活着的士兵只剩100多人了。三个营长牺牲了两个,唯一活着的三营长也是身负重伤。蔡荣基临时指定了一名连长负责整顿队伍,准备撤退。许良清则安排突击营的士兵帮助救护蔡团的伤员,收敛战死士兵的遗体,同时搜集战场上遗留的枪支弹药,作为战利品。这些东西蔡团的士兵是不感兴趣的,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去搬运这些物资了,所以全部让给了突击营。
在刚才的冲锋中,突击营也折损了20多人,这是突击营成立以来第一次出现伤亡。一些从未上过战场的突击营士兵为同伴的死伤而哀伤不已,但如许良清、唐荣以及原来聚义帮的老兵对此十分淡定,在他们看来,打仗肯定是要死人的,一场冲锋才伤亡20多人,就打垮了日军,已经是很理想的结果了。
“嘿,老苏,你刚才的风采,可真有点黑骑士的味道了。”甘雨亭看见苏晓峰,乐呵呵地对他说,刚才在望远镜里,甘雨亭目睹了苏晓峰手持冲锋枪呐喊着带头冲杀的场景,忍不住夸奖了一声。
“听你的士兵说,你昨晚带敢死队杀进日军大营,可有此事?那才是真正英雄啊。”苏晓峰回过头恭维甘雨亭道。
甘雨亭听到苏晓峰提起夜袭的事情,面有得意之色,不过嘴上还是挺谦虚的:“险中求胜,实在是没办法了。不过,这冲到鬼子中间去大开杀戒,实在是过瘾之极啊。我跟你说,我拣了鬼子一个掷弹筒,啪啪啪啪往外连扔了十几个炸弹,把鬼子那是炸得哭爹喊娘啊!”
“下次再有这种机会,千万叫上我。”苏晓峰笑着说。
几个人边聊边走,来到了一里路开外的突击营观察所,罗毅刚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