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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会离这里约半哩路程,」我父亲说。「所以我们算是近邻了。你怎么会决定来这里的?」
「教会正好有个缺,所以我就欣然接受了。」路卡说。
父亲点点头。「我们随时欢迎你来寒舍吃便饭,卡拉,你说他是不是该来?」
「一定要来。」她回答。
路卡走了以后,父亲说:「可怜的年轻人,不过他的样子看起来很老实,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你对教会的评价似乎不是很高。」我说。
「我觉得这里没什么不好,维持现状也不错,想要改造异敦徒是份很艰钜的工作……当然了,除非异敦徒本身想被改造。」
「而这里的人不想?」
他耸耸肩,说:「我敢说他们喜欢旧有的生活模式。如果人的心灵得到满足,那么再怎么有波折,他们总是能轻易地抚慰、平息受伤的心。他们不懂那些『敦亲睦邻』的道理,只知把自己照顾好才是最要紧的,邻居是自家门外的事,他们无暇多管。」
「路卡的为人相当好。」我说。
「我们都把他称为『圣男路卡』。」泰玛莉丝补上一句说。
父亲笑了笑。「的确,」他说。「他的身上散发著一股温文儒雅的气息,我希望你们能常去看他。」
我们的房间仅隔著一道墙,房内摆的全是淡色木制家具,原木地板上铺了几张小地毯,窗于外都另再安装纱窗,每间房里都有盥洗盆和水罐。后来我才发现那些水是房子附近的一口井取来的。这里的生活状况和卡多岛一样简陋,那里有两个家庭住在像茅舍般的地方,他们的态度谦卑得如仆人般。照这情形看来,我们在这里所受的招待是非常高级的享受了。
此刻我最渴望的莫过于单独和我父亲交谈,而泰玛莉丝似乎也很能理解我的心情,吃过晚餐后,她便以疲倦为由,提早回房休息去了。这样一来,我便有机会达成愿望了。
他带我到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这里是我的书房圣地。」他说。「我常待在这里。
卡拉说你有些困惑,我应该把一切都解释给你听。」
「卡拉到底是谁?」
「这房子是她的。她的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本地居民,她父亲来后不久便在这里开辟了一个大型的椰子林场,他并没正式娶她母亲,不过对卡拉却是照顾有加。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也非常迷人:事实上,她是个非常好的人,我知道你们俩会处得很好的。她的父亲,丹马林过世后,便把这幢房子、林场及一大笔财产全都留给她,她在这个岛上的权力很大。」
「你和她住在这里吗?」
他微笑地说:「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意外发生后」,他摸摸双眼,「她便把我带来这里了。」
「苏菲姨妈曾把你的事告诉过我,但却从未提过你失明的事。」
「她自己也不知道,我并没把这件事告诉她。」
「但是,你依然继续和她通信。直到决定来看你之前,我一直以为你还待在埃及。」
「我是曾在埃及待过好一段时间,那时……你也知道,我在服役,后来……退伍后便留在那里……还有其他地方,从事各种交易。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没必要让虚度的年少来困惑自己。」
「那么,那些日于都是虚度的了?」
「怎么可能,我过得很快乐。只是现在我不再自私地只顾自己,我已学会用关怀的心地看周遭的人事物。」
「我真的好想多了解你一些。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知道自己有个父亲,但却从来没见过,甚至在苏菲姨妈开始谈起你之前,我对你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
「你不能完全相信她所说的一切,她对我一向都太宽容仁慈了。」
「每当她提起你时,眼中总会浮现出慈爱的神情,她很喜欢你的。」
「我也很喜欢她。这些年来多亏了她,我才能对你的状况有所了解,当我知道你要搬过去和她住时,我真的很开心。」
「这样的安排对我来说是最完善的。」
「每当我一想到你们俩能从彼此间找到慰藉,我的心就会放宽了些。苏菲向来都很懂得如何……安慰人心。」
他的声音中有著强烈的悔意。我真想问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我知道她一直深爱著他,我想他也是爱她的。有这么多的事我都想得知,不过我并不期盼一次就能找出所有的答案。
「我想多了解有关卡拉的事,」我说。「所以也就是说,这幢房子是她的,而我们则是她的客人。」
「我也住在这里。」
「以客人身分吗?」
「也不完全是。」在一段短暂的沉默后,他继续说:「你或许已经知道我沉浮不定的人生际遇了。你的母亲和我,我们离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们俩在一起时并不快乐。」
「没有我,对她反而比较好,我们在一起永远也不会有幸福的。我无意当圣人……和你们的路卡完全不一样。我想我和大多数的男人都不一样:像我这种男人,生活中永远都少不了……伴侣。」
「你和卡拉?」我问。
他点头,说:「我们就像家人一样。」
「你们可以结婚的……不是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是单身汉,她也结过一次婚……我想是为了金钱结婚的,或许不完全是,但我敢说一定是金钱驱使他这么做的。他也许想从她身上捞些好处,不过却失败了,因为她是个精明的女强人。如今他已死了。没错,我们是可以结婚,但是这里不像英国的乡村一般邻居总是虎视眈眈地眼观四周,深怕有任何伤风败俗、破坏社会秩序的事。卡拉从没想过结婚的事,我也是。不过这并不能阻碍我们从对方身上取得快乐的事实。女儿,听了我这番话,你被我吓到了吗?」
「没有,我想这才是生活的本意。她是个很善良的人。」
「她的血液里有一半是原住民,一半是盎格鲁撒克逊人,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组合。我是在埃及遇见她的,当时她正在旅行,我一眼就喜欢她的清新、直爽及乐观的人生态度:『为今日而活』是她的生活哲学,也是我的。我们在埃及时就是朋友了,后来我的身体状况亮起红灯,从那时起她就开始照顾我了。那时我的心情已跌到谷底,对眼前无光无影的世界充满了恐惧,亲爱的孩子,你父亲一辈子从来都没畏惧过什么事,那时甚至还开始祷告著:『亲爱的上帝,我愿以身边所有的一切来换取我宝贵的双眼。』上帚忽略了我的请求,但却把卡拉送给我。」
有一会儿他就这样紧紧地握著我的手,然后才继续说:「卡拉是个大好人,天生就是块做母亲的料子,真搞不懂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没儿没女呢?她陪我度过那段沮丧绝望的日子,并且还带我来这里住,她在我的心中占有相当的分量。溺爱她的父亲留给她这间房子,以岛上的居民标准而言,她是非常富有的,她拥有几千棵高产量的椰子树,把这些林场照顾得无微不至,和男人比起来丝毫不逊色;她还像个母亲一样照顾我,是个真正名副其实的女强人。她不仅看管这些椰子林,更是我的守护神,弗雷德莉卡,当初要不是因为有她在的话,我怎么样也不可能独自承受失明的事实的。」
我说:「你应该回英国找我们的,我相信苏菲姨妈一定会照顾你的。」
他摇头说:「虽然我知道她会这么做,但我还是不能回去找她。有几次我都想……不过这些都是在失明之前的事。你知道的,一开始……」
「我知道,她告诉过我了。她以为你会娶她,结果没想到新娘却是我母亲。」
「喔……」
「她会了解的。」
「没用的,我不值得苏菲为我做这么大的牺牲,我无法照著她所期待的方式过日子。」
「她要的只是原本真正的你。」
「不过她拥有一颗更珍贵的明珠我的女儿。」
「原来这些日子都是卡拉在照顾你的。她大方地让你分享她的房子……和她的生活。」
「她所求的也仅是如此。」
「那,你在这里快乐吗?」
他沉默了一下,最后才说:「虽然说我的身体已有残缺,但我依然过得很舒适。所有的事总是一体两面的,有得即有失,我的失明也不尽全是可悲的。每当一有脚步声出现,我便会乐在其中地开始揣测来者是谁,我会自言自语地说:『这是马克拉……或是小曼多。』我认得出卡拉的脚步声,失明后我对人们所制造出的各种声响变得相当敏锐。也因为如此,我常想起过去那些轻狂纵欲的日子;而对于那些不愉快的事,我总是有办法不去想它,这其实也需要很大的技巧的,有时我会对自己说:『你瞎了。或许你因而失去最珍贵的资产,不过上帝也补偿了你的损失。』然后我便会开始往这方面想,我有了卡拉的爱,而且我的女儿还大老远地,越过半个地球来看我。」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觉得自己好像在这岛上过了一辈子般,好久。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总会躺在床上想著克里斯派和苏菲姨妈,并且不断地问自己:我这么做是否真的正确。能来和父亲相见是件很好的事,我很高兴我们能相处得很融洽,好像认识他一辈子了,这一切都得归功于苏菲姨妈。看得出他对每个人的影响力一定相当大,至少他已赢得我的心了。我常和他聊天。我们总是一起并肩坐在树下,倾听温柔的海浪在耳边轻声细语地低喃著,然后他便会把年少轻狂的日子一一道出。很明显看得出来,他很高兴我能来这里陪伴他。
只是每当夜幕罩地时,遥远的故乡就会回到我身旁,而克里斯派苦苦哀求我别走的脸庞也不断地浮现在我眼前,我几乎可听到他声调痛苦地吐出一句句:「我会找到解决之道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会试著不去回想圣奥比邸园的灌木栽植地所发生的事,及佳斯顿·马奇蒙僵硬地躺在那里的情景,但这些都是徒劳无功的。
这是一座很美丽的小岛,但我想就如世上所有的热带岛屿一样:随风摇曳的阔棕树,青翠茂盛的枝叶,形如山洪爆发的雷阵雨,灼灼逼人的热太阳,毫不在乎的人们,懒洋洋地,任凭时光从风中流逝。
我很高兴泰玛莉丝喜欢这里,我想最主要的因素是这里离家不只五百里。我一点也不相信她和那件谋杀案会扯得上关系但,诚如她所说的,一般来说像这样的案情,通常妻子都会被列入嫌犯名单内。
她常对那群动作笨拙、滑稽的孩子们大笑,而他们很明显地也对她特别感兴趣。通常不管她走到哪里,身旁总会有一、两个小孩跟著她,有些胆大过人的还会走向前去摸她白皙的肌肤、及散在肩上如波浪般闪闪发亮的一头金发。
她向来就喜欢那种受人重视的感觉,因此总会表现出一副欣喜的样子,所以没多久她就成了这些小孩的最爱。
我们常在岛上四处探寻。在离岸边不远处有个盘著腿席地而坐的陶工,我们常在那儿逗留,看他制做这些陶罐的过程产品包含各式各样的浅盘及花器。为了博他开心,我们都买了一些回家,在旁的一群孩子泰玛莉丝的仰慕者欢喜地目睹了整个交易的过程。
其他的商人都坐在椰毛编织的垫子上等著,每当渡轮一上岸,他们的眼睛便会开始搜索观光客的身影,希望他们摊位上的工艺晶能引起观光客的注意。
许多人都警告我们,在没有导游的陪同下,千万别走入矮树丛里,小心别遇上了蛇。
当然了,我们也到教会拜访过那里和覆上茅草盖顶的谷仓没两样,一眼看去阴森森的,四面苍白的墙壁上唯一的装饰品就是那把耶稣受难的十字架了,这个地方简直毫无亲切及热晴可言。
「多阴沉、无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