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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大家,卫将军今天是如何击败一万叛羌的。”
大家一听,顿时骚动起来,他们知道有大量羌人前锋已经赶往上邽,很可能和刘修撞上,但是刘修只有三千人,而且军容整齐,看不出一点刚刚经过恶战的模样,他们都以为刘修要么是没和羌人碰上,要么是碰上了没战斗,从其他的路绕到冀城来了。可是现在范津却说刘修已经击败了那些羌人,这大出众人的意料,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凝神细听。
赵安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众人顿时哗然。如果赵安不是本地人,大家都知根知底,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赵安的话。三千人击败一万人,而且前后用了不到一个时辰,死亡更是微乎其微,这样的结果谁信?反过来还差不多。
可是赵安是天水四姓之一的赵家的人,在汉阳太守府做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为人大家都非常清楚,没有理由不相信他的话。可是这结果又太让人匪夷所思,无法接受。
一时间,这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范津微微一笑,冲着刘修拱了拱手:“卫将军,请那位勇士将聂啸的首级拿出来给众人看看吧?要不然,他们是不敢相信的。”
刘修不动声色的摆摆手,示意关羽出列。关羽翻身下马,从马背上拿下装有聂啸首级的革囊,走到刘修面前行了一礼,然后掏出聂啸的首级高高举起,面向众人,傲然而立。
范津爽朗的大笑道:“诸位,这便是叛羌首领聂啸的首级,聂啸是汉阳人,你们一定有人认识他吧,不妨出来认一认,看不是他。”
刘修这才知道,原来聂啸还是汉阳人,怪不得他会作为前锋进入汉阳。
听了范津这句话,有认识聂啸的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仔细辩认了关羽手中的首级后,证明范津所说的确是实情。一听说刘修真的以三千人破了一万叛羌,而且胜得轻松之极,人群再一次沸腾起来。
“卫将军威武!”有人举起拳头,大声叫道。
“卫将军威武!”更多的人叫了起来,赵安见了,连忙走到关羽身边,举手高呼:“关都督威武!”
众人这才知道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姓关,兴奋不已,也跟着喊了起来。听着潮水般的欢呼声,关羽绷着的脸慢慢松驰下来,他举手向大家致意,然后高声喊道:“卫将军威武!”
在他的带领下,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气氛达到了。
范津将刘修请入太守府,设宴招待,他很开心的对刘修说道:“将军这一战打得好啊,有了这个开头,可以震慑羌人,鼓舞民心士气。”
刘修感激的说道:“多谢府君支持,有了府君襄助,我对守住冀城、安定凉州更有信心了。”他说的是实话,范津刚才这一举止可不是无意为之,吹捧他绝不是主要目的,他是特地让那些汉阳人看看,让他们对刘修有信心,相信刘修能够守得住冀城,这样冀城的民心才能安定,他们才能愿意支持刘修,安定汉阳。否则刘修这三千人就是再骁勇,也不可能真正控制住局面。
刘修虽然讨厌那些假名士,但对于这一类有才能、有担当的名士,他还是很敬佩的,也不吝惜自己的夸奖。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在接下来的宴会上,冀县的大族纷纷上前给刘修敬酒,表示愿意与刘修共进退,保境安民。刘修一一谢了,然后迅速接管了冀城的防务,并且与各家商量相关的兵力与钱粮问题。
第二天,斥候传来消息,天狼停止了前进,目前驻扎在冀城西南的朱圉山一带,挡住了进入陇西郡的道路,看样子已经得知聂啸被击败,官军进入冀城的消息后,在等待援军。
刘修随即召集众人商议,如何处置这两万多羌人。
范津抚着胡须不吭声,只是把眼光投在请来的几个人身上。这些人都是汉阳的大族,眼下也在刺史府或太守府任职,比起范津,他们才是真正掌握了汉阳的实权派。
一个叫杨会的太守府功曹站了起来,“朱圉山是通往陇西南部的必经之路,将军如果要叛,必经此路,而叛羌要入汉阳,侵拢关中,这里也是要道之一。朱圉山处于南山、北山之间,是一片难得的驻军之地,如果让羌人占了这片地方,随时保持着对冀城的压力,对将军来说,非常不利。”
其他人频频点头,出声附和。
刘修看在眼里,有些生气,这些人只想着把羌人赶出汉阳,却不知道这里面的凶险。羌人有两万,而且刚刚经历了聂啸的惨败,必然有所防备,岂是那么容易打的。他的兵力不足,这些汉阳人却一字不提,所有的支持都停留在嘴上,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实际行动。以他这三千人去攻击,纵使是胜也是惨胜,最后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
这些人都是人精,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很多人都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只要他们的利益不受损,刘修败与不败,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至少不是决定性的,他们随进可以像金城的那些豪强一样和羌人合作。
刘修看了一眼范津,范津无声的一笑,还了刘修一个感同身受的眼神。
傅燮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先向刘修和范津拱了拱手,然后看着那些下意识的坐在一起的汉阳豪强,很疑惑的问了一句:“据说羌人起兵十五万,我们目前知道的只有在安定、北地的三四万人,汉阳有三万人,那还有五六万人在哪儿?”
“在金城。”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汉子站了起来。他叫姜叙,是汉阳兵曹从事,主管汉阳的兵事。他向刘修点头示意:“据我们先前得到的消息,叛羌主力一直在金城,王家、边家都和他们同流合污了,但是韩家、麴家还没有表态,特别是韩家,因为韩遂的缘故,他们已经明确的拒绝合作,据堡自守。”
“以一族之堡,能撑得住几时?”傅燮扫了众人一眼,“如果我猜得不错,边章、王国这是顾念旧情,不想大开杀戒。可是如果他们得知将军已经入据冀城,他们还能这么宽容吗?就算他们不降,留下数千人看守,边章、王国还能抽出近五万的大军来围冀城,到了那个时候,冀城就算坚固,也必然被围个水泄不通,而其他诸县难免会遭其涂毒。”
那些家不在冀城的人皱起了眉头,开始担心起来。
“于今之计,应该抢在叛军主力未到之前,击败天狼,夺回朱圉山,这样一来,我军进可攻,退可守,至少可以保得汉阳无恙。”傅燮转身冲着刘修施了一礼:“请将军不要犹豫,立刻攻击天狼。”
汉阳人也是要刘修攻击天狼,傅燮也是要刘修攻击天狼,可是意思却略有区别。汉阳人是要刘修独自出击,他们坐守其成,可是傅燮却提醒他们,如果刘修因为兵力不足,不肯出击,那么羌人围了冀城之后,最倒霉的还是汉阳人,你们要么是投降羌人,要么就会被羌人抢劫,就算是投降,你们也要拿出大量的财物来安抚那些羌人,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拿出来支持刘修?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拨,就明白了其中的区别。一个个开始站出来表示赞成,有的出兵,有的出粮,时间不长,又凑出了两千多人,两万多石多粮食。
刘修估摸了一下,加上冀县原有的郡兵,他手头现在大概有七千人,已经有一战的可能了。他随即开始讨论如何作战,姜叙是本地人,又是负责本郡军事的,对朱圉山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当下给刘修解释了一番。
朱圉山地形独特,周围山重水复,有南山、有西山,能够驻军的只是一片不大的草甸。山北不到百里的距离内有七八条水,根本不适合大军行动,向南只有一条大弁川水,但是想越过大弁川水攻击朱圉川也非易事,因为那里山林茂密,非常难走。更重要的是,羌人善于山地作战,这个地形对他们非常合适,却不利于以骑兵为主的刘修所部发挥优势。
姜叙最后下了一个结论,很惋惜的说道:“目前来看,除了以步卒正面强攻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刘修很郁闷,说了半天,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不由得人不沮丧。原本是担心兵力不足,现在才知道兵力就是足了,也只有强攻一条路,怪不得那些人都有些犹豫呢。
刘修让众人退下,独自一个人坐在地图前沉思。郝昭安静的站在一旁,正式成为刘修近卫的庞德也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看着刘修。
“易守难攻……不利于大军行动……对骑兵不利……”姜叙那带着明显凉州口音的话在刘修的脑海里回响,让刘修觉得有些心烦意躁。可是一想到庞德,他又不能让这种情绪暴露出来,只好把庞德招到面前,闲聊起来。
“你家在哪个方向?”
“在这里。”庞德在地图上找到了豲道的位置。豲道在渭水上游,冀城的西北方向,离冀县大概有七八十里地。
“那你如果要回家,从哪里走?”刘修开玩笑道,“如果从朱圉山走,那可绕得挺远啊。”
“我不从朱圉山走。”庞德见刘修语气温和,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架子,心情也轻松起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我走山道,山道虽然难走,可是近很多,比较快。”
“山道?”刘修顿了片刻,灵机一动,“你知道能绕到朱圉山西面的山道吗?”
“有啊。”庞德不假思索的说道,随即意识到了刘修的目的,连忙摇头说道:“将军,那些山道可难走得很,几个人走走没问题,大军可走不了,战马更不可能。”
“嘿嘿,那你先别管,你先告诉我有没有,要走多久。”
庞德眨着眼睛想了一会:“要走五天左右,还要过几道水,走到黑水峡之后再转向南,翻过南山,就能看到朱圉山的军营了。”他又提醒了一句:“这些路可都不好走。”
刘修笑道:“你觉得,许都督手下的那些人走得吗?”
庞德想想那天许禇带着虎士们仰攻邽山的情景,连连点头:“他们肯定能走得。”
“那就行了。”刘修坐起身,冲着郝昭使了个眼色:“去把王道长和许都督找来。”
王稚和许禇很快就来了。王稚擅长匿隐术,身法之灵活自然不用说,许禇手下的虎士因为在攻坚方面被关羽的重甲士压得死死的,最强步卒的名头眼看无望,便干脆向全能方向发展。他不仅让那些虎士们操练刀戟弓弩之类的博杀武技,更向王稚学习轻身技法,还特地向刘修请示,让刘修把五行术中的猴形传给了一些信得过的虎士。在虎士平日的训练里,翻墙越脊之类的平衡技巧也是必修科目。
庞德在亲眼看过了这些虎士灵活的身手之后,敬佩不已,最后一丝担心也放下了。他正是年青好战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刘修带着几百虎士去寻羌人的晦气才是最危险的事,相反倒有些跃跃欲试,恨不得一步就飞到朱圉川,和羌人大战一场。
刘修找来了范津和姜叙,要他们明日起带着大军出城,每天向前三十里,再后退二十里,拖延到两三天之后再到朱圉山与羌人对峙。如果羌人不主动攻击他们,他们也不要去惹事,如果敌我悬殊太大,那也可以暂时撤退。
范津和姜叙不明所以,他们不知道刘修为什么会让他们这做,更不明白为什么刘修不自已领兵,反而把兵权交给他们。
“我有其他的事要做。”刘修没有告诉他们实情,他知道姜叙也许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范津一定会说他鲁莽冒进,不是大将之风。
范津他们刚刚出去不久,傅燮就找来了,他一见到刘修,就开门见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