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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中有话,也没个避讳的,委实令她有些心猿意马。
却说,纳兰氏的生辰,阖府皆是盛装出席,她本也不是场面上的人,什么左右逢源都是做不来,今儿这样大的场面,里头的人大都是军政要员携着家眷出席的,纳兰府还有舞厅,玫瑰花图案的地面光滑的足以映出影子来,乐队也不知是哪里请来的,看那演奏的技法就知道是有名气的。众人齐聚,一时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不断。
母亲大寿,他竟也没来,阖家上下,独他们三房缺了一人,众人皆在议论着,看她们话语神情像是含着几分讥诮。
“看看,这位就是三少奶奶,生的标致吧?”
“嗯,倒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嗯,这种话不说我们也是知道的。三少爷外头?”
“哦,那是自然,这北洲第一纨绔公子也不是虚名,听说外头不少美人削尖脑袋想爬进来做小妾呢!要不是纳兰家家规森严,只怕,这样大的别墅都盛不下喽。”
清婉只拿了一杯饮料慢慢呷着,“三嫂。”
转身看去,那人是哪天宴会上见过的,目若寒星,笑意中带着些世家男子的慵懒神色。此时,正伸着手要与她握手,她却冲着他欠了个身点到为止。这女子倒是有些意思,连个握手的机会都不给,倒像是旧式的女子,可是听说上学的时候还是才女,这些社交握手礼定是懂的。看看她一身的墨绿旗袍,上次见她也是墨绿色的旗袍,只是好像下摆上的花色于今天的不一样。倒像是对墨绿情有独钟似的,这满堂的富家小姐都是穿了逶迤及地洋装来的。不过,这样的穿法倒是着实有些清水芙蓉般的优雅。三哥娶得这个新人倒是真的与众不同。只一眼看去,便知她与别个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一时也说不上来。奇怪的是三哥不是一直喜欢那些风情万种的女子吗?
“哦,王先生。你好。”
“叫我王允就好,三嫂客气了。听说三嫂是在天津上的大学,我也在天津上过,是第十届毕业的,三嫂是那一届的?”
没想到,这人却是她的校友,算起来也算是学长了,她是第十四届毕业的,难怪不认识,她去的时候,他已经完成学业了。
“十四届的,如此算来,那我该叫你一声学长。”
“不敢当,你是三哥的女人,定是要随着他叫的,他平日总是直呼我的名字的。”
提起纳兰宇,她便有些担心了,这会子还没出现,怕是不来了,倒不是怕他不来不像话,倒是担心那日听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两兄弟暗地里较劲,可人群中又看见大哥笑的还是如此淡定,倒像是风平浪静似的。
“嗯,你可知道他去哪了?”
王允想了半晌,才知道她问的这个‘他’指的是三哥。这女子着实奇怪,自己丈夫的行踪反来问他这个外人来了。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依着三哥那性子,就算是出国也不会给任何人报备。他打小便跟着纳兰宇玩笑,借着这总理公子的光,众人顺带着也给他安了个纨绔的名号。小时候,总是闹得没个章法,这北洲凡是有头有脸的都戏耍过了,凡是有些艳名的女子经过他们手的也不知有多少。
“哦,近日俱乐部打台球的时候见过三哥,他—”
“王先生不必说下去了,我明白了。”
王允微微一愣,她竟然知道三哥留宿百乐门,倘若换了别的女子定会撒娇使滑绞尽脑汁哄着他回来,可偏偏她却如此云淡风轻的。这女子在想什么?和三哥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想着给她细心挑礼物,这北洲的女子哪个受过这个待遇。难不成这种宠辱不惊的态度是装出来的?可如此出尘的女子怎会和矫情联系在一起?
“三嫂—其实三哥去那里不是为了那种事,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平日里跟着他玩笑惯了,总是不知道什么叫章法,其实,说句不该说的,他这人有多好只怕您是不太了解的。”
“嗯,我知道,他有他的大事,那我问一句实话,这会子他的事情可是尘埃落定了?”
王允又是一愣,这女子竟然知道的如此详细,难不成三哥连最为机密的事情都告诉她了?老大想把三哥的银行搞垮,派人去银行存了一大笔钱,第二个月又去取,银行一时周转不灵,正要四处筹措的时候,那人却早已放出风声,说什么华新银行资金周转不灵,快要倒闭了,那些储户便闻风而来,要取钱出去,一时发生了挤兑事件。
正闹得不可收拾,三哥便去清风堂拜会那堂主老头子李睿生,那老头子是**大哥,这种事情自然是能好好处理,只是,这老头子也甚为怪异,不爱钱只爱女人,还说自古英雄爱美人,不爱美人非英雄。三哥便陪着他在百乐门乐呵了几天,还送了两个名伶给他。众人都知道他在北洲是最有钱的主子,动辄送人金条连眼睛也不眨。他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存在了华新银行才稳住了局面。
“嗯,一切安好,嫂子放心就是。”
她微微一笑,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乐队音乐微微奏起,那王允一早想要请她跳舞,无奈却被那李云媛叫了去跳。
一个旋转翩跹旋入舞池,他往那饮品区一看,佳人已然无踪。不免心里有些怅然之感。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怎一见到她就像是有许多话要说似的,偏偏又怕说错了什么,故而有些忐忑,这感觉便是见了北洲第一名伶温丽丽也未曾有过,这会子,偏偏成了这样心境。
李云媛手指芊芊伏在他肩上,发觉他目光有些游离,便笑道:“王允,看什么呢?难不成连你也喜欢她那调调不成?”
王允正色道:“别胡说,要不是看在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便此刻甩了你在这儿独自下去。”
李云媛笑道:“还从未见你生过气,便是小时候也比三哥哥脾气好,这会子反倒拿我撒气,她有什么好,无非是个失宠的王妃罢了。”
王允道:“你这丫头还是如此,说话嘴上留些神,回头让有心的听了去,我是没什么关系,他三哥会轻饶你么?再说,我整日和三哥在一处,他的心思我总是知道一些,他是真的喜欢她的。”
李云媛冷冷一笑,颇为不以为然,“那你们外头那些莺莺燕燕算什么?王允,别打量我是傻子,你王允不也是那醉卧花丛的人么?”
他将手心微微收紧,那李云媛便贴在他身上去,她没准备的便扑在他怀里,这会子人多,便也不好声张,只狠狠的低语道:“你干什么?”
王允则似笑非笑的说:“ 玩玩而已,要知道,玩和爱是不一样的,比如你这种,就是玩玩的对象。她那种便是千金不换的真心。”
一曲唱完,李云媛便猛推了他一把,他似乎也是早有防备的,那手被他牢牢攥在手心,挣脱不得。
“李妹妹,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一条,这三哥对你没兴趣,你得牢牢记住。”
说罢,便拉着她的手做了个谢舞的姿势。仍旧回去原位坐着。
众人正在热闹,忽见纳兰氏盛装走了出来,这女子是出名的铁娘子,任何关口到了她这儿仿佛没什么事情一般的化了。此时,她穿了一身金黄色的华丽云锦旗袍,上面描了天光云影的样子,云鬓上上一丝饰物也无,倒是那胸针极为别致,像是朝鲜国的出来的宫廷物件。打造的极为精致,难怪凤至嫂子搡了搡站在一旁的大嫂笑道:“母亲的胸针可把你那些比下去了。”
叶婷云冷冷一瞟她笑道:“那是自然的,我们大房送的东西是最好的。”
凤至也不甘示弱,“那腕子上戴着的东西还是我送的呢!那羊脂玉的镯子,可是疼了我半晌呢,回头一想,这孝道是最重要的,谁叫我们老二孝敬呢。”
叶婷云低声噗嗤笑出声,“老二,他倒是孝敬的连父亲都不搭理他了呢!”
凤至气急,骂骂咧咧的说:“你也别太得意,看着吧,我们老二只是一时的失势,哪能就这样潦倒下去呢?这不,这样的场合,老三却不见个人影子呢。”
凤至又搡了搡站在一旁的清婉,笑道:“三妹妹,三弟呢?”
纳兰氏出场致谢完毕,本就全场寂静,一会子便是他们这些子女奉上礼物的时候了,这会子听见这话,纳兰氏便也问:“对啊,怎么没见到小三子?”
这次宾客众多,算来有二十几个加上自己家里的人足足站了三十几个,满屋子的人都围着纳兰氏坐着,怕是除了纳兰敬德,该来的都来了。纳兰敬德近日军务繁忙,无暇抽身,这是都知道的。即使这样,也恭恭敬敬的派专人送了礼物盒子来了。
“哦,母亲,他一会便到了。想是—想是”
话还未曾编完,便听后面有人说:“母亲,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穿了一身精致的天蓝色西装,一出场便引得众人窃窃私语。各路名媛纷纷为之侧目顾盼。
纳兰氏高兴的说:“来,坐在我身边。”
那来晚了的事情便是抛在脑后去了。
各房都细心准备的礼物,那礼物之稀罕珍贵自是不必细说了。纳兰氏守着众人一一拆开看了,众人也皆擦亮了眼看着,啧啧称奇不已。
不多时,便轮到他们三房献礼了,对这些值钱的东西来说,她的礼物倒是显得轻多了。
兰春拿了个精致的盒子过来,那盒子虽然极为精致,可和那些紫檀木或者是镶金的盒子想必的确是寒酸了些。
凤至看了看那盒子笑道:“吆,三妹妹,这盒子里面是什么?倒是挺大的呵。”
“是抄写的《地藏王菩萨本愿经》。为母亲祈福的。”
“什么?母亲大寿,你就光送了这个?倒真是会省银子呢!”此话一出,众人便没人言语了。
只有纳兰氏笑着打开来看,整整齐齐的超了慢慢一盒子,字迹运笔圆润娟秀、挺拔整齐,倒真是下了大工夫的。纳兰氏一向信佛,那些别个送的金银她早已是见惯了的,这会子这孩子花了心思送了佛经祈福,倒是有心,何止是有心,简直是合了她的心思。她这个年纪,求得不过是安稳二字。
“拿给大伙看看去。让大家都沾沾我这三儿媳的光,摸摸这佛经纳福。”
众人都传着看了,大多赞那字迹写的好,素问这三儿媳出身皇亲,这字定是童子功夫,难怪写的如此的好。
“夫人能得此贤媳,本就是福气了。”说话的是王允的母亲,财政次长的夫人。
纳兰氏拉过清婉的手放在手心,“是啊,这孩子,最是懂我的心思。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却是最贴心的的小棉袄。”
又佯装嗔怒的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纳兰宇笑着说:“可比我这个疼的什么似的儿子强百倍。”
“母亲一贯喜欢说笑,我这个人不就是你最好的礼物吗?”
众人应和着一笑,纳兰氏也笑道:“这孩子打小如此,小时候淘气,大了也没个规矩样子。”
晚间,宴会结束,众人也都坐车回家去了。
嘻嘻闹闹后,便是一片宁静了,纳兰氏一向睡觉清浅,这会子怕是早已上床休息去了。
清婉却精神尚好,整日在家里呆着,一时看书累了,便总是要眯一会子眼,到了晚上,倒是全然没了睡意。她在花房里养了几株兰花,每日让那花匠好生照看着,偶然自己也过去看看,倒是不负所望,兰花长势及佳。手指碰触到的叶片生出阵阵幽香。不时还听到阵阵虫鸣鸟叫。
“这又是你的杰作?”
她微微一笑,“杰作倒是不算,还是那花匠师傅有法子,这一株素兰才能长得这么好。”
纳兰宇亦是轻轻碰了碰那素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