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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知道,最近这百乐门来个了漂亮小姐,名唤黄英,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妹妹。可是那黄英俨然是一副交际花做派,北洲有些权势的人都能拥有她!那种人怎么可能和她妹妹扯上关系?
“现在,夜场还没开始,我领你去后头化妆间看看吧。这儿的女孩子一般都在后头化妆间里头梳妆打扮。”
她点点头,跟着他去了化妆间。从舞池到化妆间只是一点的路程,她却是像走了好几年那样累,她怕,怕一推开化妆间,碧珠就坐在里头,浓妆艳抹的出现在西洋镜里头。
王允已经推了门把手,化妆间大门大开,她咬咬嘴唇,强装镇静的看进去。
莺莺燕燕中,她赫然出现在眼前,好像还改了名字,只听别人叫她——黄英!
她腿脚顿时软了下去,扶在一旁的门框上。止不住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碧珠俨然变成了一个风情万种的交际花!丰满的嘴唇上涂满殷红、酒红色的蔻丹映着头顶上的玉兰花灯闪闪发光。还有她身子上套着的那一袭粉色低胸长裙,胸口大腿露出大片的雪白!
清婉指甲抵住手心的肉,陷了进去。疼的没有知觉。
王允见状,早已命众人回避下去。浓浓的脂粉香味笼在姐妹俩的头顶上。
她抓着碧珠胳膊问:“你怎么了?啊?到底是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你告诉姐姐!”
碧珠轻松一笑,食指中指夹了一根女士香烟,轻吸一口,迷迷离离的吐出撩人的烟雾。清婉一向闻不得烟味,这会子便送了手,那绢子捂住鼻子咳个不停。
“我说,姐姐,你也真是的,连个烟味也闻不得,哎——真不明白,你这样的女人,那姐夫怎么还爱的跟那眼珠子似的。”
她抬眼看着碧珠,“你说什么?”
“我说,他纳兰宇怎就看上你这样无趣的女人?”
她举手欲掌掴过去,只是那手却怎么也打不下去,她心疼的妹妹,怎么就变成这样子?
“碧珠,你告诉姐姐,你是不是被什么人骗了,还是什么人逼你,你告诉姐姐。”
碧珠笑道:“没人逼我,我现在挺好的,要房有房,要车有车。我要什么他们就给我什么。”
清婉苦笑,“没人逼你?”
“是啊。我自己想要这样的生活。”
她抓起碧珠的腕子,“戚姨娘得了重病!你知道吗?你这个做女儿关心过吗?你要是还有些良心就跟我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碧珠不屑一笑,抽了手回去,“笑话!跟你回去!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知不知道阿玛的钱都花光了,我们王府已经是个空壳子了,瓜尔佳氏败了!彻底完了!怎么?他纳兰宇连这些都不告诉你吗?他可真是个好丈夫,好男人,什么都不告诉你,我的好姐姐,清醒清醒吧,我们没有家了!知道吗?王府花园都被父亲抵押在银行了!知道那老头拿钱去干吗了吧?去贿选去了!结果呢,还是个挂名参议!哈哈哈哈。不久,那房子就要被银行公开拍卖掉了!而我,瓜尔佳。碧珠,只能靠着自己的脸蛋混饭吃!懂吗?”
“什么?不可能的,你骗我,是不是?”她脚底一软跌了下去,大理石地面上的凉气侵入膝盖;滋滋的痛疼。
碧珠半蹲着身子,笑道:“姐姐,外头不是说你是什么第一才女,上学的时候我就不服气这个,我样样都不比你差,凭什么人家都只喜欢你而不喜欢我?老师学生如此,两宫皇太后也是如此偏心眼,我可是实话实说,不信,你回去问问你的丈夫,我那好姐夫,问问他都对我们瓜尔佳氏做了些什么好事?只有阿玛那个傻子被人家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姐姐,难不成你还天真的以为他纳兰宇对你是真的?”
一句惊醒梦中人,可是这个梦太美好,她真的不想就此醒来,哪怕是为了这个梦毁掉一生一世!可是,事实偏偏就是这般残酷,残酷到让她猝不及防!就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掏空了,心在不停的滴血!阿玛是前清遗老,按道理来说属于败选的窦治黄一派,眼下,保皇派败下阵来,纳兰敬德自然是要重新洗牌,而阿玛也在被清洗之列!
纳兰宇竟然就这样看着别人把她阿玛推向悬崖!她觉得自己简直愚蠢的可笑,竟然相信了他那些有口无心的承诺和誓言!西洋镜里头映出她苍白的脸颊,依旧是那么美。就像是透明的绸缎上头晕染了淡淡的胭脂。纵横的泪水泅湿了眼睛,迷迷蒙蒙的,辨不清楚方向。
他真是太狠了,先是拆散她和陈成昱;然后让她糊里糊涂的爱上他;最后,竟是一丝希望也没有留给她!他一定觉得耍她这个傻子很好玩吧!就像是骑在高头大马上追那瑟瑟发抖的小兔子一样,猎人玩腻了太过于容易得到的猎物,却选了一只一丝威胁也构不成的小兔子,快抓住的时候又放了去,享受这打猎的乐趣。
她疯了似得开车,简直是横冲直撞,幸而是半夜,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偶有几个也早早的躲开了。嘴里还不时骂骂咧咧的骂车主混蛋。窗外冷气凝结在车窗上,蜿蜒逶迤如冰蛇。路边泛黄的梧桐叶飘然落在车窗上旋即飘落下来。她伏在黑色的方向盘上啜泣。
开车还是他手把手教会的,大手握紧她的手左右转动。
忽然,十二束光线把她的车照的雪亮雪亮的,映着冷冷的月华泛着金属特有的冷光。她抬眼一看,那几辆车足足将她的车围了个小圈,包的严严实实的。她已然认识到事情的不妙,便只是愣愣的坐在原处。双手紧紧捏着帕子,生生的捏出一层汗来。
只见他锃亮的皮鞋落地,摆了摆手,那六两汽车便依次驶离往军部方向去了。
‘咔’那车门把手就应声大开,她心里一哆嗦,不敢抬头看他。
他关了车窗,于她并肩坐在车上。
“怎么不回家?还是想学小孩子跟我玩失踪?嗯?”他声音依旧柔和。
这大冷的天,她竟然一整晚没有回家,一个人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不由得心头一紧,会不会是刚刚撞伤了人?可这些顾虑都不如眼前这个人可怕。
他板过她那娇弱的身子,用车上的纸巾擦去她眼角余泪,“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他为她擦泪的时候,指尖触上她的脸颊,她无意识的往后一缩,哆嗦了一下。
她紧紧捏握着车内的门把手,满眼的惊恐无力。脸色暗淡了下去,嘴上的那抹粉红也变成了乌青。不知怎么的,小腹却开始隐隐作痛,越来越疼,她吃痛的双手交叠捂住小腹处。额头上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落下。
纳兰宇惶惶然大叫:“你怎么了?清婉,清婉!”
她嘴角竟然带了一丝庆幸,**着一字一顿的说:“我——们的——孩子——保不住了。”胸口不断的起伏,涌上丝丝的血腥味儿。
他疯了一样的开车,幸而路上没有人,要是有人必是死伤惨重!后半夜,医院的大夫也都下班了,这孩子命里无福。泪水、怨恨、委屈、欺骗、还有那可笑的爱情!她冷冷一笑,像是一朵开到荼蘼的菊花。
似乎那撕心扯肺的疼痛与她无关似的!
北洲医院内,顿时人声鼎沸划破这寂静的夜,老院长带着六名医专家进了急救室。她只看见头顶上那奇怪的灯光不断的淌下来。像是月光一样。不一会儿,便没了意识,睡着了。
他冲进急救室把她慢慢的放在那洁白的床上,又拿起医院的电话不知是跟谁说了什么,院长竟然在凌晨三点火急火燎的赶来了。那老人着实有些步履蹒跚,这样的大冷天被叫来,只怕心里也是要骂娘的。再说,他打电话的时候也以用吼的方式开始以骂人的方式结束的。
并且还抓了那老头雪白的衣领威胁说:“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听懂了吗?”
那老头硬着头皮问:“三公子,要是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是保大人还是孩子?”
“别他妈的问我这些废话,没了孩子,我让你们跟着陪葬,没了大人,我让你们全家跟着陪葬!”
众人皆是唯唯诺诺不敢言语半句,生怕惹恼了他立时毙命!
她已经在里头呆了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时间滴滴答答的划过,他紧紧捏握住双手,上面沾满了她的血,还有孩子的血!那潋滟的红色就像是一把把钢刀扎得他痛不欲生!
那刺人的门把手缓缓大开,
“三公子,大人孩子都无恙,您一会儿可以进去看看。医生护士24小时看护,您放心。如果没旁的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
他无力的摆摆手,缓步进了那间独立的病房。她躺在那儿,鬓上的汗水浸湿了瀑布般的发丝。走进去看,可以听见那绵长微弱的呼吸声,她的脸白的吓人,许是失血过多。他还没来得及擦干手上那殷殷血迹。黏糊糊的粘在手心,仿佛那余温还未曾散去。他竟然还有些心有余悸,心砰砰跳个不停。原来,这女人已经长在他心上!
手术的时候,他害怕极了,怕失去这个女人,他纳兰宇竟然怕失去一个小小女子!他不敢相信,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再不就是他自己疯了,竟然让他的心滴滴答答的流血!左胸里头突突跳的厉害,控制不了的疼痛蔓延了整个身子。
他坐在病床旁边,死死的握紧她的左手,一滴滴近乎绝望的液体落在锦被上。泅染了一片的深色。她阿玛是保皇派,力主恢复旧制;而他父亲是革新派,力主重组内阁!双方斗争相持不下,最后还是父亲一句话拍板定夺:对于满清遗老,能拉过来的就保;实在冥顽不灵那就杀之!国家存亡之际,切不可意气用事!
阳光射入窗棂,温暖的照在她脸颊上,金灿灿的颜色。很是明艳美丽!
第十四章 山雨欲来(2) '本章字数:4613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3 23:40:15。0'
“水,水——”她闭着眼睛,羽睫还未曾睁开。
水一勺一勺的喂下去,她仍旧睡着,那么不肯睁眼看看他。他手指触上她的发梢,一股幽兰香气袭入口鼻。病中的她依旧如菊花一般美。
‘咚咚咚——’
他推门出去,王允也不知给他说了什么,便吩咐了人留守看护,又匆匆走了。
百乐门贵宾房内,碧珠一脸的妩媚动人,纳兰宇开了打火机又扣紧,扣紧又打开。往复了好几次。
玉手刚刚扶在他肩上就被横臂挡了去,“你似乎忘了我是你姐夫?”
碧珠妖娆一笑,媚态尽现。“姐夫?可笑,我早就和瓜尔佳氏断绝关系了,所以,你也不是我姐夫了。”
他冷冷一笑,这个女人简直让她恶心!
“我不喜欢绕弯子,你跟你姐姐说了什么?”
她幽幽吐了口烟圈,笑道:“只是让她知道了她应该知道的一切而已!怎么,心疼了?没办法,她这个人我最是了解,小时候就一板一眼的性子,认准的事情谁也拉不回,三公子,你的美人怕是要恨上你了!”
他转身,把玄黑外套拿在臂腕上。
门‘砰’一声被关上,纳兰宇一向没有兴趣去和这种做人没有任何底线的小女人置气。他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针对她自己的亲姐姐?好像巴不得她死似的。而清婉那个傻女人呢?她还在为这个将她推向十八层地狱的妹妹伤心,差点把自己毁掉!
“傻女人。”他看着那张依旧苍白如玉的脸喃喃的自言自语。他断定清婉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她那性子最是折磨人,一点沙子也容不下去。这会子若是醒来,怕是要刨根问底抓住他不松手。他突然觉得有些冷,那种冷是心悸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