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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的事。”我说。“这种电影就是为这种目的而制作的。”
“即是当那种镜头出现时,所有在这里的人都是直挺挺地翘起来罗。二、四十根一起翘:想到这个场面,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说起来也是。”我说。
第二部是比较正经的电影,就因太正经,比第一部更无聊。xing爱镜头很多,每当出现动作之际,迹迹喳喳的配音就在戏院里回响。听到那种声音时,我因自己能到这个奇妙的行星来生活而兴起奇异的感动。
“是谁想到那种配音的呢?”我说。
“我最喜欢那种声音了。”阿绿说。
也有陰茎在陰道里怞动的声音。我以前一直没留意到有那种声音。男人哈哈声喘息,女人声吟看说“够了”、“还要”之类老套的对白。传来床铺吱吱作叫的声音。这些镜头持续了好久。阿绿起初看得很投入,不久就腻了,说要出去。我们出到外面深呼吸。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新宿街头的空气非常清新。
“好开心。”阿绿说。“下次再去看。”
“无论看多少次,都是重复做同一件事而已。”我说。
“有什么办法?我们还不是一直重复在做同一件事。”
听她这么一说,不无道理。
然后我们又走进一间酒吧喝酒。我喝威士忌,阿绿喝了几杯叫不出名字的鸡尾酒。离开酒吧后,阿绿表示想爬树。
“这附近没有树,而且你这样东歪西倒的,怎能爬树嘛。”我说。
“你总爱说些通情达理的话来使人扫兴。我就是想醉才醉的呀,有什么不好?喝醉也可以爬树呀。我要爬到很高很高的树顶上,像蝉一样洒尿在大家头顶上|,”
“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是!”
我把阿绿带到新宿车站的收费厕所去,付了钱叫她进去,然后到小卖店买了一份晚报,一边看一边等地。可是阿绿一直不出来。过了十五分钟,我挖心她有事。正想进去看看时,她终于出来了。脸色苍白了许多。
“对不起。我坐看坐看,不知不觉睡看了。”阿绿说。
“感觉怎样:”我替她穿上大衣问。
“不太舒服。”
“我送你回家。”我说。“回家洗个澡睡个觉就好了。你太累啦。”
“我不回家。现在回去一个人也没有,我也不想在那个地方一个人睡觉。”
“呜呼。”我说。“那你想怎么样?”
“到附近的爱情酒店去,我和你两个相拥而睡。一直睡到天亮。天亮以后在附近吃早餐,然后一起去学校。”
“你是从一开始就想这样做才叫我出来的吗?”
“当然了。”
“你不应该约我,只要约你的地出来不就行了?无论怎样,那样做才正常呀。情人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嘛。”
“我不能这样做。”我坚决地说。“第一,我必须在十二点以前回到宿舍。否则等于擅自外宿。以前我做过一次,搞得很麻烦。第二,我如果跟女孩子睡在一起,自然想干那回事,我不喜欢忍受那种苦闷,说不定真的硬来哦。”
“你会把我绑住,从后面进攻?”
“喂,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我真的好寂寞,非常非常寂寞。我也知道对你不起。我什么也没给你,只是向你提出种种要求。随意胡言乱语,把你呼来唤去的。但是能够让我这样做的只有你啊。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机会讲一句任性的话。爸爸妈妈完全不理睬我,我的他也不是那种类型的人。我一说任性的话,他就生气了。然后就吵架了。所以我只有……”
第九章
一九六九年那一年,令我一筹莫展地想起了泥沼。那是仿佛每跨出一步,鞋子就会完全脱落的黏性泥沼。我在那样的泥泞中非常艰苦地艘步。前前后后什么也看不见,无论走到何处,只有一望无际的灰暗泥沼在延续着。
甚至连时间也配合我的步伐瞒珊而行。周围的人早已跑到前方,只有我和我的时间在泥泞中拖沓看爬来爬去。在我周遭的世界发生很大的变化。例如约翰柯特连这些名人都死了。人人呼吁改革,仿佛看见改革就在不远的地方到来。然而那些变故,充其量只不过是毫无实际又无意义的背景昼。我几乎没台起脸来,只是日复一日地过日子。映现在我眼前的只有永无尽头的泥沼。右脚往前踏出一步。举起左脚,然后又是右脚。我无法找到自己的定位。也无法确信是否往正确的方向前进。只知道必须往前走,于是一步一步地往前。
我踏入二十岁,秋去冬来,而我的生活丝毫不起变化。我继续不感兴趣地上大学,每周做三天兼职,偶尔重读《大亨小传》,到了星期天就洗衣服,写长长的信给直子。有时跟阿绿见见面。吃吃饭,跑跑动物园,看看电影。出售小林书店的事进展顺利,阿绿和姐姐就在茗荷谷一带租了一间两房一听的公寓单位合住。阿绿说,如果她姐姐结了婚,她就搬出去另外租房子。我曾受邀去那里吃过一次午餐,那是一间向阳的漂亮公寓,阿绿看起来比起住在小林书店时生活开心得多。
永泽几次邀我去玩,每次我都以有事为理由推辞了。我只是嫌麻烦。当然我不是不想跟女孩子睡觉。但一想到只是在夜市里喝酒,找个适合的女伴搭讪,然后上酒店的过程,我便觉得厌倦起来。对于永远乐此不疲的永泽这个人,使我重新涌起敬畏之心。也许受到初美那番话影响。令我觉得与其跟陌生又无聊的女孩上床,不如回想直子的事更快乐。那天直子在草原中引导我射津的手指触觉,比任何事都鲜明地留在我心中。
十一月初,我写信给直子,问她冬暇时,我可不可以去那里见她。玲子回信给我了。她说很欢迎我去。由于目前直子还无法顺利地写信,所以由她代笔。不过,直千的病情没有恶化,只是像波浪一样有起有伏,不必担心。
大学一放假,我就把行李塞进背襄,穿上雪鞋去京都。就如那位奇妙的医生所言,被雪环绕的山中情景的确美不胜言。我和上次一样,在直子和玲子的房间住了两晚,度过跟上次差不多一样约三天。入夜后,玲子弹吉他,我们聊天。白天没去野餐,而是三个人玩越野滑雪。穿上滑雪鞋在山里走了一小时,不由气喘喘地汗流侠背。空闲时间里,我也帮帮大家除雪。那叫官田的怪医生偶尔加入我们的餐桌,告诉我们“为何人的中指比食指长,而脚适得其反”的事。看门的大村依然谈起东京的猪肉话题。玲子非常喜欢我带去当礼物的唱片,她把其中几首写成乐谱,用吉他弹奏。
直子比起秋天时沉默寡言得多。三个人在一起时,她几乎没开口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微笑。玲子代替她说了许多。“不要在意。”直子说。“现在就是这样,听你们说话比我自己说更开心嘛。”
当玲子借口有事外出时,我和直子就在床上拥抱。我轻吻她的脖子、肩膀和侞房,她跟上次一样用手指引导我。射津之后,我抱看直子,告诉她说这两个月来,我一直记得你的手指触觉,而且一边想她一边手滢。
“你没跟别人睡过?”直子问。
“没有。”我说。
“那么,这个也记住吧。”说看,她的身体往下移,轻轻吻我那话儿,然后温存地里住它,用舌头舐来舐去。她的直发散落在我的下腹,配合她的嘴唇动作来回摆动。然后我再度射津。
“你会记住吗?”事后直子问我。
“当然,我会永远记住。”我说。我把直子搂过来,手指伸进内裤里而去碰她的陰道,干的。直子摇摇头,推开我的手。我们暂时一言不发地拥抱看。
“这个学年结束后,我想搬出宿舍,另外物色房子。”我说。“我对宿舍生活渐渐生厌,而且只要打工,生活费不成问题。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一起生活?就如上次所说的。”
“谢谢。听你这样说,我好高兴。”直子说。
“我也搅得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既安静,环境又好,玲子也是好人。可是不宜长居。因为这里太特殊了,住得愈久愈不容易离开。”
直子不说话,眼睛望向窗外。窗外只能看见雪〃雪云陰沉沉地低垂看,被白雪覆盖的大地和天空之间,只露出些许空间。
“你可以慢慢考虑。”我说。“无论如何,我会在三月以前搬家,若是件想到我那里去,随时欢迎你来。”
直子点点头。我像捧住一件容易打破的玻璃工艺品般阵阵拥住她的身体。她的手臂绕看我的脖子。我赤裸看,她只穿看一条白色的小内裤。她的身体很美,怎么看都看不厌。
“为何我不会湿?”直子小小声说。“我真的只混过那么一次。在我四月的二十岁生日那天。那个被你占有的夜而已。为何我不行呢?”
“那是津神方面的问题,过些时候就会很顺利,不必急。”
“我的问题全是津神力面的。”直子说。“倘若我一辈子都不湿。一辈子都不能作爱,你还会水远爱我么?你能永远忍受只有手和嘴唇的xing爱么?抑或你跟别的女人七林来解决性问题?”
“我在本质上是个乐观的人。”找说〃
直子从床上坐起来,套上T恤,穿上法兰绒衬大和蓝色牛仔裤。我也穿回大衣。
“让我好好想一想。”直子说。“你也好好想一想吧。”
“我会的。”我说。“还有,你吹笛子的技巧不错。”
直子有点脸红,嫣然一笑。“木月也这样说。”
“我和他在意见和兴趣方面十分相投哪。”说看。我笑起来。
然后我们在厨房的桌子相对而生,一边喝咖啡一边谈往事。她逐渐可以谈一点木月的事了。她零零星星地选择词语来说。雪时下时停的。三天里从末见过晴空。分手之际我说我三月会来,然后隔看厚大衣抱看吻她。“再见。”直子说。
一九七0年翩然来临,我的十多岁年代完全打上休止符,走进二十年华。然后我又踏入新的泥沼。期末考试,我比较轻松地通过了。因我无所事事,天天上学,不需要特别用功就轻睡松松地通过考试了。
宿舍内部发生几件纠纷。加入学派活动那伙人在宿舍里藏起头盔和铁棒,为这件事而跟舍监锺爱的体育系学生互相冲突,造成两人受伤,六人被赶出宿舍。那件事留下很长的手尾,几乎每天都有小冲突。宿舍内笼罩看一股沉重的空气,大家都神经过敏起来。我也因此受到牵连,差点被体育系那班家伙打一顿,幸好永泽进来调停才解决了。不管怎样,这是我搬出宿舍的时机。
考试告一段落后,我开始认真地找房子。花了整个星期时间,终于在吉祥寺郊外找到一间便宜的房间。虽然交通不太方便,庆幸的是烛立一间,可以说被我捡到便宜货了。这间类似守院子小屋的房间孤零零地养在一大片它的角落上,跟正堂之间隔看一个相当荒芜的庭院。屋主使用正门,而我使用后门出入,可以保留隐私。一房一小厨房和厕所,还附设一个超乎想像的大壁橱。甚至面向庭院有个套廊。房租相当便宜,条件是房东的孙儿明年可能上东京来,到时我得搬走。屋主是一对脾气很好的老夫妇,不会挑剔什么,叫我随意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永泽帮我搬家。他不知从哪儿借来一部小货车,替我载行李。又照承诺把冰箱、电视和大爇水瓶送给我。对我而言。正是求之不得的礼物。两天后他也搬出宿舍。搬到三田的公寓房子去。
“我想我们暂时不会见面了,保重吧。”分手时他说。“不过,就如我以前讲过的,我总觉得将来我会在某个奇异的地方突然遇见你。”
“我期待看。”我说。
“对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