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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像是已经完全融入了后宫的生活……难道就果真如她讲的,她一直未对四哥忘情?而在她在进宫之初就已然投入了四哥的怀抱?
心拧得疼得像是在滴血,三个月了,只要一想起曾经在怀的佳人可能正在躺在另一个男子的怀里,嘤咛娇喘,他就像是要窒息一样的喘不过气来……
他不信,他和姚玉欣相濡以沫整整两载,他不信姚玉欣对他一丝一毫的情谊也没有,他不信纪厉以那样的方式分开他们,他痛不欲生,而她就可以在短短几天旧情复燃,投怀送抱……
可就是真的又怎样?
纪威双拳紧攥,就是真的,只要她过得开心,过得好,他便放心了不是吗?这三个月,他不是日日夜夜的担心姚玉欣放不下,吃不好睡不安吗?他不是一直想着,只要姚玉欣真的爱纪厉,和纪厉在一起真心快乐,而纪厉亦是能够真心待她,他便无憾而甘愿放手的吗?
可为什么现下见到她安然的样子,他反而心又疼了起来?
心口传来的剧痛,比以往更加凶狠,纪威双眼赤红,隐约要滴出血来。
坐在纪威身旁的顾素珍觉察出纪威的异样,她轻轻拉拽。
纪威扭头,只见顾素珍满脸担心神色的看着他,“爷,玉欣已经没了,那是皇上的媛贵人……”
玉欣已经没了,那是皇上的媛贵人……
……他也知那已经是皇上的媛贵人,纪威终是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坐在她斜对面的姚玉欣,然后垂下了眼。
三个月的日日夜夜,无数的思念,现在终于有机会再见佳人,却是近在迟尺远在天涯。
相见不如不见,这样的相见比不见面还要噬咬他的心,折磨他的神经……
姚玉欣原本还在想着纪厉此举的心意,隐约感觉到对面灼热视线的消失,便下意识的悄然用余光看去,哪成想这样一看,一下子便突觉心里顿顿一痛。
纪威瘦了,瘦得很多,俨然像是大病一场,那清减、明显大病初愈的样子无不在章示着这三月以来他是怎么过来的。
姚玉欣微抿紧唇,原先纪威那风流倜傥、绝代风华的样子早已消失不见,他垂着眼,不知在想着什么,尽管隔着中间大殿,她还是清楚的感受到了纪威身上那浓郁的哀伤之意……
压住眼眶的酸涩之意,姚玉欣撇过头去。
请你好好的,只有你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不容易摸到电脑,苗青悲催的又卡文了。。。先这些~~苗青尽量码好~~
咳咳,其实可能之前文的安排有些不妥,毕竟是苗青第一个文,欠缺的地方多了些,苗青想着或许让姚玉欣晚些对纪厉动情,最好放在和纪威见面之后,好像更好些。。。
90第二十七章 皇宫生活记录(七)
虽说纪厉之前以那样的方式将她送走,可就像他说的;她和纪威有婚约在前。
虽说纪厉意识到她的重要;在登上皇位后;以那样强势的手段;不顾她的意愿将她禁锢在红墙之内,可除了最初为把她留在宫里;他出言恫吓以外,这三个月来,他对旁人是冷漠残酷的,但对她却是细腻包容的。
想着方才娴常在的话,这三个月来;纪厉百忙之中;恐一直分神留意着她;他为她恐已然做了许多他以前压根就不会做的事。而她又有多少次拂了他的意?
可是即使自己不怪他,还对他再次轻易的动了心,纪威却是着实的因着这件事,伤了元气,看着斜对面已然清减的身影,姚玉欣咬紧下唇,纪威待她是那样的情深似海,情比金坚。无论她现下对纪厉的情感是怎样的,她都不能不顾世俗伦常,不管不顾纪威的感受去接受纪厉,背叛纪威,她过不了她自己这关……毕竟纪厉强权霸道,而他对她,对纪威来讲,终是夺妻之恨……
心下揪的厉害,两个性格迥异,却都很出色的男子,对她都是那般的好,而一个是她爱的,一个是她欠的,姚玉欣完全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皇上、皇后驾到!”外面太监高扬的通报声响在耳边。姚玉欣魂不守舍的,随着殿里众人一起跪了下来,“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纪厉大步的走了进来,他不着痕迹的视线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姚玉欣,然后又状似漫不经心的往纪威那边瞟去。
姚玉欣神情恍惚,纪威脸色凄迷。
纪厉眸光略闪,他撩袍子坐下,淡淡的开了口,“都起来吧,今天是家宴,大家不用那么拘礼。”
席面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纪厉和叶明娅一坐下,司膳房便接连把一盘盘的珍馐佳肴端了上来。
本就是纪厉寿辰,宴席上的人确实又都是皇亲国戚,彼此自是熟稔的,可即使皇上发了话,说不用拘礼,人们也不敢随意放开,不过好在无酒不成宴,共举杯三次后,人们见着纪厉果真一副随意的模样,便也都渐渐的放了开来。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歌舞婀娜。
人们一一向纪厉敬酒,气氛热络异常。
纪威也起身,“臣弟恭祝皇兄福缘安康。”
波澜不惊的看着下面的弟弟,说起来,这也是纪厉自那天后第一次见到纪威。想着纪威三个月不上朝不进宫,这次他寿辰却是早巴巴的便来了,就知这次恐他是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那边美人畔。
纪厉微不可查的轻挑了眉毛,刻意忽略掉纪威脸上的微讽之意,举杯、一饮而尽,“贤亲王身子可大好了?”
方才就在众人敬酒的时候,纪威的眼神总是不时的看向姚玉欣,而姚玉欣都故意避嫌的错开了,而现下纪威看着纪厉,姚玉欣才敢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纪威面上明显的不羁神情,让她心里一紧,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后面就听纪威接着说道,“托皇兄的福,已经大好了。为感念皇兄的照拂,这样大好的日子,恳请皇兄允许臣弟讲个笑话来助兴。”
纪威对姚玉欣的关注,和姚玉欣的有意回避,纪厉坐在上位一览无余,听着纪威明显来者不善的话,不用想也知道他恐是想闹将一场的。
这样的场合总不能阻拦他,纪厉淡淡的扯出一个笑意,成王败寇,他已经将姚玉欣留在了宫里,纪威这样的举动就像是个要不到糖的孩子,再故意的耍着脾气,纪厉只觉可笑,“贤亲王肯助兴,自是好的。”就在纪威话音一落的同时,纪厉便没有任何犹豫的挥了挥手,叫停了歌舞。
殿内的人,谁人不知这兄弟俩的过往?只不过因着纪厉雷霆、狠辣的手段,没人敢议论而已,现下见兄弟二人如此,便也都各怀心思的,禀神宁息的等着看事态发展。
一时满堂寂静无声。
不理会殿内众人的百般心思,纪威嘴角扯出个自嘲的笑意,“说是笑话,其实也不妨碍真事。话说一个糊涂县令开堂审案,告状的是个青年男子,那男子称他貌美如花的婆娘被豪绅恶霸强占了去,他不依,击鼓鸣冤,势要将他婆娘讨要回来。人犯拘到,供认不讳。那县令看着堂下的豪绅,竟说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人家夫妻好好的,你为何将人家婆娘霸占,让这男子成了鳏夫?本官公正,这就把你婆娘判给这汉子为妻,让你也尝尝鳏夫的滋味。”
纪威讲完,殿内气氛便陡然一僵,他是说了个笑话,可这个笑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却明摆着是在影射纪厉夺取姚玉欣一事。
纪厉食指微动,凤目微眯。
说实话,除了姚玉欣以外,他倒是真不介意将他的任何一个嫔妃赠给纪威。只是他知道纪威这个时候说出这话,只是想借由这个笑话讥讽一下他的作为,而不是当真为着要讨一个他的嫔妃。
一向知晓他这个弟弟是个自由散漫惯了的洒脱性子,可毕竟他已经贵为九五之尊,而他亦也自认待他不薄了,可他却依旧一直在逆他的的龙鳞,撩拨他的脾气。
纪厉抚上手上的玉扳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思量事情时候的惯有动作。
纪厉的动作,刁鸥离得虽远些,却瞧得分明,当下不敢耽搁,连忙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贤亲王这个笑话好,皇上,你可记得前几年咱们还在南疆时,将士们讲的荤段子?”他上前几步,混不吝的摇着手里的酒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和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踱了两步,绕着殿内环视了一圈,“哦,对了,是这么讲的,说是有个员外郎睡了自己的儿媳妇,他儿子夜里便直往他母亲房里跑。被员外郎抓住,质问,大半夜的,你往你娘的屋子里钻什么?岂料,他那儿子梗着脖子说道,你睡俺媳妇,俺就得睡你媳妇!”
都是糊涂造成的笑话,纪威讲来夹枪带棒,刁鸥讲来却是当真在当个乐子来讲,氛围不同,语气不同,神态不同,本就好笑,刁鸥又一副活灵活现的样子,殿内众人不由自主的便哄堂大笑起来,连带着就连纪威之前讲的笑话,也被人们简单视之,貌似方才纪威讲的那个笑话也只单单的仅是一个笑话而已。
一场眼看就要拉开序幕,一方注定完胜,一方注定惨败的战争,瞬间消失弥散。
刁鸥巧妙地化解了这场危机。他与皇上亲近,在别人眼里,他的态度一般情况下就能代表皇上的态度。别说笑话可笑,就是不可笑,在刁鸥站起来解围的那一刻,人们也注定是要捧场的。
纪厉在众人的笑声中,微微掀了一点唇角,他目光轻撇一眼刁鸥,算是默许了他的作为,虽方才他真的有些动了念头,可纪威毕竟是他最为看重的弟弟,他亦也不想就这样废了他,好歹的便再饶他一回,“好,两个都好,把朕的陈酿取来,赐酒!”
纪威殊不知他曾因这个举动真的惹恼了纪厉,而与悲惨的命运擦肩而过。
小太监端过酒来,他接过,“皇兄的好酒,弟弟自是不能错过。”豪迈的一饮而尽,纪威嘴角漾起一抹悲凉的笑意,他回身准备坐下,而就在他回身时,无意中却撞上了姚玉欣一时还未来得及撤开的眼神。
那眼神有着浓浓的担心和些许的责怪之意。
喜悦霎时迎上心头,这是今晚他和姚玉欣第一次眼神上有所交集,刚想回应,姚玉欣却又低下头去。
纪威瞬间的惊喜消失殆尽,他惶惶然的落了座,却是对什么事都再也提不起兴致了。本就是为着能见姚玉欣一面他才来的这次宴席,可哪成想,姚玉欣却是一直在回避,从开席到现在,他们却是一点眼神交集也没有,就连方才那无意中对视的一眼,姚玉欣也是急速的逃了开去。
余光扫到纪威落座,姚玉欣心神不宁,纪威还是那样不顾天高地厚,随意洒脱的性子,可纪厉已经贵为帝王,生杀掠夺只在一念之间。
想着方才的剑拔弩张,姚玉欣只觉胸口积压的像是喘不上气来,手心传来刺痛,姚玉欣低头一看,原来因着紧张,她的指甲已经掐进手掌里,刚才浑然不觉,现下却疼得厉害。深吸一口气,姚玉欣抬起头,无意中却撞见纪厉看向她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心里一顿,头更轰轰作响,纪厉一直在留意着她的举动,她自是知道的。纪威恨,却无可奈何,纪厉暂时放过纪威,却难保以后。本就已经注定日后水火不容的两人,姚玉欣实是不想给雪上加霜。
可这两个男子无形间给她的压力,如同巨浪磅礴而来,几乎轰打得她头疼欲裂,她无心宴席,这乾和宫让她如坐针毡,实在呆不下去,而方才喝下的三杯酒,也不合时宜的上了头,姚玉欣本就不胜酒力,她微晃着站起身,“我头昏,菊姿,扶我出去走走。”
虽说是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