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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二公子,事情并不是那位大爷所说,我家酒楼确实欠了钱,却是要拿酒楼做抵押的。大爷来收酒楼,一不带文书,二不带房契不领中人,小女子请他明日按规矩律法再来,却不想大爷忽然要把小女子掳走做妾,却不知是从何说起。”
言辞得当、条理清晰,关键是说话者的态度,不卑不亢、不矜不伐,而且钟意在叙述事件的时候,视线始终放在二公子的鼻尖上。既不像看人眼睛那样无礼,又不像看向四处那边分散。现代的说话技巧,对钟意来说已是习惯。
她站起来的时候换了个角度,已经看清了二公子的模样。
一定是个勋贵之家出来的大家公子。
这是她从他身上得到第一印象。
不仔细看他的容貌着装,光是站在他身边,就能感觉到一种高贵优雅的气场。这种气场不是靠衣装撑起来的,而是一举手一投足的浑然天成。即便他说话懒懒的,言辞也有些无礼,但他的高贵气质,却将这些放在一般平民身上也是无法忍受的缺点完美地遮盖了。
他穿得并不奢华,简单的竹青色缎纹长袍,一条玉色腰带勾勒出颀长挺拔的身材。他那把扇子,倒像是有些来历似的,镶着乌金,扇面上画了一枝桃花,寥寥几笔,却显得春意盎然。
☆、005 又入狼窝?
而他的容貌,也使得那份高贵变得更加天经地义起来,毕竟在世人看来,翩翩君子的容貌,就应该是如他一般,横眉如剑、明眸若星。
尤其是他的嘴唇,在不笑的时候,唇角也微微地翘起。虽然钟意很不愿意用花形容男人,但她承认,眼前这位二公子的嘴唇,真的就像花一样,唇瓣红润、唇形完美。如果他笑起来,相信很多思春的女子,会把持不住那份跳跃的春心吧。
钟意说完这番话,也把二公子看了够。此时牛二早已吓得跪在地上磕起头来,二公子却照旧没有理会牛二,反而对钟意说:“姑娘看够了没有?本公子虽然容貌俊美,被姑娘这样直愣愣地看半天,本公子倒没什么,姑娘不怕被人嚼了舌根子?”
钟意连忙别过头,就是在现代,被一个男人这样说了,她也是会感到不好意思的。但钟意还是在扭头的瞬间口齿清晰地对二公子说:“看够了。”
不直接回答,会让这二公子以为自己对他真有意思呢。帅归帅,钟意却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单纯欣赏美男而已嘛。
因为她低了头,就没看到二公子露出的笑意,等她抬头时,二公子已经转过身,对牛二说起话来了。
“牛大总管真的是愈发出息了,不仅一个人管着这十里花街的所有印钱,还干起了拐卖人口的大事儿,现在竟连老爷都搬出来了……”说到这里,二公子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牛二。
牛二感受到了二公子刀子般的目光,吓得浑身发起抖来,除了说“不敢、恕罪”,嘴里也没别的词儿了。
“用我提醒你,你是谁的人,你做的这事儿府里准不准吗?”二公子轻飘飘地问牛二,听他的语气和态度,就好像他问的是天上有没有下雨这样简单的事。
牛二却吓得直接瘫在地上,头磕得砰砰有声,“不必二公子挂怀,小人有分寸了,有分寸了!请二公子恕罪!”
二公子哼了一声,又扇了扇子,漫不经心地说:“是我给你找个罪名让你领罚,还是你自己悄声地领了?”
牛二跪在地上,汗水一滴滴地滴下来,湿了他半边衣服也浑然不觉。这事儿要是被二公子通知府里,主子为了和二公子置口气,会保他,但一定不会再给他这种美差;要是老爷知道了,可不是打几板子那么简单的事儿了,府里严禁放印钱,捅到老爷那里,主子也不会保他,一定会把他卖成贱奴!
牛二抖了抖,咬牙说道:“牛二自己领罚,就……就叫下人打我二十板子吧。”
二公子没有回话,只是懒洋洋地摇着折扇。
牛二又咬咬牙,说道:“三、三十板子。”
二公子“啪”地合上扇子,若有若无地盯了牛二一眼。牛二被二公子的眼神盯得一抖,连忙说:“五、五十板子!再多打一下,小人就要去西天,不能伺候各位主子了,还请二爷饶恕小人!”
二公子懒懒地看着软成一团的牛二,刚刚的犀利眼神似乎从未出现过,他用一种吃惊的口吻说:“你怎么又给自己加了二十板子?我刚刚合上扇子,是想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岂料你竟然如此真心实意,我不答应你,倒是我的不对了。那还是依你所说,五十板子吧。明儿个自己罚完了自己,到我房里,给静容看看。”
牛二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倒在地上。他的仆从赶紧把他拖进马车里,赶着马车溜得远远地了。
钟意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二公子看了她一眼,又打开折扇,慢慢地扇了扇,说道:“姑娘可是为本公子而笑?姑娘是对本公子有意思了吧?”
这话问得实在轻狎,之前的几次对话,这位二公子也毫无矜持之处。钟意忍不住又盯着看了二公子几眼。
这人说话有点不靠谱啊。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干脆利落地面对他是最好的选择,扭捏起来,反倒真说不清了。
想到此处,钟意大方地给二公子行了一礼,朗声说道:“小女子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
“不用谢。”
钟意一喜,以为自己之前是妄自揣测人家,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她顿了顿,刚想说“无以回报,日后再做打算”之类的话,就听那二公子又轻飘飘地开口了。
“我看你也身无长物,也不用收拾,这就跟我走吧。”
什么情况?
钟意愣了。
二公子似乎是很欣赏钟意的表情,唇边带着一抹笑意,继续说道:“你的出身,妾是不可能的,通房丫头嘛,倒是可以,先从给本公子铺床叠被开始吧。”
看着二公子英俊帅气的面容,钟意的脑子有点转不动了。她费力地想:这么说,她是才入虎口,又入狼窝?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位二公子救她,安的不过是和牛二一样的心思。
“怎么?你不愿意?”二公子转身看向钟意,声音还是懒懒的,可在钟意听来,却是一点欣赏帅男的轻松心情都没有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钟意看不清二公子的表情,只听到这个慵懒的,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声音。“落到本公子手里,总好过落到牛二那黑胖子手里吧?虽是通房丫头不是妾,但做本公子的通房丫头,却不是一般的福气呢。”
钟意收敛了笑意,脸上带着三分惊慌。她的脑子彻底罢工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钟意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之前面对牛二的机锋几乎全都消失了。
☆、006 大爆发
说起来钟意虽然在现代是个商业精英,可是并没有经历过太过大起大落的人生,她的人生基本是顺风顺水的。之前靠着小聪明与牛二对峙,并不落下风,已经耗尽了她大部分精力。等到牛二抢她,又遇到这位二公子出手相救,现在二公子又要她做通房丫头……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钟意意料,在古代社会,女子的人权受到如此的轻视,也让她感到惊讶。
种种一切,让钟意短路了。
二公子却仿佛很受用钟意的惊慌和呆滞,他向钟意走了几步,站在她面前,“一般情况下,你这样的女子都会以身相许,以报本公子救命之恩的。你却没有说,不过没关系,本公子成全你就是,毕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二公子轻狎地用扇子柄抬起钟意的下巴。钟意十分恼怒,想要躲避,却因二公子动作太快,一时没有避开。
二公子不以为意,依旧淡淡地说:“我看你并未磕头谢我,想是不愿意,那牛二伤好之后,还让他领了你走就是,君子要成人之美嘛。只是那时候他挨了板子,动弹不得,想必也要你去端屎端尿地伺候。”
二公子转身就要走,他量这已经被吓傻的小丫头不敢出声反对。牛二四十多岁,又老又丑,给他做小妾哪有给他做通房丫头自在?
这丫头容貌不是最明丽的,难得的动人之处是神情,看她眼下一副有些呆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被吓惨了的小动物,二公子表示很有趣。
可是这只动物,前一秒还呆呆地,似乎听不懂他说的话,下一秒,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她笑得太厉害了,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眼角溢出了泪珠儿也顾不得擦。
他心里冷哼一声,依旧用淡得像水一样的声音对她说:“你也不用做这样的妖势,本公子给你的就是那两条路,不等着牛二打发人来找你,就马上跟我走。”
钟意还在笑,笑得她停也停不下来,只好喘着气说:“我做什么妖势了?我笑笑又怎样?你逼我当通房丫头,我笑笑不行吗?我不仅要笑,我还要大声笑哩!”
说完钟意就不顾一切地继续笑,只是她一边笑,一边有更多的眼泪涌出眼眶,一颗颗地落在衣襟上,像一串串珍珠。
这次轮到二公子发呆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般被他收了做通房丫头的,不是喜气洋洋,以为攀上高枝儿,就是满面愁容,却没有像眼前这个女孩儿这样,一边肆意地大笑,却一边汹涌地大哭的。
钟意笑着,嘴里也没停,飞快地说道:“既然你存心要我,何必又从牛二那里救我,还让牛二领了板子?那牛二对你唯唯诺诺,你从他手里要个人,又算什么?想当坏人就爽爽利利地动手,干吗又想当那啥又想立牌坊,做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给我看?”
在遇到车祸、穿越重生、陌生环境、巨额债务、被人抢夺种种经历之后,钟意的情绪终于崩溃了。面对这个看似风度翩翩、说话行事却极为乖僻的贵公子,钟意不顾一切地爆发了。
她这人就这样,平时看着坚强独立,适应能力也不错,可是一旦遇到被逼到极限的处境,就很容易崩溃,崩溃后的的结果嘛——那就是不管不顾,破罐子破摔,先爽一把得了。
现在的钟意只是飞快地在说话,说了什么她自己都有点记不住,反正都没过脑子,只凭一时意气。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最差的结局难道比死还差?不管了,先骂个痛快再说吧!
“不就是个通房丫头吗?我跟!但我不会效忠于你的,我会在心里永远把你当成一个幼稚的屁孩,一个白痴、一个傻瓜!你竟然让一个商业精英给你铺床叠被,你真是眼瞎啊眼瞎!”
沈澈定定地看着已经坐在地上撒起泼,笑得惨烈也哭得热闹的钟意。
“真是太有意思了。”沈澈喃喃自语道。他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
“你先起来说话。”沈澈用扇子拍了拍手心,头一次收起了他的懒洋洋和漫不经心,对钟意说道:“本公子收人,从来都是自愿,并不逼迫于人,你这样哭闹,倒像本公子负了你一般。”
钟意却并不领情,虽然她很快就爬了起来,坐久了地凉啊,都秋天了,但她没有停止对沈澈的痛骂。
“你这还自愿啊?你这还没逼我?你玩什么文字游戏啊你!还有,你可不是负了我吗?你大大地负了我!”
“话不能乱说。”沈澈板着脸,一本正经,心里却有点想笑了。
“你欺负了我!这就是你负了我!”钟意发现自己停不下来,忍不住想骂人。
爆发之后,她的脑子开始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但惯性却让自己又说出一连串任性无理的话。理智告诉她,她这样很危险,她在挑战这个权贵,她的下场很可能比“做通房丫头、做小妾”还要惨。可是一想到这里,脑子里又出现个声音让她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