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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瞪口呆的点了点头。只见高凡阴冷的笑了笑,“我家公子练的是至寒的孚冰诀,凤大人与九王爷他们玩闹,或许不知情,但那次恰巧公子练到关键处,不防凤大人这么一手,使得公子跌入冰水中,真气流窜,寒气侵体。虽为走火入魔,却在身体里留下时不时要犯上那么一两次的犯上那么一两次的寒毒。”我想起白天的时候强逼着君安吃冰镇水果的事,想起他当时脸上略有些为难的神色,翻江倒海的悔意席卷全身。
我听的手脚冰凉,高凡看见我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些报复的快意,斜着眼睨着我,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明明是个男人,偏生的这般女气,注定是祸害人间的妖孽。”
我不理会他的话,转身折了回去。君安没料到我会还来,略有些吃惊的看着我,淡笑着问道:“怎么了?”他的嘴角边有颜色浅淡的血痕,应该是刚才没有来得及擦去。我勉强扯出一丝笑,说道:“天还早,回去也没什么事做,还不如来与你说说话打发时间。”我走过去,坐在塌边,拉着他的手把玩。真的好冷,冻的我自己的手指都有些发疼。
君安不落痕迹的收回手,似乎是已经意识到什么。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紧抿着唇。他的唇很薄,人家都说薄唇的人薄情,为什么君安就不能薄情一点。
看着君安眼睛中明明灭灭的光芒,聪明如他,一定是猜到了高凡已经什么都对我说了。不想让他以为我只是在可怜他,但他什么都不说,我若是说了什么不等于是不打自招。心急之下,我上前用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突然喉咙有些酸酸的。
君安的身体一僵,过了良久,他才抬起手,拥住我,耳边传来若有似无的叹息。
金戈铁马锁流云 第十八章
倔强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缺口,像是理亏但又不愿意承认的样子。我看着他左边的脸颊上被蚊子叮出来的几个红点,嘴角忍不住露出笑,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伸手在红点上抓了抓。
“王爷,别在随便出声了,不然等会儿回去该被孙定贵他们笑话了。”
他这次毫无异议的点了点头。
继续在山里到处寻觅,这次又看中一只狐狸。狐狸这种动物原本就较其他动物警惕,我连忙回头对身后的十二王爷示意让他别出声,然后放慢动作缓缓靠近。
拉弓,正准备射出去,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缠到了腿上,我下意识的看了眼,顿时惊叫道:“亲娘啊,蛇!”这一声叫出来,显然那只狐狸也与我无缘了,与此同时,那条蛇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赶紧给了我一口,在我腿上留下两个深深的血牙印。
十二王爷一惊,连忙三两步跑了上来,跪到我腿边,伸手猛地把蛇抓了过来,扔到一旁,迅速抽出腰间的剑,几道银光一闪,那蛇断成好几节。
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刚才那条蛇是有毒的。我立刻蹲了下来,扯下袖子上的布料,扎在腿上,以防毒血扩散。十二王爷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拧着眉卷起我的裤腿,探下头去。
“哎,”我制止住他,“你干什么?”
“把毒素吸出来啊。”说着拂开我拉着他的手,在我目瞪口呆中,一口一口吸出已经变黑的血液,直到血变红他才停了下来。因为毒素的关系,此时他的嘴唇也有些发黑。
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他走到几步远的溪流旁漱漱口,然后折了回来,说道:“我们现在就回去,让军医给你开些药。”
说着,便蹲在我面前,说道:“上来!”
结果我们两个人回到军营的时候不仅是两手空空,两人还都中了些毒,真是丢脸丢大了,害得我接下来的几天都不敢再人前露面。
营帐里的光线暗了暗,闻到那个熟悉的淡淡的药味,我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谁。我挫败的看着他说道:“君安,我真的会被孙定贵笑死的。”
君安坐到我身边,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有种安心的感觉。
“不是正好有个送信给护国将军的差使吗?就让他去吧。”君安淡淡说道。
我抬起头,顿时来了精神:“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君安,你果然够损!”
听了我对他的夸奖,君安好笑的看了我一眼,眼神淡淡的飘到桌上那碗还散着轻微热气的药上,又缓缓看向我,什么都不说,但眼睛中分明有些责怪。
我被他看得提心吊胆,连忙说道:“我不是不喝,等凉了点再喝。”
“已经够凉了。”君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那,那,那我现在就喝。”接过君安手中的药,我如英雄就义一般一饮而尽。竟然没有想象中的中药的那种苦味,反倒还有些清凉的味道。
“咦?”
君安结果我手中的空碗,放到一旁,看着我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笑着解释道:“我在里面放了些东西,去苦味的。”
“你也懂医术?”我好奇道。
“略知皮毛。”君安柔声说道。我却突然想到久病成医这个词,罪恶感又掳掠着我的思想,怕被君安看出什么来,我连忙扯出笑容说道:“那以后是不是也可以把药制成很多种口味的?”
“嗯?”
“比如说,草莓味的,香蕉味的,橘子味的……”我扳着手指头举例。
君安苦笑,曲起手指轻轻弹了下我的额头:“你倒更适合去经商。”
金戈铁马锁流云 第十九章
虽然嘴上说让孙定贵去做信差,但是这差使最终还是被我抢了下来。有正当的理由出去玩玩,还可以顺道见见大哥,何乐而不为。当然作为主将的我不可以随便离开军营,但晏子尤似乎已经习惯了我那种乱七八糟的做事风格,竟然破天荒的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我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牵着小宝,大摇大摆的在军营里走动,走着走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喝声:“喂!你是谁手下的,大中午的在这里偷什么懒!还有,这好像是将军的坐骑……”
我转过身来,一看之下竟然是熟人。对方也立刻认出了我,结结巴巴的说道:“凤将……?”
我冲着他扬起一个分外灿烂的笑,说道:“小的见过魏队长。”
魏松海向来会看人眼色,连忙收起脸上吃惊的表情,对身后的几个士兵正色道:“没什么事了,继续巡逻!”
说着再也不看我,转身离开。
走进君安的营帐的时候,他也已经换装完毕,果然衣服是人衬出来的,同样的衣服,穿到我身上像喽啰,穿到他身上却显出一股清雅脱俗的味道。
君安回过头来看见我,问道:“好了?”
“嗯。”我点头道。
“那走吧。”
高凡早已牵着马在外面等着,我看着那匹黑身白蹄的马,上前对它打招呼道:“劳斯莱斯,今天精神不错嘛。”
高凡的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家公子的坐骑叫乌云骓。”
我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得想起他每次被九皇子叫“小凡子”时候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还真是怀念九皇子了,啊,差点忘了,现在是九王爷才对。”说到这里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摇摇脑袋,我一转身跳上马背,对君安说道:“我们出发吧。”
从屏南岭到九龙湾要走好些日子,又要避开西临国大军零散的探子,路虽然走的难了些,倒比闷在军营里有意思的多了。
大概对我的到来十分意外,想起我是主将的身份,顿时动了怒,“信差的任务随便找几个身手敏捷些的人来做不就行了,你身为屏南岭的主将,做事竟然这般不知轻重,若是被敌人得知,乘机攻城,出了什么事,你可得一力承当!”
“我知道,我知道……”我被训的头都抬不起来,连连点头称是。
大哥余怒未消,又教训到君安的头上:“君安你也是,他做事向来没有分寸,你还由着他。皇上让你监战可不就是不放心这小子平日里浮躁的性子,让你多拦着些!”
君安含笑听着大哥的教训,等大哥说完,他好脾气的说道:“将军教训的是。”
看着大哥有些吃瘪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君安总能这样,不管别人怎么样激烈的情绪,到他这里就感觉撞到棉花上一样。
大哥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开口道:“前些日子西临国的大军攻城的事我都听说了,梓阳,做的不错。”
大哥鲜少夸奖人,听到他的表扬,我顿时有些得意洋洋起来,嘴上还客气道:“还行还行,是对方太不经打了。”
大哥笑道:“对方不经打还把你伤成那个样子?”
竟然连这个都知道,消息还真是灵通。我顿时郁卒的闭上嘴。大哥又看向君安道:“你也伤的不轻吧?是我家老五太胡来了,拖得君安你也受伤。”
“一点小伤,早无大碍了。”君安说道。
寒暄完自然是说正事。我把西临国大军的方位与大哥一说,大哥便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招来军营里的其他将领一同探讨,看着他们没完没了讨论的十分热闹,我已经昏昏欲睡了。
最后听他们吵吵闹闹的实在不耐烦了,我张口说道:“不就是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麻烦。”
营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射了过来,我的困意一时全消,对着他们干笑两声。
“这位小哥刚才的言论怎么讲?”一个身着都统服饰的人问道。
我看了看大哥,只见大哥正一脸沉思的看着我,见我看向他,便对我点点头。
“那简单点说,就是当我方的军力十倍于敌人的时候,就实施围歼,五倍于敌就实施进攻,两倍于敌就要努力战胜敌军,势均力敌则设法分散各个击破。兵力弱于对方,就避免作战。不过当下的情况,西临国原本四十万兵力,经过屏南岭一战,已经损失不小,我们现在应该有与之抗衡的军力。的现在这种状况下还不能贸然出击,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一切还要等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再另行定论。”
看着满座或惊奇或赞叹的目光,我不由心里暗爽,孙膑兄弟啊,你果然是兵法史上的人才。
“这,这不是凤家的老五嘛?”当中一人突然惊讶的说道。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正是我家隔壁住的总兵大人。
“凤家的老五?就是那个在屏南岭击破阮义鸿大军的人?”另一人同样吃惊的问道。
这下营帐里的目光更加强烈了。没等他们再议论什么,大哥都提声说道:“好了,今日暂且就议到这里,具体该如何,还等探子带回的消息,先各自散了吧。”
因为被人认了出来,大哥说若是消息走漏出去不好,若是被别人参了一本,说我“擅离职守”更不好,于是第二日一早便把我赶了回去。
“装饰没意思,果然还是京城好啊。”我坐在马上叹道。
君安斜睨了我一眼,说道:“前些日子还私下里说十二王爷娇气,动不动就说要回京城,这下倒轮到你了。”
“我后悔啊,我没事干嘛自告奋勇的来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脱力一般的抱着小宝的脖子,趴在它身上。当初好像是为了躲开锦尘才一意孤行想要出京,心里只想着要离他越远越好,也没想清楚戍边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一想到临走时娘看我的那种悲凉的眼神,我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我趴在马上的动作是向着君安的方向的,眼睛稍稍一抬就可以看见他。这时的他正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真是奇怪,明明看了这么十几年的一张脸,却每次看都会觉得更加耐看,虽然穿着布料粗糙的兵卒的服饰,但那种脱俗的气质还是无从遮掩。
君安一偏头,垂下来,正对上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