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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觉得二赖子的话特别的熟悉，就像小孩子吵架吃了亏时撂下的狠话。但小秀也不是怂人，听别人说个一句两句的就怕了。应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印象里记得八三还是八四年有一场严打的。不知道这二赖子有没有幸进去逛一回！
吓走了二赖子，小秀拎着个锄头回家吃饭。今天家里只有好婆跟小秀两个人吃饭。回到这小秀帮好婆盛饭，打开锅盖一看：“好婆，今朝的饭烧多了呢，晚上要吃冷饭了。”听小秀这么一讲，好婆也进来看了。
以前小秀和好婆两个人过日子时，只要一碗多点的米就可以了，多了小苏至少要三碗才够吃。“晕头了，今天烧饭时忘记小苏不回来吃中饭了。”好婆拍了拍头，“秀，晚上烧新鲜饭吃，这中饭多下来的饭就明天早上泡粥吃。好吧？”小秀点点头，吃饭吃粥无所谓的，只要能吃饱就好。
吃着饭了，好婆到是开始念道小苏了：“秀，你帮小苏装好饭盒了吧！”小秀点点头，一早起的就帮小苏把饭盒给准备好了。其实以也不是多好的东西，就是一个军用饭盒，饭盒里自己装了米，工厂里都是自己带饭盒，自己带家蒸饭吃。
就在小秀和好婆担心小苏有没有吃饱时，小苏已经被徐厂长叫去关心了：“小苏啊，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这一点的劳动强度对小苏来讲并没有什么。第一天不过是叫人带着先熟悉熟悉环境，认一认地方罢了。
其实肉联厂的采购就那么回事，厂里一年下来要完成多少头猪的宰杀都是有任务布置下来的。采购要做的不过是将猪从养猪人的猪栏里弄到厂里的流水线上。第一天，小苏做的很顺利。而最主要的，徐厂长还给小苏配了一件老采购，姓顾，说是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顾师傅问问。小秀一见面也不客气，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偷偷的一起抽几根烟，这男人的友谊就这么来了。
“小苏，你家住哪儿？”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有人拐着弯的打的着小苏的情况。每年招工都是有数的，今年这招工才刚刚开始，采购部门一向是肥缺，平时进人是千难万难的。如果要说没几分关系就这么进来的到也没有人相信。
“家里住在乡下呢。”小苏笑着回答，心里多少有数呢，一边说一边将饭盒里小秀准备的肉丸子丢进嘴里。前一段的时候小秀讲好婆做的肉丸子好吃，于是好婆又准备了不少油炸的肉丸子。今天装饭盒的时候小秀装了几粒进去。结果看到的人都在想小苏的家里一定不错。虽然说现在每户人家的经济条件都不是特别困难了，但要顿顿吃肉，餐餐有鱼还是做不到的。
第一天就这么轻松而过，没有跑市场，也没有下车间，就这么被人带着在厂里认识了一下环境。晚上回家时，小苏是走得起劲。等小苏走到家时天也已经黑了。于是小秀就开始考虑要买辆自行车了。只是，现在自行走也是个紧俏货，也是要凭票才能买到的。于是小苏开始愁这自行车票要怎么解决了……
第三十七章 寄托
这一天小秀一边在后面喂着猪，一边还在想着怎么托人找关系弄一张自行车票，说到底了还是心疼小苏每天上班要走那么多的路。喂完了猪正准备回厨房呢，就听到有人敲门，想着好婆在前门呢，小秀就没赶去开门，但是很快就听到外面有哭声，小秀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跑去找好婆。
跑出去一看，就发现一个中年男人单膝跪下，正跑着好婆的腿哭诉：“我的婶阿，我妈走了，你可得给我作主阿！”小秀正好奇这是哪儿来的人乱哭呢，就看到好婆两滴眼泪就掉了下来，小秀连忙上前扶了好婆，又将那中年男子拉了起来：“快点起来，快点起来。”没想到那男子见了小秀也要跪下来抱小秀的腿，小秀连连后退，但还是被抱住了，还好那男子是马上就放开的。不然小秀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好婆哭过一阵之后，就问了：“振祥，你家妈妈是啥时候走的，一直也没听到消息说你妈妈身体不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振祥擦了的擦眼泪：“婶娘，我妈昨天夜上起夜时摔了一跤，等发现时人已经不行了，今天早上三点多走的，婶，你可以帮在我阿，没有娘的是最苦的！”
好婆听了，眼泪又掉了不少，振祥因为还要去其他地方报丧，所以站了一会就走了。振祥走后，好婆站在院子里好一阵的发楞，小秀很好奇这是哪儿来的亲戚，怎么平日里也不见来往。但是看着好婆发楞的样子，也就没问。过了好半天，好婆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走回屋了。
小秀也跟着好婆进屋，看到好婆在柜子里翻找东西，上前道：“好婆，要找什么，小秀帮你一起找吧。”好婆点点头： “你帮我找两件素色的衣裳，我去看看我那老姐妹。”小秀听了便乖乖的给好婆找了几件素色的衣裳和黑色的裤子。好婆又找了一件包裹将衣裳和裤子都包了进去。
小秀见好婆情绪还好，便问了：“好婆，刚才是谁阿？怎么一进来就抱着你哭，还要抱我呢，到是吓了我一跳。”好婆摇了摇头：“不怕的，这是我们这儿习惯。振祥他家妈妈没有了，他身为孝子，是要亲自上门去通知亲戚朋友的，到了人家门上，都要上跪抱人家脚的。就算是见到三四岁的小娃娃也是要跪的。”
“是这个样子的阿。”小秀是第一次遇到这个，也算是弄明白了一件事情了。“那好婆，你啥时候去，离我们这儿远不远？”小秀到是担心好婆的身体，好婆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实在是不放心好婆一个人来去。万一好婆伤心过渡了就不好了。
“通知了，那就现在就去吧，远到是不远的，就在前面那个大队里，来去不过十来里的路。你就不要去了，小苏下班回来也好有口热东西吃。”好婆换了衣裳，拎了小包就要走。只是小秀说什么也不放心。
“好婆，你带我去吧，你一个人我实在是不放心的。小苏这么大的人了，做顿吃的是肯定会的，饿不死他的，好婆，你就让我跟了为！”小秀也手脚麻利的换了件素色的衣服。顺便也在口袋里放了点钱，去吃米饭总要准备白份的。又随便找了张纸，将事情略略的写了一下，然后就关了门随好婆走了。
一路上好婆并不多讲话，小秀也跟着不讲话，走了好长时间的路，远远的就能听到吹锁呐的声音，好婆站住了脚：“小秀阿，你讲我要不要去呢？这么多年没有来往了，情分也没有了，我要不要去呢。”小秀是不知道好婆跟他们为什么多年没见了，但是本能的感觉到好婆现在不过是一种近乡情怯的情绪。如果现在跟好婆说不去了，万一好婆真的听了不进去，那么将来好婆一定会后悔到老的。
“好婆，人家已经请上门了，不管以前的事情怎么样，这一回人家的礼数是到了，不去就是我们不对。再说我们也已经到门口了，过门不入不好的。”小秀小心的劝着好婆，手里也扶着好婆向前。只是这一回好婆走的很不利落。小秀也由着好婆，扶着她慢慢的走向前。
负责吹打的匠人看到客到，便吹响了锁呐通知主家有客到。那种尖尖的锁呐声刺得人心里痛痛的。好婆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耍掉小秀扶着的手，好婆一路踉跄的奔向灵堂。“我的妹子哟，你怎么去的这么早。以前是我不对，不来看你，现在阿姐来看你了，你怎么就不睁眼看我阿。”
好婆是哭得声嘶力竭，小秀赶上前扶好婆，只是怎么扶也扶不住，只好双手抱在好婆腋下拖住好婆。“好婆，不要哭了，不要哭了……”跪在灵堂里的小辈们看到好婆哭得这么厉害，也跟着哭了起来。“我的妈阿，你到是起来看看阿，平常你最喜欢有人来看你的阿……”
在众人的劝说之下，好婆这才勉强的止住了眼泪，默默的站在牌位前，点了三枝香供上。跪在两边的小辈递过白腰带，小秀也帮好婆系在腰间。小秀想扶好婆去外头坐一坐的，但是好婆不愿意，硬在坐在灵堂边上，只是这二月的天气还不是很暖和，就这么坐在稻草堆上还是叫人吃不消的。
虽然小秀很想知道好婆的故事，但是现在明白不是问的时候，只好专心的服侍着好婆。这一次停灵停了三天，好婆就三天没有回，小秀也是。三天里好婆就一直坐在灵堂里。振祥来劝过好几回，要好婆去房间里休息，但是好婆全没愿意，说得急了，好婆就哭道：“振祥阿，你就让婶娘再陪陪你妈，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她。她就没有什么好跟我讲？”振祥见到这个样子，也就不劝了，只是拎了更多的稻草放在好婆周围。
第四天出殡了，好婆没有跟去火葬场，因为这里的习俗是长辈是不能去火葬场的，平辈是选择性的去。好婆已经七十多岁了，所以就没有安排她去。人走了，屋子就空了，留下来帮忙的人忙着把灵堂拆了，还要忙着烧饭供等会来参加白事的人吃。好婆就愣愣的立在那儿看大家忙。
晚上的时候小秀跟好婆回家了，服侍好婆洗漱之后好婆就睡了，几乎是合上眼就睡了。夜里小秀不放心起来看了好几回，好婆都睡得很好。第二天一早好婆就起了，反到是小秀因为一个晚上起来了几次而睡得有点沉，到七点多才起来的。
小秀起来了，好婆就对她讲：“秀，早点给我生个孙子，我年纪大了，就怕抱不到孙子。你看她，白天还好好的，夜里摔了一跌人就没有了。所以你要快点给我生个孙子。”小秀听明白了，好婆是在讲振祥的妈。听明白归听明白了，只是这样的事情是想有就有的吗？再说了，小苏跟她还是清白呢。
“好婆，你不要多想了，你一定可以抱到重孙子的。”小秀还是安慰着好婆。等晚上小苏一回来，小秀就跟他讲了事情，小苏到是蛮开心。
“要不我们今天就开始试试？”小苏是一直想抱小秀的，只是小秀不大愿意。虽然讲上一辈里十七八岁做娘的不少，但小秀晓得这个年纪的身体还没有发育好，又怎么可以做孩子的妈呢？
小秀白了一眼小苏：“我是叫你帮我平时多跟好婆讲讲话，散散心，好婆到底年纪大了想多了不好。”小苏听了，点点头。
“晓得了，不过，你真的不考虑现在就试试？”结果被小秀一记拍了出去。
在小苏耳朵治好的时候，小苏写了封信给以前的战友，虽然信里没有讲太多，但是那种喜悦却是不言而喻的。信寄出去之后，小苏一直在数着日期等回信，只是小苏一直等了很长时间才收到回信。收到回信的小苏并不开心，因为信里讲了一件事情。
小苏以前的一个战友上了前线了，战友是个孤儿，上前线时家里的老婆已经怀胎八月了，本想着到时请几天假回去看一下老婆孩子的。但是就在他请假之前，部队就拉上了战场，一场战斗下来，战友牺牲了。消息传回他老家，老婆受不了刺激难产了，结果丢下刚出生的孩子也去了。于是这刚出生的孩子也成了孤儿了，从出生起就吃了百家饭。孩子很可爱，但是却一直没人要。
这消息是在收到小苏来信前收到的，所以战友在回信的时候也顺带在回信里提了一下。只是可怜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母，但是小秀却对这个孩子起了心思了！一个劲的催小苏再去封信，问问清楚这孩子的具体情况。因为小秀想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