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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她?沈德妃冷笑一下,态度直接降了下来,“为了本宫?真真好笑,怕就是为了你们这一房吧,也是,祖母跟父亲做下的这一切,能容忍到现在也是极限了,要不是有本宫压着,怕早就被赶出了高密候府。都已经跟族里商量好了,又何必跟本宫说这些?想的倒是好,好人你们全做了,坏人就由本宫一人承担?”沈德妃也是抑制不住火气上冒。
沈心语还是一副波浪不惊的样子,风流马不相及的说了起来,“德妃娘娘,这高密候世袭罔替的爵位是如何得来的,您还记得吗?”
突然引开话题,沈德妃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高密候的爵位得来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沈氏族规,不管男女,到了入学之龄,开蒙的第一堂课就是回顾祖先。第一任高密候是当时还不是皇族的齐氏的家臣,往上三代数都是,后来齐氏建立大齐,立下不少功劳的沈氏先人也因此得了爵位,一直到了现在。
不管皇子间的厮杀多激烈,高密候府是从来都不会掺入其中,历任高密候从来都是只忠于皇上,而不管上位者到底是谁。曾经也有族人不遵守这条族规,无一例外的都是被族除,这也是大齐创立之初,四大国公府八大侯府,除了平国公府,定国公府,宁国公府,高密候府,青阳侯府能得以保存至今最重要的原因。而高密候府从来都是掌握京畿军事最大的指挥,当初自己的父亲就曾经投靠过成王,要不是自己伯父忠心耿耿,怕是父亲绝对落不到好处。
很快她就明白了沈心语话里的意思,不禁全身发寒起来,“老祖宗的规矩本宫一直记得,可是二皇子还小,这要是分家了,二皇子日后该如何自处?”
第二百四十四章
见沈德妃还是没能明白自己的真实意图,沈心语叹了口气,“父亲已经上了折子,上请二皇子搬到皇子所。”
一听到这个消息,沈德妃所有强忍的火顿时就烧透了她的理智。她什么都可以忍,事关自己的儿子的将来这是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沈德妃腾的站起来,向来清冷的脸庞满是熊熊怒火,“沈心语,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本宫牺牲的还不够多吗?现在还想要牺牲本宫儿子的前程,你们也太贪得无厌了吧!”还有人比她们做的更加过分的吗?
对于沈德妃的气愤,沈心语依旧淡然,“德妃娘娘,当初您为何进宫,进宫之前父亲的叮嘱,您可还记得?”
沈德妃顿时如戳破皮的气球顿时瘪成一团,她如何不记得?从大齐开国之初,沈氏就无女子进宫的先例,这不关是为了保存家族,也是平衡之术。当初沈氏宗族要送女子入宫,这都是自己父亲犯下的过错,而原本入宫的人选也不是自己,是二房叔父的嫡长女,二房叔父虽然是庶出,但有能力,凭借自己的奋斗,在朝堂中是崭露头角。当初是祖母心有不甘,算计了二叔的嫡长女,虽然没有得逞,到底是让她的名声受损,最后祖母又使了法子,自己才得以进宫。
沈德妃心思翻转间,沈心语悠悠道,“德妃娘娘,沈氏从来都会只是齐氏的家臣,不管沈氏日后如何的尊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臣妾想德妃娘娘也清楚,为何在短短的时间内连跳几级成为德妃,又能诞下二皇子。也请德妃娘娘不要忘了,如果德妃娘娘真的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高密候府是绝对不会出头,也不会站在二皇子身后。”
虽然自己早就知道,但明明白白的被人说出来。沈德妃还是有些受不住,无力的跌倒在炕上,整个人显得灰沉了不少,这一切她都清楚,都明白,可是,那么大的诱惑。不是谁都能逃脱得了的,她只是个俗人。又怎么能避俗?
“本宫知道了,自然不会给高密候府带来麻烦。”沈德妃还是有些怨气。
沈心语叹了口气,这个堂姐的性子,她是最清楚不过的,高傲惯了,是容不得人落下她的脸子,好歹姐妹一场,她也不想走到对立一面,“前几日,秦婕妤的父亲被贬官。在路途中被贼人打劫,同行八十三口人,无一幸免,这事,官府正在查证中。听相公说。已经是找出犯事的人了,怕是很快就有定论了。”
沈德妃最后一丝幻想都被抽走了,明眼人都看得到,这事儿肯定是皇上的意思,不然怎么会一夕之间全部人都没了命?皇上这是彻底断了大皇子的后路啊。想到这里,心一阵阵的凉,凉到骨子里去了,忍不住的就开始打起寒噤来。
“德妃娘娘,”见沈德妃总算开始害怕,沈心语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强硬,“皇上的意思很清楚,沈家是决计不会忤逆皇上的意思,为了二皇子,也为了您,还为了整个三房,父亲希望您安分守己。”
沈德妃唇紧抿成一条线,脸色格外的阴沉,眼里的眸光山雨欲来的乌云翻转。许久之后,沈德妃才紧紧咬着下唇,一字一句的吐出,“本宫知道了。”
见任务完成,沈心语也有些满意,想了想,还是嘱咐了一句,“德妃娘娘,不要心存侥幸,也不要想着去攀扯关雎宫。”
这话落到沈德妃的耳中更加是刺耳万分,气得她差点就破了功,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才忍耐的说道,“如果平国公夫人没有其他的事情,本宫就恕不招待了。”说完,也不管沈心语如何,直接唤了人进来送沈心语。
看着姿态极高的沈德妃,沈心语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这个堂姐的性子怎么还跟在府里一样,算了,现在也不是自己操心的时候,反正自己的话已经传到了,至于她怎么做就是她的事情了,自己也没有必要管这些,管的多了,就真的是自己的不是了。
沈心语走后,炕几上的价值连城的和田白玉茶盏就化成了地上的一堆碎屑,山茶听得动静,眼皮跳了跳,不免对沈心语多了几分的怨恨起来。
带了人将屋内收拾好了之后,山茶看着脸色极为不好的沈德妃,柔声劝道,“娘娘,可要奴婢想法子——”
沈德妃扫了她一眼,将她剩下的话给截了下来,一股气就有了发泄的对象,“蠢货,也不看清楚情势,这是你能随意动手的人吗?”
虽然做出一副老实恭顺的样子,心里却是不以为意,就算沈心语是平国公夫人又怎么样,只要做的小心点,也没人会抓到手脚。从前也做了好几次,不也都是无事吗?
心里到底还是不服气,“娘娘,奴婢只是替娘娘委屈而已,想娘娘可是正一品的德妃,她虽然是侯爷嫡女,现在不过是个国公夫人,按例来说,她可是低了娘娘的。正一品的德妃处罚一个外命妇也是在情理之中,又何必跟她好声好气。”
本来自己就焦头烂额了,贴身的女官不仅不能帮上忙,还在一边尽出些馊主意,饶是修炼再好,沈德妃也忍不住发泄,“你们是不是嫌本宫的日子还不够是不是?非得逼得本宫如同秦婕妤一样,得到鸩酒一杯,你们就高兴满足了?如果不想在临波殿,本宫现在就把你们送回高密候府去。”
这话说得可就严重了,山茶和芙蓉战战兢兢的跪下,不敢在出声。
见她们惶恐不安的样子,沈德妃的火也消了些,山茶和芙蓉是她最为得用的人,她们之所以这样说,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出气罢了。只是她们的目光究竟是浅短了些,看不透大局,不能从根本上帮到自己,这也是自己在后宫中陷入被动的最主要的原因。看来,自己还得多花费点心思才行。
“起来吧,”沈德妃揉着眉头,颇有些烦恼的吩咐。
山茶和芙蓉小心翼翼的对视了一眼,按吩咐站起来之后,紧紧的侍立在一边。
“山茶,明日你亲自出宫给本宫传话,”沈德妃捏紧了拳头,堂妹的话再不中听,却也是为了自己好,有些东西自己是必须该舍弃了,否则绝对会成为自己最大的祸患,“就说是本宫的意思,按大伯父的意思分家,如果她们有意见的话,本宫第一个饶不了。”目光如炬,面容冷厉。
听得山茶心不禁跳了好几下,在一个失神见很快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奴婢知道了。只是,”山茶觑着沈德妃的表情,有些纠结,“娘娘,老夫人的脾气您是最清楚不过的,您要是这般说了,怕是老夫人肯定要闹了起来。”
就算山茶不说,沈德妃也知道自己祖母的脾性,从前她或许不觉得,在进宫这么多年之后,她总算是看明白了,难怪从前不管祖母怎么闹,祖父都依着她,除了在爵位继承之上没能如愿之外,其他的都是纵容着祖母和父亲。怕是从一开始,祖父就将大伯父作为了自己唯一的继承人,而自己的父亲,不管祖母怎么闹,都是没有机会的,而且,祖母不停的闹,也把父亲的机会给闹没了。二伯父不过是庶子,虽然祖母看不上眼,也想过刻意的养残,可是祖父却是棋高一着,很早的就把大伯父和二伯父丢到军营中,就算祖母想使些后宅的手段,也寻不到机会。
曾经她或许怨恨过,明明同样是祖父的孩子,为何祖父要这般的对待父亲,现在她是最清楚不过了,祖父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高密候府。可饶是这样,还是没能阻止父亲给沈氏一族带来的祸端,也害了自己。从前她以为进宫就是好的,现在,她生生的后悔,再多的尊荣又如何能比得过男人的疼宠,想起从前看不上眼的二妹妹,在经历这一遭之后,恬静安详的面容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她已经错的太多了,不能再一错再错下去了,自己再放任不管的话,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儿子都要填进去了。
“山茶,”沈德妃难得正式,“以后你们都给本宫安分点,不要被人给挑唆了,如果你们还有心思的话,秦婕妤的下场就是本宫的将来。”
沈德妃这话一出,吓得山茶和芙蓉顿时所有的心思都没有了,她们是最清楚不过主子的,心高气傲惯了,很多事情就算看不上眼都不会多说两句,她现在这样说,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了,虽然不太明白主子为何一下子变了态度,但作为奴婢的,只有乖乖的听从。
顾明珠从来都不会过多的追问昭宗帝,因为已经连着几日她醒着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过昭宗帝本人,倒是,说道这里,顾明珠就添了三分的怒,她是最烦人在她睡觉的时候骚扰她的,连着好几日被人骚扰,就算是没脾气的人都能弄得一肚子火。更让人气恼的是,自己抱怨了好几次之后,骚扰自己睡眠的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反而是变本加厉。
好吧,她不是没有想过法子去报复,可就算她想了无数次法子也没用,因为这个人只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出现,偏偏自己又是个耐不住困的人,最后所有的计划都只能一一的搁浅。
第二百四十五章
昭宗帝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踏进后宫了,连在景仁宫例行的初一、十五都没有踏进后宫,这可是个大事了,昭宗帝登基这些年来,这可是头一次出现,从前不管多忙,皇上总会给皇后几分面子的,这次闹出来,连熊皇后都开始坐不住了。
还没等熊皇后着正装去乾清宫请命,昭宗帝总算是踏入了后宫,因为不是初一、十五的缘故,以皇贵妃之前受宠的程度,昭宗帝肯定是要奔赴关雎宫的。
因为连日被人半夜骚扰,顾明珠的午睡时间也拉长了不少,何况现在最是一年最热的时候,好不容易下了场雨,缓解了一下炎热的天气,这样凉爽的日子正适合补眠。
主子在休息,底下的人也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各自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见到了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