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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也愣了愣,随即露出个充满玩味的笑来:“姑娘撞了人,怎不赔礼。”
秦珂顿时无语,心想,我本来是要赔礼的,可硬是被你这惊世骇俗的脸给吓回去了。
见秦珂不知所措,周春晖却淡淡一笑:“这位公子。何必为难一个小女子。”
那男子又是一笑:“男人怎样,女人又如何。撞了人,说声对不起,这总是应该的吧。”
秦珂心里到是认同这个做法,刚想说话,却被周春晖按住:“公子未免太小气了些。”
秦珂知道周春晖欣赏利风那种沧桑感的男人,却没想到对于精致男人的挑衅她竟这般不给面子。
那蓝衫男子还是微微笑着,目光深邃的让人一眼望不到底:“真没想到,柳原的淑女竟是这般样子。”
秦珂顿时一撇嘴,凑上去:“呃,这位公子,虽然你长的挺不错的,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得多说几句。”说着,她指了指自己:“撞到你的人是我,我不是淑女。”然后又指了指一旁的周春晖:“这位才是士族女子,她叫周春晖,你总该知道的吧,不然就别在柳原地界上混了。”
那男子眉峰一扬:“哦!在下略有耳闻。”
秦珂见他样子十分骄傲,顿时也有些生气,虽说自己撞了他一下,可能疼到哪里去,偏偏要扯着两个女孩子说了这么一大篇话,看来这厮果真是个小心眼的人。于是一撇嘴:“我们很忙,没工夫跟你磨牙。”说着,扯着周春晖便走。
周春晖更是凌厉,一双剪水的眸子夹了那人一眼,转身丢了个铜板在小摊子上,拎起那獠牙青面的面具便走。
那男子脸面上仍旧带着笑意,默默垂头望去,商家早就望着周春晖的背影傻了眼。
“她真叫周春晖?”男子轻声问道。
那商家连忙回过神来:“正是,正是。公子今日可是有福气,竟遇见了咱们柳原第二大美人,还说了这么些话去。”说着,已经捡起那铜板,放在鼻子底下细细的闻了起来。
男子暗自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原来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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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些偶遇是美丽的,留在岁月中,让我们慢慢回忆。谢谢各位的订阅,再次感谢。
打个赌
片刻后,他转向店家:“一模一样的面具,你这里可还有么?”
店家顿时奇怪:“公子说的是哪个?”
男子一笑:“便是刚才周小姐买走的那一个。”
这朱雀街横贯整个柳原,足有十里长。秦珂默默跟在周春晖旁边,与各类商贩擦肩而过。
当街一间酒肆,一个穿着绿袄的胡姬怀里抱着个琵琶,默默望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秦珂歪了脑袋去看:“你看,那女子样貌好美。”
周春晖点了点头:“传说胡姬的舞蹈最能勾魂。”
秦珂忽然间兴起:“咱们去瞧瞧吧。”
周春晖起先还皱了皱眉头,可转念一想,便笑道:“幸好有它。”说着,将面具往脸上一扣,拉着秦珂便往酒肆里钻。
从前,她们最常去的便是醉风楼,柳原的酒肆不多,像样的更少。秦珂因时常混迹在士族之间,便最常光顾醉风楼那样的馆子。
而今,天子迁都,原先整洁规范的小城,一下子活泛起来。来自四海八荒的商贩们活跃期间,姿态各异的酒肆便如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了。
这是间颇具规模的酒肆,里面聚集了不少马贩,男人们身边总是带着刀剑,钱财和女人。于是一些风骚诱人的胡姬便也穿行其间。
秦珂和周春晖点了些牛肉和酱豆,然后要了一壶上好的西域美酒。
果然,没多一会,那倚在门前的绿衣女子便除去头纱,转身来到人们中间。
男人们吵吵嚷嚷,女人们尖声浪叫。竟也有敞着衣襟的番邦妓女来这里拉客,一时之间,各种气味杂糅在一起。被酒气一熏,便越发的红尘淼淼了。
秦珂咽下一口牛肉:“依我看,这女子八成是唱曲的。”
周春晖却摇头:“我看是跳舞的。”
两人正说着,便见一个人走进来,指了指她们的桌子:“二位若是不介意,在下便坐在这里了。”说着,竟一屁股坐了下去。
秦珂顿时愣住:“怎么又是你!”
那男人笑了笑:“来酒肆自然是喝酒的。难道这个也不成?”
秦珂想了想。咧嘴道:“这样吧,我们打个赌,这个女子一会儿会表演什么?”说着,她丢在桌面上一个银锭子:“我说是唱曲。”
周春晖则笑道:“必是舞蹈。”说着。也丢了一个银锭子下去。
男子朗目一扬:“怕是陪酒的。”说着,他也丢了个银锭子。
秦珂笑嘻嘻:“那看看再说吧。”
三人你言我语,不多时,便见那女子褪下棉袍,露出里面一截碧绿的抹胸,腰肢纤细,胸脯高挺,最好看的便是那小腹,一路柔滑细腻的肌肤覆盖着宽大的髋骨。腰上围着一圈铜铃。叮铃铃的响着。
她踢了鞋子,踮着脚尖来到屋子中央。人群里便响起沙沙的乐声,女子开始跳起舞来。
像是风中打转的一叶浮萍,她翩跹的身姿让人过目不忘。
秦珂睁大眼睛:“看来是周小姐赢了。”
周春晖笑呵呵将三锭银子往怀里拉,却不料坐在一旁的男子一抬手。便按住了她。
“还没结束,姑娘怎么这么心急。”
周春晖抬头望过去,却见那男子正微笑的望住自己,可那眸子里的光,却并不似对着一个陌生人。
良久,她缓缓道:“公子可是认识我么?”
那男子恍然一愣,却没有说话。
秦珂这边只顾着看那胡姬,不多时,便见她一个旋身,从地上捞起琵琶,朝身后一背。竟与那壁画上反弹琵琶的伎乐天十分相似。
秦珂顿时眯起眼来:“想来她必是来自丝绸之路的。”
果然,曼妙的琵琶声从她指尖溢出,声声顿锉,时时悠扬,到把秦珂听的入了神。
周春晖一愣,那男子却笑了:“看来,不到最后,当真不知道谁是赢家。”
周春晖瞪他一眼,攥着银子的手却松开来了。
胡姬歌罢,便转身来到男人中间,有男人便拉了她搂了,再从身上摸出块银子塞进她的抹胸里,那景象着实让人不好直视。
秦珂卡了卡嗓子:“接下去就儿童不宜了。看来帝都果然带来了新风尚。”
那男子笑了笑,转身道:“她果然在陪酒,我们都没输。”
秦珂朝他撇撇嘴:“亏你还是个男人。”
男子只是笑笑,却什么都没说。
周春晖在桌子底下拉了拉秦珂的手,二人起身去付酒钱。却在门口处被老板告知,一个叫姜永的男人已经为她们付过了。
再扭头去瞧他,那姜永正倚在桌旁自斟自饮呢。
秦珂拉着周春晖来到外面,顿觉空气十分新鲜。两人又挽着手走了一会,这才各自家去。
朱雀大街的小酒馆里,蓝衫男子微微垂着头,身后此时却已多了两个身着黑衣的年轻人。
“主人有何吩咐?”
“去给我查查这些胡人的底细。”男子低垂着眉角,一字一顿的说道。
两个黑衣人迅速隐入人群。
就在男子再次举起酒杯时,一个黑衣人快步来到跟前,声音竟有些瑟瑟:“宫中密报。”说罢,已经双手呈上一个竹筒。
男子抖手接了,掌心一颤,便倒出里面的一卷细宣。
日光微微倾斜在他的指尖上,他年轻的手开始颤抖。片刻后,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吭。
蓝衫一摇,起身离去。
这一天是小寒,天冷的很。傍晚时分渐渐飘起细雪,打在窗棂上面,发出沙沙的响。
也就是在这一天的傍晚,周春晖和苏芷卉同时接到密报,皇次子项善殁了。
那孩子死的甚是蹊跷,有人说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当时便没了气息。据说此事被封锁。但像苏家和周家这样的人物,却是还是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足可见,这天底下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
秦珂知道此事,却是在半个月之后,她怏怏的想,怕是选秀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朱雀大街的改造基本完成。整个柳原也被扩充了十几倍。城乡融合成一块方方正正的版图。只在北边仍有着点蒙蒙的缺口。那便是秦珂手里的乱葬岗。
柳原的郡守和县丞也都暗自后怕,幸亏那里被秦珂买了去,不然一旦处理不好,还真是脸上无光。
官家自是知道那里将发展成一片茶园。故而也便不再追究。
然而真正让柳原轰动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年仅八岁的皇次子在前不久的小寒那一天,竟突然夭折了。
举国哀悼了三天后,柳原的士族们开始跃跃欲试。
苏家和周家的门槛险些被踏破,人们纷纷捧着礼物来探听消息。若是这两位小姐被送入宫中,只怕苏周两家便会成为朝堂上的新贵。
然而,在人们翘首以盼的时候,帝都里却静悄悄的。
探子也没有传来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渐渐的,苏芷卉和周春晖吊起来的心。终于堪堪放了下去。
在秦珂看来。这些事情似乎是和她无关的,除了替这两位好友捏了一把汗外,到也别无其它牵挂。于是日子过的倒还惬意。
李月儿身子越发沉,便时常窝在屋里不肯出来。梨花到底是个管家的材料,将大小事情料理的别提多周到了。
日子消无声息的过去。秦珂到被将养的胖了不少。样子越发可人。
在这期间,到也有件让人称奇的事情发生。那陇西流民小之的两个哥哥来到秦珂面前时,两厢到都是讶了讶。
原来正是在小灵仙家碰见的那两个小子。两人见是秦珂,险些吓尿了。秦珂到也不避前嫌,直接派他二人去置办年货,一趟下来,竟花费比娄大还少,且一一记了账本,毕恭毕敬交到梨花手上。
秦珂便将跑外的一些事情交给了这两个小子,把门房给他们暂且住了。如今柳原也成了大城市,来往的人越来越多,但皇帝哥哥却还没搬来,秦珂深恐一不小心乱了套,家里还需有个男人才安全些。
话说这一切都安置妥当,秦珂也正自逍遥度日的时刻,小灵仙家里却又再次出了事情。
竟是那上门提亲未果的一家,找了个媒婆,呜呜呀呀抬了些嫁妆,赖在她家里不走了。
秦珂赶去时,正见小灵仙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那媒婆正龇着黄牙巴拉巴拉讲个没完。
见秦珂来了,媒婆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扑上来笑道:“哎呦呦,这不是咱们三丫头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
秦珂被她那臭嘴熏得一皱鼻子:“能吹得来本姑娘的,自然不是寻常的风。”
那媒婆自是知道秦珂难斗,见她上来便不给好脸色,便明白今日怕是讨不到好果子了。于是怏怏道:“姑娘就别为难老奴了,如今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秦珂一瞪眼睛,转身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到想说,你别为难她了。”说着,指了指一旁气呼呼的小灵仙。
那媒婆又是一龇牙:“姑娘这话就说错了,我也是受人之托,那家里虽然是被贬的,可到底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有佣人,还有些钱款,日子过的去的。”
秦珂咧嘴一笑:“过得去?”说着,起身将小灵仙拉了起来:“你睁开老眼瞧瞧,她这模样身段,过得去成么?”
媒婆也不敢跟她顶撞,心里虽然恨,表面上只能陪着笑:“我知道小灵仙姑娘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论样貌在咱们柳原也是数得上的。可是……”说着,她把三个指头拿出来在秦珂面前捻了捻:“人在世上,总是要看着这个的嘛。”
秦珂知道她说的是钱,于是斜眼一哼。
小灵仙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