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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涛这财政总长,只怕用来当蒋干就可以,要他当黄盖,只怕没有那个胆略!”徐树铮冷冷的道。
“又铮,澜生虽然贪了点,好歹也是自己人,不可如此!”段祺瑞摆了摆手,显然不希望王庚看到皖系内部自我倾轧不和。
“总理,与其到时候被媒体捅出来后遭国会质询,不如未雨绸缪先行处置!”王庚接着道。
“又铮,财政部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别是你自己屁股也不干净吧?上午开会的时候,澜生和你之间眼神怪怪的,有没有私下交易什么?”段祺瑞转而问徐树铮道其实财政部贪腐的事情,皖系最早目标是冲着国民党籍的财政次长殷汝骊去的,不知道怎么的后来发现投靠了皖系的总长陈锦涛似乎屁股也不干净,这事就被搁了起来,今天王庚这么一说,段祺瑞只好再问个究竟!
徐树铮心里只骂陈锦涛狡猾,收受申请开办炼铜厂的商人张兴汉贿赂的事情,徐树铮查下来和总长陈锦涛、次长殷汝骊都脱不了干系,大头还是陈锦涛拿的多!
不过自己新纳的小妾平芳春贪小,收陈锦涛派人送来的五万大洋的重礼,枕头风一吹,自己瞧在陈锦涛算是投奔了皖系的面子上,在这事倒不好不帮他一把遮掩一二。
徐树铮当然不会傻到直接跟老段说,我收了他的礼,所以得帮着陈锦涛说话,明知道老段对自己和家人在清廉方面要求甚严,对待下属和心腹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厮沉吟了一下,道,“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不过总统府那边似乎闻到了点风声,真要使苦肉计和反间计,倒是个机会,只是王庚这计策是要找人去总统府攀污总理受贿,风险极大,此事还需总理定夺!”
徐树铮还真不敢想王庚一样打算把堂堂总理当成棋子摆布吸引对方火力,可要是舍不得孩子那铁定套不成狼,所以一时两难,便请段祺瑞自己定夺!
依着早先徐树铮给段祺瑞出的计策,那是把督军团请到北京来逼宫,逼着国会和总统下令参战,但这个只是权益之计,如果能把黎元洪搞下总统的位置一劳永逸当然最好。
用大总统的位置把冯国璋从江苏督军的位置上调开,既削弱了冯国璋的实力,又用虚有其位的大总统位置安抚了直系诸将,王庚这个主意不得不让徐树铮刮目相看,所以,虽然苦肉计和反间计这中策有风险,徐树铮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段祺瑞能选择中策。
“总理,如果防火墙做的好,即使苦肉计和反间计没有成功,实际也不会危害到总理的声誉,到时候无非是牺牲一两个替罪羊罢了,相信团体内一定有很多同志愿意为总理赴汤蹈火,只要总理在位,他们即使暂时受点委屈,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王庚见段祺瑞犹豫不决,忍不住再添了把火。
“又铮,你虽然嘴上不说,我知道你心里跟王庚一样,是希望我走这个中策了?”段祺瑞还是把目光转向了徐树铮。
“泉公,王庚说的对,只是用督军团发通电最多压服黎元洪这一次,下次他还会调皮捣蛋,倒不如一劳永逸把他请下台来,这中策是一石三鸟大有可为,若泉公答应,我徐树铮敢立军令状,若不成功,拿我去顶杠头便罢!总理只做一切不知情就是了!”
徐树铮思量再三,终于下了决心,主动请缨道。
“你既然有此觉悟,老夫岂能冷了你们两个的心!这事便交给你全权处理,今晚美国总统在国会演讲,美国可能在一周之内宣战,我希望中国在二十天内也能通过对德宣战的决议!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显然在座三人都明白,王庚初来咋到人头关系都不熟,皖系只有徐树铮才适合来挑这副担子,再说搞阴谋诡计可是徐树铮这个小扇子军师的强项!
“泉公,参战筹备督办既然委了王庚,靳云鹏从日本考察回来我怎么交代,本来都说好了等他从日本考察军事回来,就帮着我着手筹备这个参战军事宜的!”徐树铮冷不丁提起了这茬。
段祺瑞麾下四大金刚里徐树铮和靳云鹏排名前二,靳云鹏这人能力是有的,就是意志不坚定,老袁称帝的时候他在山东督军任上是联名拥护的督军之一。
等到了去年四月份,靳云鹏见苗头不对,这厮又联名通电要老袁取消帝制,虽混了个“反对帝制的虚名”,却在皖系内部成了首鼠两端顺风倒的典型,失宠闲置至今。
好在段祺瑞正是用人之际,见这厮这半年来抱着自己的腿紧,徐树铮又给他说情,便派靳云鹏去日本考察军事,准备回来帮着徐树铮编练参战军。
显然,作为皖系曾经的四大金刚之二的靳云鹏,叫他回来给王庚当助手却是不合适,因此徐树铮提出了这茬。
“那就让他在日本多考察一阵子吧,不行就地转驻日公使,专办对日交涉算了!”段祺瑞一锤定音。
第七十三章 在北京安家
第二天一早,王庚起床在春妮夏草的服侍下梳洗完毕开始吃早饭,两个丫鬟已经知道老爷把自己给了王庚,服侍得便更加尽心尽力,当然,王小弟期待的暖被窝的戏码可还没上演。
刚吃完早饭,不一会儿段祺瑞便派人来请,等到了书房,徐树铮和外交次长夏诒霆都在,国务总理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份密电。
王庚跟国务总理请了安问好,又跟陆军次长、外交次长打过招呼,段祺瑞神情激动的拍着桌上的密电道,“王庚,这是驻美公使顾维钧今天凌晨发过来的密电,美国总统威尔逊在4月2日国会演讲的全文都在里头,我们刚才都已经看过了,美国总统果然决心对德宣战,顾维钧在电报里说演讲在议会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估计一周内铁定可以在国会通过!”
“恭喜总理,又铮兄,夏次长,有了美国宣战在前,我们推动中国参战也就有了更大的屏障和底气!”王庚心里一喜,显然蝴蝶的翅膀没有偏离的太远,美国到底还是宣战了。
接着外交次长又先后介绍了美国总统国会演讲之后,英法等协约国和德国的反应,德国已经发出了抗议照会!英法则在欢呼美国终于即将做出最伟大的决定!
“又铮,昨天商量的事情,你抓紧去办,这事情咱耽误不起!王庚,你那摊子事更要抓紧!”段祺瑞挥手打发了徐树铮和王庚二人,留下外交次长继续谈话。
王庚和徐树铮出了书房,徐树铮捏着手里的扇子,嘿嘿笑着道,“王庚,你这算立了头一功了,泉公说你前天一来就通报了美国要宣战这档子事,怎么,你这个西点军校的纽约英雄,对华盛顿的影响力也这么大?听说顾维钧跟你私交不错?”
“又铮兄,顾维钧算是我大哥,不过我们俩的政见却未必一致,我说政治是一定有立场的,他却一心想当个职业的中立的外交家,所以你看他既不跟着自己岳父走,又不对总理表露心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王庚一边走一边笑着道,徐树铮着急拦着道,“哎哎你去哪?我这么早赶过来可不是看美国总统演讲稿来着的,我是给你送委任状和军服来的,宅子都给你选好了,咱这就搬家别耽误了!”
说着二人已经下了二楼来到了主殿的门口,果然,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停在台阶下,后边还有一辆八成新,段铁柱和夏山一身少校和上尉的军服,各领着两个护兵站在轿车前。
夏山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少将呢子军服,肩膀上的将星在4月的朝阳里闪烁着光芒。
见二人出来,众人刷的一下立正敬了个礼。
徐树铮笑着说了声稍息,一边转过来对王庚道,怎么样,够精干吧?老段的枪法功夫在总理府卫队里那是一流的水准,我家夏山虽然年轻可也不差多少,今后你可就是他们的主人了,陆军部拨的宅子已经给你备下,今天我亲自陪你去看宅子。”
王庚打量了一下自己要来的这两个头目四个护兵,气概果然都颇雄壮,看得出功夫底子都不错,这厮心里倒也高兴,嘴上却道,“又铮兄,看来我不搬出总理府你晚上是睡不着了?”
徐树铮嘿嘿笑着道,“这哪的话,我是怕你住在段府和人交际不方便,总理那古板的性子,风花雪月都得躲着他点,我敢说小丫鬟在这连给你暖被窝都提心吊胆,还是自己有个宅子方便,我来找你喝花酒也容易不是?”
“得,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给我备的宅子不会太远吧?太远或者太小了可不行,我这人喜欢宽敞亮堂!”王庚哈哈笑着道。
“不远,可也不近,去了就知道了,我在车里等你,老段,你带两个人陪王督办去搬行李,春妮夏草这会儿自己的包裹已经该收拾好了吧?”徐树铮笑着道。
徐树铮自己的宅院在西城的顺承郡王府,给王庚备下的却是西单西南角位于驸马大街的克勤郡王府,一座精致而不奢华的中小型王府,王庚刚看见这座宅院大门的时候恍若回到了前世。
原来这个王府后世一直保存的较好,在王庚那个时代先后成为过武警招待所和外事实习饭店,王庚在国防大读研究生时没少到这里来打过牙祭。
而这座克勤郡王府的东边,俨然就是北京女子师范高等学校,一想到自己的宅院将和女师大比邻而居,王小弟不合时宜的冲动让王庚体再一次会到了这小子的存在。
“怎么样?正经的大清郡王府建筑,虽然不算太大,好在保存拾掇的完好,原来是将军府用来安置某位威字号的上将军的,那厮居然嫌小,还说太偏不肯住,后来熊希龄当总理的时候住过一阵子,他下台后就收归了陆军部,这空关了有阵子了,好在一直有人看守和打扫!”
其实徐树铮拾掇这宅子出来,本来想把这地方作为自己的别院,安置新娶的两个妾的,可发妻夏红均不答应,宁愿让他把两个小妾娶回家一起过日子,也不许他在外头金屋藏娇厮混。
结果这宅子就空了下来,这会儿王庚一来,这厮便想到了把这宅子拨给王庚做宅院,总比王庚住在段祺瑞府上让他安心,何况,这厮现在隐约有点幻想着看能不能把王庚笼络成自己的人马。
徐树铮领着王庚在王府里转了一圈,外头看着门脸不大,里头却当真不小,里外三进的大四合院子还带着小花园,比北京城普通的四合院不知大了多少,王庚瞧得眉开眼笑直点头说好。
徐树铮拍着这厮的肩膀笑着道,“王庚,咱哥俩如果真能够齐心协力,总理和皖系大有希望,我希望这座宅子能始终见证我们之间的合作和友谊!”
王庚点点头,也笑着道,“这么说吧,我王庚不是一个迂腐之人,偌大个中国,我现在能推心置腹的还真只有总理和又铮兄你,好说不如好干,今后兄弟就唯总理和次长的马首是瞻了!”
徐树铮闻言微微一笑,用手里的扇子拍了一下掌心道,“那我和总理拭目以待!不过世间大多数人的**和野心会随着地位的变化而增长的哟!”
王庚一咧嘴,压低声音道,“又铮兄,不怕告诉你,你这王府比着庄亲王府小多了吧?我看市价五万大洋撑死了,我在美国的产业,买这王府一百座都不带眨眼的,我回国来,是为了理想和奋斗而来的!你和总理是我选择的对象,我们哥俩如果能齐心协力,试看天下何人能敌!”
王庚的声音虽然低,却透出一股带着真诚和自信的,徐树铮眯起了眼睛看着王庚,久久未语,像是要辨明王庚说的是真是假,到最后徐树铮拍了拍王庚的肩膀道,“总理以国士待你,只要你不辜负总理,那就行!”
说完徐树铮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汇票来,塞进王庚的手里,哈哈笑着拱手作别而去,一身上将军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