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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得极缓,却很稳。我扶着他走在太后身后,听他缓缓介绍着这园里的构造,布置,还有那些花草树木的名称和产地。
这一路逛下来,我顿时觉得以往我暗讽许慕隐是个贪官实在是个错误,他那侯爷府,比起这王府,还是差了许多。
本以为楚清峄看起来如此寡淡无所求,应该是推崇节俭之举的,没想到今日一见,方知自己猜测均是错误的。这人不但不节俭,反而大行奢靡之举。竟然连荷花池的那荷花种子与彩鲤,都是让人从千里迢迢的西湖一路养护着送来。更别提那些亭台楼阁,雕栏玉砌了,光看看我就觉得一堆堆闪着耀眼光芒的金山银山在与我挥手致别。
好不容易逛了半圈,太后瞅着自己孙儿已经是脸色苍白,气息不紊,在这春寒料峭的早春时候额上已经密汗涔涔,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就近找了一个水榭,定要歇歇脚。
这一歇,我心中倒也宽了许多。这一路上,我不但要忍受许狐狸似笑非笑的眼神,还要一手扶着楚清峄这个大牌王爷,一手被人紧紧握住,姿态奇怪诡异不说,而且甚为累人,他老人家是密汗涔涔,脸色苍白,我是气喘如牛,腰酸背痛。
等到扶着楚清峄坐下之后,我那可怜的老胳膊老腿外加老腰终于能够好好舒展开来,活动活动。
甩了甩胳膊,站在水榭旁的围栏边上,荷花塘里的锦鲤甚多,颜色鲜艳,池塘水清澈,有微风吹过,波光粼粼,倒是分外好看。
“表妹在看什么?”狐狸带笑的话音在耳畔响起,我盯着那游来游去的鱼儿,笑道:“如今天气尚寒,这池中除了这些锦鲤,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呵呵呵,这些锦鲤可都是珍贵的很,据说还是梁王殿下亲自一条一条挑了来让人从百里之外的青庄送来的。”许慕隐笑着道。
我扭头眯眼望他,只见他折扇收拢横握在手,一张丰神俊朗的脸上笑意盈盈,正瞅着我,细长的眼中是却瞧不见多少喜意,这正是他惯常的神情。
这人,心中定然又在打什么小算盘,准备算计人了。
不过无妨,只要不算计到我头上,他爱祸害谁就去祸害谁,反正也不干我什么事。
当下,仰起头对他一笑,恭维道:
“表哥果然是玲珑心思,竟然连旁人家里池塘里养的鱼从哪里来都了解得如此清楚。莫怪皇上会如此看重与你。”
“表妹,这是在夸奖为兄吗?”他闻言长眉一挑,欺上前来,有笑声从他胸膛隐隐传出。
他身上衣服大抵都是熏了香的,说话时有气息喷在我脸颊上,挟带着那淡淡的香气,暖暖的,痒痒的,让我有些恍惚。
不动神色地往后挪了挪,干笑道:“这是自然。如今全京城有谁不知道表哥你这枚响当当喷喷香的青年才俊呢。”
“哦?”他似笑非笑。
“沈姑娘说的极是,侯爷少年有为,有多少姑娘想着要嫁给侯爷,就怕入不了侯爷的眼。”
很好,我颇为赞赏地向出声插话的王氏夫人投去一记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然后起身朝正和王家千金聊天谈话的苏潇然身边走去。
其实说是聊天谈话,不如说是苏潇然姑娘在说书诋毁我哥哥更为准确。
“我跟你说哦,那沈昊别看他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实骨子里风骚得很。我们当时回京的时候,皇上不是赐了很多美人丫鬟给他们家吗?他一看到那些美人姐姐,顿时眼睛都直了……”
我眼瞅着那王绯之原本红润的脸已经变得刷白,并且有变青的趋势,而某个始作俑者却是越说越高兴,越讲越兴奋,已经有手舞足蹈的迹象。说到高/潮部分还会拍下栏杆,然后喝口茶,继续讲解。
我颇为心疼那被重重一拍的雕花的栏杆,然我想王家小姐此刻心底是更加痛苦加后悔,一时间心目中高大的英雄变成了猥/琐好色之辈,而这个人还是她即将托付终身的良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咳咳……”我清咳一声,企图阻止苏姑娘对哥哥的恶意诋毁。王绯之双眸含雾,抬眼看我,楚楚可怜。而苏姑娘似乎也颇为尽兴,取过茶盏喝茶润喉,还对我咧嘴一笑:
“师姐,你说我刚才说的好不好?”
我抬手扶额,没好气地道:“恩,比春风楼里的说书先生还要厉害,说得比他精彩多了。”
幸亏此刻太后娘娘正拉着宝贝孙儿热切地唠着家常,问长问短,不然要是听见这精彩的故事,我哥哥这门婚事估计要吹了,然后他又要独守空帐,继续回去做老光棍了。
这时,太后像是知晓我的心意一般,对我招手道:“萦儿,你过来!”
“清峄刚刚说起,你是不是以往在军队中受过伤?”她的脸色有点严肃,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我点点头,斟酌开口:“不是什么重伤,幸亏有殿下和表哥的照顾,早已痊愈了。”
她拉着我的手,痛心疾首道:“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一个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和你外婆如何还能过得安生?”
我低眉敛目,做乖巧状:“太后您看,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吗?”心底却暗自骂楚清峄,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你如今才说,我想邀功也拿不了还换来一顿责骂,真是无辜委屈。
眼风堪堪扫过端坐着的那人,只见他眉目含春,笑容温柔。
他低低开口,为我解围:“皇祖母也不能全怪萦儿。若非她孤身犯险,当日孙儿估计也就回不来了。”
唔,这话说得我爱听。你看,连太后紧皱的眉头都松了一大半。
我心中重重吁了一口气,却不料,他又接了一句,将我心中那块刚要落地的巨石又给吊了起来。
“说起来,如今孙儿这条命,其实还真算是萦儿给的。”
这话说的,您是天子所出,这命是皇上给的,我哪敢高攀啊……
我嘿嘿干笑着对上太后赞赏地眼神,随后身后又有清朗悦耳带着戏谑的话语响起,让这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按殿下这么说,当初表妹在打斗中几次三番救我出险境,为兄更加要好好报答才是。”
倏然扭头望去,狐狸站在水榭旁,折扇轻摇,俊美邪魅如魔界王子。那邪魅眼中只有一种讯息,旁人读不懂,我却是异常明了。
不过四字,以身相许。
我双手哆嗦,心中那块巨石倒是坠地了,不过将我这柔弱的小心肝砸得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作者有话要说:X尽人亡中……
要搬房子,晚上过去打扫,字数不多,大家见谅╭(╯3)╮
秦使:殿中酒席 身旁侍?求亲使?
自从跟着太后去燕王府那日之后,我闲来无事,便常与苏潇然游逛于这繁华的京城,将这京城的地摊小吃和酒楼茶楼逛了个遍。
直到某日,饭后无事,想去瞧瞧老外婆,跟着哥哥一起,步行去了侯爷府。这才发现,原来不单燕王府与侯爷府离得近,连皇上新赐给老爹的府邸,也在这西街之上,我家在街头,而那两个比肩相邻的府邸则是落座在街尾,不过短短几百步之遥。
无意间与苏潇然提及此事,苏姑娘忽然诗兴大发,摇头晃脑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君住长街尾,妾住长街头,日日思君不见君’的悲剧?”
我顿时深深感叹,苏家姑娘的文化造诣果然愈加深厚了,竟然不用成语,学会擅改古诗了。
不过这谁是君谁是妾的问题,的确还是需要商榷的。
幸好这问题只是提提而已,并未深入。这些日子,太后大寿将至,又逢秦国使者到访求和之喜,整个朝廷都是浸在一派喜气之中,就连我那整日板着一张棺材脸的哥哥,这几日也和颜悦色不少,不过每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他还是会暴跳如雷,原因无他,不过因为某个总喜欢趁着夜深人静闯到他房里去的小小女子。不过这几天哥哥对她都不再厉喝,也非拎着她的领子,如往常一般默默地将她拎到园中,然后关门睡觉。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在苏潇然再次准备登堂入室的时候,竟然大开房门,光明正大的宽衣解袍,然后据说大胆的苏家姑娘不过只看了个精干的背影,就落荒而逃。
“然后呢?”我靠在床头,轻轻擦着手中流彩宝剑,懒懒地看坐在床榻旁边的苏家姑娘。只见此刻她身着半透明石榴粉裙,抹胸极低,长发披肩,媚眼如丝,真真风情无限,倒是符合她时不时冒出来的绝色妖姬理论。
只可惜这位绝代妖姬,如今却是垂头丧气,如丧考妣。她正咬着小银牙,懊悔不已,杏眸含怨,眼巴巴瞅着我懊恼道:
“你说我当时怎么就这么没用跑了呢?这样昊昊是不是会觉得我很没用,明明他都这么主动地邀请我了。”
我手中宝剑一歪,差点割到手指。轻轻拂过银白剑身,剑身立时柔软如绢纱,缠在手心。
“无妨,大抵我哥哥会认为你是害羞。”虽然我绝对不相信我哥哥真会如此想不开,去勾引一个在他眼中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但是,适当的安慰还是很必要的,毕竟我好歹还冠着师姐这个称号不是?
果然,苏小姐非常给面子地捂脸害羞了一下,然后沾沾自喜地道:“果然是这样吗?那我是应该继续矜持还是大胆豪放一番?”
“……”我默默地看她一眼,正想建议她其实无论怎么样,暂时我哥哥是不可能动她的。
但是她还没等我说话便已倏然起身,果断道:
“我看那废纸团暂时也不会很心急要嫁给昊昊了,我还是稍微收敛点,保持下矜持的形象好了。”边说着边嘿嘿一笑,漂亮的脸蛋上满是猥/琐阴暗的笑容。
“反正他迟早都是本姑娘的人,晚点再对他上下其手吃干抹净我也是能容忍的,恩,时候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哦呵呵呵呵呵呵。”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半天,然后自得其乐地地跑回房间去睡觉了。我揉了揉眼睛,这才回过神来,一拍额头,哀叹一声。
看来这苏家姑娘中哥哥的毒甚深,甚至快要比上那一本本**了。
这一夜,我连睡都睡不安稳,脑中浮现的都是哥哥被剥光了如一只纯良小白兔,而后身边站着嘿嘿阴笑装大灰狼的苏姑娘,顿时寒毛陡立,惊吓而醒。
哥哥啊哥哥,你没事招惹谁不好,去招惹苏家小妞做什么呢?
……
此时已经二月快尽三月来临,大地渐渐回暖,京城地处中部,不比北地寒冷,一到这个时候,人们便已换下厚重的冬装棉袄,着上了轻薄的春装。
不过我私下以为,这个时候穿春装尚还能感到寒意嗖嗖,穿夏裙可就真是有点夸张了。不过今日到宫中一瞧,才发现这宫中的女人们都已经迫不及待地穿上了轻软鲜艳的裙装,只用一层薄纱做罩衣,里面是雪白无垠一派好风光,风情无限。
不过即使再婀娜多姿风情无限,在这深宫之中,也只有一个男人能看,这男人还是属于日理万机,不得空闲的。
如此看来,这般打扮不但得不到任何回应,而且还会冻坏了身子,实在不值。
幸亏太后娘娘和我外婆没有赶那时髦,才让我站在这数十朵娇艳无垠的娘娘鲜花中不至于太过丢脸。而立誓做妖姬的某家小妞一大早便屁颠屁颠跟着我那要去军中巡视的哥哥做小跟班去了。
“萦儿,今日秦国使者要正式拜见,你作为功臣也要出席晚上的酒席,怎么穿的如此朴素?”外婆到底还是未曾打算放过我,与那不知是什么娘娘的话说了一半,就转过头来看我。
我顿时一窘,干干笑道:“外婆,你知道我这几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