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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古怪,盯着我看了半晌,最后才叹道:“我原听说燕王妃沈萦勇猛善战,有仇必报,为何我觉得如今的你,非但不若我当日在王府见你那般气势,反而更像了看破红尘的出家人?”
我哑然而笑:“宝宝,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幸运,那人不是范修远。不过也许你说的也对,这几日我也在想,是时候去趟远门,将那些陈年旧事了一了了。”
“我与修远等你回来。”
我洒然一笑:“记得到时候设宴,尤其要记得我心心念念的桂花酒。”
“我只愿你平安归来。”
我颔首允诺。
翌日,我便离开扬州,快马加鞭,终是新后入中宫的前一晚入了京城,此时的京城与我离开之时相比,多了几分喜气。
我找了家客栈住下,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男装,走到那条熟悉的街,在帅府后门徘徊了许久,终于还是未能敲门,转身离开。
父亲经此一劫,早已看破官场,早早将手中的兵马都已经交了出去,现如今孙儿绕膝,颐养天年,那人应是不会与他为难的。至于哥哥,素来无心官场,那十万禁卫军统领,也还是那人逼着他要的,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安危。
有苏潇然在,他们势必是知道我未死的,如今他们生活安宁,我又何必去打扰。
我信步走在长长的大街上,月色皎洁,映着倾斜的影子,怎么也就莫名生出了一抹寂寥之感。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盯着地上的影子半晌,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这句诗。想想诗仙定然是醉糊涂了,我怎么看,都凑不出完整的三人来。
诶?好像不大对,为何真的我会有两个影子,而且两个影子好像还不大对称。我心中一惊,愕然抬头,却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心中一阵激荡,好似有千言万语汇在喉间,最后却只呐呐了一句:
“你来了。”
那人俊眉一挑,嘴角上扬;晃了晃手中酒壶,笑容依旧漫不经心,话音却是沉沉。
“这话该是我说的,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我呵呵笑,伸手夺过他手中酒壶,拔开塞子,往口中猛灌了两口,这才朗声大笑:“好熟悉的味道,果然是我昆仑山山中浆果所酿好酒。”
他只瞧着我笑,我终是被他瞧得生出些尴尬,道:“不就喝了你几口酒,又何必死死盯着不放,这两年不见,别的倒是没变,就是越发小气了。”
他不置可否,只是上前,我一怔,往后退了一步,下一刻他就笑了出来。
“这点倒是一点没变,也不占你便宜,躲得这般快做什么?”
我张张嘴,不置可否,跟上他的脚步,举步往前走。
“去过帅府了”
我“嗯”了一声,随即又添了一句:“不过没进去,本来你这杯酒,我也不打算来喝。”
他脚步一顿,倏然转头看我,月光下他的脸色有些看不明。
“你还是要去?”
“是。”我叹了一声,撇过头去,干涩却坚定。
一片寂静,除却风吹起残叶的声响。
“有些事如果不了断,我心中这个疙瘩怕是一辈子都解不了,你知我,从不是那样大方之人。如果你还信我,后日清晨在城外三里外的客栈等我。”
我屏着呼吸,不知为何,这一刻心中无比忐忑,竟是比当日出嫁还要紧张。
许久,才听到一声幽幽长叹。
“真不要我陪?”
我松了口气,这才笑答:“出现一个死人已经很渗人了,同时出现两个,恐怕不是很好。”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等你?”他的话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脚步一滞,随后拔腿离开。
“如果觉得等得太辛苦,就走吧。”
傻狐狸,你都等了我这么多年,命悬一线时都舍不得丢下我一人,如今又怎么会丢下我?原谅我的自私,又让你看到我的背影离开。
我起誓,这定然是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结尾在码中,果然是抽的**……
周日去拍结婚照,新娘秘书告诉我家小贱要去整个发型,结果他去了……回来成了一民工头,一怒之下用水洗掉了,现在顶着的是一个大妈头o(╯□)o
好吧,祝大家愉快
转身:咫尺天涯 新人婚?故人辞?
我入宫时候已近子时,虽说是旧地重游,却还是很容易就找到了皇帝所宿的暖心阁。
说也是奇怪,照理说明日也该是举国大庆的喜庆日子,但是在新郎官的住所,却看不到任何红事的气氛,连门楣上也未见红绸影子,实在有些冷清异常。
此刻殿内还是灯火通明,想来皇帝应该尚未就寝。
民间传新帝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看来也绝非浪得虚名。毕竟,丢了夫人又折了兵,先帝又驾崩得如此离奇。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才坐上这个位置,怎么也得将它坐稳了,只是不知道,他这般,坐得是踏实还是不踏实。
摇了摇头,自嘲笑笑,这些,与我好像也无多大关系了。
瞅了瞅不远处巡逻的侍卫军,再打量了下殿门前的守卫,思忖了一会儿,总觉得破墙而入或者堂而皇之的进去已然不是很符合如今我这般低调的行事风格,左右打量了一会儿,忽然有环佩叮当传来,我一抬头,看到长廊尽头有一抹嫩黄,眼睛一亮,虽说许久不见,这妖娆的身影可还是一点未变。
“绯绿姑娘,这么晚您还过来?”
“嗯,明日皇上大婚的衣裳,绣坊的人修改好了,我拿来让皇上试穿。”我低着头跟在身后,心中暗叹,绯绿果然是绯绿,在刚刚见到我一个“死人”后,还能这么淡然处之。
不过想想也是,他身边的人,除了我之外,哪个处事不是这般云淡风轻的稳操胜券?也许不过旁人,是我一直未进入他的世界罢了。
跟着绯绿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正殿。我只略略抬眼,便看到那人坐在书案后面,正在飞快地书写着什么,听到我们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陛下,绣坊的人已经将袍子尺寸修好了。”绯绿行了礼之后也不说别的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他发话。我也只能捧着衣裳,低着头站在她身边,对着擦得一尘不染的地面沉默发呆,偶尔抬眼瞅瞅上面那个依旧批着奏折的男人,继而抖抖酸麻的手臂。
记忆中,那个男人对谁都是温文儒雅的,客气有礼,虽一直在尊位,却从未这般摆谱。细细想来,想是这九五之尊位置毕竟要比王爷皇子之位高上太多,因是太高处,无人与之并肩,习惯了俯视。
在我第五次偷偷抖手臂时候,上方那人终是放下了笔,淡淡开口:“绯绿,朕觉得你好像对朕娶后的热情比朕还足?”
我正在抖的手顿了顿,斜觑了绯绿一眼,绯绿一脸平静地答道:“皇上与皇后十几年终得正果,奴婢自然欣喜异常。”
“是吗?”他哼了哼,语调有些微凉,“朕看你是有些异常,一件袍子,你这几日已经让朕试了十几回了,这是折磨绣坊还是折磨朕?”
“回陛下,算上这次是第一十八回。奴婢惶恐还不够让陛下满意,特地着了绣坊最好的绣娘,可以为您连夜修改。”
他气急,反笑道:“朕看你是根本不想让朕明天可以穿这身!”
“陛下实在要这般误解奴婢的一番好心,奴婢也实在没有办法,奴婢大概年纪大了,只能去佛堂,为逝去的王妃念念经,想来也只有王妃不会嫌弃奴婢了。”
“你……”楚清峄大抵是真被气到了,只说了个“你”字,便再无话音。
我经不住再次对绯绿刮目相看,这般要砍头的话语,偏生说得如此平静,面无表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却又听到那人道:“那个绣娘,过来替朕宽衣试袍子。”
“奴婢身体不适,先行退下。”她终是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管楚清峄答不答应,便从我身边擦过。
我眉毛抖了抖,看了看绯绿,这女人虽然一脸平静,眼底却有光闪过,似是叹息。
我定定看了她一眼,重重点了点头,随后低低应了一声“喏”。
我捧着袍子走至他身旁,静静站立片刻,待得确定绯绿将门外的人都清了之后,这才轻轻开口:“夫君,别来无恙。”
我明显得感觉到他身体一僵,凤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我笑了笑,叹了口气:“我终究还是无法有这等心胸为你穿上喜袍,去娶别的女人。”退开两三步,故意松开手,手中置着衣袍的盘子应声落地。
“我没死,是不是觉得很失望?我亲爱的夫君?”
“萦儿……”他看着我,神色复杂,有欣喜,有愧疚?我竟然看出愧疚之意来,真不知道是我眼神问题还是他真有愧意。
我定定地看着他,他的身形比之以往削瘦了许多,只是英俊的眉宇之间再没有我曾经迷恋的那抹温柔,多了属于帝王的杀伐决断,冷冽,陌生。到如今,见到他,我的心还是会一阵阵地抽搐疼痛。
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我用了所有的力气去爱他,保护他。曾经,我真以为他就是我的天,我就呆在我自己编织的美梦里,陶醉,沉湎。可是,也是他,亲手打破了我的梦,用我的至亲和兄弟朋友的鲜血。
“楚清峄,我今日来,只想问你,既然你和纪弦琴早有情,为何要还要娶我?我沈萦虽说好胜,但你们若真如此相爱,我也不会——”话未说完,我已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清冽的味道依旧沁入心鼻,熟悉得我眼睛发酸。
沈萦啊沈萦,饶是你做了这么多防线,只这么一个简单得拥抱,你便差点溃不成军。
“萦儿,你活着就好。”他拥着我,清俊的嗓音有些嘶哑,“多少次,我梦里面都是你,可是醒来却空无一人。萦儿,我知道我错了,从我知道慕隐战死那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已经错得离谱……”
我不言,努力忍着眼泪,只让它在眼眶里打转。推开他,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和那白净脸上骨节分明的掌印,眼泪终究是扑簌簌地往下掉。
“你错了?你错了,为何还要和文衍步步紧逼?在皇城,你母后拿你性命逼我为你出征,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战场的敌人竟然是我要心心念念要保护的人。你想过我知道真相后,那种心死的感觉吗?你想过我看着我情同手足的好将士一个一个在我面前倒下那种痛心的感觉吗?”
“萦儿,对不起。”他只低低叹了一声,“我知道,纵使我百般解释,你也不会听,自然也不值得听。可是,你要相信,我的心上,自始自终只有你一人。”
我冷笑一声,拭干眼泪,只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凤眼里依旧光彩潋滟,深情依依,可惜却太深了些,深的让人感到莫名森意。叹了口气,别转头去不去看他,却听得他道:“萦儿,既然你已回来,你虽不稀罕,那后宫之位定然为你而留。”
倏然转过头,我笑了笑,嘲讽道:“哦?若我想要月姬公主的位置呢?”
他瞳孔缩了缩,凝了神色,片刻后才道:“我可给你那位置上的权力,我能给她的只有那个位置了。”
我嗤笑一声:“陛下放心,我不过只是说笑。”
他眉心紧锁,只盯着我,神色复杂,我坦然与其对视,毫不退让。
小半注香后,他终是低低叹了一声,哑声开口:“你今次来,是来与我告别的?”
我笑笑,不言语,算是默认。
“你就不怕,我恼羞成怒,迁怒于你父兄?”
我只笑着瞅他,深深吸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瓷瓶,递给他。他顺从地接过去,掂了掂,疑惑地望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