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身后的乔氏几次欲张口唤住他,最终却只能长叹一声,颓然跌坐在红木椅上。
慕锦毅临行前便将对楚明慧那番心思对乔氏言明,并拜托她促成亲事,乔氏虽感意外,但仍欣然应允。
对乔氏来说,聘娶楚明慧为慕国公世子夫人,这不仅是因为她与慕淑瑶那层亲戚关系,更因为她不但得了太夫人的认同,还得了慕锦毅的喜爱,这样一位既得掌权的太婆婆看重,又得夫君爱重的世子夫人,只要将来再生下儿子,还不把位子坐得稳稳的?一位既得力又与女儿亲近的世子夫人,对女儿来说才是最大的靠山。
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慕锦毅拜托她时,她才爽快地一口答应,并付之以极大的热情,只可惜最终的结局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慕锦毅来到夏氏院里,一把推开欲行礼问安的婢女,又用力推开夏氏房门,大步踏了进去。
进门便见夏氏满脸憔悴地坐在房中央的圆桌旁,一回头见到他进来便露出惊喜的神情。
“毅儿,你帮帮母亲,母亲并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被怒火遮了眼,你帮母亲替你祖母求求情,最多我亲自到晋安侯府去向楚三小姐提亲!”夏氏直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哀求道。
慕锦毅失望地望着这个给了他生命的女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毅、毅儿?”夏氏被儿子那阴沉的表情吓到了,期期艾艾地唤了他一声。
“你以为晋安侯府是什么地方?楚三小姐是什么身份?能让你想要就要的?堂堂侯府嫡女遭人如此羞辱,怎可能……”慕锦毅合了合双眼,死死把眼中泪意逼回去。
“母亲,我真的是你亲生儿子吗?”慕锦毅哑声问道。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我亲生的还能是哪个生的?”夏氏恼了。
“若我是你亲生儿,怎的你就看不得我幸福呢?你毁了我这一生的希望,你可知道?”慕锦毅红着眼,死死盯着夏氏,字字控诉,句句悲戚。
夏氏被他眼中的怨恨惊得连连退后几步,“你、你这叫什么话?我哪里就毁了你一生希望?”
“在你眼里,除了权势,就只有三妹能入得了你的眼,若我今日不是世子,你可还会多望我一眼?你怨恨祖母将我夺走,痛恨大伯母得祖母欢心,你不满身为国公夫人却掌不了国公府的权,甚至还不如大伯母在府中说得上话,你怨的恨的都是旁人对你的不公,可你可曾反思过自己,为何祖母要将我抱离你身边?为何她宁愿亲自管家也不愿将权利交到你手上?为何众人觉得大伯母比你要可靠?”慕锦毅步步紧逼,将夏氏心底最深处那些怨恨不满全倒出来。
“你、你胡说!”夏氏被他说中心事,不由得下意识反驳。
“我倒宁愿自己是胡说!”慕锦毅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往门外而去。
夏氏望着他的背影喃喃地道,“我没有……”
慕锦毅从夏氏房里出来后便回到自己的内书房里,把收藏的画册翻出来,小心翼翼地摊开,轻轻抚摸着画上或微笑或娇嗔的女子,心中那股绝望一点点涌上心头。
若此生与她再次错过,那他重活一世又有何意义?或许前世就不应该瞒着她外头的事,更不应该只顾着赌气,顾惜脸面,自己做事不坦白,哪能怪她对自己不信任?一步错便步步皆错,前世悲剧固然有母亲与三妹的错,但始作俑者却是自己,她们能伤明慧三分,自己却伤了她七分。
如今又将一切的错归于母亲头上又有何用?
是自己缺乏魄力,不仅辜负了妻子的情意,还辜负了祖母的殷切期望,前世自己扔下一切,估计就连九泉之下的祖父也对自己极为失望吧?
恍恍惚惚中耳边似是又响起几个声音……
“毅儿,慕国公府的担子便全交托与你了,唯愿你继承你祖父遗志,光耀我慕氏一族门楣,以慰你祖父在天之灵!”
“你告诉我,母亲说将纳宁二小姐进门是不是真的?”
“这便是你说的一双人?”
“你乃堂堂慕国公府世子,如今竟为了一女子一撅不振,你就算再痛苦死,她也活转不过来!”
“祖母,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替我照应她的……”
“我难道还不够照应她?是她,一昧沉浸在儿女私情当中,自怨自艾,诸事不理,才落得如此下场!还有你,堂堂男子汉却被个妇人绑住手脚,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应该聘这祸星进门!”
“不是我,我从未想过要杀她,我只是、我只是……”
……
作者有话要说:咳,请相信,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
、第四十五章
“世子爷;太夫人回来了;让您去一趟!”慕维小心翼翼地推开书房门;试探着回道。
慕锦毅缓缓地将画轴卷起,又如待珍宝般将它们放回原处;这才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默默地越过慕维朝门外走去。
慕维见状急忙跟上前去。
太夫人细细询问了慕锦毅这次领兵的事;慕锦毅也只是挑了些好话来说,当中的艰险却只字不提。太夫人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孙儿是个报喜不报忧的,只是如今见他平安归来也放下了这段时日一直悬着的心;说到底;如今的慕国公府全靠这个孙儿撑起来,若他有个什么不测,慕国公府的荣耀也就到头了;二孙子是个庶出,就算不看他的身份,单凭他那点能力还不足以支撑整个国公府,三孙儿就不用说了,完全被老二媳妇宠坏了,活脱脱一个小霸王,日后不给府里招祸她就心满意足了。
“还有一事,是关于晋安侯府的,你若有空便亲自到侯府去替你母亲赔礼道歉。”太夫人斟酌了片刻,还是将夏氏的事对慕锦毅说了。
自那日夏氏闯祸后,太夫人为了缓和两家的关系,亲自到晋安侯府向侯府太夫人道歉,但侯府对她却甚为礼遇,言行中也看不出什么不满,但太夫人却清楚,正是这种过份的客气才充分表示了侯府的不满,虽遗憾两家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如今全泡了汤,但也无颜再提什么亲事,毕竟人家侯府嫡女可不愁嫁,没必要绑死在国公府上,尤其是曾经羞辱过她的国公府。
“如今晋安侯府二老爷深得圣意,祖母本想着联姻的话能给你添几分助力,只可惜……”太夫人长叹一声。
慕锦毅沉默不语。
太夫人又与他说了一会话,便让他回去了。
晋安侯老太爷屋里,老夫妻俩正闲谈着。
“慕国公府那位世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只可惜生母却那是那个样子!”
老太爷望了老妻一眼,见她长吁短叹的模样,便不由笑笑摇头道,“前段日子还气哼哼地说这样的人家嫁不得,怎的今日又瞧着有点遗憾的样子?”
太夫人瞥了他一眼,“我可从未说过那慕世子什么不好,只是遗憾那国公府有这样一位主母!”
“慕家小子再好,他生母闹了这样一出,老二那两口子是绝对不可能将三丫头许配给他的了,所以你也别可惜了,还是再瞧瞧别家的适龄小子吧!”老太爷拍拍外袍上的褶子说道。
太夫人微叹一声,“我如何不知道老二两口子的想法。”顿了顿又道,“这慕国公夫人行事也太过于鲁莽冲动了些,到底不及那位乔夫人稳重,也难怪老姐姐不敢将中馈交给她!”
“长子媳妇与小儿媳妇能一样吗?”老太爷随口回道。
“倒也是!”太夫人点点头。虽说小门小户的姑娘家也有不少好的,但说到气度还是与大家出身的名门闺秀有点差距,若是个聪明肯学的,倒也能有一番作为,但若没自知之明又爱斤斤计较,娶了这样的媳妇进门真说不上是福气了,这慕国公夫人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但是她再不好,可却有个出息的儿子,又越过了比她出身高、比她有能力的妯娌一举当上了国公夫人,说不得她就是个有福气的。只是俗话说,做人要惜福,这样福气才绵长。就是不知道这位国公夫人的福气够不够绵长了。
次日,慕锦毅亲自上门替生母向晋安侯府赔礼道歉,太夫人等长辈自然不会为难他,一如既往地客气周到,只是言行举止间却没了以前的亲切。
而一向与他交好的楚晟彦对他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慕锦毅心知这位前世大舅子对自己恐怕也有了微词,暗暗叹口气,这叫什么?母债子偿吧,谁让闯祸的是自己生母呢?
慕锦毅又央凌佑祥作中间人,主动约了楚晟彦好几次,而且态度诚恳,言语中又充满浓厚的歉意,楚晟彦冷了他几次后也慢慢缓和了脸色,毕竟此事并不是他的错。
见楚晟彦态度有所缓和,慕锦毅才暗暗松了口气,如今两家亲事虽暗里表态着就此作罢,但只要楚明慧一日没订下亲事,自己也还有挽回的机会,虽然过程或许会比之前更为艰难些,但总好过后半生又处于遗憾悔恨当中。
这日,慕锦毅与楚晟彦等人小聚过后,便有点醺醺然的感觉,推开欲搀扶他回屋的下人,独自一人慢慢朝自己院落方向走去。
“那不是叫忆苦楼吗?”刚走到院门,便听到院里传出慕维有点疑惑的声音。
“什么忆苦楼,那是馨华楼!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居然脑子这样不好使!”接着便是侍卫刘通有点鄙视的声音。
“可、可是楚三小姐说了那叫忆苦楼,太夫人为了训导少爷小姐们不要忘记早些年那些艰辛,她还说是从大小姐那听到的。”慕维更疑惑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从来不曾听到这事?明明还是叫馨华楼啊!”刘通被他言之凿凿的话也弄得有点糊涂了。
外头的慕锦毅一听,脑袋便像被轰炸了一般,而整个人却如坠冰窟。
忆苦楼?楚三小姐?
现在明明还是叫馨华楼,忆苦楼这名字是一年之后祖母生辰那日才改的,大堂姐又怎么可能会对明慧说出那样的话来!
刹时间,晋安侯府那对前世本没有的双生子、崔腾浩夫人的上京,再有唐家京郊庄园那晚楚明慧恍若怨恨的眼神便交替在慕锦毅脑海中闪现。
“你瞧来的那人,那气度,比县太爷还要强些,说不定是什么王府侯府里得脸的管事!”回京途中意外听到的话同时又在耳边响起。
若,若现今的明慧也是重生的……那,一切便能说得通了!
可是,假若现今的明慧也如他自己一般是重活一世的,那,那她还有可能再接受自己吗?
想到这,那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汹涌地向他袭来,以明慧的性子,就算对自己不再有恨,可要重新接受自己也是绝无可能的吧?更何况……
慕锦毅一个踉跄,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
里面的两人听到响声,急急跑出来一看,见是自家世子爷,便连忙上前来扶起他。
“忆苦楼也好,馨华楼也罢,从今以后不许你们再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忆苦楼三个字,你们现在开始就把它彻底烂在肚子里!”慕锦毅强稳住心神,各望了二人一眼,沉声道。
“是!”二人连声称是。
“下去吧,我要一人静一静!”慕锦毅推开二人扶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屋里去。
慕维有点担心地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今晚的主子有点不太对劲,可是虽然担心,但也不敢逆了他的命令。
二人对望一眼,又再望望前方刚合上的正房房门,便各自散去了。
慕锦毅在书案前坐下,强按下心中的惊惧与绝望,一遍遍地替那些异样之事寻找合理的解释,可无论怎样解释,最终还是只有一个结论,那便是如今的楚明慧正如他一般,是死过一次又重活回来的楚明慧,是前世被他辜负过的楚明慧,更是那个死在他后宅中的楚明慧。
在这之前,他为聘娶楚明慧所作的种种努力,无一不是以‘重新开始’为前提的,是故他才能那般自信满满地认为她是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