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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即使是来自亲人的拥抱,他也感受不到温暖,一点都感受不到。
因为,她不在了。剩下的,除了要完成的使命,什么都不存在了。
自己已经一无所有,最宝贵的东西,已经离自己而去了。人生最痛的事,他都经历过,这个世界上,不再有一个“怕”字。
“妈的!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一声河狮东吼般的咆哮响来,花叶冲了进来,手指着郑直与东方便大骂起来。
花叶这几日因为悲伤,会常来探望死去的小白。多来几次,郑直便吩咐旺财,说花叶这几天可以随便进来。方才,花叶拿了水果来祭祀,便看到面前这一幕,气得牙齿打颤,把水果篮子往地上一丢,拿起旁边的扫把便要打了过来。
郑直忙将东方护在身后。花叶一棒子往郑直头上结结实实打了下去,郑直额头开始流血,殷红的血淌过眼睛,他却似乎不知疼痛,毫无表情。
花叶骂:“小白尸骨未寒,你就在她面前跟其他女人搂搂抱抱,你还是不是人?”郑直老实受着,没有反抗。
东方懦懦地哭了一声:“不是这样,请容我解释!”
“j□j贱妇,你没听说死者为大吗?这里是灵堂,稍微有点廉耻感的人都干不出这种勾当来。解释个屁!”花叶一阵子怒吼,拿着扫把就要打。
“你快走!”郑直给东方说,他不想东方的公主身份暴露。东方心领神会快步逃了。花叶要追,却被郑直用身体挡着,花叶不敌,眼看东方跑得没有影子,便出气似的拿扫把一棒棒往郑直身上打着。
打了又几棒,那扫把的竿子被打断。花叶住了手,狠狠把折断的扫把一扔,黯然走了。忽而泪水四溢,抽泣起来,神情极其哀戚。
她想,无论再怎么打这个渣男,小白已经死了,再也回来不了了。便失落走出了状元府。
“请,节哀顺变。”郑直看着花叶的身影,垂头安慰道。继而又咳了两声,嘴角溢出刺眼的血来。他苦笑着,心想着自己老婆前几天也是这样一个人咳血,该是多么伤心无助,而自己,当时什么也没做。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想,他会不顾一切,去保护她的一个微笑。他什么都听她的,什么都信她的,不会再有任何怀疑。
郑直不信神,但还是默默祈祷:老天啊,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如果世界上真有阎王,请把她放回来吧,我阿正愿意,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对待她。我阿正愿意为她做任何事。阎王大人,阿正为换她回来,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包括生命。
如果可以换他回来,阿正愿意再当一次贱奴,受万人践踏,永世不得翻身。我宁愿,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她,宁愿,现在还在王府里被毒打受苦。只求,她能幸福……
千里传音,远在辽东阎王府的代班阎王白痴,听到了他的祈祷……
作者有话要说:
花爷是真真的忠犬啊,看到一个情敌打一个,
明天白痴出场
、头七回家吃馒头
白真真死去的第七天,按照民间风俗,是“头七”,是鬼魂回来探望家人的日子。那一天,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郑直从朝廷里回来的时候,发现棺材的盖子竟然被风吹歪了一点点,忙将棺材扶好。又在灵堂面前,继续下跪。
看着面前的棺材,郑直想,今天是第七天了,按照守灵的规矩,已经是最后一天。但是,阿正愿意在老婆面前跪一辈子,如果守一辈子灵能换来她的一个微笑,阿正愿意。
忽而,听到灵堂的桌子底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发现供桌上的馒头似乎少了一个。郑直心想是不是遭了老鼠,便缓缓走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没有减淡。他觉得疑惑,一把拉开桌布,老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对着他,嘴里叼着一个馒头。
竟然是老婆!郑直立刻热泪盈眶,只见老婆穿着雪白寿衣,赤脚蜷缩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咬着馒头,见到郑直,似乎满脸惊恐害怕,往里面缩了缩。
她还活着,刚刚棺材盖有移动,原来是老婆复活了。老婆是巫医,她的血,终究是可以解毒的。她那天一脚踩活个死人,她什么都可以治好。那杯毒酒,对她不算什么。她,终于活着回来了。
感谢上苍,感谢阎王,感谢世界上所有的人。
郑直忍不住想抱她,她却像是受惊的小猫一般,大叫一声,抓着馒头逃离了桌下,飞快跑走了。郑直马上追了过去。追到一堵墙,老婆发现无路可逃,便死死抓紧馒头,十分恐惧地蜷缩在角落里,泪水涟涟,哭泣着用着一种童稚的声音打饶道:“求求您,我太饿了,老爷您行行好,把这个馒头赏给我吧。”
“老婆,我是阿正啊,你不认得我了?”郑直有些陌生地看着她,觉得她神情异常,很是不对劲。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一步。
她忽而害怕得护住头部,哭道:“求求您不要打我,老爷我知错了,我不该偷您的馒头,但是我真的太饿了,好多天没吃东西了。您饶了我,求您了……”说完,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
郑直再也忍不住,走过去将她一把搂住,老婆拼命挣扎了几下,哭泣着惊恐喊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求求您,”。郑直忍了七天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流下,啜泣道:“阿正怎么可能会打你呢?阿正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不会让老婆再受到伤害。你能回来,就比什么都好……谢谢老天,谢谢你……”
她终于放弃了抵抗,软软依偎在郑直怀里,只是手里还死死抓住馒头。
郑直记得,老婆说过,她小时候当过要饭的,一直是到处求饶讨食,现在的老婆,记忆已经退化到儿童时代了吗?这七天,自己没吃东西,她也没吃东西,定然是饿坏了。
郑直将她抱进屋里,等把她放下。她便害怕地冲向墙角,蜷缩成一团,狼吞虎咽般将馒头咽下,似乎怕馒头会被马上抢走一般。她吃得满脸通红,被噎得够呛,费力咳嗽起来。
郑直端来一杯水,用温和得像水一样的语气安慰道:“来喝点水,慢慢吃,别噎着了。你要吃多少,都有,不用急。”
她颤颤接过水,一咕噜喝了下去,稍微喘过气来。又眼泪汪汪地望着郑直,哆嗦道:“多谢老爷,老爷对我真好。”
郑直听了这话,愈发难过: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你还要感激我,我真的对不住你。这样想着怜惜地摸摸她的头,悠远而温柔问:“你还想吃什么?我是个粗人,但是我会为了你当一个好老公的。你喜欢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不会做的我也可以学……只要你高兴,我可以把全天下的美食都学会,我们每天轮着吃不同花样各种口味……鲁菜,粤菜,湘菜,川菜,苏菜,徽菜,我都可以学着做,你口味是什么?喜欢吃辣的还是甜的,淡的还是咸的?”这句话是白真真将濒死的阿正救回去的时候说的话,阿正一直都记得,他想用这句话唤回他的老婆,让她想起来。
没想到她微微抬起头,用闪闪的大眼睛问:“老爷,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吃这么多东西吗?”
郑直含着泪点头:“嗯,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做。别叫我老爷了,你以后叫我老公就好。”
她眨眨眼,似乎不懂老公是什么含义,天真道:“老公真是大好人,好人有好报。我叫白痴,您收留白痴吧,白痴会很乖很听话的,白痴什么都可以为老公做。”
郑直想起自己老婆提过自己小时候的名字的确是白痴,原来她不是在开玩笑。或许,是老天爷给他阿正一个机会,让他重新开始,重新再认识自己的老婆。这一次,他要抓住机会,给她最大的幸福。他轻声问道:“你想吃刀削面吗?”
白痴眼中闪出激动,拼命点头:“想。”
“你等着,我去厨房做,做好了就过来。”郑直笑着安抚道,便徐徐离去了。
“谢谢老公。”白痴对着郑直的背影,跪着虔诚地磕了一头。等他走远,黑歧出现,嘲讽道:“白痴你还真是会巧立名目,移花接木啊,把老郑唬得团团转。”
白痴深深的眸子应着温柔,淡色的嘴唇漫漫散出深邃一笑,用低沉稳重的女低音道:“有一封奏折已经批下来,特批我来这里帮他推翻奴隶制度。 但是有条件,不能让任何人类包括他知道我的身份,并且不能直接告诉他任何秘密。我和白真真性格差异太大,不装疯卖傻,怎能蒙混过关?等时机成熟,我需得白真真还给阿正;到时候白真真回来,就当是恢复了神智,就算不记得这期间的事,也说得过去。”
黑歧讽刺一笑:“不愧是白痴,还真是老奸巨猾啊。”
“不是老奸巨猾,是老谋深算,”忽而,白痴眼中透出一丝笃定的锐气,“阿正啊,我们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最大外挂开启了。
郑大人是保守派,不敢轻易破坏天条。白痴激进派,什么都敢做。
再过几章就把真真还回来
、因果轮回夫妻缘
当晚,郑直来素问堂敲门,花叶一听是这渣男的声音,恨得牙痒痒,大骂一声:“我素问堂不接待你这只白眼狼,滚!病死了活该!”
“不是给我看,是希望你帮我妻子看病。”
“哼!这么快就有了新欢了?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新欢到底是林钰儿,还是那天那个不男不女的。我真是要好好治治,最好治个七窍流血,一命呜呼。”花叶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门,看到一个白衣女人躲在郑直身后,将头埋在郑直的后背上,双手紧紧抱着郑直的腰。
花叶去扯那人的手,那人的脸依然埋在郑直的背后不肯出来,用黏黏的声音呜咽道:“老公,这个女大夫好凶,我好害怕,我们换一个大夫好不好?”
嗲成这样,一定是个狐狸精,花叶骂:“哎呀,还挺矫情的,装柔弱是吧?啊?抢人家丈夫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柔弱呢?”花叶一把把那人拉了过来,那人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花叶大惊:“小白!怎么是你?”
“她今天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了。”郑直解释道。
“小白,你能活着太好了,”花叶一下子将白痴抱住,激动得像孩子一般哇哇大哭起来。白痴稍稍挣扎了一下,嘟嘟嘴:“这个大夫,好奇怪啊。”
花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反应过来看看白痴的脸,发现她眼神呆滞,大大的眼睛惶恐不解,像个小孩似的表情。
“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花爷啊。”花叶不解地问白痴,白痴茫然摇摇头。
“她活过来后,就有点神经不正常了,希望花大夫能帮忙看看。”郑直慢慢解释。
花叶一听心中哀然,将白痴有些蓬乱的头发理了一下,温柔道:“你别担心啊,花爷我可是神医,你的病包在我身上了。”便拉着白痴走进了素问堂。
花叶坐在药堂中,帮白痴号脉,却发现脉象异常平稳,实在是号不出原因来。其实疯病也不是号脉能号出来的。她又取来银针,想帮她针灸看看,白痴看着针缩了一下,救助似的看着郑直:“老公,白痴怕,不扎针好不好?”
郑直坐在白痴后面,安抚似的拍拍白痴的肩膀:“花大夫是你以前最好的朋友,她是在帮你。你要完全相信她,这个世界上,她是你最能信任的大夫。”白痴甜甜地对郑直点头,又对花叶傻乎乎笑了笑。
花叶心中一暖,没想到这个渣男还挺贴心的。她皱眉地帮白痴刺了几针,白痴抿抿嘴没有喊痛,似乎很专心地看着自己。花叶检查了半天,还是没有检查出毛病来,只好说:“那天她喝的毒药是鹤顶红,但鹤顶红本身对大脑没有损害。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