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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刑官向郑直打去,郑直依然完好无损,那个打人的刑官哭叫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身体强忍着痛苦瘫坐在地上。他的身上也出现一道恐怖的鞭痕,立刻涕泪四流,恸哭不止。
“今天中了什么邪?老子就不信玄了!”那领头的刑官恼羞成怒,亲自拿了鞭子就往郑直身上狠狠劈过去,“啊——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人立刻倒在地上,痛得翻了白眼,躺在地上抽搐着。
就这样,地上躺了三个痛得死去活来的刑官,被吊着的郑直依然毫发无损。
“哟,你们没事吧?”被绑缚的白痴跪行了两步,看着地上趴在地上哀叫一片的三人,鼻子一抽问到,“你们一定很痛很痛,真是好可怜好可怜啊,我好同情你们啊。”
他们猛然想起,面前这个人的身份是巫婆,刚刚莫非施展了什么巫术?虽然他们从来不信牛鬼蛇神只说,但刚刚竟然应验到了自己身上,这个满脸天真的巫婆实在是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明天的份
白痴胆子大,什么祸都敢闯
、恶有恶报是天理
那群躺在地上的刑官看着跪着的白痴,像看着怪兽一般连连往后退。求饶道:“白……白大仙,饶了我们吧。”
“你们自己打自己,还有谁能饶了你们?”白痴一脸傻相向他们努努嘴,继而又凶道,“阎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快把郑直放下来,把他妻子也解开,”那领头的刑官疼得快受不住了,命令旁边没打人的刑官道,“快,快啊。”
几个人合伙将郑直和白痴松绑,郑直跌在地上,虚弱地一个趔趄,又握了握自己刚被勒破淌血的手腕,能感觉到疼痛,不是在做梦。他定了定神,便冲过去,摸了摸白痴的脸,问:“老婆,你怎么样?有受伤吗?”
“没事没事,好得很,”白痴傻笑着露出一口皓齿,郑直将其拥入怀中,哽咽道,“谢谢你,救了我。”
郑直觉得这辈子,未经历过如此神奇之事。果然,有老婆的地方,就有奇迹。三年前她用血控术救了自己,她能自己死而复生,现在她又能将刑罚转移,遏止这群人折磨自己,或许,那天从辽东到四川,也是她的法术,她真的像是神仙一般……不过,自己老婆从前有这般厉害吗?
郑直头一次,相信世上有神仙,而这神仙,就是自己的老婆。
“我快痛死了,求白大仙,饶了我这一回吧,我知道错了,”一个躺在地上的刑官呻(和谐)吟告饶道。
“自己犯的罪,自己受去。你们是被阎王报应了,欺负好人是要遭报的,恶有恶报是天理。”白痴丝毫不口软,瞪着他们一阵骂。
郑直有些心软地看着他们,又皱眉看向白痴,白痴倔强向郑直摇了摇头。
就这样,没有人再敢动郑直一根毫毛,真是像对待瘟神一般避之不及。他们只是将两人分开关在牢里,不敢再用任何刑罚。
再过了一个时辰,竟得到上面的消息,要求无罪释放郑直。回家路上,白痴一脸冰冷,没有说一个字。
郑直和白痴回到家里。白痴便坐在床上沉默,似乎在深思着什么,神情忧虑。
“老婆,对不起,我知道你装疯卖傻是为了我,”郑直靠向白痴,低声道,“我……”
“别说了,你出去!”白痴咬着牙,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躲开郑直。
郑直恭敬跪下:“老婆,我知错了,你别伤心了。也不用装疯,我以后,全心全意相信你……”
白痴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死死咬牙,磨着牙带着嘶哑的声音:“出去啊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我……”郑直语塞,磕了一头,便悻然走出了房间,“我懂,你该生气的……”白痴冲过来,将门重重一关。刚一关门,便脱力瘫倒在地上。
“对不起,郑大人,我又犯天条了……”白痴悄声抱着自己发抖的身体,撕咬着自己的嘴唇,“白痴这次倘若能侥幸留下一命,定为您继续效忠,死而后已……”
冥府里,白痴的灵魂因为犯了天条正在接受处罚,地狱的烈火灼烧着她的身体,一把把利刃刺入胸膛,再拔出,再刺入……循环往复进行中……虽然她的人的身体没有受到伤害,但灵魂所受的痛,并不亚于施展于人类身体的痛……
只是因为转移了三鞭子,她就要受百倍以上的痛苦来偿还。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白痴睡在地上,拼命咬牙坚持不发出声。
郑直在外面心乱如麻,老婆,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吗?他还是错得太离谱了吧,让她去了趟鬼门关,让她咳血,让她如此痛苦,她能轻易原谅自己吗?
到了深夜,郑直见老婆还没出来,便敲门。老婆没有理睬,他继续敲,轻声问:“不吃点东西吗?别饿坏了身体。”
依然没有理睬,听闻里面没有声音,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郑直鼓了鼓勇气还是推门走了进去,才惊然发现老婆躺在地上,汗水流了一地,全身不停地抽搐着,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手握成拳头状,手掌被指甲割破,鲜血四溢。
郑直惊呼,“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他连忙将她抱起,看她紧闭的嘴唇和狠狠咬紧的牙关,那种表情,郑直再熟悉不过,她是在忍痛……
“到底哪里伤了,哪里痛,你告诉我。”郑直急得满头大汗。
白痴极其虚弱答了一句:“我真……没受伤……”说完又啊了一声,紧紧咬起牙齿,全身哆嗦起来。郑直将一块布塞入她嘴里,大概检查了一下,确实没有可见的伤口,他也不懂怎么查内伤。干脆将她抱起,让旺财备马车,深夜送往素问堂。
花叶为白痴检查了一番,确实检查不出任何毛病。只知道她痛得不行。
“怎么回事啊,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病!”花叶急得跺脚,她转而问郑直,“今天她之前有没有经历过什么事?”
郑直将今日之事大概说了一遍,花叶忽然恍然大悟,“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听小白说过,法术之类的东西不能随便在人前使用,如果硬来要犯天条,要受处罚的; 而且什么药都治不好。”
郑直愣了一下,立刻自责万千,他拉到白痴的手道:“你不该救我的,我皮糙肉厚,受点刑罚又有什么关系……”
“白马骑士答应过……誓死要……保护好,我的阿正公主的……”白痴抽搐了一下,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然后,白痴就这样痛了一整夜,第二日,白痴一脸呆滞之相,口一直流唾沫,眼神空洞无神,任凭别人怎么唤她都没有没有一丝反应,远远失去了前几日的活泛。一直呆呆坐在一个地方,坐一整天也不动弹一下。她不会吃饭,只有将流食硬性灌到她嘴里,她也从来不咀嚼一下。上厕所也从来要人帮忙。整个身体就像是没了灵魂一般,每日半睁着眼呆滞着,活死人一个。
这一下,白痴真的成了不折不扣的白痴。
本来郑大人因为犯了杀人之罪,要去炼狱走一番才能回来当阎王的,所以才请了相对人品清白的白痴回来做阎王。但这次白痴的灵魂因为犯了天规被打散,暂时当不了阎王了。
辽东阎王府又缺了阎王,缺得急迫,冥王下了特例,还是按老规矩,让郑大人白日做阿正,晚上当阎王。
作者有话要说:
白痴为了老郑什么都干得出来,强势女主
、天上天下的谏官
郑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她的老婆,短短十几天内,死了一次,疯了一次,傻了一次。这次,应该是真的,没有人可以装得这么像,一整天就这么坐着,眼睛一直看着一个地方,根本不眨一下,跟她说什么话都没有任何反应。花叶自告奋勇常来状元府照顾白痴,郑直本来拒绝,说自己职位危险,不想牵连花叶。
花叶说不怕,她说她有政怀瑾这个靠山。政怀瑾曾经承诺过她,会保她安全。花叶十分坚持,郑直只得应许。
几天下来,白痴在慢慢好转。渐渐的,能发出意义模糊的“唔唔”声。不过也仅此而已,眼神依然没神采,空洞得像一片黑洞。
过了两天,朝廷传出消息,傅无心因为曾经有谋杀朝廷命官的嫌疑而被逮捕。御史大夫一职位空缺,郑直被皇帝加官进爵,当上了御史大夫的职位。
后来郑直才知道,自己能被如此重用,是他阿正王子的血统起了作用。亚瑟皇太后曾召他进宫,虽言语晦涩难懂,但主要意思郑直也弄明白了:阿正的身世太后已派人调查清楚,此事隐秘,不得再向外人道也。太后愿意给他高官厚禄,以补偿他身世的凄凉,也希望他能在其位谋其职,发挥其才华,全心为皇上效力。
所以,当日傅无心栽赃自己和刺客有勾结,是皇太后出面要保自己,自己才能从特务机构出来。然后,太后开始偷偷收集证据着力调查傅无心,发现他血债累累,暗杀了不少自己的属下,便将情况通报皇帝。然后傅无心锒铛入狱,郑直顶而替之。
这样下来,郑直便成了史上最年轻的御史大夫,而她妻子成了史上最白痴的御史大夫夫人。过了两天,郑直将公孙星接入自己家中抚养,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
郑直感叹,现在自己什么都有了,又什么都没有了。他终于有了梦寐以求的靠山,不再战战兢兢地过日子。现在在朝廷地位更高更稳,权利也更大,能做不少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然而,他却失去了最爱的妻子。
为什么,她这么傻,那天阿正明明只要再撑一个时辰,再大的痛苦只要再熬一个时辰,什么都可以趟过去。她为什么就要死撑这个理,誓死做公主的骑士,她宁愿受尽折磨也不让公主受一点苦。
明明知道后果悲惨,还要用什么法术,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道理,阿正不懂,但郑大人懂。这么多年,郑大人太了解白痴了。
那天郑大人回到阎王府,看到空空如也的,原本白大人站的位置,竟哭了出来。
除了当人类,郑大人已经几千年没哭过一次。这一次,却心肝剧裂,伏在案桌前毫无形象嚎啕大哭。他的背脊不断颤动,涕泪四流,好久都缓不过神来。
他的妻子,永远如此刚烈。为了追求一个理字,可以随时牺牲自己的生命。
当年的她,为了反对一条错误的天条,为保护苍生,直言不讳,宁愿和众神作对,才被罚下天界,洗了脑,当了白无常。
那年她被罚下十八层地狱,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自己作贱犯罪,却没几人知晓她是因为说了真话被忌恨,而被设计的。是上面要求她去作恶,为的是整个封神计划的顺利进行,才能得到天下百姓的安康。她只是派出去的计划中的一个棋子而已。而到了最后,却将污水全部泼在她身上,将她打下十八层地狱。用的是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却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事表面是冥王下令,却是更高的神暗示,冥王一半是听从,一半是自己的决定。他以为自己一心为了白痴好,却不知中了计谋,将白痴送入无底深渊。他后来发现真相,才一直心怀愧疚。
天上的日子和地上的日子算法不一样,天上一日,地上百年,当自己将王位传给阿星,匆匆赶到地府的时候,她已经在十八层地狱受苦了一百年了。于是为保她出来,郑大人被迫喝了一碗毒药谢罪:没有告诉她,一是怕她自责,二是,她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郑大人还记得,那个时候见到她的时候,她趴在地上,连撑也撑不起来;旁边的小鬼踢了一下,她也只是摇摇晃晃,扶不起自己的身体。滚了一百年的油锅是多么惨烈的酷刑,即使肉(和谐)体恢复正常,心灵上的痛与疲惫,也根本让她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