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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定睛看去,却见正是连修。
她不可能不认识连修,可此时却装得很生疏一般,向后退了两步道:“原来是老爷,您怎么在这里?”
连修见她向后退便向前逼去,道:“元瑶,你不认识我了么?你不是说过要一辈子侍候我的么,怎么会被人买走了呢?”
芷湘继续向后退步,惊声道:“老爷您在说什么,我根本没见过你,更没说过什么侍奉你的话,您千万别这样!”
连修道:“你胡说,你分明就是元瑶,你还曾说过要再给我生个儿子,可是你现在竟然、竟然嫁给了我的儿子……”
芷湘更惊,道:“老爷您这怎么了,您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连修一想到芷湘现在与连恭良的关系就怒不可遏,道:“我为什么不能说!你是觉得他比我年轻英俊么?!是他比我能满足你么?!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招呼也没打一个就嫁给他了……”
芷湘见他狰狞的模样吓得转身想跑,可是连修却冲上去把她抱在怀里,叫道:“说啊,说!为什么……”
芷湘似乎是被吓到了极点,拼命地向外推他,叫道:“老爷,您不要这样,不要……”
连修怒骂道:“你这个小贱人,要了老的不够还要小的……”
芷湘见推不出去他,哭叫道:“不是啊,老爷您认错人了……救命啊,少爷,救命啊!”
连修怒到极点,红着眼睛便来亲芷湘,边追着她躲闪的脸边急促地说道:“还敢喊那个小畜生的名字!他都被我打发出去了,敢跟他老子抢女人,看我能饶了他……”
正在他狂躁到失去理智之时,却听得一声大喊,道:“够了!放开!”
连修和芷湘同时一惊,转眼看去,只见手里托着衣服的连恭良出出现在不远处,正直盯盯地看着两人,双眼之中像要喷出火来一样。
连修被愤怒和欲望冲毁的理智见到儿子之后突然回复,全身僵硬地怔在那里,怀里还抱着同样“发愣”的芷湘。
芷湘的反应可比他快得多,见连恭良及时出现,突然哇地大哭出来,叫道:“少爷,你终于来了……”
可是说着话人却从连修怀里软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连恭良急急的来见芷湘,远远就看见这一幕,看见父亲向芷湘逼近,芷湘想逃没逃成,后来又听到父亲最后那句话,他更是五内俱焚,忍无可忍地大吼了一声。
连修做梦也没想到儿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整个人都傻了,再怎么样他也知道,芷湘名正言顺是儿子的人,自己强行亵渎儿媳是天理不容的事,一时间僵在那里如同石头一样,甚至没有发觉自己还做着搂抱的动作。
连恭良站在那里剧烈地喘息,紧攥的双手和额头上暴起一道道青筋,愤怒地看着父亲说不出话来,很久之后才发现,芷湘还坐在地上哭得痛不欲生。
他几步走到连修和芷湘近前,用力撞开傻在那里的连修往起扶芷湘,颤抖着声音道:“起、起来,地上凉……”
可是他刚往起一拉芷湘,芷湘却突然痛叫一声,之后双手捂着肚倒在地上。
连恭良下意识地向下看去,却见地上已经是一片鲜血,他更加慌乱起来,叫道:“芷湘,芷湘你怎么了?!”
此时的芷湘脸色煞白,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根本无法给他回答。
连恭良预感到可是能是芷湘的胎儿不保,再次愤怒地抬起头注视着连修,那目光好像要立刻杀死他一样。
连修被儿子的目光看得一阵胆寒,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连恭良看着父亲牙齿咬得咯咯响,可最后还是不甘地抱起芷湘向花园外走去。
连修看着儿子离去的身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直到现在他也弄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了,痴呆了好久之后失魂落魄地也走向花园之外。
看起来整件事情似乎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可是奉香徕命令在花园一角窥探的慧玲却都看了个清楚,见三人全部离开,她便也小心翼翼地从无人之处回到徕香居。
香徕听完慧玲的讲述之后不由得拍手称快,道:“郁大哥这招虽然缺德,可真是把连修折磨得不轻,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若再与他离心离德,看他后半生还有什么指望!”
痛快完之后又让徐澈悄悄把这个消息送出连府,告诉郁子曦和骆谨行知道。
再说连恭良,抱着芷湘回到她住的院子,正在埋头擦洗的彩荷见到芷湘裙子上大片的血迹吓了一跳,惊叫道:“啊!芷湘姐姐这是怎么了?!”
连恭良吼道:“叫什么叫,还不快去找郎中!”
彩荷惊慌地丢下手里的抹布跑出院子,路过林氏门前时告诉在外面望风的丫鬟,道:“快去告诉少夫人,芷湘出事了,好像是小产了!”
说完就向府外跑去。
林氏听说果然出事急忙来到芷湘房中,只见芷湘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呻吟,连恭良急得在床边团团转。
林氏紧张地问道:“夫君,芷湘妹妹这是怎么了?!”
连恭良正一肚子火气正无处发泄,见她到来正好都撒在她身上,吼道:“怎么了?小产了!这下随你的愿了!”
林氏当时便怔在那儿,眼睛眨了几眨才把眼泪忍下去,无声地站在旁边不再出声。
连恭良抱芷湘回来的时候府中也有其他下人看到,跑去禀报了朱氏,朱氏闻迅也赶了过来,进门便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小产了?!”
连恭良见到母亲悲愤交加,看到在场人多实在不好说,只好咬着牙硬生生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朱氏见儿子神情郁愤,道:“不是有人伺候她么,怎么还会摔到……伺候她的人呢?快过来回话!”
林氏过来回道:“母亲,芷湘摔倒时伺候她的丫鬟并不在场,那丫鬟回来说给芷湘拿衣服,恭良说他去就可以,儿媳想恭良和芷湘多日未见,便没再让那丫鬟去打扰。”
朱氏闻言转眼看向儿子,见他情绪极为激动,一副又痛又恨的模样,怎么看看像是有隐情,便想把人都打发出去好好问问,可是此时彩荷却已经带着郎中回来。
连恭良见到郎中像见到救星一样,拉着他来到芷湘床边,道:“大夫,你快看看,芷湘她怎么样了,她腹中的孩子可还好?”
那郎中一看到芷湘裙子上大片的血便连连摇头,坐下摸了摸芷湘的脉象,然后站起身来叹道:“唉!少爷就别想孩子了,还是看看怎么给这位夫人调理身体吧,她的气血可是乱得很那!”
连恭良怔道:“孩子、孩子没了?!”
郎中又叹了口气,到一旁开方子去了。
朱氏站在那里不说话,看看神情异常的儿子再看看床上半死不活的芷湘,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待到郎中开完方子,林氏拿去帮忙熬药,朱氏又把闲杂人等打发出去才再次问儿子:“究竟怎么了,芷湘是怎么摔的,难不成有人害她?”
连恭良闻言突然跪倒在地,抱着母亲的腿痛哭道:“娘,孩儿命苦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爹!孩儿敬他怕他,把他当神一样侍奉,可他怎么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朱氏听完先是怔了下,随后推开儿子就扇了他一个耳光,怒道:“你疯了么?竟然这么说你爹!”
连恭良捂着脸跪坐在地上,涕泪横流道:“可他就是这样,他就是禽兽不如!他想非礼芷湘、害掉了芷湘的孩子,他不是人!”
朱氏听了脑中嗡了一声,晃了几晃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你是听谁挑拔的……”
说着突然看向床上的芷湘,道:“是她,一定是她!我就知道她进连府一定没好心!”
连恭良道:“听说什么,这样的事谁说我会信?我是亲眼看到的!芷湘想躲都没躲掉,被他强行抱住了,还要、还要当场猥亵芷湘,幸好我及时出现阻止,可是……芷湘的孩子却被他撕打没了!”
朱氏又是一个踉跄,险些没跌坐在地上,道:“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连恭良道:“怎么不可能,他们撕打之时芷湘叫我名字,他还说‘那个小畜牧被我打发出去了’,娘,他这次让我出去根本就是想支开我,好方便他对芷湘下手!”
听儿子这么说,朱氏想到连修最近的确很不对劲,不只不在前府呆着,在内宅中行走也是一个人,即便他的心腹下人都不让跟着,而且晚上休息哪一房都不去,只一个人在书房中过夜。
综合种种迹象,既然便她不愿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激愤之下胸口一阵发闷,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歪歪斜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怔怔发呆。
直到林氏和丫鬟们熬好了汤药送进来,连恭良才从地上站起来,接过药碗来亲手喂芷湘喝下。
喝完汤药之后芷湘好了一点,不再像刚刚一样昏昏沉沉,可是却垂着泪眼问连恭良道:“少爷,我们的孩子呢?他可还在?”
连恭良低头转脸无言以对,芷湘伤心地掩面抽泣。
直到此时傻了一样的朱氏才反应过来一些,暗暗怀疑此事蹊跷,即便连修真的丧心病狂到打儿媳的主意,可为什么那么巧被儿子看到?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再怎么也不至于严重到这种地步,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件事怎么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于是她再次把屋里人都打发出去,面色阴沉地注视着芷湘,道:“芷湘,我问你,在花园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把事发前后一字不漏地说给听!”
芷湘闻言哭得更加伤心,捂着脸道:“求夫人别问了,芷湘实在说不出口,现在孩子没了,芷湘无心活下去,请夫人赏芷湘三尺白绫,芷湘还是到那边找我那没见过人世的孩子去吧!”
朱氏脸色依然阴冷,道:“你死与不死不要紧,我要的是你把话说清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没脸说的,若执意不说便是你心里有鬼!”
芷湘停了哭声怔愕地看向朱氏,连恭良也道:“娘,你怎么怨到芷湘头上去了,分明是、分明是……”
芷湘看了看朱氏的脸色,道:“少爷,夫人说得对,即便是死,芷湘也该把话说个明白,不然即便是死恐怕也死不干净,带着冤屈还要被人怀疑!”
朱氏道:“冤不冤屈要等事情弄清楚再说,不要现在装可怜,快说。”
芷湘擦着眼泪又抽噎了两声才道:“原本自打少爷出府奴婢便不敢轻易出去,生怕别人说奴婢招摇,一直到今天上午,少夫人派过来照料奴婢的彩荷妹妹说我多日不出去走动,怕对胎儿不好,奴婢见天气也不算很冷,便在彩荷的陪伴下到花园里看秋菊,可是到了花园之后发现天气还是挺冷的,彩荷就说回去帮我拿衣服,谁知她走后没多久老爷就突然出现在花园里,然后、然后说了好些不该说的话,又要、又要轻薄奴婢!奴婢拼命挣扎也躲不开老爷,还以为……后来少爷及时回来老爷才住手,结果……怜奴婢的孩儿就没了,呜呜……”
她一番哭诉,把自己说得很是无辜。
朱氏却没轻易相信她的话,道:“为什么那么多天都不出去,偏偏今天出去,而且出去正好碰到了老爷?!”
芷湘道:“若非彩荷提议,奴婢也还是不会出去的,如果能事先知道会出这种事,就算有人要打死奴婢,奴婢也不会往花园里踏上半步!”
朱氏又道:“既然觉得冷为什么不回房,而是让彩荷给你拿衣服?”
芷湘道:“那时候我们刚进花园,彩荷妹妹又说去拿衣服便立刻就走了,奴婢想着自己的院子离花园不远,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便也没拦着。”
朱氏想了想不对,又问道:“不是说彩荷给你拿衣服么,怎么变成良儿去了?”
芷湘怔愕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本以为凶多吉少,即便喊少爷名字也是徒劳,却没想到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