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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昱看到她的反应怔了一下,随后反手便把香徕的手抓住,叫道:“不知好歹的女人,还敢跟我使这招,你以你是想死就能死的吗,要死也要侍候完腾再死……”
到现在香徕算是看出来了,陶昱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息,她心中发狠,看来真提时候离开了,即便带着孩儿一起入地府,也总比和他一起被人污辱强得多!
想到这里她另一只手也抓在那簪子上,用尽全力向自己的咽喉上拉去!
陶昱再是昏庸也知道不能让香徕这样死在自己的宫里,也两手用力向外掰香徕的手。
正在两人拼力撕掉之时,听得门口有人怯怯地叫道:“父、父皇……”
陶昱和香徕同时一怔,两人都放缓了动作向门口看去,却见陶浅站在门里两步远的地方看着两人,那模样也紧张到了极点。
陶昱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个儿子,抓着香徕的手蕴怒道:“十、十二,你来作什么?!”
陶浅手里拿着封信,低头道:“父皇,我是十三,十二哥已经死了!”
陶昱这才想起十二儿子确是已经死了,因为他死了,自己才觉得曲秀蝉没用,把她打发来照顾香徕的。
想到这里他慢慢松开香徕的手,道:“嗯,十三就是十三,十二死了你就该是太子,这个时间该随太傅读书才对,怎么到这里来了!”
陶浅很清楚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有多让父亲讨厌,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儿臣本来、本来是在读书的,可是大臣们有事人禀春奏父皇,到处找也找不到,便让儿臣来找,儿臣、儿臣……就来了。”
陶昱听了十分恼火,道:“又这些老东西,每天不给腾弄出些事来就不舒服!说,他们又要做什么?!”
陶浅双手捏着书信小心翼翼地来到陶昱面前,道:“北辽王送来书信,说施将军要的第二批粮食已经准备好,但是要见到王妃的亲笔回信才能发出。”
陶昱闻言转头看向香徕,香徕的簪子虽然从喉咙边上拿开,但却还紧紧攥在手里,看架势若陶昱再有过分举动她还要自尽。
陶昱收回目光从陶浅手里接过那封信,大略看了一下,与陶浅说的一样,他转头看向香徕,咬牙道:“倒真是夫妻情深啊!一个以命相胁,另一个就一定要见亲笔信!”
香徕站在那里没动也没说话,陶昱这昏君喜怒无常,她也不敢确定骆谨行这的封信究竟能救了自己还是惹得昏君更怒。
在她担心之际,陶昱已经慢慢压下火气,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反信往桌上一拍,道:“放下你的簪子,立刻给我写回信!”
香徕还是没动,犹豫了很久后才绷着脸问道:“那么回信之后呢?”
话说她现在真的想死,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死了,骆谨行得不到回信就会知道自己已经身亡,到时候送到南辽来的不会中粮食,只会地声讨的大军,可是这样憋屈的死去她实在不甘心,何况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艰过刚刚一阵挣扎,那小东西在肚子里动得更加频繁,似乎是想帮母亲便一些劲儿,母子一场,她怎么忍心不给即将隆生的孩子见到人世的机会!
她想着的时候,陶昱的目光也在她肚子上转来转去,满脸不怀好意地说道:“这个么……写完之后,我保王妃无事就是!”
香徕明知他主不由衷,还是忍不住道:“皇上说话可算数?!”
陶昱道:“算数,当然算数,朕是天子,天子可是金口玉言的,哪有不和算娄的道理!”
香徕握着簪子的手慢慢放松,道:“好,我就相信皇上一次,有太子在这里,我相信父亲的总不会在儿子面前失信吧。”
陶昱看了一眼陶浅,目光中又有些恼火,却还是答道:“当然,当然了。”
香徕把簪子插回发间,道:“好吧,我写。”
说完之后走到另一边的书案前,略一思索,提笔便写了起来。
陶昱拿着骆谨行的那封信走过来,看到香徕的字后讶异道:“你这是什么字?!”
香徕转眼冷笑道:“当然是让别人作不了假的字,我们夫妻独创的文字只有我们知道怎么写是对了,别人学去也会露破绽!”
陶昱再次咬牙,他本还想着,拿了香徕的信让人仿一仿香徕的笔迹,以后若她真出了意外,南辽也还是有办法制约骆谨行,可是香徕弄出这种怪模怪样的字,即便别人能仿得了,可是若遇到没出现过的字谁又知道该怎么写。
他想着的时候香徕已经快把信写完,他忽然道:“你向他把献降的财宝清单再给我要一份,我倒要看看有多少。”
香徕道:“也好,保是我想再加上两句私言,保证与政事无关,不知可否?”
陶昱眨了一下眼,道:“好吧,只是腾会找人验看,若是你胆敢与他用暗语勾通,朕一定让你们追悔莫及!”
香徕淡淡一笑,道:“放心,不会的。”
说完便在信尾加了三句话,一句是:献降财物财章遗失,再补一份来,第二句是:妾身临行匆忙,未及拜别父亲,望旅行多加照料,第三句是妾身母子平安,只是思乡情重,望谨行派人把母亲去世那日留下的罂粟花种送来,有鲜花相件,妾身寥慰思乡之苦。
写完之后把信纸递给陶昱,道:“拿去吧,该写的都写了。”
她的字形虽然精减了很多,可是陶昱却也依稀能分辨出来,大致看了一下,信从头到尾写得没任何毛病,只是怀疑地问道:“你是闲疯了么,竟然大老远的让骆轩给你送花种过来,我的御花园名花遍地,还用得着你大老远的讨来,难不成是在与我搞什么鬼把戏?!”
香徕道:“你的花园是遍植名花,可我那偏偏不是什么名花,只是不过母亲在世是很是喜欢,所以我便也每年都种它,在这里一个亲人都见不到,也只能睹花思人了。”
陶昱仍似不信,却还是拿着信出去了,估计是找擅上文字的人形研究去了。
直到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香徕才彻底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书案边的椅子上,冷汗涔涔往下流,拉着陶浅道:“你怎么敢在那个时候进来,万一……万一你父皇他……”
陶浅也有些后怕,道:“其实我早来了,你喊曲娘娘的时候我就在外面,我也想进来的,可是被曲娘娘拉回去了,她说我千万进不得,你和父皇的事,小孩子不要看……”
香徕微微脸红,恼火和陶昱扯上这样的关系。
陶浅还在说道:“……可是后来我扒门边瞧,见王妃你被父皇逼得……我不愿王妃死,列不想父皇做出那样的事来,所以就进来了,其实、其实我也很害怕的……”
香徕不禁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道:“你是好孩子,你若做皇帝,一定会是一位好皇帝的!”
陶浅天真道:“那等我做皇帝的时候,我便放王妃回去与北辽王团聚,再也不让你受这种苦了!”
香徕心中一阵发热,无论他能不能做到、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亦或是南北两辽现在这种关系是否会持续到那一天,能有这孩子这份心已经十分难得了。
此时曲秀蝉也走了进来,边走边捂着胸口道:“皇上就之么走了,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今天没准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说着她已经来到近前,见香徕没有回答以为香徕生气她刚才没帮忙,下意识地向香徕脸上看去,却见香徕脸上汗水小溪般向下流淌,脸色也白得吓人,连忙问道:“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香徕硬撑着道:“没事,就是有点肚子疼,想是刚才抻到了,之前就疼一阵子,后来轻了些,我以为没事了,谁知道这又疼上了……”
“疼了一会儿,又疼……”曲秀蝉嘀咕了两遍,忽然道:“……哎呀,王妃你该不是要生了吧!”
香徕惊愕地抬头,道:“不会吧,我还没到日子!”
曲秀蝉道:“不是也没准几天了么,孩子降生本就有早晚的,你刚刚又与皇上动手,多斗是动了胎气,孩子要提前出来了!”
香徕说着说着又疼起来,捂着肚子道:“那该怎么办啊,我、我不懂啊……”
曲秀蝉也有些发慌,却还在安慰香徕,道:“没事没事,我去叫太医、啊……不,我去烧水、不对不对,我若走了没人陪王妃了!”
陶浅见状也慌张起来,道:“曲娘娘你在这时陪王妃吧,我去叫太医,我也会叫人烧水的……”
说着急火火跑了出去。
虽然这种事情不该让小孩子来做,可是香徕现在疼得不能反应,而她身边除了曲秀蝉又没别的人,曲秀蝉便也只能指着陶浅了。
陶浅出去后她把香徕扶到床上,又去把门窗关好后回来帮香徕脱衣服。
香徕疼得要死要活,可还是拼命忍着,她现在多希望骆谨行可以在身边,可以肆意地放声大叫,可是她却清楚自己的境地,孩子若能平安降生便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至于自己吃多少苦,都已经不在考虑之中了。
不知为什么,陶浅找的御医迟迟未到,他的巾身小太监把水烧好后在外面敲门,道:“曲娘娘,水烧好了。”
此时为香徕接生的曲秀蝉也满头大汗,只能匆匆应他一声:“知道了,要用的时候我会去端……”
一番生不如死痛楚之后,香徕终于听到响亮的啼哭声,她眼底一热,这个盼望了八个月的小生命终于来到人世了!
“是男孩、是男孩……”
曲秀蝉欣喜地叫着,可是香徕的脑海中却在想自己怀孕这八个月间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初发现有这小东西的时候正是要与骆骞一决生死之时,虽然紧张却也智珠在握,之后骆骞失势、自己与骆谨行大婚,同时先王与秦铠惨死骆骞的毒酒之下,丧期未过之时吕甫生父亲便在南疆叛反,引施彦的大军入北辽,自己才落得怀着身孕做人质,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出生……
这一切的一切,莫非是身在地府的那骆骞母子在向自己宣示,胆敢反抗她们,即便她们死了也不会让自己和骆谨行好过,不自己大人,甚至连孩子也不会过得舒服?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香徕的意识一片空洞,恍惚间向冥冥中发问,问完之后却没有得到回答。
她在心里冷笑:“呵呵!即便真是这样我也不服气,哪怕世间真的有妖魔鬼怪,真的有未知力量的控制我也不会屈服,我就偏偏要斗下去,斗到最后的一刻,不只为自己,也为这刚刚出生的孩子,我不会让他一直陷在别人的摆布之中的……”
或许也是香徕的孩子生得太顺利,直到孩子生完,曲秀蝉擦洗干净,收拾完屋子,陶浅才一个人回来。
小孩子家不知道避讳,竟然招呼也没打一个就推门进来。
到屋内看到放在香徕身边的小肉团惊讶道:“啊,这么快!可是,我还没找来御医呢,那琼妃见锦妃倒了便作威作福,上午被太阳晒得头痛,就把整个医署的御医都叫去了,我在竞春阁外等到现在也没等到一人!”
曲秀蝉见他一个男孩子在产房内站着,为难地向香徕看去,却见香徕歪头看孩子若有所思,根本没有赶陶浅出去的意思,她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道:“算了,还找什么御医,都母子平字了。”
陶浅闻言也就这件事件事,低头看着那小肉团子说道:“都说刚出生的小孩子难看,可是王妃这孩子白白嫩嫩的,这么招人喜欢。”
直到此时被疼痛折腾得虚脱的香徕才有了一丝力气,虚弱地说道:“太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陶浅爽快道:“王妃要做什么就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王妃,刚刚没找来御医,这次将功补过。”
香徕向刚出生的婴儿看着,眼中满是不舍,道:“若我把这孩子给你,你要不要?”
事到如今,这是她能想到、能做到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