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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谨行立刻朝贴身太监说道:“快去,请医官来!”
太监一溜小跑去到医署氢朝先生请了过来。
他来的时候骆谨行等得着急,正捏着那两骰子来回踱步。见他进来问道:“朝医官,你可还记得当初王妃母亲去世前王妃朝你要的罂粟么?”
朝先生想了一会,当年那件事因为关系以骆谨行,所以他印象比较深,想了一会想起来,道:“哦,当年王妃母亲去世时她是向我要过一种药,那药我们叫御米,可是王妃却叫它罂粟。”
骆谨行听了拍手道:“是了,应该是这东西,你快说说那东西有什么效用,为什么王妃会大老远的来信专程要这东西。”
朝先生道:“那东西为臣不过用以与其他药配伍,治疗腹泄什么,因为副作用太大,所以能避刚避了。”
骆谨行道:“什么副作用?”
韩先生道:“那种药不可多服、久服,不然使人成瘾,极难戒掉。”
骆谨行又疑惑起来,低声自语道:“腹泄、成瘾?似乎对她用处不大,她要来做什么呢?”
说着吩咐朝先生,道:“你立刻再去找那种药,要最新鲜的,取了种子给我送来。”
朝先生领命出去,慧玲和徐澈便也先退了出去。
他们走后骆谨行坐在书房里思索,香徕要礼单的意思他大概琢磨明折,但是花种这事却怎么也想不通,不知道她要这东西会不会对她自己有害,因此回信也就迟迟没写。
待到第二天早上,一夜未能成眠的骆谨行又收到第二封信,信上只说香徕平安诞下一名男婴,现在母子平安。
骆谨行真是又喜又痛,喜的是自己终于有了儿子,痛的是身为男人,在那样的时候却没能守在妻子身边、没能听到孩儿的第一声啼哭,甚至还要让她们母子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受尽苦楚。
他用了好一阵子才平定下激动的心情,坐在桌边开始写回信。
写完信后把韩先生昨晚送过来的一小包罂粟种子装了进去,想了想又把那两粒亲手磨的骰子放了进去,让人飞马送往南辽。
而在送信的人出发的同时,他又正式下旨,册立在南辽皇宫中出生的儿子为世子。
骆谨行的信也是八百里加急,十几天后又送到了南辽王宫。
别的事陶昱可以不理,但是北辽新王写给香徕的信陶昱却不能不看。
骆谨行在信中自然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简单回了香徕几句,倒如先王的后事的处理、连芮现在的情况、以及册立香徕的孩子为世子之类,另外他还给孩子取了名字,北辽小世子名叫骆平,字让香徕随意。
陶昱看着信撇嘴,道:“骆轩这名字取得也太没味道了,‘骆平’普普通通,和下人的名字差不多。”
琼妃在旁听到说道:“现在那娘俩都在南辽,他不就求个平平安安么,若那孩子真能平安长大他都谢天谢地了!”
陶昱说道:“到也是……”
说着又动手打开那花籽,边看边道:“似乎真是花籽,难不成那女人真要种花?这里还有两颗骰子,骆轩不是要用这东西让那女人解闷吧?”
说着向太监吩咐道:“去,给我找个御医来,我让看看他们究竟搞什么名堂!”
不多时御医被叫来。
陶昱指着桌上的罂粟种子和骰子,道:“你给看看,这两件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御医走上前来,先尝了尝罂粟种子,道:“此物性寒,味酸涩,似有敛肺固肾制泄止痛之效,只不过臣等用不着,我国有许多药效胜过此物的药。”
陶昱不放心地又问:“可有毒性?”
御医摇头道:“陛下放心,这东西一点毒性都没有。”
“哦。”陶昱不再琢磨罂粟种,指着桌上的两颗骰子说道:“你再看看这两个东西有什么蹊跷。”
御医又拿起骰子,又看又捏又舔,看了半天之后说道:“此物乃是象牙所刺,实心,一点奇特之处也没有。”
陶昱捂着脑门说道:“一包花种,两粒象牙骰子……难道真这么简单?”
说着又拿起信封向里看,结果看到还有一张纸,掏出来一看却是礼单,他这才想起,自己曾经向北辽要过归降时所献的礼物清单。
他把礼单从头看到尾,最后勃然大怒,咬牙恨道:“施彦啊施彦!难怪说平一次北辽就给我带一个人和一张废纸一样的降书回来!原来真正的好东西都让他私吞了!”
琼妃闻言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向礼单上看去,这一看也吓了一跳,道:“呀,这么多!”
陶昱道:“那可是一个国家,他们送上的降礼少得了么!只可惜朕却一件也没见到!”
琼妃更是个惟利是图的女人,不只不会为陶昱分忧,反倒极能挑唆,见状说道:“皇上整日在深宫之中,您知道外面让那些大臣搞成什么样子了,京城里这些能看到的还好一些,据说那些封疆大吏们一个个嚣张到不行,府邸建得和皇宫一样,那个施彦更不用说,手里握着重兵,这些年又是吞军饷又是卖军粮的,还让兵士洗劫百姓,真比皇上还威风!”
她这一说陶昱越发觉得施彦是个祸患,把手里的礼单攥成一团,叫太监拿来一道圣旨龙飞凤舞地写下,然后扔给一个大太监,说道:“去,送给大理寺卿!”
传旨太监走后陶昱也没心思自己查香徕的意图,吩咐太监道:“把这信和东西送到太子那儿,让他给北辽王妃送去,告诉他顺便问明白骰子究竟是做什么用的,若那女人不说便用孩子逼她就范!”
太监答应一声拿着东西去了东宫。
说来也巧,今日正是小骆平满月之日,即便没有陶昱的吩咐,陶浅也打算让奶妈抱着小骆平到锦萍园去看望香徕。
话说小骆平刚到东宫的那几天,陶浅着实不习惯,不过好在这小家伙异常乖巧很少哭闹,再加上有香徕和奶妈两个人的奶水供着,骆平一天比一天圆润,每天眨巴着好奇的小眼睛到处看,时不时还露出傻乎乎的天然笑容,看得浅淘心里痒痒的,有事没事到脸上摸两下,喜欢得多了,自然也就不烦了。
今天得到太监送来的信,陶浅十分开心,知道香徕等回信已经等很久了,便让奶妈抱上骆平来见香徕。
香徕整个月子都是曲秀蝉在照顾,此人虽然顶着嫔妃的名份,可是一点也不矫情,再加上香徕打点了她和奶妈不少,因此这两人都与香徕一心,而儿子虽然不是自己养着,却也能经常见到,所以香徕这阵子过得还算可以,惟一担心的是哪天陶昱再想起自己来,无论是用儿子要胁还是用其他方法为难,自己都处境堪忧。
这一个月来她最盼望的就是骆谨行的回信的能早点到,自己想拿东西早点拿到手,就可以开始第一步行动了。
现在陶浅把骆谨行的信交到手中,她的激动一点也亚于骆谨行拿到她的信时。
信已经被人拆看过,这她早就料想到,自己连性命都握在别人手里,哪还有隐私可言。
拿出信后她第一眼就看到里面的罂粟种子和骰子,有了罂粟种子,她的心顿时就踏实下来,再看那骰子,别人不明白意思,可是她一看就知道,这是那人在借物传情。
他也知道信中无法明言,在用这种方法应诉说对自己的相思。
香徕把骰子握在手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有他如此心思,即便自己在这里担惊受怕也值了。
过了许久她才展开信纸观看。
“父亲和二姨在你离去后便已经接进宫中,有宫人悉心照料……”这人总是这么有心,自己关心的事他总是先自己一步便能想到、办好。
“慧玲和徐澈要成亲了,成亲后会到北辽南部去开垦田地,兴建农庄……”怕是农庄的工人都是从前的北辽军吧?农忙种田,农新闲练兵,主意不错!
“礼单又详细抄录了一份,附在信中……”既然附在信,应该早就在陶昱手中了,施彦这下又有苦头吃了!
“慧玲找到了母亲留下的花种,给你带来了。”慧玲这丫头还是那么机灵,自己当初没选错人。
“孩儿取名骆平,小字你取,挑个好听的,不准叫什么‘三十、除夕’的……”香徕想笑却没笑出来,自己当初不过是一句玩笑,怎么会真给孩儿取这么难听的名子,至于这骆平么?究竟是想我们母子平平安安,还是你在告诉我誓要平南,亦或是两者皆有?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你的……
看完后她慢慢把信纸放下,看着奶妈怀里的小骆平道:“孩儿啊,你终于有名字了,你爹给你取名叫骆平,我们家平儿是世子了!”
奶妈抱着骆平往前走了走,喜爱道:“小世子这两日眼睛越发灵活了,有东西在眼前过就会追着看……”
陶浅也道:“是啊姐姐,他喜欢看我多过喜欢看奶妈!”
他是个随性的孩子,总叫香徕王妃也觉得别扭,便改口叫了姐姐,香徕也觉得还是这样比较亲切,便也由着他。
见他欢喜的模样香徕也觉得开心,接过骆平抱在怀里,道:“是啊,初雨聪慧仁厚,平儿从小跟着小舅舅,长大一定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陶浅趴在桌上伸手逗着小骆平,道:“对了姐姐,北辽王给你送来的花种和骰子都是做什么用的,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吧,我父皇还让我打听了去告诉他呢。”
香徕心底微动,哪怕与陶浅再是亲近,他对自己母子再是有恩,自己要用罂粟对付陶昱的事也不能让他知道,哪怕自己良心再过意不去,也不能冒这样的险……
想着她说道:“花种当然是种花的,我母亲生前最爱花,去世时留下这花种,我从前居无定所,本想在王宫中种来怀念母亲,却不想刚刚住进王宫,却成为人质来到南辽,便只能在这里种了……”
陶浅听了也低下头来,道:“我母亲从前也很爱花,只是死得太突然,什么也没给我留下……”
看着他的模样香徕一阵心疼,现在的陶浅还不如当初的骆谨行,这孩子母亲去世之后便无依无靠,偏偏还轮到一个让人提心吊胆的太子之位,弄得他在宫中没什么人敢相信,不然也不会与自己这样亲近,或许他也只是潜意识中想找个可以信赖的人。
想着她又说道:“至于这骰子,却是有点特殊的意义……”
陶浅抬头道:“方便说么?若是不方便的话姐姐便不要说了,我便告诉父王没什么特别之处就行了。”
香徕道:“你这样说他怎么会信,我便说了也无妨……”
说着从桌上拿起笔来,随手写下一句诗:骰子玲珑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然后看着那句诗道:“这是我当年无意中写的,后来却被他牢牢记下,一直以为是我专门为他而作……”
陶浅道:“北辽王的心思还真是细腻,竟然想到用这样的方法传达对姐姐的思念,难怪姐姐对他情有独钟!”
香徕笑了一下,把手中宣纸递过去,道:“拿去向你父皇交差吧。”
陶浅接过来交给心腹的小太监,道:“给父皇送去吧,就说那花种只是种花用的。”
小太监接过来到了竞春阁,把写着半阙诗的宣纸呈上,又把陶浅的话说了。
陶昱接过宣纸一看也明白了,心中暗暗嫉妒,这样的女人他骆谨行能有,自己怎么就得不到!
琼妃争宠久了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过来拉他的手散娇道:“皇上,一句诗有什么好看的,没准是从哪里抄来的呢,走吧,臣妾陪您到镜花池喂鱼去好不好……”
陶昱对琼妃暂时还没厌倦,便什么事都依着她,回手轻轻捏了她的香腮一下,道:“好啊,爱妃甚解朕意……”
晚饭后陶浅和奶妈抱着骆平回了东宫。
香徕见天还亮着,拉上曲秀蝉道:“姐姐,不如我们去把花种上如何?”
曲秀蝉道:“好,京城这地方不像北辽那样冬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