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转眼三个月过去,院子里开起两片绚烂的罂粟花。
曲秀蝉看着欢喜道:“这花果然漂亮,难怪王妃的母亲喜欢。”
香徕淡笑,这花的用处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这是天大的秘密,即便事成之后,她也不会将之宣扬出去的。
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凉,屋子里越发潮冷,香徕有陶浅和琼妃、络嫔的照顾,屋子里的炭火也是从早到晚地烧着,戏走了朝寒之气。
只是听说宫外的面姓们这个冬天更加苦了,南辽又是一个灾年,再加上官吏们的横征暴敛,就连京城之外的面姓们生计都无法维持了,若不是陶昱向北辽强征了一千万石粮食,南辽今年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香徕听到他索要的粮食数目后一阵揪心,北辽一年的粮食羲量才不过三千万石,南辽一次性要来一千万石,岂不是说百姓们种来的粮食最少要交出来三分之一,若是再算上北辽国内各方的消耗,搞不好那里的人也要饿肚子了!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开始痛恨自己,若不是自己替骆谨行投降……可是以当时的情况,不投隆又能如何呢……
她越想越痛恨陶昱,把自己的国家搞得乌烟瘴气不算,现在把北辽面姓也害到那般田地,为什么这样的人就想不到一死以谢天下呢!
她一边痛恨着一边看向院里,天气冷了,刚好娇艳的罂粟花也都谢了,结出一个个圆丢丢的桃子。
第二日她给曲秀蝉带了些财物,把她打发到医署去,然后自己在院中收了那两花坛的罂粟开始加工。
她让曲秀蝉买的药物极多,医署的人做事又向来拖沓,怕以待曲秀蝉抱着那恐怖的大包药因来的时候,香徕已经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
曲秀蝉见院里的花没了,问道:“王妃怎么把花都拔了?”
香徕道:“开过了,看着满院子残花反倒心情不好,收回种来子正好等过阵子天暖了再种。”
曲秀蝉也没多想,又道:“王妃要的药材我全都买回来了,只是你身体好好的,要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香徕道:“当然是有用的,不然怎么会花那么多钱买。”
说着从中挑远了一些药材让曲秀蝉帮她熬了,并且要熬成那种浓稠的汁。
曲秀蝉不明所以,便按归她的话做了。
药熬出来后香徕又画了张图纸,是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然后又让她到尚工局去找工匠用玉石和象牙制作出来。
曲秀蝉虽然不知道香徕又在搞什么,但是知道她所做的必然不会没理由,便都一一按照她说的做了。
几天之后,宫里的人们便在悄悄议论着,那个被押在宫里的北辽王妃不知在搞什么,每天大堆大堆的药渣子往出倒,而且屋子里还会飘出一股奇怪的香味。
这话传来传去传从前的络嫔、现在的络妃和皇帝陶昱的耳中,络妃听了向陶昱说道:“皇上,听说那北辽的女人弄的东西很稀奇,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
陶昱想起香徕心里就痒痒,这阵子若不是络妃用各种方法缠着他,他早就去了,闻言痛快地答应道:“好,那我们就去看看。”
琼妃现在的地位大不如前,若不络妃不排挤她,允许她留在竞春阁中,恐怕她现在的处境就要和曲秀蝉差不多了。
听到络妃让陶昱去见香徕,她有些着急,两人都收了香徕的好处,让她们帮忙避着陶昱,现在主动去岂不是毁约了,想着她朝络妃使眼色,络妃只当没看见,与陶昱一起出了竞春阁。
琼妃自觉不敢去见香徕,便留在了阁中。
络妃和陶昱走进锦萍园的大门后便闻到一股烟香味儿,络妃故意用力嗅了几下,道:“还真是挺香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两人这次来没有偷偷摸摸,太监站在门口高声宣道:“皇上驾到——!”
可是宣完了却不见有人出来接驾,转头说道:“皇上,可能屋中没人。”
“没人也进去看看。”陶昱边说边绷着脸和络妃一起走进屋中。
可是进屋这宾却见香徕正在厅中的便榻上躺着,嘴里含着一只玉杆子样的东西,时不时地还会喷出一口烟来,而那奇怪的香味便是从烟中发出。
陶昱抬手挥了挥眼前的烟雾,恼火道:“王妃的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朕来了不只不接驾,甚至都不屑起身了。”
香徕又吐了几口烟后才懒洋洋地起身,道:“皇上请见谅,我食香正到关键的时候,没能及时给皇上请安!”
“食香?食的什么香,竟然比迎接朕还重要!”
香徕道:“这香可了不得,这可是炼道士们用的升云香,据说常食此香可僻五谷,脱凡胎,乘云飞升!”
陶昱鄙夷地瞥了一眼,道:“真能胡说八道,朕乃是真龙天子,尚且不能白日飞升,你等女流之辈成的什么仙!”
香徕道:“皇上不能飞升是因为皇上没有修炼,皇上真龙转世,若是修炼的话哪有不能飞升的道理!”
陶昱道:“少在朕面前怪力乱神,朕不信那些东西!”
他们说话的工夫,络妃已经走到香徕的榻边,捡起她那根烟枪吸了起来,她吸了几口之后喜滋滋地走过来,道:“皇上,这东西还真香呢,臣妾想拿回去试试,反正只是吸上几口,也不用入定打坐那么辛苦。”
自从她进宫以来,陶昱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开心,便点头道:“好吧,你原意试便试吧,只是那香怎么弄的,你得让王妃教教你。”
络妃转头又朝香徕道:“王妃,这东西怎么用的,你快教教我!”
香徕眼睛眨了眨,道:“教倒是可以,只是教完了之后皇上和络妃要做什么?”
络妃道:“我和皇上当然要回竞春阁去试香啊。”
香徕道:“哦,那好吧……”
说着走到榻边蹲下,从几上的小屉里拿出一个玉盒子,从盒子里极其稀罕地拿出一小块黑色药膏,递到络妃的手里,道:“把它放在香锅中点燃就可以了,只是你可以省着点用,我炼了好多药才炼出这么一点来!”
络妃道:“好,我先回去试试,若好的话再来麻烦王妃,帮我多炼些。”
说罢挽着陶昱的胳膊道:“陛下,我们回去吧。”
陶昱满眼的不甘,却也还是勉强随着络妃回去了。
陶昱虽然说不信,可是回去之后还是在络妃的劝说这下试了,没两天之后,他便喜欢上这东西,甚至开始相信香徕的话,这东西吸多了应该真能飞升,因为他每次吸完都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就这样陶昱一天比一天的烟瘾深,每天除了与妃嫔欢愉便是吸“升云香”,朝中的事算是彻底不管了,甚至连施彦私吞北辽贡品的事都被搁置下来,南辽朝中忠臣本来就不多,苦劝无果之下,众朝臣便自己忙着往自己腰包里搂银子去了,南辽朝廷更加腐败。
而香徕在皇宫中的地位随着陶昱烟瘾的加深也越来越高,除了她之外没人弄得来“升云香”,陶昱每次向她要罂粟膏,她便会要一大堆药回来熬,弄得陶昱以为“升云香”是用药熬出来的,却万万也想不到那东西就种在香徕的院中。
逐渐的,香徕竟然用这东西把陶昱控制住,对她惟命是从,香徕先是从陶浅处接回骆平,之后又借故杀了吕甫生,而施彦也一直关在大理寺中。
慢慢的她又自行与骆谨行取得联系,告诉他这边皇宫中的情况。
一晃三年过去。
这一天香徕再一次来到竞春阁中。
现在她在皇宫中走到哪里都无人敢挡,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那些名不符实的妃嫔,见到她都会唯唯诺诺,比见到陶昱还要恭敬,见到到来守门的太监自然不敢拦挡。
香徕走到二层之中,陶昱正躺在罗汉榻上狂吸猛吐,曾经发福的身体枯瘦如柴,现在他对女人甚至都没有多少兴趣了,每天都在吸了又吸,并且还沉醉在香徕为他编织的美丽梦境之中。
见香徕到来,他放下烟枪从榻上下来,满眼难以巴望道:“王妃,你来了,你看我,现在境界怎么样?我现在感觉身轻如燕,是不是很快就能飞升了?”
香徕用手绢掩了口鼻轻轻坐在椅子上,这东西的威力她知道,当初络妃为了诱骗陶昱陪他吸了十几天,结果便成了瘾,后来香徕把她从陶昱身边调开,足足折腾了几个月她才好起来。
看着眼前魔障了一般的陶昱,香徕心不在焉地搪塞道:“唔,快了,皇上自己都有感觉了,想是用不了多久了。”
陶昱把手一伸,道:“那王妃你再给我香,我的快用没了!”
香徕慢慢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用手掂了掂,放在陶昱手里,道:“皇上你省着点用吧,我整日里净给你炼香了,弄得我自己都没空修炼。”
陶昱如获至宝,捧在手里连连道:“是是,王妃辛苦了!待朕飞升天界,一定会点化你的!”
香徕眼中闪过一道强烈的鄙夷,但是陶昱混浊的神智已经分不清她的眼神究竟是鄙视还是崇拜了。
香徕起身道:“皇上我的香我已经送来了,没什么事我便回去了。”
陶昱道:“走吧走吧,回去吧,朕也要继续修炼了!”
说着便回到他的罗汉榻上。
香徕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住脚步,回身道:“哦,对了皇上,北辽王说归降多年也未曾来觐见,过几天便要带着北辽臣属前来朝拜。”
陶昱刚吸下第一口烟,闻言道:“朝拜什么朝拜,朕没空见,让他不用来了!”
香徕道:“那可不行,北辽王都已经启程了,没有再回去的道理,皇上若是不想见的话,大不了让他到京城里打个转便回去。”
陶昱道:“好,那就来吧。”
香徕道:“皇上记着点,若有大臣问起告诉他们一声。”
陶昱淡淡“唔”了一声,香徕这才转身出去。
回到锦萍园后,却见本应在南巡路上陶浅已经回来,正抱着小骆平坐在桌旁逗弄着玩。
香徕微微一愣,随当作没事一样说道:“初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想必是舟车劳顿不适应吧,人都清瘦了。”
从去年开始,陶浅发现她给陶昱吸食的“升云香”有问题,找她吵了数次,两人之间生出嫌隙。
这次骆谨行以朝拜为名挥军南下,香徕担心陶浅这里生出变数,又不忍让他看着京都沦陷,便让陶昱把他打发出去,可是没想到才走几天就回来了。
听她发问,陶浅本来还算正常的脸色阴郁起来,把骆平交到曲秀蝉手里,自己却抱着头坐在那里。
现在的陶浅已经十五岁,看起来像个小小的男子汉,可是此刻给香徕的感觉却是那样无力,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随行官员惹你不高兴?”
陶浅这才把手放下,可是头却没抬起来,声音压抑道:“我不怕舟车劳顿,我只是不敢往前走……”
香徕慢慢坐在他身边,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陶浅停了一会儿又道:“从前只听说百姓们生活得苦,却没想到苦成那个样子!我看到无依无靠的老人倒在路边,饿得只剩一口气,看到没人照料的小孩子,脑袋比身子还大,蹲在水坑边抠泥吃……看到青年男子饿得挥锄头的力气都没有,还在树根下刨啊刨……”
说到这里实在说不下去,再次抱起头呜咽起来,一边呜咽一边道:“百姓们水深火热,可是我却在这里锦衣玉食,听大臣们鬼扯什么国富民强、四海升平!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自从他发现“升云香”有问题以来,已经很久没这样与香徕说心里话了,香徕能理解他的疏远,当一个孩子发现另一个人在处心积虑对付他的父亲之时,无论他与这个人多么亲近、又多么痛恨自己的父亲,可是心理上却还是无法接受。
香徕不忍心见他如此无助,说道:“初雨,这样的局面不是你赞成,你不该这样自责!”
陶浅道:“的确不是我造成的,可是我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