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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他的话香徕更加感动,知道骆谨行这样说只是怕自己过意不去,其实他根本不是在乎那点利息的人。
可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亏了他,想了想说道:“只付利息也是我占了谨行少爷的便宜,不如这样吧,我把这笔银子做成股份,以后田庄的收益便有谨行少爷一份。”
齐掌柜笑道:“这个我就不管了,东家只说让我想办法让沈小姐收下这笔银子,至于其他的,等日后你们见面再说吧。”
香徕知道他做不了主,便也只好点头道:“那好,我见他当面说吧,他现在在哪里?我近日有时间便去拜访。”
齐掌柜道:“我家东家什么时候住在哪里我也没个准,沈小姐不必挂心,该来的时候她自然会来见你。”
香徕琢磨着看骆谨行这出手,家业一定小不了,想必整年忙得到处跑,一个远在松宁的掌柜,当然不可能知道他在哪儿了。
于是也不再问,拿纸笔给齐掌柜开的收条,签字画押,半点也不马虎。
毕竟人家只是跑腿的,得让人家回去有凭据交差。
齐掌柜少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香徕捏着银票坐在那里奇怪地自语,道:“骆谨行这银票送得真是及时,他怎么会知道我缺银子呢?”
徐澈站在旁边悄悄低头,含糊道:“唔,可能是他想你了,想送点东西给你,又不知道送什么,干脆就送银票让你自己买去了。”
香徕越听越觉古怪,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他想我了’?他为什么要想我?还有,刚才齐掌柜明明已经说了,骆谨行知道我开田庄没银子用,你还往送东西上扯,你脑子没毛病吧?”
徐澈正心虚着,消息就是他传给骆谨行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慌乱,听香徕这样说连忙掩饰道:“呃……我刚才溜号了,没听清齐掌柜说什么,不过骆少爷知道你的事也不奇怪,把许宗德的田庄都弄来了,这么大的事儿,早就传遍松宁县了。”
香徕绷着脸道:“这话倒是有理,可是你之前说他想我了是怎么个说法?”
徐澈悄悄咧嘴,他心里早已经认定香徕与骆谨行的关系,说话之时若是不刻意记得,很容便流露出来这种认知。此时知道又说走嘴,心想着若是说破香徕和骆谨行的事,以后自己更没法和她相处了,于是支吾着说道:“那个……我就是猜的,你们俩的关系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不想你。”
香徕瞪眼道:“我们的关系怎么好了?”
徐澈道:“你娘去世前,他受着伤也要出去安慰你,你抱着你娘伤心,他总是站在角落里看,后来你还抱着他哭……你看,都这样了,还能说关系不好么?”
香徕被他说得发愣,徐澈说的有些她知道,有些她不知道,她不得不承认,骆谨行对自己是挺好的,可是以她与人相处的方式,觉得朋友之间这样似乎也不算过份,只是……骆谨行是否也这样认为呢?
徐澈见她不说话,连忙找了个借口躲出去,留下香徕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
有了骆谨行的银子,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粮食购买回来分批运到各庄,春耕所需的种子和农具也都置备齐全,春耕得以顺利进行。
后划分出来那五个怀疑有许宗德亲信的庄子香徕专门叫大昌守着。干别的不行,种田大昌可是把好手,究竟有没有人在田里搞鬼,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旱田放心交给大昌和秀芬与沿江西村几个种田好手看着,香徕和徐澈、顺子、桂芳还有天徕一心忙活着水田。
今天水田的面积有一千多亩,所需的人工也相当巨大,香徕知道长工看苗棚肯定不会像自己那样细心,于是育苗时特意把面积多计算出来许多,虽然如她所想损失了一部分苗,但是插秧时还是用不了的用。
旱田种子下地,水田苗插完,紧张的春耕总算过去,田庄的管理也理顺了许多,香徕终于缓了一口气。
腾出时间,香徕又进了松宁城。
现在住得近了,进城也方便许多,只是前阵子实在太忙了,每天都有太多事要处理,竟然几个月都没去一次。
记得上次见郁子曦还是娘死后不久,因为心情不好,致过谢便走了,也没问正事,让他帮忙找铺子的事到现在也没个消息,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给办事,这次她要再去问上一问。
进到藏升杂货行里面,生意还是那样红火,陈掌柜见她和徐澈进来立刻迎了过来,道:“哟,沈姑娘,您怎么好久都不来了?”
香徕道:“田庄里的事太忙,没有时间过来,你们东家在吗,我是来找他的。”
陈掌柜笑呵呵道:“随东家不在,他去会康府了。”
香徕道:“哦,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陈掌柜道:“他不回来了,说在那边做别的生意,临走的时候交待了我些事情,是关于沈姑娘的,来,里面边说……”
“不回来了?!”
香徕还真是一惊,不知郁子曦怎么搞的,做大一个杂货行扔下不管,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她以为郁子曦交待的关于自己的事就是帮忙找铺子的事,和徐澈一起随着他来到账房之内。
陈掌柜没说话先拿钥匙打开旁边的木柜,从木柜里又娶出个小木匣捧到香来面前放下,道:“这是随东家走前留给沈姑娘的。”
香徕看那小匣也锁着,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茂升杂货行的房契和地契,请姑娘验看一下。”
说着陈掌柜又拿出一枚就钥匙交给香徕。
香徕拿着钥匙发愣,道:“茂升杂货行的房契和地契为什么让我看?”
她心里猜测着,莫非是郁子曦没时间,想让自己帮忙打理这家杂货行?可是那样的话看看账薄就行了,房契这契这类东西该是做东家的自己保管才对吧?
她正胡乱猜着,却听陈掌柜道:“沈姑娘有所不知,郁东家走时托付我把杂货行转赠于你,这房契和地契上都已经改成你的名字了,也就是说,早在数月前,这家杂货行就已经是姑娘您的了。”
香徕当场石化!
在她的认知里,郁子曦似乎只有茂升杂货行这一家产业,怎么眼都不眨一下就送人了?就算郁子曦再是个重情义的人,自己给他爹送终的人情,送的两匹好马,再加上那次救骆谨行之事也还得差不多了,现在竟然把这么大的杂货行送给自己,这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
见她还是发怔不动,陈掌柜道:“郁东家走前说知道姑娘在对付许宗德,恐姑娘力有不逮,才送此店为姑娘添些助力,毕竟他与许宗德也有仇怨,没能亲自出手深为遗憾,此举只是让他心里好过一点罢了。”
他这一说香徕才意识到,是最,郁子曦的爹也死在金矿中人的手里,那便是和自己一样,也与许宗德有仇的,只是他明明比自己有能力,为什么不张亲手报仇,非要等到这时候来帮自己?难道是因为他的高丽人身份?还是他可能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和许宗德竞争,爹被人家害死也不敢明说?
无论怎样,郁子曦这样馈赠自己东西实在让人觉得受之有愧,拿了总觉得亏欠了他什么。
现在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同样是送东西,为什么拿郁子曦的东西心里就不踏实,而得到骆谨行的帮助时却比较轻松。
此时陈掌柜又说话了,道:“姑娘,不管怎么样,这茂升行已经是你的了,就算姑娘不要,我也找不到从前的郁东家还给他了,所以你还是收下吧。”
既然木已成舟,香徕再说什么也没用,打开匣子查看房契和地契,见上面果然都填了自己的名字,并且盖着官印,一切都是合法的。
她又把匣子重新锁好交给徐澈拿着,道:“既然这样我也只能愧受了,只是对这杂货行的经营实在不懂,以后还要劳烦陈掌柜。”
陈掌柜道:“这没说的,我在这杂货行也干了好几年了,说实在的郁东家说把店送人的时候我真想走来着,后来听说是给沈姑娘,我就又踏实了,沈姑娘现在可是咱松宁的名人,善待雇工这谁都知道。”
香徕道:“陈掌柜过奖了,香徕远没您说得好么好,只是对于真心实意帮我做事的人,我是说什么也不会亏待的,不只是您,还有店里的伙计也是,工钱一定不会少了大家的。”
陈掌柜又笑着与她客气了几句,之后又盘点货物,核对了账目,确认一切都没有错漏,香徕便算是正式接手了茂升杂货行。
这次到松宁城香徕原本只是打算打铺面开米行,没想到竟然接手这么大个铺子,意外之余又有些心慌。
和徐澈回二道集的路上她还在想着郁子曦其人,越想越觉得他有点神秘莫测。
她只顾想事,没发现徐澈一路都没说话,直到回到庄子里,桂芳来问过事情又走了,香徕才留意到徐澈的神情不对,于是问道:“沈澈,你这是怎么了,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了你的钱似的?”
徐澈这才以质问的口气道:“你和那个郁子曦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把铺子送给你?”
香徕疑惑道:“没什么关系啊,只是我和二姨娘凑巧帮他爹收了尸,之后就成朋友了。”
徐澈道:“你这朋友也太好了吧,随随便便就送一个铺子给你!”
香徕怔了一下,知道郁子曦这样是有点让人起疑,可是回头想了下,忽然瞪起眼睛道:“咦?郁子曦送不送我铺子关你什么事啊?和我他什么关系又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跟我吹胡子瞪眼的?!”
“你、你……”
徐澈“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句来,骆谨行早就有交待,不准他把香徕已经成为骆谨行的人这样的“事实”说出来。
香徕见他脸憋得通红,忽然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么关心我和别人的关系,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徐澈被她说得恼羞成怒,这样的话若是传到世子了耳朵里,保不齐自己的小命都要没了,于是朝香徕吼道:“你少要胡说!我喜欢温柔体贴的女人,才看不上你这样的男人婆!”
自从会康府之行后,徐澈已经很久没这么跟香徕吼过了,今天香徕见他又被自己气得抓狂,开心地笑了起来,道:“我跟你开玩笑的,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的,不过所有咱们认识的女人你随便挑,我保管帮你娶回家来!”
徐澈松一口气,翻着眼睛道:“都是一些歪瓜劣枣,没一个好看的,等我有看上的再说吧……”
说完连忙跑了出去。
香徕看着他的狼狈的背影又自己傻笑了一会儿,然后坐回桌边整理她的帐目去了。
再说王都中的骆谨行,这些日子也有点心烦,在他叫人给香徕送银票后没几天,高丽国便派来使者,与北辽商讨租借松宁和复宁两个连连的县。
现在南辽国力日衰,高丽越发不把这个君主国放在眼里,不只要在北辽建使馆,甚至连土租也要租了。
此次高丽给出的价格很高,北辽王被打动,已经派人与北辽使者商谈价格。
骆谨行得知后十分担心香徕,现在松宁县的大半土地都在香徕手中,他又刚刚往那里投了三万两银子,如果被高丽租借去,自己的三万两银子瞎了不说,住在那里的面姓也要受到欺压和盘剥,当然,这些百姓的代表就是沈香徕。
正在他上火的时候,徐麟又带回来徐澈的消息,说郁子曦把整个茂升杂货行都送给香徕,他自己却到会康府去了。
骆谨行也越发疑惑,问道:“你们有没有查清这个郁子曦究竟是什么人?”
徐麟道:“他们那些人也警惕得很,我们的人盯不住,只知道郁子曦确是进了会康府,有没有从会康去别处不知道,不过徐澈从沈姑娘那里听说,郁子曦是高丽人。”
“高丽人!”骆谨行一惊,道:“他这个高丽人一直在松宁活动,而现在高丽国又要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