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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低下头,向后退了下去,不敢再说话了。
“梨仙姑!”司徒展宸再次抱拳,“本将军前来,只是想见一见令嫒……”
“她死了!”梨老太突然不耐烦的说道,“你既然能找到这儿来,难道查不到她的死讯?还是将军根本就不相信?”
司徒展宸一怔,低声道:“本将军的确是不相信,蕊儿有通天的本领,怎么会……”
梨老太冷笑,“通天的本领?可惜她泄露天机,是该有这样的下场,现在你可满意了?”
司徒展宸一愣,低声问道:“你是说是因为十五年前那件事情?”
梨老太狠狠的柱了拐杖大声喊道,“没错,你害死了我的女儿,还有脸再来上门?司徒展宸,你滚,赶紧滚!”
司徒展宸愣愣的站在那里,许久无法回神。
她曾经说过,会遭到天谴,难道就这是天谴?为什么?
在两年前,他看到冷蔚然三个字之时,他还以为是同名人,想不到真的是……
一个能预言了国运的神女,为什么不能预言自己的命运?难道真的是天谴?
“爷……”五福担心的望着司徒展宸,爷脸上的悲怆,是他从来没有瞧见过的,这个姓梨的女人,到底与爷是什么关系?
“五福,走吧!”司徒展宸沉声道,缓缓的转身,高大挺拔的背影,也有些凄凉萧瑟。
“爷,您没事吧?”五福上前担心的问道。
司徒展宸摇摇头。
五福只得跟上。
太平村郝家,渐渐的到了二月底,眼看着就要进三月,天气逐渐的暖起来,那些蝎子的活动也开始频繁起来,冷萍将五天喂一次食改为四天一次,顺便将里面个头大的成蝎筛检出来,专门移到一个坑里,准备让他们繁殖后代,多出来的公蝎子,则打算制成全蝎,到城里去看看销路。
全蝎的炮制,在现代多是用清水蝎跟盐全蝎的法子,至于古代,似乎是用火逼干的法子,上次从四方药铺买的全蝎,就是这种炮制方法。
清水蝎则是舍弃了火逼干全蝎杂质多出货费时的缺点,而全蝎的药效却没有丝毫影响,所以冷萍相信,这药这种清水蝎一推出,一定会引起不错的反响。
说干就干,冷萍首先把五十只成蝎倒在盆内,加凉水把蝎子淹没为止,快到两个时辰的时候,也就开始烧火烧水,然后将蝎子捞出倒在开水锅内,水的多少淹没蝎子为止,用沸水继续煮。
“姐姐,今天的二十个炉子又卖出去了!”郝蛋赶集回来,正欢天喜地的跑进来炫耀着他的成果。
年后,其实郝蛋的铁皮炉子不算好卖,可能是年前那段时间铁皮炉子卖的太火了,出现了很多的仿冒品,郝蛋虽然挂出了郝家的招牌,可是还是防不住假冒品,所以最近的生意并不好做,今天一下子卖出二十个铁皮炉子,已经算是不错的生意。
“先喝点水吧!”冷萍看他跑的一身汗,笑道,端了水给他。
郝蛋则看着锅里的蝎子说道:“姐,我来,你个女孩子干这个,让人瞧着慎得慌!”
冷萍笑道:“反正我都嫁到你们郝家了,难道还怕嫁不出去不成?”
郝蛋嘿嘿的笑,又摸了摸脑袋说道:“我去见大哥了,大哥说功课紧,这个月就不回来了,这个月只有石头回来!”
经郝蛋一提醒,冷萍才记起过几天是学堂放月学的日子,石头能回来待三天呢,正好过几天她准备进城,顺便接石头回来也好!
“再一刻钟就好了,捞出来晒干了,这几天天气好,赶紧晒干咱们去瞧瞧销路,卖了钱多买些好吃的,给石头补补身子,也不知道石头在学堂里吃的咋样!”冷萍一边说着,一边去准备笸箩晒蝎子。
送下石头的时候,冷萍悄悄的塞了一些零散钱给石头,也没敢给多,一来怕他小孩子会乱花钱,二来怕学生欺负他,上次白虫子的事情就是个例子,虽说现在白虫子已经不在学院了,可是难保还有那样的人。那些零散钱也够石头馋了出去改善一些伙食啥的,再加上过个十天,石头就写回一封信来,信上都说自己很好,冷萍也算是放心。
郝蛋赶紧应了一声,填着火。
这会儿郝氏端着一笸箩样子饼回来,面色沉重。
“萍儿,你来,娘问你个事儿!”郝氏放下饼,抬手唤了冷萍。
冷萍吩咐郝蛋看着时间,别煮过了,也就赶紧上前问道:“娘,啥事儿?”
郝氏看了冷萍一眼,低声问道:“你上次在城里见过学良说的那媳妇儿?”
冷萍一愣,这才想起来,也就点点头道:“见过,怎么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如今那姑娘不愿意了,学良自那日之后就没去读书,一直在家,一开始你于家婶子怕丢人,一直没有说,若不是今日去她家擀饼碰上,这事儿还不知道瞒到什么时候去呢!”郝氏叹了一口气。
于家家族之前是仅次于冷家的大家族,所以于秀琴才会嫁进冷家,而于秀满当村长。可是因为学良爹死得早,学良娘又没有什么大本事,再加上学良也不算懂事,这些年光出不进,再多的家业也受不住,更何况于家只是小富,能挨个三五年已经算不错!
这次于林氏给于学良找的这家,虽说男人死得早,可是好歹之前是个秀才,与于学良家也算是门当户对,那杨柳又生的漂亮纤细,与村子里那些干农活的乡下女子是不同的,于学良一瞧便喜欢了,谁知道因为上次遇到冷萍的事情,那杨柳再也不肯见于学良,本来定下的亲事也就不了了之。
于学良心里憋屈,整日里在家里躺着,可急坏了于林氏,不过于林氏是要面子的女人,再加上这件事情或许多少与冷萍有些关系,她自然更不能与郝氏说,也就自己咬着牙硬挺着。
冷萍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立刻站起身来从门口抹了一把笤帚说道:“这个于学良还真是不长进,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死不活的,他老娘多么辛苦他怎么不瞧瞧?娘,这事儿你别管,我非得教训教训这个小子不成!”
郝氏原本想着回来问问冷萍是咋回事,看看还有机会补救,让那杨柳愿意不,谁知道冷萍一听这话,拎着笤帚就气绝绝的出了门,她怕冷萍又惹出事儿来,赶紧跟上去。
郝蛋也想去瞧瞧,可是因为担心锅里的蝎子,只能待在那儿不动,看着锅。
这蝎子可是姐姐的命根子,不能煮坏了!
于家,于学良躺在炕上唉声叹气的,于林氏不断的在炕下抹着眼泪劝着,“良子,这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你为啥就非喜欢那个杨柳呢,也怪娘,看你整日魂不守舍的,想着给你找个媳妇娶进门,你这心就踏实了,能跟郝家大郎似的好好读书,可是谁知道……良子,娘再给你找,成不?”
“娘,我就要杨柳,别的女人我不要!”于学良在炕上滚来滚去。
于林氏满脸的愁苦,两只手不安的搓着。
这个女人,之前在家里没有受一点苦,嫁进于家,男人也疼她,家里也算是宽裕,谁知道男人命短,这才几年就走了人,从那之后她就越发的觉着愧对儿子,所以对于学良百般的溺爱娇惯,谁知道如今会……
冷萍进了院门,在门口外听得于学良的话,顿时心火起,举起笤帚疙瘩就进了屋,指着于学良就骂道:“好小子,这么小就光知道想女人,你对得起谁?行,你不愿意去读书是不是?我就打得你想去也去不了!”
冷萍甩了那笤帚疙瘩,啪的一下子就挥在了于学良正好转过来的屁股上。
于学良正在炕上滚得起劲呢,被冷萍这一声喊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还没有反应过来,屁股上就挨了一下,顿时火辣辣的疼,他嗷的一声就跳了起来。
冷萍打了一下不过瘾,穿着鞋子就上了坑,逮着于学良就是一顿打,“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你都多大的人了?今年十六了吧?还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呢,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你看看你娘的手,之前给人浆洗做针线活,都成啥样了?你看看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这会儿还想要女人?要女人,那也得看是什么样子的女人,我让你去打听那杨柳的为人,你打听了吗?一个连别人袜子都偷的人,一个好耍心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你娶回来干啥?你还要你娘活不?”
于学良一开始还躲避,后来听冷萍数落的那杨柳的不好,他一愣,不敢置信的望着冷萍,“你……你说啥?”
冷萍用笤帚疙瘩指着于学良,“若不是看你娘辛苦,我才不愿意多管这闲事呢,让那杨柳折腾死你!你小子真就这么缺女人?传出去你也不怕别人笑死你!”
于学良的脸色苍白,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于林氏一开始看到冷萍打于学良,正急得不行,正大喊着,这会儿一听到这些话也吓呆了。
这杨柳手脚不干净?
郝氏追了进来,跑的气喘吁吁的,见到冷萍追着于学良边骂边打,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再一听这些话,顿时一愣。
这乡下人娶媳妇之前,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一般都会先去打听一下对方姑娘的口碑,踏实肯干不,会操持家不,这些等等,这叫做“烧烧”,可是因为这桩亲事是于林氏娘家一个亲戚介绍的,于林氏只是听说那杨家之前还是读书人,又见于学良见了一次面就这么喜欢,也就再也没有派人去打听,如今一听冷萍这话,于林氏也顾不上心疼于学良了,赶紧仔细的问了怎么一回事儿。
冷萍不好说出杨柳的事儿,只得歇了气,从炕上下来说道:“于家婶子,你若是相信我,这亲事也就罢了,于学良不去读书,你交给我,我打死他也得让他去!”
于学良这会儿却从炕上滚下来,沉声道:“我去问问去!”
于林氏还想要拉住他,冷萍却说道:“让他去问吧,问好了也好死心,赶紧会学堂读书去!”
于学良一怔,低着头出了门。
于林氏急得不行,生怕于学良再惹出什么事儿。
“婶子,于学良也十六了呢,不小了,你总惯着他,宠着他,他什么时候长大?你自己过得也不容易!”冷萍揉了揉打的酸疼的胳膊说道。
于林氏站在那儿,低声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他爹不会那么早去,那就……”
冷萍一愣,难道于学良的爹是因为于林氏死的?
郝氏上前低声说道:“学良娘,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若是自己也这么想……”
冷萍听了半天,这才明白了过来,上前恨不得也给于林氏一笤帚。
这古代的女人死了丈夫,都会背上一个克夫的罪名,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若是女人自己也这么想,那这日子就甭过了!
郝氏在低声安慰着于林氏,冷萍也累了,想起她的蝎子来,拎着笤帚又回了家。
郝蛋的确是个不错的帮手,这会儿已经将蝎子捞出来铺在笸箩里晒上了,狗剩娘本想帮忙,可是看着那一只只蝎子还是全身瘫软,不敢上前。
“姐,看看是这样不?”郝蛋见冷萍回来,赶紧笑着邀功道。
“不错不错!”冷萍上前看了一下,竖起大拇指。
郝蛋不好意思的笑笑。
狗剩娘磨磨蹭蹭的上前,不好意思的说道:“郝仁媳妇,俺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冷萍示意她说。
“是这样,俺也想着让狗剩去城里读书呢,听说你跟文翰书院的夫子熟悉的很,你瞧瞧能不能……”之前石头去文翰书院读书,大家都知道了,暗地里全都传说冷萍又认了书院的严夫子做干爹,传的有模有样的。狗剩娘虽然不相信这些传言,可是也知道冷萍是有本事的,想了许久,也就终于开了口。
冷萍一怔,有些为难,“婶子,我是认识那书院的夫子,不过却不是那种随便向书院送人的关系,石头能进书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