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绍儿是臣妾的命根子,他有多在乎蓝氏皇上您看不出来,臣妾可是看得出来,臣妾已经对不住绍儿了,又怎么可能再做令他伤心之事?莫说是让蓝氏中剧毒,便是责骂几句,臣妾也得斟酌而行,怕因此伤了绍儿的心,你……你竟然怀疑臣妾拿蓝氏的性命当筹码……”
皇后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独处在深宫,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原本,将满怀的痴情都给了眼前这个人,可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得到了什么,连亲生儿子都不能相认,他总是有种种的理由拿出来哄她,让她贤良,让她大度,让她眼光放长远,让她理解他的难处。
好吧,她爱他,所以,她放弃了很多,只为了能跟他长相厮守,能与他共白头,可是,嫁给他才知,他的爱分得太细,分成了好多份,她付了出全部,换来的,只是他偶尔的回眸,偶尔的宠幸,偶尔的怜惜。
他还有他的江山社稷,有他的万民百姓需要他的感情,这她可以理解,他是男人,男人就应该作一番事业,可是,他还有他的后宫,还有很多很多的女人等着他的宠幸和怜爱,他要做明君,所以奉行雨露均沾,无数个夜晚,她便只能抱着冰冷的锦被独自而眠,诺大的宫殿,金璧辉煌,但却只留下她孤单的身影,在宫中傻子一样的留连,却触摸不到半分的温情,都道帝王无情,她初始不信,她以为,以她的美貌,她的高贵,她的骄傲会征服这个男人,可是最终呢,最终是她生的儿子,他都不肯认……
她被他逼得不得不由一个单纯率性的女子变成一个成天竖起满身的刺来保护自己的刺猬,她不得不因她而改变,只为能从他那里讨来少得可怜的一点情爱,可是,改变换来的是他的怀疑,是他的不信任……
皇后的泪倾泄而出,多少年了,哭已经成为了她的武器,眼泪成为了她的道具,可是,这一次,她全身心的在哭,她想要把这些年来的苦楚、委屈、不甘和悲痛,悔恨一并全哭出来,都说宫里相信的只有实力,最不相信的就是眼泪,可是,这一刻,她只是一个放下所有盔甲,所有伪装的可怜女人,一个被丈夫冷落怀疑的女人,一个对儿子愧疚心痛的母亲,所以,她便要像一个普能的妇人一样,放声大哭,管他皇上的仪容应该是什么,管这个男人会不会看到自己的丑态,管他太后会不会又因此挑她的刺,管那些宫妃们会如何暗中笑话,都一边去,她就想宣泄,哪怕用眼泪淹死眼前这个男人也好。
皇上被皇后的哭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多少年了,皇后早不复当年的天真稚嫩,她变得刚强狡黠,有时,便是他也很难出,她在想什么,不知她在做什么,他知道她最心痛的便是成绍,可是……他又何尝不对那个孩子心怀愧疚,可是,他不得不那么做,他是一国之君,摆在首位的首先就是大周的利益,皇室的利益,容不得他心软,温情对帝王来说是奢侈品,他不能随意享受,柔儿可明白他的心?
“别哭了,我信你。”像多年前一样,皇上拿了帕子,歪了头,轻轻帮皇后拭泪,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只手抚弄着她乌黑如云的长发,柔声哄道。
皇后哭得直抽气,眼泪打湿了皇上胸前的衣襟,一件绣九龙的滚龙袍被她揉得皱巴巴的,两旁的宫人和太监垂着头,根本就不敢多看一眼,宫里的规矩便是少看少说,不该看的,绝对不能看,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后正哭得肝肠寸断,这时,太后宫里的赵嬷嬷自慈宁宫出来,远完的看到皇上自在走廊里拥着皇后在轻声哄劝,不由眉头微皱了皱,脚步顿了顿,但是,她还是走了过来,跪下行礼: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上一听赵嬷嬷的话,如闻仙音,总算有法子劝住皇后了,便柔声附在皇后耳边道:“柔儿,你看,母后派人来催了,别哭了,既然不是你的错,总能说得清楚的不是?你看你,都哭成了个花脸猫了。”
皇后这才自皇上的怀里探了头来,吸了吸鼻子,娇艳的小脸上全是泪水,皇上轻轻的拿了帕子亲手帮她擦着,她仍是哽咽,抬眸看了皇上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的不自在来,眼里却仍是带了一丝的娇嗔,和埋怨,皇上笑道:
“好了,哭也哭了,气也发了,就别让母后等得急了吧,母后也是关心绍儿媳妇,才会召了咱们两个一齐去问话的,你就不要多想了啊。”
皇后乖巧地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皇上……您看臣妾这个样子,也太……太不合礼数了,这副模样去见母后,实在不敬,您先过去,容臣妾去洗把脸吧。”
皇上听得微怔,但还是宠溺地看着皇后道:“好吧,快去快回,朕先去母后那边了。”
皇后听了给皇上行了个礼,才慢慢退走,皇上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便大步向慈宁宫走去。
皇后疾步回了坤宁宫,一进宫里,便看到花嬷嬷正等候在那里,皇后淡淡地说道:“本宫要净面。”
一旁的宫女便退下去备水了。花嬷嬷便走进一步道:“娘娘,有人来坤宁宫查过了,所有的茶具都清查了一遍。”
皇后淡淡地说道:“本宫知道了,那茶是谁沏的,人呢?”
“回娘娘的话,是绣竹,人已经被慈宁宫的人带走了。”花嬷嬷回道。
皇后的眼里又有泪光闪动,苦笑着向后退了半步才站稳.道:“绣竹跟了本宫十几年,她……她会背叛本宫?那本宫这宫里,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人?”
花嬷嬷也是满脸怒色,安慰道:“娘娘,或许绣竹并没有背叛您,但您也知道,太后的手段……”
“算了,爱怎么就怎么去吧,只是可怜我那绍儿,如今落得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地步,刚有点起色,皇上开始重用他,太后那边就开始打击,她终究是容不下绍儿啊。”皇后悲凄地说道。
“娘娘,要不,回去吧,离开这里,您不该受这样的委屈啊。”花嬷嬷的泪水也流了出来,她跟随了皇后几十年,最是知道皇后的苦楚,也更是心疼皇后。
“回去?我还回得去么?回去了,绍儿又怎么办?只是个侯府世子,还在不停的被那些人陷害,侯夫人恨他占了她儿子的继承权,巴不得生吃了他才好,而皇宫中,以太后为守的人,生怕成绍太过强大,巴不得他永远就是那个纨绔浪荡的废物才好,皇上,又是态度不明……若自己再出了事,还有谁来护着绍儿?”皇后眼睛都哭肿了,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惶然。
“娘娘,你应该拿出勇气来,就算太后拿了您的把柄又如何,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再说了,那下手之人,就全然没有破绽留下?世子爷不是掌着司安堂么?您大可以让世子爷帮您,母子同心,有什么战不胜的?”花嬷嬷心痛地看着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小声道。
“可是,绍儿这会子怕也正恨着本宫呢,素颜可是自本宫宫里出去后才毒发的。”皇后叹了口气道:“那孩子,本就对本宫怀有怨气,怕是不会相信本宫。”
“不会的,奴婢觉得,世子夫人极是聪慧,她应该会相信您的,只是心性太过软了些,同您年轻时一样,太过良善了。”花嬷嬷肯定地说道。
宫女打了水来,皇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洗过脸,还是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里,太后正与皇上说话,“原本哀家这把老骨头是不该多管闲事了的,只是难得遇到一个合眼缘的孩子,才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又孝顺,哀家身上那点子毒,缠绵多年了,那孩子竟是用个很普通的方子,就让哀家如今松了好多,如今,骨头都轻了几两了,便是饭也能多吃几口,可是,怎么就有人容不得那孩子呢?竟然下那样重的手,皇上,这一次,非得严惩那幕后黑手不可,你再不可姑息养奸了。”
皇上听了点了头道:“母后,您睿智精明,后宫正是因有您坐镇,儿臣才能放心只管着朝堂上的事情,您还年轻着呢,哪里就老了。”
皇上的话听着客气,却并没有真正应诺太后什么,太后听了眼里却露出慈爱之色,微叹了口气道:“听说皇后方才跟皇上在闹?唉,哀家其实也不想针对她,皇上的心,哀家哪里能不明白的,都宠了那么多年了,怎么能没有感情,但是,皇儿啊,江山社稷比美色更重啊。”
皇上苦笑着对太后道:“母后,她是儿臣的皇后啊,这么些年来,也算是循规蹈矩,并无大过错,儿臣与她也算是少年夫妻……终归是……”皇上的神情有些黯然,眼中也了一丝乞求之色。
太后见了就叹了口气,爱怜地看着皇上,“哀家也不是那不讲情面的人,不然,当年她也不可能进得了宫,更不可能在后位这占上这么些年,只是,终归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然,成绍那么好的孩子,哀家也不可能就舍得他在侯府受苦,被世人耻笑了。”
皇上听得眸中精光闪动,神情却是恭谨:“是,母后,儿臣明白,只是,就算这次真是她的错,也请您能网开一面,儿臣……亏欠她良多……”说着,竟似声音哽咽,眼眶泛湿。
太后伸手拍了拍皇上的肩膀,慈爱地看着皇上,点了头道:“嗯,放心吧,哀家不会太让你为难的。”
正说着,有宫女来报,皇后来了。
太后面色一肃,挺直了背脊坐在榻上,皇后移步进来,神情与方才哭泣时大不一样,除了眼眶红肿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平素看起来媚光无限的眸子湛亮如晨,显得精神熠熠,眼光凌厉而大胆,似是充满了战斗前的兴奋和勇气,这样的皇后让太后心中一凛,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
皇后上前,规规矩矩地给太后行了一礼,又给皇上也行了礼,便立在殿中,眼睛直视着太后道:“臣妾特来聆听母后垂训。”
太后嘴角微扯了扯,脸上却是含了笑道:“且先坐了吧,坐下说话,怎的哭了?瞧瞧,都是快做祖母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闹脾气呢?”
语气自然而慈祥,不带半点火气,让皇后听得有些莫名,好不容易在自己宫里鼓足的勇气,充满斗志,被太后这番话说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就不着力,不由有些泄气,不过,好在她也与太后斗智斗勇多年,对太后也很是了解,更是充满戒备,虽然觉得奇怪,但那竖起的防御之刺却并没有收回去,也很自然地坐到了皇上的对面,面带微笑,老太婆你要装,我就陪你装好了,看谁沉得住气。
太后等皇后坐下,脸色才肃然了些,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后道:“素颜那孩子应该无大碍了吧。”
终于说到正题了吗?皇后唇边露出一丝讥笑,神情却是黯然而愤怒:“回母后的话,有人给她服了灵药,臣妾赶去时,她已有好转,多谢母后挂念。”你打太极,我也跟着来,皇后的话也正像平素与太后聊天时一样,只是声音里,带了怒气:“也不知道是哪个该天杀的,竟然向臣妾的侄儿媳下如此毒手,臣妾若是找出幕后之人,真想将她千刀万剐了。”
这话说得像诅咒一样,太后听得脸色一僵,干咳了一声道:“确实,哀家也好生气愤,那么好一个孩子,是谁那么狠心啊,就算是有什么企图,想达到什么目的,也没必要拿那孩子当耙子吧,太可恨了些。”太后说着,话锋又一转道:“你带了陈太医过去了,可查出是中了何种毒?从毒药入手,应该能查出下毒之人来。”
皇后听了眉头紧蹙起来,眼睛定定地看着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