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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侯做儿子了啊,至今他还姓着叶,没有姓冷呢,嫡皇子送给别人做世子,还被人家自己的儿子和老婆恨着,怪他抢了他们的爵位,儿子过得不好,难道自己心里就好过么?
尤其宁伯侯夫妇当着自己的面保证下得比谁还好,背了自己对成绍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自己还罚不得,骂不得,只能暗中下绊子,让他们夫妻收敛,后来成绍大了,总拿那种怨恨和不屑的眼神看自己,又自暴自弃,弄得名声臭满京城,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听了就有脸了?
不过,终究是自己负了柔儿啊,她着实是背井离乡跟了自己,这二十年,除了坚持这个皇后的位子没有拿掉她的,几乎是没有给她什么……皇上的心又有了一丝的愧意,但很快就被他收藏起来了,他是男人,又是一国之君,儿女情长只能当作生活的调味剂,做一个圣明的君主,治理好自己的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有安宁自在的生活,才是自己的首要职责,更是自己毕生的目的,如果北戎能在自己手上归顺,一统,开疆扩土自是不必说了,名垂千骨就是自己的追求啊,两国合成一国,北境就再也不会有战争,于两国人民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啊。
只是,柔儿她如何能懂得自己的志向,明白自己的苦心呢。
皇上叹了一口气,抬脚走进坤宁宫正殿,皇后果然又歪在她最喜欢呆的软榻上,二十年了,她仍保留了不少北戎的习性,白天喜欢在软榻上歪着,不肯坐高椅,也不喜欢用帘子,连纱帐都不喜欢用方的,而是喜欢圆帐。
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再看歪在软榻上眼都不肯看过来的皇后,皇上好脾气的笑了笑,抬手上素颜几个起了身,大步向软榻走去。
“朕就这么不受皇后待见了么?怎么着你也得给朕这个万乘之尊一点面子吧,柔儿,儿媳都在呢,不要任性了,这可不像是个做婆婆的样子啊。”皇上宠溺的拍了拍朝里面歪着的皇后,有些无奈地说道。
一旁的花嬷嬷听了这话,挥了挥手,将宫人们全都带了下去,帝后面说私房话儿,她们这些宫人还是少听一些的好,皇上没面子的事情,当然只能对皇后一人做了。
这下殿里就只剩皇上,皇后和素颜了,素颜尴尬地站在殿中,走了不是,留也不是,花嬷嬷你也不用太精了吧,怎么着也得给皇上沏杯茶来,上点果品什么的,这样做也不怕怠慢了皇上么……主要是有了茶和果品,至少自己可以用吃果品来掩饰尴尬吧。
皇后轻哧了一声,淡淡地对皇上道:”臣妾哪敢不待见皇上啊,臣妾如今是被皇上关起来的鸟儿,在皇上手里讨饭吃呢,皇上一个心情不好,还不给臣妾治个欺君大罪?”
话虽然说得酸,但肯理人就好,皇上脸上就带了好脾气的笑,回头看了眼殿中,见只有素颜一个人在,便道:“快别发小孩子脾气了,你看,就只有儿媳妇一个人在呢,你再不起身,儿媳都不知道要怎么自处了。”
皇后听了果然坐了起来,一见素颜很不自在的低头看坤宁宫里摆着的一盘盛开的牡丹,不由笑道:“过来,到母后这边来坐坐,皇上也不是外人,你不用太拘着了。”
皇上听了也道:“是啊,估计成绍一会子也会来的,你坐下说话吧。”
素颜这才觉得自在了些,但皇后接下来的话又让她想找个地方躲了就好
“皇上如今的脾气可是越发的好了,不止是对臣妾优容,便是对那些口出狂言,辱骂皇室成员,不敬本宫之人都宽厚得很,您不会是真怕了他吧,想来陈家素来大胆妄为,也是皇上您纵容的结果啰。”
皇上一听皇后又绕回到乾清宫里发生的事情上头去了,头就有些生疼,靖国侯着实越发的嚣张无忌了,持兵自重,方才在乾清宫时几次冒犯皇后,辱骂叶成绍,他也很恼火啊,但是,现在不是对付陈家的时候,蜻国侯手里的兵权只能慢慢的解,得让成绍自己强起来,在军队里有自已的力量,才能对靖国侯动手啊。
“您可必与他那个粗人一般见识,便是朕电斥他一翻,打他一顿,也起不得什么作用,他皮厚肉燥的,你就不要为这些小事计较了,他也是困为老大成了那个样子,心中郁闷所致呢。”说着,皇上的脸上帚了一丝的疲倦,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一样,眼里泛起一层湿意来,柔声又道;
“柔儿,你只顾自己心里不开心,便拿我出气,可你也替我想想,老犬成了废物,老二他……他又死于非命,我倒底是个父亲,老年丧子之痛,就像刀在我心头绞一样啊。”
皇后听得微怔,她着实没有想过皇上的心情,只当他是个万能的强者,是个铁石心肠之人,倒是忽略了他也有脆弱的时候,也会像一个普通父情一样的心痛,只是,这一切又怪得谁来?如果不是他不肯认成绍,当初就直接封了成绍皇太子的位子,哪里还会出现如今这种兄弟睨墙的局面?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活该。
“哼,老二我也养了二十年,可是他是个白眼狼,成绍是他的哥哥,他分明就知道了,竟然还派人去伏击他,想杀了成绍好自己即位,这种人,死不足惜。”皇后淡淡地看了皇上一眼,无情地说道。
皇上听得震怒,不管是二皇子杀了成绍,还是成绍杀了二皇子,他心里都不好受,他都放下皇帝尊严来与皇后说软话了,她还是在拿刀戳他的心窝子……
皇上猛然自软榻上站了起来,怒道:“你也知道你养了他近二十年?他死了,你半点也不伤心,他起码也叫了你近二十年母后吧,你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心胸狭隘了呢?”
皇后听得大怒,冷笑道;“我心胸狭隘,哼,我是不是要让他杀了我的儿子,然后亲手捧他坐上龙椅,那才是贤达宽厚?哼,我没那么伟大,我也更做不到。那一晚,若非我派人去接应成绍,今天在这里哭的就是我了。”皇后的话也半点都不客气,迎着皇上的目光,半点也不肯退让。
皇上听得更加生气,眼神也变得凌厉了起来,扬了手,似乎要打皇后,皇后冷笑着将胸膛一挺,轻蔑地看着皇上,眼里透着一股决然,皇上的手倒底还是没有放下来,声音也软了;
“柔儿,你且容我伤心一阵子吧,我也是个父亲啊。”
素颜听得出,皇上是真为二皇子的死伤心,这是人之常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皇上也是人啊,看着皇上似乎苍老颓废下来的面容,素颜微叹了口气,“皇上,也许,二皇子他……他并没有死。”
皇上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听了素颜的话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皇后却是听清楚了,抬眼微怔着看向素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井不是意外。
皇上却是醒过神来,怒火更旺了,“朕亲眼所见,都死透了,那孩子他……他一身都快腐烂了,绍扬……绍扬他明明可以救他的,宁伯侯那老贼定是带了解药在身上的,他只是腿上受伤,若是施救及时,又怎么可能会死?最多也是废一条腿罢了。他若废了腿,照样也成不了成绍的对手了,怎么就变得这么狠心了呢?”
素颜听了心中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这就是皇上,一个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连亲生骨肉都遗弃的父亲!一个以双重株准来考量两个儿子的父亲,如果那个中毒的是叶成绍,二皇子会留他一条命吗?
“皇上说得可笑,相公为什么要替二皇子解毒?会么要留他一条命?你是九五之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你明知道有个人处心积虑的要杀你,你会只伤他的身体,留下他的命,给他机会再来杀自己吗?我想,您也没有如此伟大吧,再或者,如果当时是我相公受伤,二皇子会放过他吗?何况,根本就是二皇子先杀相公在先,二皇子的死,分明就是咎由自取,活该。”
皇上被素颜的话问得目瞪口呆,也气得脸都青了,这蓝氏的态度越来越嚣张跋扈了,竟然敢质问的语气对自己说话,看来,这一个一个根本就不放自己话在眼里了?一时恼羞成怒,大喝道:“来人,蓝氏冒犯天颜,掌嘴二十。”
一时,进来两个太监,就要去拽素颜。
皇后听得皇上竟然拿素颜出气,猛地站了起来,一下拦在了素颜身前,怒视着皇上道:“今天谁敢打本宫的儿媳妇一下,本宫就打出这宫里去,再也不回来,冷鸿均,不要让我瞧不起你,身为一国之君,只敢拾.软柿子捏,欺负个小辈女子,你算什么皇帝。”
皇后竟然当众叫也了自己的名字,皇上有片刻的楞怔,一时心思又恍惚了起来,想起皇后在第一次见面时样子:“我叫萧依柔,你叫什么?”“冷鸿均,嗯,很好听得名字,我记住你了。”那时的皇后看他的眼里全是仰慕和欣赏,可现在呢,她说她会瞧不起他了……
两个行刑的太监愣在原地不知要如何是好,皇上下了令,要打人,可是皇后那架式像是要跟皇上拼命……这人是打还是不打啊?
素颜瞪了这两个太监一眼,小声道:“没眼力介的,你们真敢打本夫人一下,就等着皇长子来收拾你们吧。”
素颜的声音说得小,刚好只让那两个太监听到,两人也是在宫里头混了多年的,皇后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再加上那个混世魔王,而且是很可能当上皇太子的那个……他们很果断的松了手,但也不敢退出去,毕竟皇上的命令还没有收回呢,谁敢抗旨啊。
“柔儿,你就非要如此逼我吗?”皇上的眼神逐渐清明,也变得凌厉了起来,今天他一再的受气,不发泄出去,就堵得慌,皇后说二皇子死得活该,蓝氏也敢那样说,那是在用刀子捅自己的心啊。
“父皇,母后又逼你什么了?”这时,叶成绍懒洋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进来,一见两个行刑太监站在素颜身边,看那架式像是要拖自家娘子出去动手的样子,随手就是一左一右各一巴掌甩了过去,两名太监顿时被他打得趴下。
皇上见了更怒,正要说话,叶成绍先开了口,对那两个太监骂道;”皇上说气话,你们也听,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滚,等着爷则了你们的手脚吗?”
两名太监一听这话,灰溜溜的爬起来就跑了。
皇上震怒,指着叶成绍道:“你……你敢违旨?”
“违个屁旨啊,你没事就拿我娘子出气,我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算了,看在你刚死了个假儿子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叶成绍懒懒地瞪了皇上一眼,过去扶住素颜,上上下下细细检查了一遍,看她着实没有受伤,也没哪里不舒服,这才牵了她的手,拖了个绣凳给素颜坐了。
“什么……什么假儿子?”皇上这会子听清楚了,先前素颜就丢了那么一句话,他被自己的话给绕进去了,没仔细着,现下叶成绍也这么说,一时没想转弯来,有些发愣,倒是忘了要追究叶成绍对他的不敬了。
“你也不想想,宁伯侯为什么会对老二那么好,当年,老二生下的时候,你可是守在旁边的?刘全海那老贼,他既是老大的眼线,也是宁伯侯的暗桩,宁伯侯那样精明的人,真的会让皇家轻轻松松的控制住他么?别让我也瞧不起你,自家儿子被人调换了都不知道。”叶成绍一来就见皇上要打自家娘子,立时就来了火,对皇上哪里还会有好言好语。
皇上却是被他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死的那个不是自已的儿子?那自己的儿子呢?宁伯侯家的那个,身中剧毒,一直病体缠身的那个……难道……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宁伯侯胆子真有如此大,他怎么敢……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你能把儿子给他养,他不塞个儿子给你养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