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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侯听了别人的夸奖,傲慢的看了叶成绍一眼,骑马走向场中,两指一勾,铁臂张开,将那两百石的铁弓拉成满月,顿时,观众席上又想起了一片喝彩声,有人大声叫道:“好!侯爷威武。”
皇上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的震惊,两百石的弓能拉成满月型,靖国侯光臂力就很惊人了,绍儿在臂力上怕是很难胜得过靖国侯呢。
步辇上,皇后的心也揪着,靖国侯的声名在北戎就很高,北戎不少将领是败在靖国侯手下的,确实有些本事啊,不然,皇上也不会一直将北境放心的让他守卫了。
靖国侯两指松开,放了个空箭,那弓弦发出一声嗡鸣,震得一旁的军士耳朵嗡嗡作响。可见那弓的拉力有多大。
刚一开始,靖国侯就在先弓上气势压人,大家不由都看向叶成绍,不知道这位已武出名的皇长子会选一个什么样的弓箭来压倒靖国侯,一时心里便有了期待。
只见叶成绍从那矮马上纵身而下,看了那一溜弓箭一眼,走到前面的轻弓前,很随意的拉起一个五十石的弓提了提,笑嘻嘻的道:“本殿下就用这张吧。”
看台上,众大臣顿时哗然,这比赛还没开始呢,皇长子就在弓箭上输了一筹,一会子射击上就算是打了个平手,也要算输的。
皇上的脸立即就黑了,叶成绍的臂力有几何他自然还是清楚的,这小子拉上一个一百五十石的弓箭是绝对不在话下的,今天可是比武啊,人家用两百石的弓箭,他却只拿个五十石,那不是出丑么?
靖国侯眼里的鄙夷就更甚了,却是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倒也不出本侯所料,殿下久居京城,养尊处优,平日做的多的也不过是斗鸡遛狗,身手软绵也是正常的,能拿五十石的弓也算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了。”
言下之意便是叶成绍是个花花公子,亏空了身子,身绵脚软没力气呢。
叶成绍也不气,只是问刑部尚书柳大人道:“大人,此次比试可是以靶数多少定输赢?”
柳大人道:“自然是的,主要是比箭法精准度。”
“那本殿下要求最强的比试法,击飞钱吧。”叶成绍听了又笑道。
射击比赛,击飞钱算是最高级别的箭法比试了,看台上的众人一听叶成绍这话,立即眼睛都亮了起来,要知道,射箭如果就比射靶,可看着枯燥,如果是击飞钱,看那一枚枚铜钱抛入空中,由射击者射中钱眼,看着才精彩好看呢。
立即就有人大声叫好:“好,今天的比赛有看头了。”
柳大人也道:“击飞钱乃是最高的箭术比试,殿下既然挑战最难的,下官自然不敢不从。”眼睛含了笑看向靖国侯,这可是比赛的规矩,比试方之一定要挑选最难度的比试,另一方必须应下,不应便是认输。
靖国侯听了眼光一沉,瞪了叶成绍一眼,这小子太阴了,竟然要比射钱,自己拿着两百石的弓箭去射钱?光拉开那弓箭就要费好些力气,一场下来,还不得累死去?怪不得他要选个轻便的弓箭了,可是刚才自己经选了两百石的弓箭,再也换的话,便是承认自己力不从心,面子上就怎么也拉不下来,只好沉着脸,没有说话,也死撑着,没说要换弓。
叶成绍斜了眼看着他,好心道:“侯爷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再逞能了,还是换张弓吧,一会子射起飞钱来,可别扭着筋骨了才是。”
靖国侯不听这话还好,一听更不能要换弓了,阴着脸,小声道:“黄口小儿,莫要太猖狂,本侯一会子就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他就不信,叶成绍的箭法真的就能百步穿杨,空中射击飞落的飞钱,铜钱眼又小,再有本事,又能射得中几个?
不管如何,自己的弓箭比他重了几倍,这里就胜了一筹了。
叶成绍听了耸了耸肩道:“老东西,你要逞强,一会可别说我欺负了你。”
说着,骑了马在场上跑了一圈,朗声道:“靖国侯气势盖世,要以两百石的弓箭挑战击飞钱,大家为靖国侯的勇猛鼓掌叫好吧。”
看台上的众大臣先是半晌也没回过神来,两百石的弓箭比试射飞钱,靖国侯傻了吧,此时,台上响起了清脆掌声,大臣们回神,看向那击掌声,竟然是皇上,只见他满脸笑容,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大臣们只好也跟着鼓掌起来,一时,看台那边掌声雷动。
皇后的嘴角却是勾起了抹懒懒的笑来,她完全放松了心情,向步辇后靠着,对素颜道:“这小子越来越焉坏了,素颜啊,你以后得小心着先,别被他欺负了去。”
素颜掩嘴一笑道:“母后大可放心,儿媳可没靖国侯那么蠢呢。”
皇后听得哈哈大笑,继续抬眼看场中的比试。
为了区分两人射钱的多少,靖国侯与叶成绍的箭头上描了不同的颜色,靖国侯的为黑色,叶成绍的为红色。
柳大人着人找了两名臂力不错的军士向空中,叶成绍张弓搭箭,姿态矫健优雅,一把钱抛下了空中,然后又如花雨一般的洒落,他漫不经心的举箭即射,手指头上搭着四根羽箭,只见箭矢激飞,空中传来了阵叮叮作响之声,人们只觉得那箭矢快如闪电,又连发而至,看得目不暇前,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飞钱纷纷落地,军士去捡地上的箭矢,一数之下,第一把二十枚飞钱,叶成绍竟然以眨眼的功夫射中了六枚。
军士报数,观众席上又是一片哗然,空中击钱,一次能射中三枚者算是奇数,一次能射中六枚,那可是神乎其技了,大家眼都瞪得溜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耳,但事实便是如此,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容不得半点作假,好半晌,又是皇上第一次击掌,观众席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中山侯更是大声叫好起来:“殿下威武。”
“大周有此文武双全的皇子,真乃大周之幸,百姓之幸啊。”大周以武治国,本来就是尚武,人们对武力强劲之人最是佩服。
靖国侯脸黑如锅底,听着场上对叶成绍的欢呼声,一时连举弓射箭的勇气都没有了,但柳大人却是个实在人,等叶成绍的比试完成后,便对靖国侯道:“侯爷准备好了,一,二,三,开始!”
军士再一次将二十枚铜钱抛向了空中,靖国侯慌忙拉弓搭箭,可是那弓拉了半晌才能拉得开,大力量级的弓,用小羽箭便有些发飘,而且容易震断箭杆,所以,靖国侯好不容易一箭射出时,那箭杆子竟然刚一飞出便断了,好在他果然还是久经沙场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都不差,手上也搭着三根箭矢,那根断掉后,第二弓就没提得那么满,又一箭发了出去,击中了一枚,但他终是浪费了太多时间,想再射第三箭时,飞钱已经纷纷落地了。
他不由懊恼地将手中的铁弓一丢,黑着脸道:“我输了。”
柳大人却不管他认不认输,仍按章程办事,特地让军士去验证,脸无表情的听着军士报数,只听那军士高声道:“靖国侯射中飞钱一枚。”
台上的众大臣一阵唏嘘声,有的轻轻摇头,有的叹息,也有的不平道:“用两百石的弓箭,能射中一枚飞钱,也是奇人了,如若给侯爷换一把轻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东王听了却淡淡的说道:“也是输,首先就输在心机上,上场便考虑不周,一心只想压倒皇长子,输了心胸与气度,自是输了先机,这一场,殿下完胜。”
一旁的寿王也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堂堂十万将士统帅,为了意气而争,本就不可取,又一再的想以气势压人,呵呵,陈家果然是家风如此啊。”
他们两人看似在悄声私语,但声音却一点也不小,边上的大臣们听得清清楚楚,暗道,这两位亲王怎么都站到了皇长子一边了?以前这两位可都是不谙朝中之事,保持中立的啊。
随着柳大人大声宣布:“射击比赛,皇长子完胜。”
靖国侯黑沉着脸纵刀奔向练武场,他要在马上用兵器来向大家证明,他的第一猛将的名声不是虚来的,而且,刀剑无眼,只有在刀剑上,才是最好伤叶成绍的机会,刚才那口郁气堵得他心中发闷,像是团棉花一样,堵得连气都透不出来,不出这口恶气,他怎么受得了?
他急叶成绍却半点也不急,他又风骚的骑着他的小矮马在看台前跑了一圈,听到有人在贺喜,他还不停的拱手致谢,大声笑道:“多谢大家,多谢,不过小把戏,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大家一定要为侯爷多加油鼓劲,大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后面那句是平时听素颜说过的,他也搬过来在用,脸上笑得春光灿烂,好不欠抽。
靖国侯黑着脸听他说什么小把戏,气得脸就更黑了,忍了又忍,偏叶成绍就是不来,仍在那风骚的跟人磨叽,一股子冲劲便往头上涌去,握着长枪的手都开始发麻了,却又偏生骂不得,还发不得脾气,不然,人家更会说他没有风度和气度。
约么过了一刻钟,叶成绍才逐一与众位大人寒暄完,骑着马慢悠悠的过来了,见靖国侯手中一杆长枪威风凛凛地横着,他撇撇嘴,故作怕怕的样子,对柳大人道:
“就开始么?如何算胜?”
柳大人正要回答,靖国侯却是抢先道:“击落马下为胜。”他今天是存了心要给叶成绍好看,如果只是中了几下枪,伤些皮肉,实在是不能出尽他心头的恶气。
叶成绍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盔甲,再看看自己一身常服,对柳大人道:“我这算不算是亏了些呢?”
柳大人道:“也是,殿下要不要也穿一身盔甲来?”
叶成绍却是摇了头道:“算了,本殿下才懒得穿那么重的累赘呢,本殿下将来若是领兵,绝对是运筹帷幄,只统领好自己率下之将便成,用得着本殿下自己上战场么?”
这无疑又是在鄙视靖国侯,一个好的元帅,重要的不是个人之勇,而是领兵之能,便是一个文官上了战场,只要兵法运用得当,也能胜过千军万马。
柳大人听了眼里就露出了笑意,看了靖国侯一眼道:“侯爷,殿下这身衣服便比你胜了一筹,这就如方才的弓是一样的,您可是认了?”
靖国侯沉着脸恼怒的将头上的头盔一丢,接着就当场脱下身上的盔甲,也扔在了地上,大声道:“柳大人,如此可算公平了?”
柳大人面不改色道:“公平,两位请入场。”
叶成绍微笑地看着靖国侯将盔甲全部脱掉,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来,抽出自己的长剑,挺剑而上,靖国侯的长枪也是用力一抖,气势雄浑地杀将上来,叶成绍根本就不与他正面交手,骑马往边上一侧,躲过靖国侯刚猛的一击,却是斜喇里向靖国侯的腰间轻轻的削去,靖国侯反应也奇快,长枪挥动如灵蛇吐信,回身用枪杆挡住叶成绍的一击,又再一次直攻叶成绍的面门,招招劲力勇猛,下手又狠又重,叶成绍仍是轻飘飘的让了开去,像是被他的攻击打得不敢对抗,只能退让。
靖国侯的眼睛一眯,出手更快了,他的马儿也是奇骏,动作灵活,与他配合得非常融洽,而且,靖国侯的马也高,身子也高大,远远看着两个正在比试的两个人,靖国侯就像个大人在惩罚小孩子一样,不停的追着叶成绍打,叶成绍却只能躲闪,样子很是狼狈。
素颜不动武,看着就急,一颗心揪得老高,手心冒起汗来,皇后在一旁却是看得津津有味,一看素颜这么紧张,戳了下她的脑门道:“你自己的相公也不相信么?放心吧,绍儿有分寸的,他绝对又会给靖国侯好看。”
果然,没多久,就听得哧了一声响,似是有衣服割裂的声音,再看场中,叶成绍再讶声道:“哎呀,不好,刺中侯爷了,只伤了皮吧。”
在看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