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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就是知道。”
弦月蹲下身子,将东西收拾好,转过身:“你好好休息,我去洗澡,然后睡觉。”
第二天的天气很好,碧蓝的天空,窗明几净,颜色柔和,就像是上等的绸缎,弦月和兰裔轩刚醒来,房门便被推开,侯在门口的两个男子直接走到弦月跟前,对着她躬身行礼,态度十分的恭敬。
弦月的态度十分的冷淡,尤其是在他们望向兰裔轩的时候,神情僵硬,紧咬着唇,明显是在压抑怒火,那两个黑黑的男子站在一旁,静默着,没有开口,直到弦月挥了挥手,那两个人才走出房间,却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眼睛一直注视着弦月的方向。
兰裔轩的眉头皱起,那种什么都不懂,被抛除在外的感觉,让他感觉十分糟糕。
弦月从兰裔轩的身边经过,伸手替他整了整原本就已经整齐的衣裳,拍了拍胸膛,那笑容像是从嘴角扯出的一般:“等我回来。”
兰裔轩看着弦月的背影,心底再一次生出说不出的无力感,心底的恐惧担忧还有不安就像是绝地的洪水,铺天盖地朝着他席卷而来,可他却只能坐在桌上,极力的压抑着。
她说等她回来,他就相信她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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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了4000字,电脑突然关机找不到了,下午要体检,晚上继续写毕业论文,明天早起,尽量多更,补偿大家,啊呜,对不起了,今天是17号,亲亲guaiaini,生日快乐哦
、第九十七章:生死逃亡(四)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耐心会这样差,约莫等了近两个时辰,兰裔轩就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房门是敞开的,他坐在正对着房门的位置,看起来像是在细细的品茶,可那略有些张望的模样却泄漏了他的焦灼。
起身走到门口,想要出去,却被人拦住,想要动手,想到弦月之前的话,硬生生退了回来,这些人,这些人完全就是未进化完全的野蛮人,要是伤害了他们一个人的话,必定真的会像弦月说的,遭受到他们的集体攻击,在周朝,他和弦月或许都有以一敌百的本事,但是这些人,一个个体格健硕,还不怕死,这段时间下来,他和弦月耗力不少,身手再不能和以前相比。
“兰公子,你居然等的不耐烦了。”
兰裔轩转身才走了几步,那熟悉的声音便在他的身后响起,心底不由的一喜,那双温和的眸在弦月看不到的方向迸射出喜悦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得到,他并没有转身,而是重新在原来的位置坐下,看着双手端着木质的托盘,站在门口的弦月。
她换了身衣裳,和以前一样素白的颜色,白皙的手指在那乌灰色的托盘衬托下,十分的细腻,比起周朝的小巧精致,那托盘明显要大上许多,上边放置着一个木质的圆桶,手指长短的高度,被东西盖着,左上角的位置摆放着的东西应该是酒壶,右上角的大概就是酒杯了,全都是木质的,也全都比周朝要大上好几倍。
泰山崩于前也能做到面不改色,那不过是针对其他人,其他的事情,在这个看似祥和的地方,昨天,他亲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一棵树吃了,他的血肉成为了那颗魔树的食物,而他的骨头则被吐了出来,弦月这一消失就是近两个时辰,他如何能不担心。
弦月勾了勾唇,她是明白兰裔轩的心情的,也是了解他的,如果离开的是兰裔轩,坐在这里干等着的是她,她同样也会坐立难安。
“饿了吧?我有好东西给你。”
弦月举了举手中的托盘,对着兰裔轩微笑,眉眼弯弯,侧过脑袋,看了身后的人一眼,才开口,那守在门口的两个人便离开了,临行前还好心的替他们带上了门。
弦月一步步靠近,她的脚步轻盈,脸上是明媚的笑容,乌黑的发丝和以往一般,随意的披在肩上,远远的,兰裔轩便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淡淡的,随着弦月的靠近,那香气越发的浓郁,直到弦月在他的跟前坐下,那香气萦绕在鼻尖,经久不散,兰裔轩没觉得舒适,反觉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脸上却维持平静,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来。
弦月的托盘刚放在桌上,不待兰裔轩开口,就已经掀开了托盘内的木质圆盘,层层的白气萦绕,浓郁的响起喷薄而出,直接将弦月身上的香气遮住,隔着如云雾般缭绕的白气,兰裔轩却依旧将弦月脸上的笑容看的清清楚楚,灿烂的笑容,像是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
兰裔轩瞧了眼圆盘内被黄黄的烧焦的一层包裹好的东西,从外形上看,有点像鸡:“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弦月笑了笑,在兰裔轩的跟前挥了挥手:“看清楚了,很干净的,我刚洗的。”
抽回手,想到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抬头看着兰裔轩,那清亮的眸,光芒闪烁:“是叫化鸡。”
她边说边将包裹在鸡上边的一层黑黄扒开,因为是刚做上来,很烫,她没掰一片,便会将手指放在嘴边用力的吹几下,然后放到耳边降温,然后又继续去将外边的一层焦黄去除,整个房间都是香气,却没有鸡原本给人的一种腻味感,闻着有一股甘草的清甜。
“尝尝看吧。”
弦月摁住鸡的身子,直接扯了个腿下来,递到兰裔轩跟前,却不见兰裔轩接过。
“兰公子,必须把你的洁癖彻底改了,不然就没女的要你了。”
弦月直接将手中的鸡腿塞到兰裔轩的手中,舔了舔指尖的油,挑了挑眉,那笑容让兰裔轩顷刻间有种不妙的感觉。
“兰公子,你放心,我的手很干净的,这个叫化鸡呢也是我专门处理过的,味道好的都可以出入宫廷的盛宴了,鸡的脖子是我亲手拧断的。”
弦月盯着兰裔轩,挥了挥右手,故作狰狞状,做了个拧脖子的动作,大拇指与食指嚓咔一声,兰裔轩真的感觉仿佛有一只鸡在自己的跟前被弦月拧断了脖子。
“去掉鸡的内脏,带血的毛涂上黄泥,柴草,然后把涂好的鸡置于火中煨烤,待泥干鸡熟,剥去泥壳,露出了鸡肉,就是现在绝对纯正的棕红色,是不是油润光亮,有没有觉得鲜香扑鼻,鸡肉是非常娇嫩的,口味独特,而且营养丰盛,兰公子,你该多吃一点,好好补补啊。”
兰裔轩方才没有去接并非觉得嫌弃,只是蓦然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不想因为一个鸡腿中断而已。
落英山初遇,她和今天一样,皆是身着一身白衣,不过那个时候的她比起现在要狼狈上许多,白裙之上,点点的红梅晕染,发丝凌乱,将整张脸挡住,衣裳上有明显树刮的痕迹,火光映衬下,雪白细腻的肌肤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还有风干了的血迹,眉间的朱砂天然而生,比起那些丽人的画的妆要好看上许多,腰间别着玲珑剔透的玉笛,举止间是男子都少有的潇洒不羁,尤其是那双眼睛,清亮如上等铜镜,仿佛能照到人的心里去,当时的她看着雷安刚烤好的野鸡,一副惋惜的模样,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雷安的烤鸡,另外却滔滔不绝的说着她的叫化鸡,眉飞色舞,那天上有地下无的东西,说的让人有种想要品尝的冲动,只是现在被她一说,食欲确实大打折扣了。
“兰公子,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你现在还是有洁癖呢,你深陷沼泽,那里边脏兮兮的泥泞。”
弦月皱眉,然后又很快舒展开来,食指在兰裔轩的跟前晃了晃:“那个和普通得到黄泥是不同的,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吃人,那片沼泽,或许会有老虎狮子那样的猛兽,还有许多小动物,甚至和兰公子一样的活生生的人,他们陷入了那片沼泽之后,尸体一点点慢慢的腐化,模糊的血肉便与那些吃人的泥土混成了一体,还有啊,之后的那些天,为了逃开食人蚁的追踪,你三天三夜都没有洗澡,身上全都是汗臭味,那个事后我都没有嫌弃你,现在你居然嫌弃我亲手做的食物来了。”
兰裔轩紧蹙着眉头,最后那一丁点的食欲也没有了,她嫌弃他,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出了一身的汗,她还不是一样,心里虽然这样想,却还是将鸡腿塞进了嘴巴,弦月看着含在兰裔轩口中的大鸡腿,毫无形象的拍了拍桌子,笑出了声,盯着兰裔轩,似有些期待的看着兰裔轩:“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确实就像她说的,鸡肉酥嫩,口味独特,没有一般鸡的腻味,带着淡淡的青草甘甜,脆脆的,兰裔轩盯着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弦月,微蹙的眉头一点点慢慢的舒展开来,不去想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一直都知道,她的手艺不错,今日尝到了,更觉得如此。
弦月见兰裔轩的表情,便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了,轻笑出声:“不比雷云的差吧。”
十多年的经验,对食物,她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
弦月脸上扬着骄傲而又略显得得意的笑容,重新扯了个香嫩可口的鸡翅,直接塞进嘴巴,吃的津津有味,和兰裔轩的是不言寝不语不同,那美味的鸡翅并不能堵住兰裔轩的嘴巴:“兰公子,第一次见面,我是故意和你说叫化鸡的,你这个人,对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挑剔的要命,我见过爱干净的,他们坐在草地上最多就垫个垫子而已,还从没遇到过居然给树穿衣服的,简直太恐怖了。”
弦月微抬着头,眼睛瞪大,像是见到鬼的惊恐模样,然后笑了笑:“我知道,如果我那样说的话,你一定会对那个烤鸡失去食欲,不过你真的是个大好人,居然还把野兔也给我吃了,美味的梅花醉。”
想到梅花醉的味道,弦月瞪大的眼睛写满了垂涎,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居然还把舒服的床让给我。”
弦月吸了吸鼻子,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但是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是嗤之以鼻的,为了给别人一个好印象,吃那么大的亏,在她看来,这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弦月取出托盘中的酒壶和酒杯,分别斟满了酒,放在兰裔轩和自己的跟前,然后直接举起酒杯将斟满的酒一饮而尽,满足的叹了口气,又很快的皱起了眉头:“味道实在太一般般了。”不过聊胜于无。
“自古英雄出少年,他们都将兰公子当成英雄少年,君品玉的悬壶济世与你相比,就和这酒没什么差别,实在是太一般般了,完全不能和你相提并论,他们哪里知道,你这个少年大侠就是个假仁假义,满脑子算计,奸诈狡猾,随时都能把他们给卖了。”
兰裔轩已经将手中的鸡腿用完,对于弦月的评价,颇为赞同:“他们是心甘情愿的。”
弦月连笑了几声,点了点头:“对,他们不但对你不会有半点的指责,依旧会对你感激涕零,他们的心里,你依旧是那个善心仁举的少年英雄,只能膜拜,不敢亲近。”
弦月继续给自己斟了杯酒,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对着兰裔轩举杯:“无论他们怎么样,我凤弦月能认识兰公子,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无论兰裔轩出于什么目的,对别人做了些什么,但是他对自己,至少从未有大的伤害,虽然有过利用,但那些都无伤大雅,根本算不得什么,他或许自私,但是对自己确实是真心的,现在的她很在意这份真心,比起君品玉那些人,兰裔轩真的已经走到了她的心里,不是因为什么甜言蜜语,而是用他强有力的行动。
“为了我们的缘分,我先干为尽。”
弦月仰头,和方才一样,一饮而尽,眼底的深处却有越来越多的悲伤和不舍,一点点慢慢的汇聚,而她就只能借着这短短饮酒的时间,一点点慢慢的平复缓和。
兰裔轩看着方才他跟前的酒,然后那轻如鸿羽般的视线落在弦月的身上,微抿着的唇,似乎也划出了苦